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他這樣的殺人不犯法

他這樣的殺人不犯法

十三：

“你想跟我談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可以告訴你。”

“你知道？你肯說？”

“你問就是了。”

“關于小說的事。”

“你看見啦？”大仙姐有點意外的口氣。“咳，我可以幫他解釋。”

方銘好笑的看着她，“為什麽他不直接跟我解釋？”

“你也不能怪他，不是他不肯說是有人不讓他說。”

“誰？”

“保家仙！”大仙姐不愧是老江湖，真能忽悠人。

方銘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撐着下巴看着對面那個濃妝豔抹舉止怪異的女人。“你是他什麽人？”

“他管我叫心理醫生，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只有我能開解他。”

方銘的表情很搞笑，完全是一幅遇見江湖騙子的神情。這又是保家仙又是心裏醫生的，換誰都蒙。

“行了，咱說正事吧，我後面還有香客等着呢。”

“說吧。”方銘好像在打發時間，根本沒想她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大仙姐應該是拿了什麽紙給他看，“這是他的病例，看清楚，正經醫院開的，确診病例。”

“他有病？”

“而且是大病，精神分裂！去泰國前他就确診了，哦，對了，醫生給他開了藥，你應該見他吃過吧？”

方銘想了想應該是想起來了，我的确有按時吃藥，也沒背着他。“你的意思我留了個神經病在身邊？”

是啊是啊，我是神經病，她這是替我開脫呢還是整我呢？

“誰讓你們不問清楚。”

方銘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過這也不能解釋小說的事，他為什麽會知道那些。”

“因為他精神分裂呀，知道我為什麽認識你嗎？因為我幾年前就聽說過你了，還有白亦辰，甚至你身邊的所有人。”

方銘更迷糊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都說了他是精神分裂嘛，他腦子裏想什麽別人怎麽可能理解，他是瘋了，可瘋子和天才只在一念之間，他看見了你懂嗎？先開始我也是不信的，他就不停的跟我說，他說他看見了別人的世界，我不理解只能讓他試着寫下來，反正他平時也愛寫東西，他就一邊寫一邊跟我講故事，我收了他的錢的，就算不信我也得聽着，所以我早就知道你。”

大仙姐呼嚕了一口茶，繼續說，“後來他的話越來越瘋，有時候他還說他的電腦在罵他呢。”

我暈，這個你別說呀。我，“咳咳咳…”

那位反應相當快，趕緊轉話，“我就尋思他這病我可能是沒辦法治了，就讓他去醫院看病，沒想到還真是精神分裂，還是最嚴重的那種，醫生建議他住院，他不想，那就只能讓他停下工作去散散心，結果他再來電話的時候就說遇見了小說裏的真人，我都以為他病魔障了，可你現在就在眼前也容不得我不信了，別說，真人比小說裏的帥。”

方銘估計都聽迷糊了，別說他，我都迷糊了，這大仙姐也太厲害了，這謊話讓她給圓的。

“這種話你覺得我會信？”

“信不信随你喽，不然你說個合理的？”

“為什麽後面的他不讓我看？”

“前面的他也不想讓你看吶。”她停頓了一會兒可能在編謊話，“至于後面的，那就是，就是正在發生時，又是親眼瞧着，可能寫的太黃了吧？呵，你懂的。”大仙姐胡咧咧說多了又在喝茶，“行了吧，要沒別的事你就放他回來吧，一個神經病也挺可憐的，大夫讓他趕緊回來住院治療，再耽擱下去指不定惹出多大的禍，你留在身邊也危險不是，他這樣的殺人不犯法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呵，說的真好，就是不知道那病例是真的不，要是真的我可就沒那麽多顧慮了哦，對我動手的都有誰我可都記得呢。

先猜猜那些話方銘信不信？呵，怎麽可能信，可他現在看我的眼神的确像在看一個精神病。那些話雖然匪夷所思可似乎又解釋的通，畢竟這種事如果不帶上點兒神秘色彩也根本沒辦法解釋呀。

挂了視頻方銘坐那想了好久好久，想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用力，估計他多少是有點信了，不然他早把手機砸了。

不久後手下把我的行李拿了過來，也的确在裏面找到了藥瓶，确定是治療精神類疾病的藥，我都吃完一大半了。

方銘拿着藥瓶看了半天，又看看我，表情一幅（你把我騙的好慘）的樣子。

“你說你能看見，難道連我心裏想什麽你都能看見？”

哇，心思好缜密！我不能說話，說多錯多，只能給他一個默認的表情。

“那我現在心裏在想什麽？你猜猜，猜對了我就放了你。”

這我怎麽可能猜的出來。

方銘冷笑，“再簡單點兒吧，你猜，我會不會放了你？”

我悄悄嘆了口氣，因為此題無解，答錯了，大仙姐的話就成了謊言，我們合夥騙他呢，他不會放過我。答對了那就更慘了，一個會讀心術的家夥多危險，怎麽可能把他放出去。反正左右他都不可能放了我。

我送他一個白眼。

“呵，你果然看的透我的心思，我的确不會放了你。”

還真是心意相通啊，一個白眼你都看的透。我郁悶，卻也沒招。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把密碼交出來，我會讓你以後的日子好受些。”

方銘啊方銘，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啊，你就把白亦辰忘了老老實實的跟阿泰生活不好嗎？何必再把自己推進火坑？

我猶豫過，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他們這些不相幹的人而放棄自己求生的機會對自己多不公平。可真告訴他了我同樣死無葬身之地吧，白亦辰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他真相。

這左右還是個死啊。

算了算了，聽天由命吧，我就不信他真敢弄死我。

“想清楚，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開口以後你都沒機會再開口了。”

我慢慢的閉上眼，長長的嘆了口氣。

方銘徹底沒轍了，“好，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她不是說你有病嗎？有病你就去治吧，這輩子也別想出來！”

方銘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全天二十四小時一對一時時看護，等級最高的精神病醫院。

要不要對我這麽好啊？你也不怕費錢，找個普通的就行了呗，是吧，至少我還有機會逃出去。

現在…

我終于知道他有多可惡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上廁所我都被束縛衣套着，除了躺在床上發呆我什麽也做不了。

方銘還特意交代過，不許我接觸電腦，甚至不許我接觸紙和筆。

隔幾天我還要接受電擊治療，強迫吃下數不清的治療藥物。

中間的過程我真的不想回憶，很多時候我都是恍恍惚惚的狀态也根本回憶不清。

不過你以為我就這麽認命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在等，等一個機會。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乖順無害，老實聽話，至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讓看護徹底放下戒備。

他以為我就是那種靜默型的精神病患者，除了腦子裏胡思亂想并不會對旁人造成什麽傷害。

到後來甚至連大夫都覺得我沒有什麽危險，電擊的次數和藥物都在逐漸減少，這讓我好受了不少。

慢慢的開始他們也不在強迫我每天躺在床上，有時候看護自己呆不住還會找借口帶我出去轉轉。

只不過他不會讓我接觸任何人，院子裏最安靜的角落平靜的坐一個多小時，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我挺滿足。

“今天是10號嗎？”

看護可能不想跟我說話，不過他也挺無聊的，想了想還是回了我，“12號了。”

竟然記錯日子了。“哦，謝謝。”

他可能覺得我挺奇怪，估計是沒遇到過會道謝的精神病。

“除了電腦紙和筆，還有什麽是不允許我碰的？”

“其他的方先生沒交代過。”

“那我能打個電話嗎？”

“可以。”這倒是讓我意外了。“方先生說你随時可以給他打電話。”

那就好辦了，我伸出手，他直接把手機遞給了我，并沒有任何懷疑。

我當着他的面把電話打給了小荷，“我要見你一面，今天。”

放下電話那人看了眼手機，“你打給了誰？”

“他沒交代過我不能給別人打電話吧？”

“這倒是沒有。”

“放心，只是朋友而已，跟他問問家裏的事。”

他好像也不想多事，把手機裝回去坐在我旁邊，“我怎麽覺得你挺正常的？”

本來就挺正常，至少我自己覺得。“他們說我有病就有病呗，反正在這裏也挺好，吃喝不愁的。”

他挑了下眉，可能覺得這錢賺的太容易了，“那你就繼續這麽病着吧。”

“…嗯。”我伸了個懶腰，感嘆今天的陽光真明媚，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小荷是下午來的，見面倒是容易就是看護不敢離開左右，不過小荷的架勢更吓人些，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就把他吓退了。

“這裏是監獄嗎？”

“額，不是。”

“不是就出去，你在這我們怎麽聊？”

看護還在猶豫，直接被小荷的助理給推出去了。

小荷轉頭開始取笑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麽了不起的存在，結果混成這樣，還真是高看你了。”

“要不高看我你就不會來了。”我接過他帶來的吃的，也沒客氣，小東西還挺心疼人，知道這裏吃的不好。

“說吧什麽事？”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想你救我出去。”我吃的狼吞虎咽。

“憑什麽是我？你沒朋友嗎？”

“在泰國就你一個，不找你找誰？”

“我可不是你朋友，我朋友也不會威脅我。”小荷還記仇呢。

“這次不威脅你，救我出去，我可以給你最想要的東西。”

“這還不是威脅？哦，是威逼利誘。”

“我先讓你得到，至于救不救憑你良心。這就不算威逼利誘了吧。”

“先說說，你能讓我得到什麽？”

我把吃完的包裝袋丢進垃圾桶，撐着桌子送他一個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小荷帶着滿腦子問號走了，不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

我之所以能安心的在這裏遭幾個月罪就是在等今天，上次小荷聽話的把真相說了出來，我一高興給了他很多東西，包括他最想要的人，不過李牧還在戒期內，我不能讓他功虧一篑，那件事也只能留在戒期之後，這幾天就差不多了。

對于小荷來說從這裏救個人出去并不難，不過得讓他心甘情願的救，再敢拿李牧的性命威脅他非跟我同歸于盡不可。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也正如我所安排的那樣，小荷再來時一臉的春風得意，花見花開。

“這麽快就來了，你還挺有良心的。”

“我敢得罪你嗎？…說吧，想我怎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