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一樓

第三章天一樓

十年後。俞小公爺在天一樓設宴。

原來，那俞小公爺是出了名的耍家雜家，常年各地游歷，奇事知道不少，一兩年才回京一次。因他喜交游，為人極機靈敏覺，人情練達，加之母家是江左巨賈之女，出手也很闊綽，京中達官貴人家的公子與之往來者甚多。

甫一回京，夏小侯爺做東，俞小公爺出資，在天一樓設宴，将京城最富貴最權勢的公子哥聚在一起，聽那俞小公爺的旅行見聞。俞小公爺，在席間把着杯盞，說起奇聞逸事眉飛色舞，說那南越國海上鲛人如何美麗動人，泣淚成珠，說那海上鯨魚若莊子筆下鲲鵬，巨大而輕盈，說那南越國遠離中原，靠海經商，有很多來自異域的奇珍異寶

衆人推杯換盞，舞姬翩翩，聽着奇談，甚是歡暢。

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頭冠高高托起，面容輪廓俊美不失剛勁，劍眉高懸，鼻梁微揚，薄唇堅毅，如黑曜石的眼眸掩蓋不住炯炯的桀骜目光，一襲淡黃常袍，金線錦繡生輝，綴玉嵌珠耀眼，周身矜貴，令人心生敬畏，王者之氣令人無法抗拒，身姿挺拔，舉手投足從容自如。

殿下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着酒杯，看着席間已些許醉醺醺的王公貴少，有些睥睨衆人獨自清醒的意味，轉而仰頭飲盡杯中酒。

俞小公爺見太子興致尚可，便叫小厮捧了個金漆雕花木箱上來。

舉杯向太子敬酒，“殿下即将大婚，臣從南越淘了件稀奇物件，提前恭賀太子。”

衆人一看，是一支如玉般白潤的犀牛角。太子看了，輕輕一笑說，“俞小公爺費心了，這白犀牛角确是難得。”俞小公爺立時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殿下心喜就是臣的福分。”

蔡尚書的大公子蔡少卿突發奇想，趁着酒意，也沒顧忌，說起“這京城第一才女謝如卿即将成為太子妃，京城第一美女霍晴雲嫁與北靖王妃，你們說，俞小公爺的京城十二美榜單裏下一位花落人家的是誰啊？”

大家衆說紛雲，有人就說“俞小公爺出的榜單，該俞小公爺說是誰。”

俞小公爺又起身踱步，手搖着扇子，做思考樣子，滿席人都盯着他，只有太子不動聲色。

衆人催到，“快說呀”，俞小公爺故作為難，緩慢啓齒，指着舞姬，“當然是齊小娘子”。

衆人笑罷，皆灌他酒，齊小娘子也是不肯罷休，非要俞小公爺說誰娶自己，不說就得自罰三杯。一番推攘，席間更是熱鬧。

那俞小公爺，架不住，直說，“這酒我是喝不了的了，那我再說一件京城的奇事，各位可否放過我啊？”

Advertisement

蔡公子說到，“你這可是打胡亂說，你常年在外游歷，這京城的奇事，我們怕是比你知道得多，知道得快，可別在這哄我們，快快喝罰酒才是正經。”又是攜壺帶杯要俞小公爺喝酒。

“別急別急，你們別不信，這件保齊你們沒聽過。”衆人唏噓，還要他喝酒。“我先說與你們聽，你們再看是不是奇事嘛”衆人相觑。

太子慵懶地把着杯盞，眼裏盡是看戲。

俞小公爺見狀，“這樣，我先說與你們聽，由太子殿下來評斷是不是奇事。”見太子未駁斥，便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