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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當然沒心思聽他狡辯。

說白了,就是因為他的失蹤,把兩個門派的死結扣上了。

好好的宗主被忽悠沒了,換誰也不會高興。

金燦燦來之前,就聽愛池提過,百年來,訣雲宗不僅招生招的多,對弟子管控也極為嚴格,差不多全是按着純情龍傲天的路子培養的。弟子稍微對其他門派的女修有點苗頭,第一時間就會被掐斷。

現在想想,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等宋鶴之回去,好歹能稍微控制下訣雲宗,這樣也能給六合門一些喘息的機會。

看來她還是得盡快修煉,把他的封印解了才行。

沒有了窮追猛打,他們這一路走的相對輕松很多。

但她畢竟嬌弱,一直不休息也吃不消。好在有狚靈狼在,一路馱着她,倒是讓她輕松不少。

在穿過幾片不一樣的區域後,他們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片極暗之地。

這裏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界,左邊白日當空,右邊從房屋林立的地方開始,便是一片昏暗。

房屋所在之地空無一人,顯然早已荒棄。

但還是能感覺到此地陰氣濃郁,沒死個百千萬人,是積攢不出那麽強烈的陰氣的。

是她想要的極陰之地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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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把陰陽五行盤收了起來,指着前面的房屋道,“就是這兒了。”

草草都累得沒力氣了,提步就要往房子裏走,“直接進去吧。”

“等等。”陸辛叫住了她,比起之前更為謹慎,“先別輕舉妄動。如果裏面真有魔靈,那就不好對付了。我們先在附近休息查探情況,做好準備再進去。”

衆人沒有異議。

反正也到了門口了,對金燦燦來說沒太大區別。

她找了個地方就開始調息聚氣。

随着陰氣不斷在周身圍繞,她身上的痛感也開始逐漸減輕,不嚴重的位置甚至都開始消失。

不用看,她都能感覺到手上的青斑在逐漸褪去。

但一時之間也不能完全消散。

看來還是得多待幾天才行。

宋鶴之看她總覺得有點奇怪。

陰氣極重的地方對大部分人來說是難受的,就像現在陸辛等人明顯氣色差,調息難以安穩,對這種環境有諸多不适應。但是她似乎精神狀态比之前還好?甚至,調息時間越久,她整個人看上去疲憊感就越弱。

這裏是滋養魔靈的地方。

一個好端端的活人,喜歡陰氣,這就不太合理了。

但她能入門,應該也沒啥問題,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宋鶴之不管她了,去附近溜達。

等他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然降臨。

金燦燦換了幹淨的衣服,靠在土堆上數星星。

此時的她,難得沒有戴幕笠,面罩也只擋了半張臉,整個人看上去輕便不少。

月光勾勒出她清瘦而單薄的輪廓,濕潤的頭發随風而起,看上去如同一副靜淡的畫。

他在她的旁邊坐下,随口問道:“第幾顆了?”

“九百八十一。”

“你怎麽跟溫靜一樣,怪有耐心數的。”

金燦燦扭頭,淡淡一笑,“打發下時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笑起來的樣子。

眼如新月,目如星辰,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一個故人。

溫靜以前也是這樣,每次戰鬥之後就在月亮下面數星星。

她曾說這是她唯一能感覺到寧靜的時刻。

溫靜是個美人,但她五官立體分明,就連長相都帶着極強的攻擊性。

金燦燦卻給人一種精巧秀氣之感,猶如細膩的畫卷,柔美而嬌弱,像個活死人。

明明兩人天差地別,不知為何這一刻卻覺得她們極像。

金燦燦沒聽到他的吐槽,還有些意外,想到之前多姿說的,好奇問道:“她死了,你很難過嗎?”

宋鶴之回神,語氣如常,“不難過。”

“?”

“情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宋鶴之冷靜道,“等我出去了,我會查清楚她的死因,若她是被人所殺,我便殺了那人。”

“要是有隐情呢?”

“那就找到真相,殺了逼她自戕的人。”

“……”

宋鶴之一字一句,說的很是堅決,“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要把她的灰全給找出來。”

金燦燦震驚,“她要是回不來呢?”

宋鶴之扭頭瞥了她一眼,“你問題怎麽那麽多?”

“好奇嘛。”

宋鶴之沒興趣滿足她的好奇心,直接轉移話題問,“你們打算如何對付魔靈?”

“還沒想好。”

“魔靈不比那些菜雞好對付。如果真是長老級別,你們這些人可不夠。”

金燦燦沉默了。

這她當然知道。

他們這群人裏,最多也就是個金丹。

修真界弱肉強食,修為高一階那都是極強的壓制。更何況魔靈之所以可怕,并不是在于他們的修為,而是他們本就是死人,就算身上有再多傷也感受不到疼痛,他們可以無止盡地戰鬥,活人卻做不到。

金燦燦突然扭頭看向他,“你能召喚斬魔劍。”

宋鶴之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說什麽?”

“你有對付魔靈的辦法。”

宋鶴之不置可否。

“雖說斬魔劍吸食邪魔,但你丢在門派裏那幾個邪魔應該不至于讓它蘇醒吧?”金燦燦意味深長道,“這裏的魔靈若是跟溫靜有關,那只有她才能控制這些魔靈。斬魔劍只聽溫靜一人號令,魔靈也是。”

“所以……?”

金燦燦篤定道:“你身上有跟溫靜相關的東西。這東西既能啓動斬魔劍,想必對魔靈也有點用。”

“你就那麽确定這裏的魔靈是溫靜的?”

“不确定啊。”金燦燦坦白,“萬一嘛。不是她的,那最好。如果是,我也得有應對之法。”

“……”宋鶴之看她,“你可一點不像剛修仙的。”

金燦燦無辜眨眼,“我只是剛入門。”

“……”

金燦燦不想他發現什麽,補充了一句,“愛池對我一對一指導過。”

宋鶴之倒是對愛池印象很深。

以前溫靜走哪都跟着,可以說是幾個長老裏跟着她打架次數最多的了。

就她那豐富的戰鬥經驗,就是跟條狗,也能學會不少。

若真是精心指導過,倒的确會知道不少。

宋鶴之說道,“當初把我忽悠來的時候,我們兩交換過彼此的魂血。”

“那你分我點。”

“?”宋鶴之被她氣笑了,“你倒是挺敢想。”

“你現在是鵝,也沒法用,只能靠我了。”金燦燦認真給他分析,“我死了,你就出不來了。”

“……”

很好,又拿這個威脅他。

以後必須要踏平六合門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看他沒拒絕,金燦燦就當他答應了。

“我進你識海直接取?”金燦燦問。

宋鶴之:“我怕你承受不住。我進你的。”

“不行。”金燦燦拒絕。

“為什麽?我這種渡劫期強者,進你識海只會有利無害。”

“你會承受不住。”

“?”

他怎會承受不住一個煉神期的神識?

宋鶴之正要反駁,金燦燦拿出了一個圓盤,“這是從聽風師兄撿的法器裏找出來的,還能用。你用神識分我吧。”

“我神識離開陣眼範圍後,是無法輕易離開寄生體的。”

“弄兩個你不就行了。”

“?”

說着,金燦燦把圓盤貼到了宋鶴之心口,念動法訣。

一縷透明的神識穿過圓盤從大鵝的身體裏随之抽了出來。

金燦燦看向對方,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白衣如月,豐神俊逸,眉眼裏的張狂絲毫不減。

宋鶴之都看愣了,“另一個我?”

金燦燦:“這法器能同比複制神識,你是什麽樣,它就能變成什麽樣,你會的,它也會,這正好能解決了你無法離體的問題。只是維持的時限很短,但應該也夠用了。”

宋鶴之深感新鮮,這古戰場裏還真是有不少好東西。

“來吧。”金燦燦催促道。

宋鶴之沒也耽誤,當即指揮道,“伸手,我咬你一口就行。”

金燦燦下意識要伸手,但想起來青斑還沒完全退化,她把頭往一側歪了歪,“咬脖子吧。”

宋鶴之神識靠近過來。

兩人距離驟然縮短,金燦燦的心跳也不由得跟着慢了下來。

雖說是個複制體,但她還是莫名緊張。許是湊得近了,這抹神識也更清晰起來,她這才看到了他左手虎口處,有一顆小小的痣。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那裏同樣位置,也有一顆。

宋鶴之咬她的速度極快,脖子上只覺一陣冰涼,随後一股靈力竄進自己身體。

這靈力霸道而強勢,在她身體裏沖撞,她險些站不穩,但帶着溫靜魂血的靈力竄了一個周天後就消失了,魂血與她的身體完全融合。

“謝了。”金燦燦說道,重新拉好面罩。

明明是複制體,宋鶴之卻依舊奇異地能感受到咬在她脖子時的觸感。

這人怎麽連脖子都是軟綿綿的?

等等,不對。

溫靜靈氣充厚且自帶淩厲氣勢,當初他吃掉她的魂血後,這魂血在他身體裏躁動了數月,他強行靠法力壓制才消停下來。

她那麽弱的修為,那麽差的根基,為何能融合的那麽快?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宋鶴之當即變臉,冷冽而肅殺的靠近金燦燦,掐住了她的命門,問道:“你跟溫靜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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