21 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
魏氏哭嚎:“我才不管大皇子有什麽事,我只求你殺了那個冒牌貨!你不是說咱們不利用他的身份了……”
“你說的什麽渾話!”蘇成強忍着怒氣,“大皇子事關咱們全家榮辱,他的事就是咱們家的事!還有,蘇齊的身份,大皇子要用,你沒事別找他的麻煩。”
“晚了!我今日就在洛定風的夫人面前狠狠罰了那個冒牌貨,你們最好別打這樣的主意,盡早殺了……”
啪──
清脆的耳光聲,讓屋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魏氏才反應過來,她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蘇成,“你怎麽敢打我?我是你八擡大轎擡進門的正妻!”
“打你都是輕的,要壞了大皇子的事,別說你,我都活不成!要麽,我休了你,不受你的連累,要麽,你去同蘇齊賠不是,把人給我哄好!”
魏氏又驚又氣,“我是他的母親,我怎麽能給他賠不是?”
“你也知道你是他的母親!就算不是從你肚皮裏爬出來的,好歹也養了這麽些年,你就沒有半點慈母之心?”
“你又有慈父之心?我可記得,他四歲時,你覺得利用他身份這事不好辦,就将他丢在京郊。你怕人認出他身上的衣裳,還把他衣裳都扒了,那可是寒冬臘月啊!旁人将他送回來時,他手腳都凍爛了。你還記得他當時的手嗎,爛的都能看見骨頭了!”
蘇成心虛,被她掀了老底,惱怒地掐住她脖頸,“閉嘴,你再說一句,我掐死你!”
“我偏說!要不要我再說說那個冒牌貨是怎麽從洛定風夫婦手裏走丢的,不都源自于你處心積慮的策劃!”
“給我閉嘴!”蘇成手下用力,真起了要殺掉魏氏的心思。
這些事情要讓洛定風知道了,他整個蘇家都不必活了!
魏氏被他掐的喘不上氣,臉頰漲紅,手使勁拽着蘇成,雙腳亂踢,在蘇成手下拼命掙紮,直至手腳癱軟,漸漸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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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刻,蘇成放開了魏氏。
*
回到彭府後的蘇齊,因為受寒,很快額頭就開始發熱。
彭夫人給他請了大夫,幾服藥吃下去,人還是迷迷糊糊的,一直抓着人嘟嘟囔囔地說話。
她湊近聽了一耳朵,蘇齊說的是,“父親,別丢下我,冷,好冷,要胡圖餅吃。”
“糊塗餅?”彭夫人皺眉想了想,沒聽過這樣的吃食。
她擰幹帕子,敷在蘇齊額頭,在床邊守着,看蘇齊仍舊燒的雙頰通紅,這麽小的人,再燒下去,怕是要燒壞了腦子。
想了想,她吩咐身邊的鄭婆子:“去拿我的帖子,到常太醫府上,将人請來。若常太醫在宮裏當值,就去薛太醫府上。”
過了半個時辰,卻是洛夫人帶着常、薛兩位太醫來了。
原來鄭婆子到常、薛府上,都被告知兩家老爺讓大将軍府上請走了。鄭婆子想着兩家主母關系好,便自作主張尋到了大将軍府。洛夫人一聽是蘇齊病了,也顧不上自己頭風發作,帶着兩個太醫就來了。
洛夫人見蘇齊小小人躺在床上,胡亂地喊着“父親”“母親”,眼角挂着一滴淚,小手緊緊攥着彭夫人的衣裙,仿佛生怕守在床邊的人離開。
她的兒子在病中,是不是也這般可憐?
洛夫人忍不住掉了淚,坐到床邊握住了蘇齊的手,“好姐姐,讓我來照顧他。這幾日,我就把他當作我的孩子,也讓我圓一圓照顧自己孩子的夢罷。”
也不知怎麽回事,洛夫人一握住蘇齊的手,蘇齊緊皺的眉頭便松開了,神色也不再痛苦,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彭夫人看看蘇齊,再看看洛夫人,“我還是覺得,蘇齊就是你的兒子,你瞧,這不就是知道母親來了,放心睡下了麽?”
“我若有這般福氣便好了。可惜這麽好的福氣是那一位的,我和她前後産子,蘇齊若是我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又在哪兒?”洛夫人的眼淚一顆顆砸在蘇齊的手腕上,“我找了他那麽多年,已經不抱什麽希望,只求、只求他還活着便好。”
彭夫人也跟着抹淚。
兩個太醫在外屋商量好了方子,進來回話,說蘇齊身子虛,心事又重,元氣受損,這才高燒不退。不能一味去熱,還得補身子,再開導心事,才能徹底去了病根。
彭夫人一一應了,拿了方子,一邊差人煎藥,一邊讓人拿了賞銀謝過兩位太醫。
太醫到底醫術高明,蘇齊吃了兩服藥,燒便退了,臉色也好轉不少,只是仍舊迷迷糊糊地說話,睡不安穩。
洛夫人守了他一夜,他的燒終于退了,洛夫人這才放心,同彭夫人也能說笑了。
“這孩子燒了這麽些天,可別燒糊塗了?”洛夫人端着藥碗,仔細吹涼。
彭夫人笑道:“就是燒糊塗了,昨兒在夢裏還嘟囔着要吃糊塗餅呢。”
洛夫人猛然擡眼,手一松,藥碗摔在腿上,滾燙的藥汁全數澆在身上。彭夫人忙幫她撩起外袍,“你怎麽這般不小心,快把衣裳脫了,看看燙到沒有?”
“你、你方才說……”洛夫人哪裏還能顧得上自己燙到沒有,抖着聲音問,“胡圖餅?”
“是,齊兒就是說要吃糊塗餅。我可從沒聽過什麽糊塗餅……”彭夫人見洛夫人神色不對,她想到什麽,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夫人,“這餅難道是北疆的吃食?”
洛夫人鼻頭一酸,還未說話,先掉下淚來。因為太過激動,她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對着彭夫人使勁點頭。
“我的老天爺。”彭夫人腿一軟,跌坐在腳踏上,“這麽說,齊兒真是你的孩子?”
洛夫人張開嘴,狠狠喘了幾口氣,才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些許,“胡圖餅只是北疆一個小村鎮的吃食,在北疆亦不算風靡。蘇齊若是蘇家的孩子,沒去過北疆,絕不可能知道胡圖餅。但是我的兒子,在北疆待過,我喂他吃過胡圖餅。”
彭夫人一咬牙,拿起一旁放涼水的盆,又抽過自己的發簪,“只是一個胡圖餅,不足以确定,咱們滴血認親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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