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的林曉雨更加疲憊了。眼睛睜不開，只能勉強撐起一道縫，身體習慣性地在鬧鐘的呼喚下離開床板，但大腦仍很昏沉，甚至還有些隐隐作痛。

她洗漱完，吃完早餐以後，這種情況才逐漸緩解一些。

林曉雨騎車來到學校後，剛到座位坐下，就看到宋明月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妹妹，媽媽和林叔叔都出差去了，今天也沒有補課，要不要一起回家，”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好。

上課以後，林曉雨總感覺老師說話的聲音，她聽得不清楚。明明是在同一個房間，但她總感覺對方好像在隔壁屋，甚至是更遠的地方，聽起來十分吃力。

就這樣艱難地度過了一節又一節的課，時間終于來到放學。

“妹妹怎麽了？總感覺今天好冷淡。”

宋明月主動牽住了林曉雨的手，卻發現對方的手很熱，掌心裏全是濕熱的汗液。她将手探到對方的額頭，燙極了。

“妹妹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要，我想睡覺，頭好昏。”

很快，宋明月便扶着林曉雨回到家中。

林曉雨撐着眼皮，視線環顧四周，還是熟悉的餐桌，熟悉的廚房，熟悉的陳列，和她離開之前一模一樣。似乎沒有她，也并不會缺少什麽。

宋明月将林曉雨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她在家庭醫療箱裏找到了退燒藥。

“吃藥吧，曉雨。”

林曉雨接過藥片，很快就吞了下去。她躺在床上，眼皮很沉重，仿佛有一雙無形手在按着她的大腦沉入海底，不斷地下墜。

幽深的黑夜裏，她拼命地追逐着熟悉的身影，卻怎麽也追趕不上，一切總是越來越遙遠，她想要發出聲音，可是喉嚨卻不能說話。

……

不知過了多久，林曉雨從噩夢中驚醒，她流了一身冷汗。

“妹妹，你怎麽哭了！”

“我夢到媽媽和姐姐抛棄了我……”林曉雨擦去眼角淚花，随後又平靜地說道，“不過夢是相反的，我只是在夢裏太難過了，現在沒事了。”

宋明月立即抱緊了林曉雨，輕聲說道：“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曉雨。”

聽到宋明月的回答，林曉雨頓時感覺心裏暖暖的。一個人開燈關燈的日子她其實非常害怕，但現在，她似乎找尋到了可以一片寄托精神的溫暖港灣。

“月月，你說，以後我們能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麽？”

“會有的，曉雨。”

林曉雨十分感動，她将宋明月摟得更緊了，不僅僅是喜歡，那是一種只要有對方在身邊就能安心的踏實感。

短暫地擁抱之後，林曉雨看了看時間，居然睡了足足3個小時了，窗外的天空早已墜入黑夜。她起身肚子已經很餓了，于是約上宋明月一起下樓吃了宵夜。

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後，漫步在灑滿月輝的人行道上。

林曉雨擡頭望向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呢喃了一句：“真美啊！”

“你說什麽呢？妹妹。”

或許是習慣了隐藏自我，又或者是因為那份獨屬于少女情懷的害羞，林曉雨對着宋明月露出一個微笑，随後假裝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呀，我沒說話。”

對于林曉雨來說，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想要小心翼翼呵護的心情。

兩人一起上樓後，林曉雨由于出一身汗，她自告奮勇先去洗澡。

宋明月在抽屜裏給她一件睡衣，那件睡衣林曉雨有印象，是宋明月去年穿過的，但今年一起住的時候并沒有見宋明月穿過。

她洗完澡穿上了宋明月的睡衣，心裏總感覺有層別樣的漣漪在蕩漾，大腦似乎能聞到衣服上殘留着的宋明月的氣息。

“果然很合身呢，妹妹，這件要不送給你吧，我穿着嫌小了。”

“怎麽就小了，去年不是還在穿麽。”林曉雨不解。

宋明月低着頭沒有說話，她輕咬了一下唇瓣，随後大膽地拉住林曉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林曉雨頓時臉漲得通紅，因為那柔軟的觸感讓人澎湃上頭，似乎血液上湧直沖天靈蓋。

“妹妹……你喜歡哪種風格，清純還是性感的？我最近買了兩件新睡衣。”

“和平時一樣的就好了，應該是喜歡清純的吧……”面對對方的主動攻勢，林曉雨表面顯得很克制，但實際內心已經抓狂亂顫。

“收到了喔~”

宋明月對着林曉雨眨了個眼，嘴角的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可愛又淘氣。随後神神秘秘地帶着一件米白色的睡裙走近浴室。

林曉雨側卧在床頭，手裏捧着那本陸夜的《狼人的自我修養》，希望內心的燥動可以平息下來，但浴室裏那隔着霧光湧動的涓涓水流聲，就像是一串撓人的韻動音符。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人，但是心情卻是別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宋明月出來了，緩緩走向林曉雨。

在柔和的燈光下，她的鎖骨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它們像兩道精致的雕塑線條，勾勒着頸部與肩部的交界處。肌膚在白色吊帶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細膩，素雅的蕾絲裙邊包裹着若隐若現的溝壑。

“怎麽樣？好看麽？”

“好看！”

林曉雨還來不及思考，宋明月就撲到自己懷裏。發梢是微濕的，鼻翼翕動間是對方的香味，讓人不禁迷醉，随後又是一個香軟的吻，似乎要融化掉全部的理智。

兩人關掉了房間裏的燈，度過了美好的一夜。她們并沒有跨越最後一步，只是用彼此那青澀的吻在對方身上不斷索取。

……

第二天，又是一陣鬧鐘聲響起，她倆同時被吵醒。

宋明月起床後在廚房裏哼起小曲，做起了二人的早餐。林曉雨本來也想在一旁打下手，但是似乎有某種詛咒，只要她雙手一碰鏟子，鍋裏就火星直冒，于是她被宋明月趕出了廚房。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食物做好了，看到碗裏那一個個色澤金黃，外焦裏嫩的煎餃，林曉雨真的挺佩服宋明月，這手藝真不比那些自稱幾十年老字號的招牌差。

“妹妹，媽媽還有幾天才會回來，咱們這幾天是不是可以都住在一起？”

“嗯，可以。”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在偷情的感覺，有點刺激。”

林曉雨嘴裏含着的一口牛奶差點噴了出來。

“老實說，你這家夥是不是早有預謀，明明說好的數學考上90分再做這種事情。”

“什麽啊，妹妹你難道不是樂在其中嗎？”

“才沒有。”

……

就這樣兩人幸福地同居了幾天，時間又來到了周末。

補課老師因臨時有事無法給宋明月補課，林曉雨本想自己督促宋明月的學習，但對方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嘴裏還嚷着：只學習不玩耍，聰明月月也變傻。林曉雨拿她沒轍，只能答應陪她一起出去玩。

于是兩人換上日常的私服，一起去了繁華的商業步行街。一路上吃了不少的特色小吃，湊了不少的熱鬧。她們看了場有趣的電影，散場的時候，宋明月還賴在座椅上遲遲不肯離開，說一定要等完彩蛋。

夜晚的時候，兩人一起來到江灘邊，一起等待燈光秀的開幕。

兩岸的燈火點亮了夜空，随着燈塔射出一道道變換擺動的鐳射光束，萬千大廈上五彩缤紛的霓虹也随着節拍舞動雀躍，整個城市似乎變得熱烈而浪漫。

“林曉雨，我喜歡你，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女孩迎着江風一陣大喊，頓時吸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目光。

“這是公共場合啊，笨蛋。”

“可是，我好想告訴全世界，我喜歡你！”

林曉雨緘默不語，心頭早已熱流湧動，她握緊了宋明月的手。趁着人群不注意，她快速地親了一口對方的臉頰。

唯美的夜色下，兩人再次相視一笑。

……

這一次，月底的模拟月考，林曉雨發揮穩定，分數超過了一本線，而宋明月對比上一次，雖說有了不小的進步，但距離兩人約定的大學，分數還有差距，數學仍是她的弱項。

“為什麽數學這麽難？真的學不下去了，好想擺爛……”

“是不是方法不對，你這分數真的很難崩，90分才是及格線啊。”

看到林曉雨的試卷上那鮮紅的136分，宋明月頓時一陣羨慕嫉妒恨。

“妹妹，你是不是你一個人背我偷學去了？”

林曉雨小聲說道：“咱倆每天膩在一起，你覺得我有時間偷學麽？”

“果然學霸的腦子就是不一樣麽，好難過啊，嗚嗚嗚……”

回家之後，宋佳對于宋明月這次月考的成績倒是很滿意，因為比起上次月考已經進步不少。

“月月不錯嘛，這次有進步。”中年女人一臉喜悅，做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媽，為什麽不叫曉雨來吃飯？”

“這個點，曉雨那個孩子應該已經吃飯了吧。”

“沒有啊，我剛剛問她，她說還沒吃。”

林大軍坐在餐桌上，面色平靜地盯着母女倆人，一聲不吭往碗裏夾菜，仿佛兩人口中林曉雨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大軍，那你叫曉雨來吃飯吧。”女人推了推男人的手肘。

“哦，好。”男人慢悠悠地應了一句。

十幾分鐘後，林曉雨按響了門鈴。屋內又是滿桌的佳肴，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在這裏吃飯的場景。只不過這一次，她學會了大人們最擅長的客套。

吃飯時，她的目光時不時會投向宋明月，因為在這個清冷虛假的家裏，只有那個人是唯一一道真實而溫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