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你越兇我就越喜歡

第104章 你越兇我就越喜歡

夜風凄凄,白燭垂淚。

半山公館裏一片肅寂,只有吳媽的抽泣斷斷續續,她在為阿香梳頭,最後一次。

阿山沒有哭,已經沒有眼淚了,只剩下發呆和癡望,替哥哥阿江系好最後一粒紐扣,便又呆呆地望向阿香。

西元也沒有哭,默默地坐在這兩具屍體前,好像定了格,身上多處裹着紗布,但是他卻感覺不到一點痛,它們仿佛根本不存在。

一個弟兄走到他面前,輕聲道:“西爺,受難的弟兄都停在了鴻聯社,就等……”五尺的漢子哽咽了一下。

西元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阿江和阿香,緩緩接道:“就等唐先生回來……才好下葬。”

“是。”

“去吧,唐先生會回來的。”

阿山忽然起身往外走,西元叫住了他:“阿山,幹什麽!”

“找先生去!”

“回來,守好你哥和阿香。”

“顧西元,現在先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們不能坐在這裏幹等。”

其餘的幾個弟兄也随聲附和:“是啊,小西爺,讓我們出去找吧,先生恐怕命在旦夕。”

西元站起身,環視着他們每一個人:“他不會死,帶走唐先生的人一定另有目的,你們盲目的去找,只會讓他更危險。”

“西爺——”

西元一聲大喝:“唐先生不在,這裏我說了算。”

公館裏頓時鴉雀無聲。

一把匕首淩空飛來,咄的一聲釘入公館的門柱上。

所有人立即掏槍沖到院子裏,夜風襲來,除了幾聲低沉的犬吠,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追出去的弟兄很快回來報告:“跑了,什麽都沒瞅見。”

西元收起槍,走到門柱前,這是唐琛随身攜帶的那把匕首,刀尖帶血戳着一張紙,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他。

拔下匕首展開紙,西元沉眉看完,聲音穩如磐石:“先生沒死,今夜就能歸來。”

一陣躁動,看西元的神情沒人敢上前問一聲紙上寫了什麽,匕首是唐先生的,也許已經脫了險,游園會出了事,唐先生作為地方長官和主辦人也難逃其責,不知道他這次葫蘆裏又埋了什麽藥,上次詐死,這次又失蹤,小西爺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多問,只要唐先生能安全無恙地回來就好。

收起匕首和那張紙,西元回到阿香身旁,吳媽已經将她長長的辮子梳好,用一根紅頭繩在末梢挽了個如意扣,還為她面上施了層薄粉,阿香看起來就像睡熟了,只是臉色沒有往日那般紅潤明豔。

西元從吳媽手中接過蝴蝶結,上面幾滴幹涸的血點,西元用力擦了擦,只是枉然,他将它小心翼翼地別在阿香的髻邊,粉色的蝴蝶似要振翅而飛,使她姣好的面容多了幾分生氣。

做完這一切,西元直起身,大踏步地向門外走去。

阿山一把拽住了他:“先生在哪?告訴我,紙上寫了什麽?”

西元甩開他的手:“我去接他回來。”

“帶我一起。”

西元沒有再回頭,挺拔的身形漸漸消失在濃陰掩映的夜色中。

昏暗的卧房裏只燃着一盞罩紗燈,方耀将燈擎在手中,輕輕摘去對面人蒙眼的布條,貼近那張俊美的臉,一寸一寸,細細觀賞,眼裏跳動着奇異妖冶的光。

終于,伸出一只手來,撥開對面那人額上的碎發,指尖順着他高寬的額頭緩緩滑行,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最後停在潤薄的唇上,方耀笑了,輕輕嗅着唇上的味道。

臉上的癢觸動了昏睡的神經,唐琛猛然睜開了眼,方耀近在眼前,幾乎貼了面。

極力向後一仰,唐琛開始掙紮,方耀直起身,擎着燈,繼續欣賞自己網中的魚。

唐琛很快不再掙紮,自己被綁在一張沉甸甸的紫檀架上,這種架子在小秦淮并不新鮮,既是刑具,也是一種情趣,将人縛在上邊,吊住手腳,站成一個頗屈辱的“大”字,專門用來調教那些不聽話的犟種和滿足有特殊喜好的客人。

色若桃李,玉面生輝,燈下看美人,朦胧而旖旎,真是越看越喜歡,方耀簡直如癡如醉,就連唐琛眼裏蘊藏的怒意和兇狠都是那麽的有趣。

他望着唐琛,唐琛也在靜靜地望着他,怒氣漸消,只剩下一汪幽深的潭。

方耀不禁想碰碰這汪潭,指尖觸到細嫩的眼皮,唐琛略略躲了下,就像閃開一只蚊子,并沒有露出太多反感,依然靜靜地看着方耀。

方耀輕輕點了一下唐琛的唇,幽聲問:“你怎麽不生氣了?”

唐琛好整以暇地想了下,然後道:“技不如人,沒什麽好氣的。”

方耀将燈放在桌上:“我殺了你的人诶。”

唐琛把臉別向一旁,抿唇不語。

這是一間精致的客房,中式的,每個角落都透着一點熟悉的味道,牆上挂着一幅字畫,畫的是二十四孝中黃香為父扇枕溫衾的故事。

“為什麽不殺我?”唐琛不動聲色地問。

方耀也想了想,很認真地答道:“舍不得。”

唐琛冷冷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把我關在這裏一輩子,畢竟是人家的地方。”

方耀忽然笑了,又俯身看向唐琛:“別急美人,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就你跟我,沒準還得關你一輩子呢。”

唐琛的鼻翼微微翕張了下,送給方耀一個勉為其難的笑,又冷又動人。

方耀忽然抓住唐琛的頭發向後仰去,另一只手勒住脖子,力道不重,剛好卡在喉結上,唐琛沒有動,毫無半點反抗的跡象,睫羽半斂,漠然垂視着近在咫尺的方耀。

方耀慢慢地貼過來,好似一條狗,嗅着唐琛的臉,一點一點移下去,停在喉結上,唐琛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那聲幾不可聞的呑咽令人陶醉不已。

唔——

一聲短促的低哼,瞬間消弭,唐琛額上的青筋隐隐跳動,方耀猝不及防地咬在他的侯結上,不輕不重,卻足以令人遍體生寒。

咬着牙,唐琛的兩手抓着空氣狠命地攥了攥,任憑侯上的濕潤一點點擴散,但他還是紋絲不動,方耀擡起頭,嘆了口氣,美人當前,卻靜如止水,真叫人生氣。

“方耀,我一定會殺了你。”唐琛平靜地說。

“哦,怎麽殺,說來聽聽?”方耀沒有停,繼續吻下去,唐琛的匈膛白裏透紅,細膩如瓷。

“把你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嗤——

一只手緩緩地解開衣衫……

唐琛瞳光驟斂,不無譏諷地說:“方耀,有種咱倆單打獨鬥,綁着我算什麽,怕我?”

方耀又想了想,點點頭:“嗯,有道理,就依你。”

伸手去解架上的綁繩,忽然又停住了,看向眸光閃閃的唐琛,方耀嗤嗤笑道:“你好狡猾,差點就被你騙了,不過,我是不是更狡猾啊,也把你騙的好開心。”

唐琛咬了咬牙,猛然一個掙紮,又不動了,暴戾的目光幾欲将方耀撕碎,方耀握了滿把,得意也惬意:“這才是你的本色,唐美人,你越兇我就越喜歡,啧,這眼神能殺人!”

手上加了力,方耀深色的面皮也泛了紅:“聽說你這裏受過傷?也許我能幫你治好……”

忍無可忍,即便縛着手腳也要最後一搏,沉重的紫檀架被奮力掙脫的力道墜得搖搖晃晃,架腳在地磚上磨出刺耳的嘎吱聲,方耀死死地勒住唐琛的脖頸,就像按住一條亂蹦的魚。

“唐琛,再忍忍,既然你這麽能忍,那我就不忍了。”方耀掀開遮擋,扶着就要往裏闖。

房門咚咚響了幾聲,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方先生,找你呢。”

方耀根本置之不理,唐琛越是反抗就越是叫人血脈濆張。

屋裏乒裏乓啷一陣亂響,門外的腳步聲匆匆跑遠。

桌上的燈盞被紫檀木架撞翻在地,破碎成片。

方耀吻着顫抖的唇,邊笑邊舛:“真是個烈貨,乖,聽話,別動,一會你就喜歡我了。”

唐琛絕望地閉上了那雙美目。

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人卻沒有進屋,一個聲音從門外冷冷地傳來:“方先生,麻煩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講!”

方耀放開唐琛,不慌不忙地理好衣衫,不耐煩地問:“找我什麽事?”

門外的人顯然更不爽,帶着一絲愠怒:“要事!”

方耀附在唐琛的耳邊:“等我回來。”

屋裏恢複了寂靜,唐琛睜開眼,頹然一笑,眼角那點濕潤瞬間幹涸了。

走出後院,直到了前院的花廳,都大帥才轉過身來,看向方耀:“你幹什麽,你這麽做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方耀不以為然,随手撿了張椅子坐下來。

獅虎椅上的鄭少祖惶惶地跳過來:“出了什麽事?唐琛是不是要跑?千萬別摘眼罩,快,再多加幾條繩子,捆結實點。”

都大帥阻止他繼續跳腳,只看向方耀,語氣緩和了許多:“方先生,你急什麽,等我的東西拿回來,唐琛任你處置,但是現在還不行,說好了今晚交易的,唐琛一旦有個什麽閃失,那個顧西元一定不肯罷休,到時候東西拿不回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方耀接過鄭少祖倒來的茶,淡淡地抿了一口:“你的東西關我什麽事,我幫你們捉到了唐琛,買賣已經完成,怎麽處置他,那是我的事。”

都大帥陰着臉:“方先生,我知道你向來是個講信用的,否則不會有那麽多人慕名找你,我給你的價錢是別人的幾倍,也對你一直以禮相待,你知道我為什麽捉唐琛,他拿的東西關系到我的前程,你就是捉一百個唐琛對我來說又有什麽用?我要的是他手裏的東西。”

方耀不說話,把玩着手裏的杯子。

鄭少祖不合時宜地開了口:“我不要活的,我要他死。”

都大帥和方耀同時瞥了他一眼,鄭少祖只好閉上了嘴。

都大帥嘆了口氣:“這樣,我再給你加點錢,并且答應你,事成之後,我會讓叔父給你一張特赦令,基地的事絕對不會再有人追究,不如讓唐琛替你背了這口黑鍋,方先生也不用東躲西藏,你賺的錢足夠在這個國家任何一個地方逍遙快活,到那時,唐琛徹底歸你了,我絕對不會阻攔,說不定還能送你一套鄉間別墅做賀禮呢……”

鄭少祖越聽越不對勁:“那我呢?我可是也出錢出力了,鴻聯社的耳目衆多,要是被人知道你們捉了唐琛放在我這裏,我一家老小還有活路嗎?”

都大帥和方耀迅速對視了一眼,都大帥随即走到鄭少祖的身邊,笑了笑:“鄭先生,你怕什麽,大不了帶着家小遠走高飛。”

“我能不怕嗎?你們兩個各得其所,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可是還要在唐人街裏混飯吃的,我走?憑什麽我走,唐人街能有今天也有我爹拿命拼來的功勞,我哪裏都不去,就待在唐人街。”

都大帥皺皺眉:“那好,等我拿到了東西,半年之後,我會以議員的身份回到藩市,一定力薦你為唐人街特別行政官,唐琛現在有的,将來都是你的,我們的合作才僅僅是個開始。”

鄭少祖仍有不甘:“可我爹的仇還沒有報,再說,唐琛不死終究是個麻煩。”

都大帥指了指方耀:“你是信不過方先生?唐琛落在他的手裏,還能活着回來嗎?生不如死啊,這才是真正的替你父親報仇雪恨!”

鄭少祖終于笑了,舒心舒肺的。

方耀淡淡一瞥,也無所謂地一笑。

都大帥看了眼表:“方先生,顧西元約你的時間快到了。”

鄭少祖又不安起來:“是啊,他為什麽約…約那裏啊?別遲了。”

方耀看向都大帥,不緊不慢地說:“遲了又如何,總比早到強,游園會那幾個為什麽不等我捉到唐琛再開槍?”

都大帥有些尴尬“是我讓他們提前行動的,萬一唐琛跑了……”

方耀哼了一聲:“不信我就別用我。”

“怎麽會?今晚我就在這裏靜候方先生的佳音。”

一把槍遞到方耀面前,鄭少祖讨好地看着他:“拿着吧,免得吃虧。”

方耀冷冷地推開:“我還是更喜歡用我自己的東西!”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