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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高三放假晚，等到高一高二期末考試後整個學校就只剩下那幾百人在孤零零的奮鬥了。劉宇飛可能是怕他的學生們精神壓力大，所以他買了一盆花。當學生壓力大的時候就可以賞賞花放松一下心情。

當劉宇飛将花搬進班裏的時候，楊達問：“這是什麽？”

“花，給你們放松用的。”

“”

“當你們學習感到累的時候就來看看花，放松一下。”

路赫說：“這是什麽品種的花啊”

“野花。”

大家都不信。

老劉說：“野花在任何的的條件下都能生存，買這樣的一盆花是為了讓你們有野性，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或是将來你們呆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下都要積極面對生活。”

方振遠在一旁接話：“感謝老劉了，不過這大冬天的，咱北方又那麽冷。這花真的能養活嗎？”

“能，你們要相信我。只要你們學習有誠心，這花就能養活。”

“喲!那我可得兒好好學習了。”

正巧趕上下節是數學課，王秋婷站在門口說：“那還不趕緊準備好作業卷，我要講卷子了。”

“好嘞!”方振遠回答的熱切，一旁的邵景雲在偷笑。路赫與王巧向來是不愛接話的沉穩性格，王巧看向路赫，他們兩個相視一笑。

那個時候的大家對于未來都充滿着期待，還沒有經歷過疾苦與社會的歷練的少年們總是幹淨的笑看遠方。他們每天都在忙，但卻甘之如始。因為他們都有想要到達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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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的前一周邵景雲搬回了家裏。那天的雪下得大，方振遠的父親不在。他為此特地叫了路赫和楊達。但沒有事先告訴他們幹什麽。

到方振遠家的只有路赫，方振遠問路赫：“楊達那小子呢？”

“他被抓去補課了。”路赫見邵景雲也在，“所以呢？來幹什麽竟然把邵景雲都給叫來了。”

“搬東西。”方振遠說。

“誰的東西，搬哪去”

“搬到我家。”邵景雲說。

路赫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邵景雲就簡單解釋了一下：“前不久我鄰居家不是着火了嗎，我家也需要裝修一下。我沒地方住所以就搬到了方振遠這裏住一段時間。現在裝修完了我就回去了。”

路赫意味深長的哦了一下。旁邊的方振遠不知道為什麽，有點舍不得邵景雲走。或許是不能随時的問他題了吧，他這樣告訴他自己。

後來當楊達問路赫那天遠哥家幹什麽的時候，路赫總是這樣回答：去幹苦力。

期末考試的卷子很難，但方振遠對英語卷子做的快。他往往會有充足的時間去檢查試卷，他每次檢查完之後都會無聊，所以他會在草紙上亂畫。他經常回想到什麽就寫什麽，可能是英語單詞，可能是書寫公式，甚至是畫畫。但這次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寫下了邵景雲的名字。

方振遠愣住了，他看着草紙上邵景雲那三個字發了會兒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寫下他的名字，難不成是和他在一起呆的時間久了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他方振遠想了想好像不對。難不成是他給方振遠講了很多題，對他的學習有幫助方振遠才寫下他的名字方振遠又想了想，好像也不是。

他想不明白了。其實在邵景雲要住在方振遠家裏的時候方振遠就已經有點按耐不住的開心，等到邵景雲走方振遠會失落。

方振遠不知道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他常常會想，如果能與邵景雲一起的時間再長一點就好了。

考試結束的鈴聲吓了方振遠一跳，收完卷子後還是邵景雲先到了方振遠的身邊。

邵景雲打了個響指：“嘿!放假愉快!”

方振遠微笑，“放假愉快。”

“一會兒回家準備幹什麽”邵景雲問。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吃、喝、玩、樂了。”

邵景雲調侃：“你怎麽能沒有上進心呢!”

“放假不就是用來玩的嗎!”方振遠似是不服輸一般，“從小到大我就聽別人說什麽‘彎道超車’，這簡直是我聽過的最惡心的話了。好不容易放個假可以休息休息還偏偏要學習争取趕超別人，這簡直太殘忍了。不玩的話那這假放的又有什麽意義呢？”

邵景雲大笑：“沒事，很快我們就聽不到這個詞了。”

方振遠向邵景雲那個人湊近過去，“你是不是經常搞彎道超車啊”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學習那麽好”

邵景雲用手點了點大腦：“這叫聰明。”

方振遠問邵景雲：“你覺得我聰明嗎？”

“聰明”邵景雲回答的很肯定。

“不信。”方振遠搖了搖頭。

邵景雲說：“你相信聰明人所說的話嗎？”

“相信啊。”

“那你就可以相信我說的。”

方振遠很高興，他摟住邵景雲的肩。在他耳邊說：“謝謝。”

方振遠呼出的熱氣令邵景雲直發癢，“你說話湊那麽近幹什麽”

“我怕你聽不到。”

邵景雲直接快走了幾步，方振遠馬上就走到邵景雲身邊說：“慢點兒，我知道你耳朵好着呢。”

“知道就好。”邵景雲的表情有點傲嬌，這讓方振遠不禁想笑。

“邵爺，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邵景雲說。

他們各自回了家，邵景雲回家後迎接他的是他的姐姐和母親。而方振遠回到家後發現他父親還沒下班，之後就休息了。邵景雲則和母親與姐姐寒暄過後就回了房間。他看了下手機，路赫給他發了條放假快樂。他也回複了放假快樂。

之後他想去外面散會步，可看着滿天白雪他發了會兒呆。他給路赫發了條信息。

Dusk ：“方振遠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路赫：“你應該知道一些了吧。”

Dusk：“我只知道他母親的事，除此以外就沒什麽了。”

路赫：“那我給你說一下我為什麽能和他與楊達成為好兄弟的故事吧。”

路赫給邵景雲打了通電話，邵景雲迅速接了起來。路赫這才将方振遠和他的故事緩緩說來。

“方振遠他在初中的成績挺好的，但上了高中後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他的成績就不再明顯，特別是身邊多了個你之後。我和他還有楊達，我們三個人在初中時就是同班同學。最開始方振遠身邊的朋友只有楊達，因為他們兩個的性格很相似。所以就經常在一起呆着。至于我，則是在初三的一次偶然經歷使我決定我要和方振遠做很好的兄弟。”

邵景雲很好奇方振遠做了什麽，路赫接着說，“沖刺中考的那段時間，大家的壓力都很大。中考又是人生中的第一道分水嶺，難免會有人嫉妒。某天晚上，我自己回家的時候被幾個人堵在了一個死角。是方振遠帶着楊達來幫了我。直到現在，當我看到方振遠手部的疤痕時，我依舊能想起他當時的樣子。和他做好兄弟，真就是一輩子的事。”

手臂的疤痕

邵景雲猛然想起了國慶假期時他在方振遠左手上看到的疤痕，從手指的尾部延伸到手腕處，看上去時間已經很長了。但方振遠并沒有過多解釋，只用了一句小時候愛玩，不小心摔的搪塞了過去。

邵景雲沉默着一直沒說話，路赫于是挂斷了電話。邵景雲在路赫挂電話後還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久久沒有動。

路赫在挂完電話後看到了方振遠給他發的一天信息，那條信息很奇怪：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路赫看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這倆人搞什麽？

但路赫還是認真的回複：“大概就是你會無時無刻的關注她。你會主動去了解她，有關于她的喜好，她的習慣，她的過往。你想知道有關于她的一切。她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你會不高興。她不在的時候，會想知道她在哪裏，在做什麽。你想看到她，想和她相處的時間久一點。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會想她。當她做錯什麽時，你會寬容她，并耐心的告訴她。這就是我所認為的喜歡。”

方振遠看着這段話。此刻，他好像有點想邵景雲了。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方振遠一看，“你是不是對邵景雲有意思”這是路赫給他發的信息。

Dawn：“我也說不好是什麽樣的感覺，就是覺得邵景雲和其他人不一樣。”

路赫：“那你可要考慮好了。你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感謝他對你的幫助。”

Dawn：“我會的。”

路赫：“你要是真喜歡他那可就有意思了。這麽多年沒有喜歡的女生，你這第一個喜歡的竟是個男的。”

方振遠現在需要好好的沉下心來考慮一下。他問路赫：“如果我真的喜歡他，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嗎？畢竟那是一個和我有着相同性別的人。”

路赫：“喜歡這事兒有誰能說得準呢？你喜歡他又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這世上也不止你一個人喜歡同性。專心做自己就好。”

方振遠看着路赫寫給他的話。是啊，專心做自己就好，何必考慮那麽多。如果現在的我們就考慮以後的事情，而不是将重心放在現在。那豈不是有點兒杞人憂天了嗎？活出自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