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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通過這次的晚飯，邵景雲和方振遠的關系算是變得好了起來。男孩子之間的矛盾沒什麽是幾句話化解不了的。

開學已經将近一月。不得不說，邵景雲對于方振遠這個同桌還是挺滿意的，不會特別吵鬧。雖然方振遠的數學基礎實在是差了點，但好在邵景雲可以接受并且也願意給予方振遠以一定的幫助。昨天邵景雲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晚上，他扭了扭脖子，好在沒有落枕。

邵景雲在去向學校的路上時，走着走着忽然感覺耳邊傳來跑步的聲音。

身邊一陣風穿過，方振遠跑來摟住了邵景雲的肩膀，“早上好啊，邵景雲。”略帶笑意的低沉的聲音穿過邵景雲的耳膜，略微沖散了早晨的困意。他禮貌的回了聲，“你也是。”方振遠看到了邵景雲眼底的黑眼圈，認為邵景雲又熬夜學習了。內心不禁又有些佩服邵景雲。他們肩并肩共同走進了教室，關系好的仿佛是一對親兄弟。

九月已經入秋，寧安縣這座北方的小縣城已到秋高氣爽的時節。當兩人踏進教室時太陽的金光照進教室裏。邵景雲只覺得這陽光好像一層黃金甲，如同戰袍一般披在他們的身上。望着黑板上的倒計時天數，邵景雲拿起了粉筆去改數字。又減少了一天，時間在慢慢向前流着，他們晝夜不息的奮鬥只為了最後的那張試卷。他轉頭看向窗外，那是破雲而出的天光照在他所向往的一望無際的遠方，他又看向黑板。倒計時的下面有四個字。那是個成語：光芒萬丈。

在上早自習的時候老劉臨時通知需要上課間操，由高三的同學做演講以鼓舞高三學子更加刻苦學習，這使得班裏不禁一陣怨聲載道。

邵景雲不禁嘆了口氣，他因為要給方振遠整理數學公式睡得本來就比往常要晚一些，本想利用課間的時間休息的，這下子是真的沒的睡了。

邵景雲正打算清醒一下時老劉就把邵景雲叫出了教室手裏還拿着幾頁A4紙，“邵景雲，這是今天的演講稿。課間操的時候上臺上講一下。”

“我嗎”邵景雲問。

老劉笑了，“是，由你來做個代表。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在課間的時候出去。”

邵景雲收下了演講稿。

當方振遠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問邵景雲，“這是什麽？”

“演講稿，今天是最後一次上課間操了。”

“哦。挺好。”

邵景雲沒回話，他大概也能猜出方振遠說挺好的原因，因為他也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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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課間操的時候邵景雲先一步出了教室，楊達跑去找方振遠。

“遠哥，邵景雲呢？”

“你怎麽關心他不關心我啊？”

“我就是看最近遠哥總是和邵景雲走在一起，今天沒見他在你身邊待着就感到有些不适應。而且我也怕你們兩個發生矛盾。”

方振遠把手搭在楊達的肩上，“放心吧，邵景雲不是那種人。今天他有點事而已。”方振遠又問，“路赫呢？”

“赫哥與王巧一起出去了。”

方振遠沒多想，他問楊達：“孤獨嗎？”

“什麽？”楊達有些疑惑。

“沒人陪着你。”方振遠說。

“不會的，學習就不孤單了。而且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樣子。”楊達說。

當方振遠去到操場站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臺前的邵景雲。他拿着話筒站立在臺前的樣子宛如孤傲的仙鶴，身姿挺拔，正是最好的年紀，最好的狀态。他聽見邵景雲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的念出演講稿。那是他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場面。在最後的結尾處，邵景雲放下手中的稿子面向全體同學，那時秋風涼爽，陽光正好。他聽見邵景雲說：“苦厄難奪淩雲志，不死終有出頭日。祝高三的各位同學們複習順利，同樣也希望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能夠砥砺前行，一往無前。”

而此時此刻的方振遠在臺下看着邵景雲心中默默想着——我們都會有出頭之日。

當結束之時，數千名學生集體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邵景雲跑回到了方振遠的身邊。方振遠和邵景雲并排站着，方振遠的手臂摟住了邵景雲的肩膀，“诶，邵景雲。你剛才挺帥的。”

被摟住肩膀的人揚起眉毛，“真的嗎？”

“當然了!”回答的人的神情神采飛揚，仿佛在說着一件十分驕傲的事情。

邵景雲笑了。方振遠看着他好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他也笑了。

兩個少年并肩前行，逆着秋日的陽光回到了教室裏。

當二人坐下的時候，邵景雲首先做的事情不是拿出下一節課要用到的東西。而是拿出了幾頁紙遞給了方振遠。

“這是什麽？”方振遠問。

“數學最基礎的公式，要想提高成績基礎是必不可少的。”邵景雲說。

方振遠捏着這幾張紙，想到邵景雲的黑眼圈問：“你特地為我整理的？”

邵景雲耐不住困意打了個哈切，“也不算為你特別整理的，這些知識點我早就整理過。只不過把難的部分給省略掉了而已。”

方振遠看着邵景雲的黑眼圈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沒想到邵景雲這個人能為他做些什麽。他只是輕輕道了句：“謝謝。”

邵景雲喝了一口咖啡說，“你要是真想謝我的話就把你的成績提高一下，你那個分數放在高三着實沒眼看。”

方振遠沒在多言，只是默默的把這幾張紙收了起來。仿佛當做珍寶一般護在了他這裏。

當晚上放學的時候，方振遠很自然的就和邵景雲走在了一起好像是一件非常習慣的事。夜晚人流多，方振遠和邵景雲在門口等了一會才走出去。

他們兩個在熙攘的人群中聽到了一個渾厚的聲音，“方振遠。”

方振遠只覺得這聲音是他爸方振華的聲音，一回頭看向叫他的那個人果真是方振華。

“爸。”方振遠走到他父親的身邊。邵景雲和方振遠并肩走出校門，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走開就也跟着方振遠走到了方振華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爸不多休息休息嗎？”方振遠問。

“休息夠了，沒事做就來接你了。”

方振遠心裏感到了很強的暖意，這是他在以前從未想過的事。

站在一旁的邵景雲打了一聲招呼“你好，叔叔。”邵景雲看着方振遠的父親邵景雲只覺得方振遠一定是随了母親的容貌。方振華的五官較為圓潤。而方振遠的五官明顯，眉目凜冽。富有英氣感。

方振華注意到了邵景雲。“你是方振遠的同學嗎？”方振華問。

“他不僅是我同學，還是我同桌。學習超好，長的也還不錯。但和我對比還是稍微遜色了一點點吧。”方振遠說。

邵景雲耐着想翻白眼的沖動沒說什麽。

“容貌不重要，學習好才厲害。”方振華說。

“就是。”邵景雲回答。

此時天已經晚了，方振華瞧着人流和車流逐漸變少的痕跡轉頭對邵景雲說，“父母在哪裏？早點回家別讓父母擔心。”

“晚安叔叔，再見。”邵景雲說。

“再見。”

方振遠望着邵景雲自己回家的背影覺得他好像有些孤獨。又想起邵景雲為他整理的數學公式，方振遠覺得以後還是多陪陪他。

通過邵景雲整理的公式方振遠只覺得最近學起數學來都不再那麽吃力了。這幾天通過老劉的消息知道了十一月中旬會進行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這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極其重要。他希望他的一模考成績是真的如他所願而不是想想而已。

秋風愈發蕭瑟，樹葉愈發見黃。希望十一月份的考試能不讓有希望的少年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