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阿蓮看到她收下高湛的字帖

阿蓮看到她收下高湛的字帖

绾绾沒想到高湛口中的‘有時間’，竟是來得這麽早，第二天一清早，她便又聽到了無比熟悉的敲門聲。

依舊是不急不緩，還是特意挑在江景寒才剛離開不不久的時間段，景寒哥哥前腳剛走，他後腳便又來了。

感到驚喜的同時，她心裏不禁也感到有些疑惑。

皇帝不都是日理萬機的嗎？怎麽她感覺高湛這皇帝當得這麽閑？連着兩天好心看望她兩次，她不禁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同時不禁也感覺有些心虛害怕，即便她再愚鈍，也明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道理，若就是這樣習慣了，他隔三差五便就上門一次，萬一不小心被景寒哥哥撞見了，或是被他發現了他們的‘奸情’，指不定要誤會暴跳如雷的。

于是她打開門後，看到他慣例的笑眼盈盈，不禁t有些呆若木雞，只是目光愣愣地仰頭看着他的臉，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更忘了朝他俯身行禮。

高湛卻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對此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又溫柔細心地對她溫聲關切道，“抱歉……朕又一大清早過來你這兒，是不是有些吓到你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她心裏也不由跳出這兩聲詢問，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确實是有些受到驚吓了，然而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又驀然回神，連忙朝他俯身行禮。

“绾……绾绾拜見陛下！您不用向奴婢抱歉，奴婢只是不知陛下這麽早便又前來奴婢這兒，心裏感到有些驚訝罷了，能夠再次得見天顏，是……是奴婢的榮幸！所以才會……會慌張失措！”

她低着頭，不禁緊張得連話都說不通順了，只是又紅着臉，有些結巴道。

“呵呵……看來這次朕确實是來得太突然，有些吓到你了。”

高湛只是又看着她緊張的模樣，搖頭輕笑一聲道。

绾绾沒有再說話，面對他時，她心裏總有那麽幾分緊張，幾分忐忑，雖然驚喜，但他的出現卻又總是那麽讓人意外，突如其來地出現，她的心情也仿佛被捧到了雲端，驚心動魄，蕩氣回腸，但也美好得近乎虛幻，她也會有惴惴不安的擔心，擔心自己會從雲上跌入谷底，害怕他會一言不發地消失，就如同他總是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從天而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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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在一起時的快樂，總少了那麽幾分踏實，她的情緒不禁也随他變得有些陰晴不定，忽高忽低，憂喜交加。

“其實這次朕過來，也沒有什麽要緊事，只是想起昨日你說你不識字，卻也有向學之心，便想幫幫你。”

他只是又輕聲道，随即便從懷裏拿出一本字帖，轉交到她的手上。

“這字帖是朕閑來無事編纂的，雖說書法并不是朕的強項，字跡并沒有書寫得多麽漂亮，但對于你這種初學者，想來應是很合适的……上次朕送的書你看不懂，沒有留下，那這本字帖，你可一定要收下，可別叫朕的一片心意空做遺憾才是。”

他只是又看向她，目光溫柔道。

“這……陛下真是太有心了，绾绾何德何能，能令陛下您幾次三番厚愛！”

绾绾手拿着那字帖，只覺得掌中之物無比貴重，目光愛惜地望了它一眼，不禁又擡頭看向他，心中滿是感動道。

“你我既是朋友，那你便就當得朕的厚愛。”

高湛只是又溫聲道，看她的眸中更氤氲了溫暖的柔光。

“不必與朕客氣，只要你不嫌棄這是朕寫的字帖，能夠收下每日勤加練習寫字，看到你進步，變得越來越好，活得自信，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朕心裏就已經很滿足，很高興了。”

他最後只是又道，“這字帖能夠對你有用，發揮它的價值，令你高興，那樣也就不枉費朕對你的一片苦心。”

“嗯……”

绾绾不禁認真用力地點點頭，心裏竟有一種責任使命感，雖然沉重，但卻甘之若饴。

她想就算是為了高湛，也一定要把字練好，不能叫他失望，心血白費。

她不禁又向他保證道，“绾绾一定會好好習字，每日勤學苦練，以後奴婢也要看懂陛下愛看的書籍，與您談天說地，分憂解難。”

她不禁目光憧憬地幻想着，更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呵呵……好，有志氣！朕也期待着那一天，等你進步成長了，有足夠的能力站在朕的身邊談古論今時，朕便将自己愛看的書籍送給你，到時你看過後，可以再與朕一起讨論，分享觀覽感悟。”

見她能夠打起精神，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他不禁也替她感到高興，不知為何，雖是懷有目的的接近她，利用她，但他卻還是禁不住想要幫她，培養她，将她一手調教成自己心中更滿意的好女孩兒。

其實本來他也不必做到這般地步，但看着她快樂，按照自己的想法那樣，變得越來越美好，他竟也感到無比滿足。

雖是做戲，但她總能令他感到驚喜，沒想到做虛僞的小人，竟也能令他這麽快樂。

但這快樂的虛鏡幻夢，還不知能維持多久。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夠在她面前，做一輩子虛假的小人，只要能夠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哪怕要違背自己的本心，欺騙她一輩子，更欺騙自己一輩子……

快樂之餘，想到橫在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種種，他的心裏不禁又染了抹憂傷的愁緒。

即便面上因為一貫擅長的僞裝，而隐藏得太好，未曾顯露出什麽。

“……朕先走了，那這字帖你便先留着，日後朕會再過來看你。”

他只是又對她目光淡淡地淺笑道。

“嗯！”

此刻绾绾并未察覺到他身上的異樣，不禁又向他甜甜地一笑，口中答應着，更用心地點點頭。

高湛并未再多言什麽，只是又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目光看着她，有些戀戀不舍。

因為他這過于暧昧逾越的舉動，她不禁又害羞地紅了臉頰，目光含羞帶怯，微微低垂了眉眼。

這柔順溫婉的模樣，明顯取悅了他的心，只見他的唇角不禁又勾起一抹愉悅舒心的淺淺笑意，看她的眼神更是志在必得。

“等我回來。”

最後他只是又溫柔道，話落便撤回了手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見那廣袖衣袂随着風輕輕浮動，獨留下绾绾一人還停留在原地，目光癡癡地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驀自癡癡出神。

而在她身後不遠處，陰深的屋內，阿蓮目光靜默地看着她，臉上不禁籠罩了一團陰影，看不清面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