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交易
交易
自方才高博說他手裏掌握着張承言與高遠的所有密信時,伍寒喬原先的猜測便順勢落了實。張承言的失蹤,一定免不了有高博在背後推動。
否則他不可能掌握到張承言持有的所有密信。
遂她此刻并不着急回應高博的計劃,而是猶如看客一般冷靜,思索片刻後問:“我肉若幫你,有何好處?”
“少卿大人奉聖上的命查案,不該向聖上讨要賞賜嗎?”
看來高博的謀算之中,并沒有把伍寒喬的出手算作一種援助,而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她會按照聖上的意思徹查此案。
伍寒喬冷笑一聲,雙眼微眯,眼角勾勒上揚,瞧着像極了狐貍。
“我的确奉聖上的命令來查案,可這案子,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嗎?你失手殺了高高長鑫,兇手高博也已認罪,那我只需回京複命即可,不是嗎?”
聞言高博臉色一僵,質問道:“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他們就這麽将渡口捏在手裏為所欲為?”
“嘶~”伍寒喬擺出苦惱的臉色,若有所思道:“碼頭官的任命,乃是吏部照章辦事,名正言順,我總不能平白開始追查吧?這樣豈不是會惹人非議,說我仗着聖上撐腰,太過霸道了不是?”
聽到這話的高博咬着唇,眼神帶着不屑與憤懑,似在說:你早已臭名昭著,還怕惹人非議?
“那你想要什麽?”高博忿忿道。
“不多,把你知道的和你手上的關于高遠背後之人的東西都交給我。”伍寒喬說罷,唇邊揚起一個狡猾的笑。
話音未落,高博已眉頭緊鎖,他倒是低估了眼前這人,居然兩人對話的一席之間,便已經知道了他手裏握着的底牌。
這可是他傾力找到的保命符,怎可輕易交出去。
“我不明白少卿大人是什麽意思?”高博打算當一回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傻子,但他知道這樣根本瞞不住伍寒喬,所以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同她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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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拿出來可以,但伍寒喬得給他同等價值的交換之物。
伍寒喬當即便明白了他隐含的意思,無非就是等價交換,既然高博想用那些東西關鍵時刻保命用,那她便給他謀一線生機。
“你們高家的命,我可以留。”
她說的不是保,而是留,潛在之意便是:他們的命,是捏在她伍寒喬手裏的。
高博不是傻子,他能在昌遠渡口将高家蓬勃至今,早已看透這官場的門道,左不過互相算計再互相利用。
最終活下來的,便是技高一籌之人。
他本意利用伍寒喬拖高遠下水,再利用手裏的證據利用高遠背後之人保住自己和高家,卻沒想到,伍寒喬比他更狠,她看上了他手裏的東西,便以此要挾他想要将東西奪過去。
原本他以為,這把聖上的刀,該是斷然不會忤逆聖上旨意的,不曾想她所求的更大,根本不在乎他們互相争奪的一個渡口管轄權,她想要的,是直接端掉高遠和其背後之人的勢力。
如此一來,聖上面前她立了大功一件,朝堂之上再不會有人敢與她作對,而她猶如登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成為那權傾朝野獨一人。
她的野心如此之大,一個小小的大理寺,的确裝不下。
如今縱使看穿了伍寒喬的目的,他便猶如刀俎上的魚肉,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仔細想來,就連這讨價還價的機會,都是她給他的。
本以為算無遺策,沒曾想還是棋差一招。
“事成之後,決不食言。”高博應允道。
伍寒喬卻不甚滿意地搖了搖頭,言語中皆是傲慢,“就現在。”
高博嘴唇微張,幾不可察地顫抖着,眉眼間的怒氣亦不再隐忍,“我如何信你最後真的會救我?”
伍寒喬擡眼,眸中滿是譏諷,“需要和選擇做交易的可都是你,信不信我,不該是由你自己決定嗎?”
短短一句話,輕而易舉點出了高博的困局和窘境。
也讓高博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伍寒喬早已看破一切,而自己早已被她玩弄其掌心之中。
這一次,他的回答再稱不上是許諾,而是妥協、認命。
“明日,”高博頓了頓,阖眼嘆息道:“明日我會要求見靜兒,待她回去,便會将東西交給你。”
聽罷伍寒喬滿意地淺笑,“好,明日午時,我會派人去高家的鋪子取。”
話音未落,伍寒喬的身影便消失在監牢幽深的廊道上,高博探頭望去,只看見兩個趴在桌上沉睡的獄卒。
他收拾好忐忑的心情,再次回到牆邊,默默數着時辰等黑夜一點點耗盡。
高府。
伍寒喬先一步回到房間,換好衣服後用解香将門外昏睡的家丁喚醒,之後又好心地讓二人去吃晚飯,自己在此守着。
約莫一刻鐘後,小九和阿四回來了,甫一進門換好衣服,門外的家丁也恰好回來了,開門瞄到一如往常坐在床上的“陳小姐”後,便放心的繼續出去守門了。
“說說你們驗屍的情況。”伍寒喬率先開口道。
小九連着倒了幾杯茶水下肚,才壓下想吐的欲望。那義莊的屍體停放的太多了,有的都有些發臭了,他們驗屍又停留過久,她差點就沒忍住吐了。
“屍體後顱碎裂,背部多處輕微骨折,死因是後腦遭受重擊且顱內失血過多,但是因為被江水浸泡時日太長,面部及周身皮膚早已潰爛發脹,無從辨識,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外傷。”阿四自床邊走過來一一解析道。
伍寒喬手指輕點着桌子,沉思須臾道:“其他還有什麽發現?”
終于緩過來的小九搶在阿四前頭道:“衣着面料确是上品,與高家鋪子裏的是同一種,随身之物不知是沒有還是被人取走,并沒有玉器珠寶一類的貴重之物,還有...”說到此處,小九倏地想起來,“對了,他的鞋底,沾有燈油,就像..”
小九在屋中掃視一圈,指向門邊的燈火道:“就是那種,用來點亮的燈油。”
燈油?一個少爺腳上為何會沾上燈油?着實奇怪。
“還有嗎?”伍寒喬再次确認道。
小九搖頭的同時阿四回了一句“沒了”。
“大人此次去問話,那老東西開口了嗎?”小九好奇道。
“何止開口,簡直獅子大開口了。”伍寒喬輕笑。
若非這一次見面試探,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高博手裏居然還有太傅沈鶴文的把柄呢。
“哈?他威脅大人了?”小九有些詫異道,她所知道的她家少卿大人,可從來都是威脅別人的。
“那倒不是,是他想用手裏的東西,換他高家安然無恙。”
“高博手裏還有什麽東西?”阿四湊近開口道。
“沈鶴文的把柄,我同他做了交易,用籌碼換他高家的命。”
阿四擰眉,有些不解道:“我們此次,不是為了渡口管轄權而來嗎?”
伍寒喬點頭,“沒錯,原本我還擔心就這麽幫他會暴露我們是要暗中奪取渡口管轄權的目的,但和他達成交易之後,不論是他還是聖上,都只會覺得我所圖乃除掉沈鶴文的勢力,是以我們不僅能拿到對付沈鶴文的把柄,還能很好地掩蓋掉我們的真實目的。”
小九聽罷,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所以阿四,明日辛苦你喬裝跑一趟高家鋪子,去取高博與我們交易的東西,”伍寒喬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旋即才繼續道:“但是在那之前,你先找人去鋪子裏鬧上一鬧,你在暗處盯着,要保證高長靜親自出現。”
“大人想讓我拖住高長靜?”阿四猜到了她的用意。
“沒錯,明日我要親自在高府查查高長鑫的案發現場,若是高長靜在,府裏定會戒備,而要讓她和府上的人都有理由出去,便只能是這高家鋪子出事。”
伍寒喬回想着此前高博所說的高長鑫是在高府與他争執摔倒之事,還有那屍體鞋底的燈油,讓她想起了那日高長鑫屋中未及時添補燈油的燭臺。
如果高長鑫的摔倒不是因為被推,而是石階被人故意灑了燈油的話,那所謂高博失手殺人,便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策劃的謀殺。
為了驗證猜測,她必須勘察高長鑫死亡的現場,但是高府的人都戒備着東院,唯一有機會詳查的日子,便是明日。
明日高長靜要去見高博,只要阿四找人把中間的時辰也将她托住,她便不能回府,而高家鋪子出事,高府的一些人也會被叫去幫忙,如此一來,她和小九查案便會方便許多。
除了查案,她還要仔細查查,這高府中究竟藏着什麽秘密,能讓高博和高長靜不惜一切代價地去隐瞞掩蓋。
“對了大人,長安那邊回信了。”小九的聲音将伍寒喬從思緒中喚回神來。
“信上怎麽說?”伍寒喬的語氣透着一絲迫切。
小九自袖中取出密信遞給伍寒喬道:“我還沒來得及拆呢,大人你直接看吧。”
伍寒喬将信拆開,按照密語開始解讀信上的內容,最終組成一句話:槿于昨日抵達長安複命,今日歸府面見其父,二人屋中詳談發生争吵後離去,暫無其他異動。
閱覽完密信,伍寒喬熟練地将其點燃燒毀,火星缭繞的餘燼中,她欣慰地松了口氣。
一切正在按照她計劃的方向發展,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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