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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過來接替他們的同門就已經到了。

考慮到訣雲宗,包括其他門派和散修也沒有完全離開,這次接替的隊伍是由其他長老親自帶隊。

愛玩交代完後,就帶着他們直接回了六合門。

愛玩直奔林焯住所, 把仙女冢的情況進行了詳細的彙報。

林焯聽到跟溫靜有關的, 很是激動,“這麽說, 她是一定會回來的?”

“小善的幻境記憶, 應該無法造假。”愛玩解釋道。

“可是, 如果是換身體回來,那要怎麽換呢?”

愛玩從窗邊走回來, 坐在他的對面,“有一種神識轉生之術, 你可聽過?”

“不曾。”林焯搖頭道。

此等秘術研究的人少,他不知道也正常。

若非這次仙女冢的事情, 愛玩也不會知曉。

他把弟子們了解到的信息跟林焯簡單解釋了一下, “……不過, 這種術也只是他們通過幻境窺探出一二的,再多他們也不知道了。”

林焯沉吟片刻,“人由三魂七魄組成, 若沒有這些, 強行入體, 這身體要融合恐怕沒那麽簡單。”

“她是渡劫境修為,神識足夠強大, 她應該會想到辦法。”

“無論如何, 至少有一個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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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大海撈針,我們也要把這根針給找出來。”愛玩強調道。

“等等。”林焯想了想, 打斷了他,“我覺得不妥。”

愛玩疑惑地看向對面。

“她已經做好了轉生的準備,也不願意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呢?”林焯問道。

愛玩沉默了一下,“她想自己承擔。”

林焯點頭,“所以,她如果要有意隐瞞不讓我們知道的話,那這根針我們也不會找到的。”

愛玩原本亮起的目光迅速地暗淡下去,“她為何就不願跟我們一起分擔呢?”

這點林焯坐上掌門之位之後,反而更有體會,“不是不願意,她曾是掌門,她學會的只有自己承擔。”

林焯嘆了口氣說道:“當年聯盟那一次屠殺可謂慘烈,後來你又帶人把所有逃走的全都殺死,這仇怨是注定要結下的。如今修真界要殺她的人那麽多,一旦她的身份曝光,就算她能躲,六合門也無法置身之外,她不想牽連六合門。”

愛玩有些無法接受,“她不是怕事的人。”

“你也知道,沒有魂魄靠神識操控身體,是很難的,那萬一她現在的身體讓她不能輕易惹事呢?”

“……”

愛玩調整了一下思路,“就算我們不去找,我們也不能這樣幹等。”

林焯:“所以我們往回看,當年那些長老掌門的死亡不是空穴來風,她沒有理由那麽精準的知道誰死誰亡,既然問題出自死屍,那我們就要想辦法找到當初那些人會死的原因。或許才能真正理解她要做什麽?”

林焯說着,頓了頓,特地強調了一遍:“只要我們和她走在同一個目标上,那就一定能和她重逢。”

愛玩想了想,“如今那些門派,好多已經沒了,剩下的也極少。”

“那就只能從奧覺所在的決雲宗查起。”

“但訣雲宗這些年對我們打壓很厲害,與六合門更是勢同水火,不好查。”

兩人相視一眼,看來只能找機會打入訣雲宗了……

*

金燦燦始終挂念着她修煉之事,雖然回到門派被放了假,她還是沒有休息,而是繼續去之前的地方聽課去了。

不過,由于來太早,夫子還沒到。

一道溫柔地聲音在身後響起,“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金燦燦擡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弟子,注意到周圍差不多坐滿,只有她這裏空着,也就應了一聲。

女弟子坐下。

金燦燦瞥了一眼,“你之前我記得是煉氣,現在還沒到築基?”

女弟子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我。”

“之前你坐第一排。”金燦燦指了指前方的位置說道。

女弟子笑了笑:“我已經煉氣十年了,一直突破不了。我這速度在普通人裏就算正常,跟那些天才肯定是沒法比的,還有人百年才能築基呢,我倒是也沒什麽好着急的。”

金燦燦怔了一下,“多實戰,總有用的。”

“謝謝師妹。我知道啦。”女弟子笑着撞了她一下,“不過,師妹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嘛。”

“?”

“你人真好。”

金燦燦突然被發好人卡,還有點不習慣,“為什麽這麽說。”

“看你之前也不怎麽說話,我還以為你不屑跟我們說呢。”

不屑?

金燦燦有點不理解她這個感覺的由來,“怎麽會這麽覺得?”

“你是愛池長老帶回來的嘛,身份比我們高很多,修煉的又快,這次去仙女冢還立了大功,就感覺你好像特別看不起我們這些總在補課的……”

“……”這可真是天大的一口鍋,“沒有。”金燦燦急忙回應了一句。

女弟子沒在意,跟着笑了笑,夫子進來了,她們只能立馬停止談話。

今天的課程雖然還是之前聽過的那些,但金燦燦每次聽都能有一些不錯的收獲。

這對她來說是很有用的東西。

只是,一想到女弟子今天的話,她就陷入沉思。

經過多方反饋來看,上輩子她的确也不是一個有朋友能好好相處的人。

目中無人這種詞,更是幾乎成了她的标配。

其實吧,她就是在想事情的時候不太注意得到別人,既要重新活一次,那還是不能跟以前走同樣的路。

不能只專注在修行,她還是要做個好相處的人。

回屋以後,她開始思考要怎麽改變自己。

另一邊,宋鶴之特地回陣法內部好好調養了下神識,等他調養好來找金燦燦的時候,發現她居然沒有早睡,而是在燭火下奮筆疾書寫着什麽。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

關于我的幾個缺點:

第一個缺點沒禮貌,目中無人

以後碰到人,多說請。對,還要看着別人的眼睛。

第二個缺點跟同門關系惡劣,高标準要求別人會給他人造成負擔

以後開始嚴于律己,鼓勵別人擺爛

第三個缺點做事不考慮別人,喜歡武力解決

多長嘴,解釋下為什麽要這麽做,要是別人不接受也不重要,有些人天生不懂事,反正說出自己訴求要緊,說就是勝利

第四個缺點說話難聽因為說話太直接容易傷人

這個目前太難,遇到蠢人無法忍,學不會,劃掉……

宋鶴之看着她對自己的總結,別說,還挺客觀。

只是有幾條感覺不是那麽太明顯,也不知道她啥時候幹過這麽作死的事情。

畢竟他也不是随時都跟着她,看來她回門派收到不少“反饋”了呢。

宋鶴之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搞這個幹什麽?”

金燦燦把紙打開,認真地又看了一遍,然後很滿意地收起來随身攜帶:“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

“對了,我有個事情想問你。”金燦燦看向宋鶴之問道,似乎想起來剛才寫了什麽,又補了一下,“想請問你。”

“……”總覺得這禮貌起來更找打怎麽回事?

“說。”宋鶴之言簡意赅。

“你知道洞映爐哪裏有嗎?”金燦燦問。

“這不我們門派的鎮派之寶。”宋鶴之莫名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麽?”

金燦燦沒想到訣雲宗會有,真相是不可能告訴他的,只能随口說道:“今天上課聽夫子講起洞映爐,說這爐子可以煉制內丹。我在想,這個對我有沒有用?”

宋鶴之沉默了一下,“這倒是個辦法。”

“?”

“你搞點金丹修士的內丹,對你提升修為肯定是有用的,只不過這種奪丹殺人之事乃是修真界大忌,比殺人父母還惡心,所以這路你走不通。”

金燦燦當然知道,她也沒打算奪人的內丹,只是需要把自己的這顆煉化掉而已。

她只能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繼續問,“那別的內丹呢?”

宋鶴之回憶了片刻,“要是有修為很高的靈獸內丹,對你也有用。就是肯定比人的差一點而已。”

金燦燦對這個不甚在意,切入重點:“你有辦法拿到洞映爐嗎?”

宋鶴之深深覺得她開始飄了,提醒她:“洞映爐只有掌門才有。”他還被困在陣裏呢!

“……”

金燦燦又開始頭疼了。

訣雲宗之前的掌門,也就是宴不辭的父親死了之後,掌門之位是一直沒定下來的,但是身為少宗主,宴不辭一直都是代掌門。

她知道有很大原因在于宋鶴之沒有出現。

畢竟,雖然傳言他殉情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他們始終保留一絲希望。

如今渡劫境,可就只有宋鶴之一人了。

但她不到化神境,他也出不來。

這簡直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再加上仙女冢這次他們鬧的極其不愉快,要宴不辭給,那估計沒戲了。

得再想別的辦法。

金燦燦打算繼續修煉,忽然,門派上空傳來“完了完了”的鳴笛聲。

金燦燦臉色一變。

“怎麽了?”宋鶴之看她跑出去,不解地問道。

金燦燦一臉嚴肅:“這是滅門危險警告!”

“?”瘋了?對六合門下手?

金燦燦已經跑了出去。

此時,門派內的人也被這鳴笛聲驚動紛紛往外趕。

金燦燦來到主峰大殿外,一眼就看到了已經集結號的隊伍。

陸辛甚至禦劍準備離開了,他身後跟着的,是六合門目前修為最高的精英弟子們。

金燦燦急忙攔住他問道,“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陸辛:“分部有人發出求救令,有人想要滅我們的分部,得立馬過去看看。”

“帶我一起。”金燦燦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直接開口,看他沒反應,想了想,看着他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個字,“——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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