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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臨海高中，他所讀的高中。

許雲歲從房間裏的課本得到了信息。

這應該是他所要去的學校，但許雲歲完全不知道學校在哪。他只知道上學時間是六點三十。

許雲歲也是花了好久，才看懂了這裏的時辰。

家裏早晨很安靜，冰箱裏什麽吃的也沒有，許雲歲只好背着塞滿書的書包離開了家門。

許雲歲站在小區門口，很躊躇。

他記得他母親是招手喊了一輛車，說了一下地點就行。可是，肯定是需要錢的。他身無分文，什麽都沒有。

“許雲歲？你好了？”

有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許雲歲回頭，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也背着書包。

許雲歲眼眸一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詢問：“兄臺，你是臨海高中的嗎？”

兄臺……

宋煥正啃着面包，聞言一噎，許雲歲腦子不會出現問題了吧？他們一個班的啊！

宋煥看向面前的許雲歲。

好像确實不太一樣了，雖然劉海還是有些遮住眼睛，但宋煥能看到許雲歲的眼眸不再陰沉，好看了許多。從前喜歡低着頭走路，現在腰板也停挺直了，氣質一下上來了。

宋煥才發現，許雲歲還是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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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

許雲歲見面前的男子似乎是呆滞住了，又輕喚了一聲。

“我是。你不認識我了？”

宋煥邊走邊說着，許雲歲也跟在旁邊。

是臨海高中的！跟着一起就行了。

但是，

許雲歲沒有繼承這個身體的記憶，所以對于原來的許雲歲所接觸過的人，一律沒印象。但是這個男子，似乎跟原來的許雲歲很熟稔。

許雲歲在家不理父母和哥哥，是因為他一開始出院不了解這裏，加上那兩人從一開始就給盡了他惡意。但是現在許雲歲或多或少了解了一番這裏的世界。

所以，許雲歲撒了一個很符合他目前狀況的謊。

許雲歲歉意道：“我丢失了一些記憶。你是我的朋友嗎？”

失憶了。

怪不得跟變了個人似的。

朋友。

他跟許雲歲還真的不是朋友。

但他曾經和父母搬家來這裏的時候，知道許雲歲和他一個班後，确實存着和許雲歲當朋友的想法。

許雲歲不愛講話，也不搭理他。他也就斷了這個想法。國慶那天聽說許雲歲在家自殺，宋煥很不能理解許雲歲，活着不好嗎？

宋煥瞥了一眼旁邊的許雲歲，許雲歲見宋煥看他，微微一笑。許雲歲笑的時候會有一個小酒窩，宋煥還是第一次見到。

宋煥故作咳嗽。該死，差點上鈎美人計了！

宋煥咬着面包也沒隐瞞什麽，“想和你當朋友來着。不過你以前不怎麽搭理我，我熱臉貼過你一段時間冷屁股。”

許雲歲先是說了一聲“豈有此理”，聲音不大，還有點軟軟的。但還是把旁邊的宋煥愣住了。

“怎能如此不珍惜朋友呢！”許雲歲皺着眉頭，看着有點生氣。

宋煥還沒弄清楚情況。許雲歲說着又走向了宋煥面前，伸手握住了宋煥的左手，目光誠懇：“我已經替你罵過他了，勿要再難過了。”

宋煥：“......”

他并不難過。

宋煥在許雲歲真摯的目光中，人都恍惚了，這是許雲歲？

不對，這是失憶的許雲歲。

宋煥畢竟年齡不大，被許雲歲的一番操作一時之間都詞窮了，“你這，我，哎，我不難過了。”

許雲歲這才放開了宋煥的手，臉微微有些紅。

他好像拉了別的男人的手。

他夫君比較霸道，不允許他跟別人有肢體接觸的。

可是這樣才有誠意。這是這具身體少年的朋友，他現在既然替他好好活下去，就應該好好經營這具少年的友誼。

宋煥摸了摸鼻子，看着面前臉真誠又認真的許雲歲，拉下臉和失憶的許雲歲交朋友，“那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宋煥。你以後只要別動不動不理人，我們就是好朋友。”

許雲歲眼眸一彎，“我喚許雲歲。不會的，我會很珍惜朋友的。”

文绉绉的。

還……怪肉麻的。

宋煥都不好意思了。但他還挺喜歡這樣的許雲歲，誰不喜歡熱情的朋友啊！

許雲歲跟着宋煥上了一輛很大的車，他跟在宋煥後面，見宋煥用一個卡在前面刷了一下。出現了一聲：滴，學生卡

許雲歲心裏一驚，面上不敢有任何的表情。

這又是什麽高科技？

宋煥投完後回頭見許雲歲還呆呆地站在旁邊，又順手給許雲歲刷了一下，“你是不是沒帶學生卡？”

許雲歲順勢應了一下，“謝謝。明天我幫你弄。”

宋煥一笑，“小事兒。”

許雲歲跟着宋煥坐在了後面。

這是一輛能承載很多人的車子，坐這輛車需要刷學生卡。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飯。

所以學生卡裏有錢。

許雲歲已經了解到這裏的錢跟兩千年完全不一樣了，現在是通用的紙幣。

坐這種大車，許雲歲覺得應該是需要很多錢的。他現在不賺錢，還寄人籬下，稍有不慎就會被賣掉。

許雲歲很苦惱。

他從未如此窮過。

他只能再了解一些這裏，才能做出些安排。夫君不在身邊，只能靠自己了。

許雲歲嘆氣。

許雲歲一路上看着窗外，記着車子走過的路程。等到了校園外，許雲歲看着超級大的校園門口，陸陸續續走進的學生。許雲歲着實是驚嘆了。

兩千年的時間，讀書不再是普通人家的奢望了。當今社會，人人都可讀書。

真好。

小泉也愛讀書，小泉若是生活在這裏就好了。

許雲歲情緒突然低落了下來。

小泉從小和他一塊長大，也是半個親人了。小泉愛哭鼻子，他那樣就走了，他斷氣前還聽到了小泉的哭喊聲。

許雲歲的胳膊突然被戳了一下，許雲歲擡眸回神，偏頭看向了旁邊的宋煥。

宋煥收回手，關心着自己的新朋友，“我剛看你表情不太對，是不是身體還不太舒服？”

許雲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搖搖頭，“謝謝宋兄的關心，我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宋煥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你別喊什麽‘宋兄’‘兄臺’的太尴尬了。你喊我宋煥就行。”

許雲歲認真：“好的，宋煥。”

等到校門口的時候，宋煥看到門口有學生在檢查穿校服的事。

“操。許雲歲，我都忘了，你沒穿校服！”

許雲歲眨了眨眼。

校服。

好像确實沒穿。

“你走我後面，檢查的人有些眼熟，我估計認識。”

許雲歲跟在了宋煥的後面。

“是班長。完蛋了，班長鐵面無私啊！許雲歲，你還剩多少分？”

宋煥說完，許雲歲沒有搭理他。

“許雲歲？”宋煥偏頭又喊了一聲，只見許雲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校門口的班長。

臉還有些紅。

宋煥以為許雲歲沒多少分了，盯着班長發發愁，宋煥連忙道：“我操，許雲歲你別怕啊！大不了我把校服給你。我分多。”

“歪，你們兩個，前面那個，脫校服給後面的我也看到了啊！現在再不過來就遲到了。後面的，你校服沒穿，還得扣分。”

一聲爽朗的聲音從校門內傳來。

宋煥也認識，是班長的好友，林尋。

“來了來了。都一個班的，班長，能不能手下留情？”宋煥一路上穿着自己剛脫下的校服。

班長瞥了一眼還在外面的許雲歲，只淡淡的一眼，許雲歲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是夫君。穿着這裏的校服，袖子上佩戴着一個袖章，但個高腿長的，不論在哪，都是不容忽視的俊美。

有點陌生，但許雲歲不會看錯自己夫君的長相。

班長筆尖停留在紙上，沒動，聲音似三月暖風，低沉悅耳，“理由？”

“他……他國慶去了一趟ICU，才剛出院！”宋煥道。

班長的視線停留在許雲歲臉上幾眼，旁邊林尋調侃，“你們還挺拼的，這種借口都出來了？”

“是真的，我騙這個做什麽啊？紀川，班長，許雲歲快沒分了，別這麽絕情啊！”宋煥情真意切，着急道。

紀川。

紀時決。

是他！許雲歲激動壞了，小跑着過去，停在了紀川的面前。

紀川停下手中的筆，瞥了一眼面前的許雲歲。許雲歲看着他，眼眶發紅，嘴唇顫抖，呼吸也很急促。

紀川詫異，“有點信了。所以進ICU是磕到腦子了？”

許雲歲眼裏都要有星星了。聲音也一樣！低低的，很好聽。

許雲歲不說，宋煥也不敢吭聲。自殺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紀川也沒等許雲歲回話，又低着頭将許雲歲的名字劃掉，“下不為例，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幾天。”

“班長好人！”

但許雲歲什麽也聽不見了，他只盯着面前的紀川，這幾天的委屈如洪水般湧來，但在開口的時候，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黏糊糊的思念，“夫君，我好想你！”

紀川一僵，依舊停留在本子上的筆尖在紙上狠狠一按，留下很深的一道印記。

許雲歲的一聲“夫君”，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