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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第二天上課, 許雲歲一副蔫蔫的樣子，想來找茬的老高在許雲歲周圍踱步了半天, 還是選擇放過許雲歲。

紀川今天沒有跑步, 他失眠了大半夜，心裏亂七八糟地想着許雲歲，又想着要是許雲歲做噩夢了，他沒睡着也能及時發現。

但許雲歲睡覺很安穩, 連翻身都很少翻身。

不過第二天醒來許雲歲還是做噩夢了。紀川早上跟許雲歲起床一個對視, 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頹廢。紀川到還好, 收拾收拾就精神了, 但許雲歲并不是, 據許雲歲所說他做了一晚上的夢。

連鬧鐘響前都在做夢。

許雲歲嘆氣, “成長也是需要代價的。我好困呀。”

許雲歲的臉蒼白且沒有血色, 确實像是一晚上沒睡好。

是金貴的古董。

紀川有些擔憂但也沒搭腔。等出門的時候, 紀川腳步頓了頓, 在對跟在他旁邊的許雲歲說：“做夢跟成長沒有關系。今晚你要還是做夢，我陪你。我陽氣重。”

許雲歲眨了眨眼, 有些驚喜, “是跟我一個被窩的意思嗎？”

“是我帶着被子睡在你旁邊的意思。”紀川糾正許雲歲想法。

許雲歲并不覺得二者有何區別，只一門心思期待晚上和紀川同寝。

等到了班上後, 宋煥又跑來了, 此時的許雲歲正閉着眼睛吃面包。

宋煥看看班長，又看看許雲歲。

“許雲歲！”一聲喊，許雲歲猛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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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什麽時候睡的？這麽困。你家裏事解決了？”

許雲歲強撐着眼皮同宋煥解釋：“沒到12點。我跟家裏算是鬧掰了, 以後也不會回去了。”許雲歲除了自己是來自古代這件事沒跟宋煥說, 其他事也沒瞞着宋煥。

宋煥皺眉，他拍了拍胸脯, “雲歲兄，有我！”

許雲歲感動，“我知，宋煥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紀川手裏的筆再次掰斷。但是這次許雲歲跟宋煥沒人理紀川。

宋煥也被自己跟許雲歲之間的友誼感動了，又問道：“主播的事，考慮的怎麽樣？自制力可以不？”

許雲歲想到他昨天一整天都沒玩的消消樂，現下一想起，心裏忽然又想玩了。

許雲歲放下手中的面包，承認，“我玩消消樂都上瘾的，自制力不行。”

宋煥眨了眨眼，消消樂上瘾？

“我玩也上瘾。我除了學習不上瘾，其他什麽都上瘾。”

許雲歲似乎是找到了同類。

不過宋煥撓了撓腦袋，“其實我猜到你自制力不行了，所以我今天找你，我有個B計劃。”

許雲歲專注。

宋煥：“還是主播。不過咱們搞個分屏幕。你在那邊直播寫作業，露手，我發現你手也挺好看的。我就另一邊直播打游戲解說。這樣我們能吸引兩撥粉絲。”

宋煥覺得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許雲歲慢吞吞扭頭看向他的聰明夫君。聰明夫君撐着腦袋，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們。

宋煥小聲：“你別看班長啊，他是很聰明，但是主播行業他也不涉及，我已經了解透透的了。還聯系了我之前在老家那邊的朋友，他家有錢，貓貓直播就是他家的産業，到時候讓他幫忙讓我們在首頁待着，流量這不就來了？”

許雲歲半懂不懂，但這個似乎還涉及到宋煥的朋友。

許雲歲斟酌：“會不太麻煩你朋友了？”

宋煥擺擺手，“完全不會。那小子把自己當皇上，我在老家時他就指使我給他做事，還說我是他的奴才，不過分的要求都能滿足我。看在他有求必應的份上，我不跟他計較。但我也是第一次當主播，咱們一開始可能賺不了錢。”

宋煥終于不畫大餅了。

許雲歲眼眸彎彎，“那又如何？我又不怪你。就當你帶我玩了。”

宋煥嘿嘿一笑。

果真是他最好的朋友！！

宋煥走了很多，早讀課都快結束了，許雲歲耳旁終于有了他發呆夫君的聲音。雖然班上讀書聲亂糟糟的，但是許雲歲能精準聽到紀川的。

“你還挺善解人意？”

許雲歲反應了一下才點點頭：“我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那一開始喊他夫君？

昨天又喊他夫君？還咬他肩膀，紀川昨晚洗澡的時候還發現肩膀那兒隐約還有牙印，還抱他腰臉貼他後背那。

樁樁件件，惹得他現在心煩意亂，本來昨晚想想就算了，結果現在都沒心思讀書，直接想許雲歲了。這哪裏善解人意了。

他似乎是喜歡許雲歲，但紀川又覺得他不是這麽膚淺的人。他跟許雲歲才正式認識多久？小古董膚淺一眼看中了他的臉，那他也是這種人？

膚淺到——

紀川飛快瞥了一眼許雲歲，又動着嘴在那背書了。還挺漂亮。

許雲歲一整天都挺安分的，上課認真學習，下課趴着休息，到了晚自習國際慣例開始打瞌睡。

下課後，體委在統計一個月後運動會大家的參與項目，熱熱鬧鬧的。

“接力賽，我接力賽啊！”

“我跳遠。”

“我當啦啦隊。”

“長跑啊。”體委過來直接給紀川選了長跑。長跑很多人不願意跑，太累。但每個班都有名額，必須得跑。體委只能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拉人。只有班長不需要求，他跑得了。

紀川也沒應，任由體委給他報名報上了。

體委又看向裏面似乎是睡懵了但是被吵醒的許雲歲，試探：“許雲歲，你今年參加嗎？”因為許雲歲最近開朗了許多，體委也問了問。

許雲歲點頭，“參加。”聲音也帶着睡醒的沙啞氣息。

紀川覺得有點可愛。

但體委并不覺得，還覺得許雲歲有些耽誤時間，催促，“你參加啥？”

許雲歲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你讓紀川幫我選一個合适的。”說完又閉上眼睛徹底睡着了。

體委“啊”了一聲，默默看向紀川，“班長，選一個？”

體委将項目名單放在紀川的桌子上。

紀川有些恍惚，許雲歲就這麽依賴他？

紀川掃了一眼運動項目，給許雲歲報了一個跳遠。

許雲歲一直到放學才堪堪精神起來，他收拾書包說：“夢多了果然影響休息。紀川，你幫我選了什麽項目？”

林尋看看許雲歲又看看紀川。

嗯？

紀川已經開始做主許雲歲的事了？林尋想到他們昨天下午和晚自習都沒來，心裏有個很可怕的想法。紀川沒跟他具體說，就說是解決一些許雲歲家裏的私事。

私事。

多隐私的事？

紀川說：“跳遠。”

許雲歲正背起書包，聞言有些驕傲，“我跳得很遠！”

林尋一路上琢磨了一番，既然紀川不說，他就不問。但是，他可以問些他感興趣的。

“許雲歲？你們昨天，紀川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印象深刻的話？”

三人一塊回宿舍，林尋突然開口。

紀川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麽？”

林尋打馬虎眼道：“你們倆背着我昨天一起出去辦事還不跟我說，我還不能問問了？”

紀川絕情：“不能。”

在林尋和紀川聊天的功夫，許雲歲臉微微有些紅，還有些懊惱開口：“我都忘了。當時紀川去我家時，對着我那哥說的話.....”

紀川瞬間反應過來了，似乎是他說出來的裝逼話。紀川打斷，“我說給他聽着，不是說給你聽的。走了，別想了。”

林尋好奇，“說啥了說啥了？”

林尋在一旁起哄。

許雲歲小步跟在紀川旁邊，也沒關心林尋，臉還紅紅，“可是我想起來了又如何不想呀？紀川，我可以說嗎？”許雲歲眼裏都帶着濕意和羞澀。

林尋在一旁跟許雲歲一起看向了紀川。

紀川感覺許雲歲表情有點不太對勁，很孟浪，像是他昨天說了什麽不堪的話。紀川回憶了一下，他對許勒能說什麽好話？

紀川為了不讓許雲歲毀他清白，說：“随你。”

許雲歲眼睫毛微顫，聲若蚊蠅，“你說，我是你的人。”

聲音雖小，但足夠林尋和紀川聽到。

林尋腳步一踉跄，差點翻了一個跟頭，穩定後，林尋難以置信，“他、他這麽肉麻的？！”

紀川滿臉黑線，停下腳步看向許雲歲，“我是這樣說的？！”

許雲歲還在害羞，同林尋和紀川都嗯了一聲，但是聲音都帶着點輕快，“對呀，我有耳朵。我也覺得這種話過于肉麻了。可若我是你的人的話，你也該是我的人，這樣才合理。只是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你這樣，有辱斯文。”

紀川看着許雲歲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又看看林尋一副吃瓜吃到飽的模樣。

還有辱斯文？

喊他夫君咬他肩膀抱他腰貼他後背還拿有他照片的手機放在床邊睡覺的小古董戀愛腦色鬼居然敢這樣說他？！

紀川咬緊後槽牙，為自己的清白辯解：“許雲歲，我說的是‘你是我罩的人’，不是‘你是我的人’。”

一字之差，愣是被許雲歲曲解成這樣。

許雲歲這次眼眸都不敢擡了，聲音糯糯的，“那我便是聽錯了。”但害羞的模樣，似乎并沒有覺得這兩者有什麽區別。

紀川：“......”絕了。

紀川看了一眼林尋，“你呢？”

林尋不敢和紀川對視，“我說什麽都不太好，也什麽都沒聽到。你們倆的事，你們解決？我先走了！”林尋撒腿就跑。

眼下還真的剩下紀川和許雲歲兩個人了。

回宿舍後，許雲歲還在暗自高興，他洗漱完就收拾了自己的床，将自己的被子堆在裏面，留出一半的空間後問紀川：“需要我将你的被子抱來嗎？”

許雲歲臉上還暈染着紅色，聲音高興，眼裏還帶着點期待。

紀川心再次被擊中，他擡頭看向天花板。

他想，這樣的許雲歲，他一個一沒成年二沒早戀過的高中生，怎麽可能招架的住？

連他說的話，都被曲解成那種意思。

許雲歲也擡頭看天花板，并無什麽東西。

“紀川？”

紀川回神，他佯裝咳嗽一聲問道：“你晚上還做夢？”

許雲歲很理智回道：“暫時不知。”但許雲歲見紀川猶猶豫豫的，遲疑道：“那你還陪我嗎？”

紀川受不了許雲歲失望的眼神，他嗯了一聲，“現在還早。你先學一會兒。”

許雲歲眼眸一彎，為了防止紀川出爾反爾，他主動将紀川的被子抱在他的床邊，而後才心滿意足伏在桌前寫字帖，又寫紀川給他布置的作業。

只留着紀川一個純情男高，胡思亂想。

等許雲歲将今天的任務完成後，已經十一點半了。

學習完後，許雲歲又跟紀川要手機玩消消樂，他今日跟宋煥說起消消樂的事，眼下手很饞，很想玩玩。

“紀川老師，我就玩半小時。12點準時睡覺。”

紀川給了。

許雲歲靠在床邊玩的，12點準時休息。許雲歲将手機還給了紀川，紀川坐在桌前盯着課本似乎還在刻苦學習。許雲歲裹着被子睡在裏面，小聲催促：“我先睡了，你也快些來睡覺吧。”

紀川置之不理。

一直到紀川聽到許雲歲穩定的呼吸聲後，紀川才起來将宿舍燈給關了。而後小心翼翼來到許雲歲的床邊。床很大，許雲歲睡在裏面給他留了足夠大的地方。

紀川将他被子輕輕攤開，睡了進去。

而紀川剛躺進去，正感受到滿床許雲歲的味道時，他的被子便被戳了一下，緊接着他便聽到許雲歲略帶抱怨的聲音，“你來的好遲，我都快睡着了。”軟軟糯糯的，實實在在的是和他撒嬌。

紀川此時更清醒了。他想，他大概是喜歡上了許雲歲。他沒辦法拒絕這樣軟糯還直球的許雲歲，他見的世面太少了，一下就在許雲歲這個小古董這裏栽了。

真栽了，又似乎沒有什麽。

許雲歲愛慘了他，他跟許雲歲現在這樣應該是屬于兩情相悅了吧。紀川豁然開朗，本就兩情相悅的事，他扭捏什麽？又不是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夫。

“睡着了就睡，我說了陪你肯定陪你。”

許雲歲又翻了一身，側着面對着紀川這一面睡，困困道：“不行，我想看到你才睡。”

紀川：“......”

真愛慘了他。

是臉吧。許雲歲是小古董，國慶後來的見他第一面就看上了他，他似乎是一見鐘情。他到底有多帥？能如此吸引到一只古董？

紀川現在完全睡不着，多巴胺持續分泌。他忽然起身，動作雖然輕，但是許雲歲還沒完全入睡，他自然是聽到了。他費力睜開眼睛，就見他夫君走到書桌那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後又走到了衛生間裏。

許雲歲奇怪，他夫君這一行為很像他在小姨家看的電視，丈夫半夜偷摸跟在外的小情人聯系，背着妻子出去偷情。

許雲歲強忍着困意，慢吞吞從床上爬了起來。

衛生間沒有關。

他夫君也沒有小情人，只是，手機成了電筒，他正在欣賞鏡子裏的自己的顏值。

而後，鏡子裏的紀川眼神一瞥，就瞥到了站在門口此時已絲毫無困意的許雲歲。

紀川一僵。

許雲歲幽幽開口：“紀川，你真自戀。”

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