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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了, 這千羽城裏，雖然不是修士遍地，但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修煉，修士大概是個什麽樣的修為還是心理有數的。

女孩重複着和剛才那兩個同夥一樣的疑問, “你就是煉氣級別的修士而已, 你怎麽會有化神法器？”

說來還得是愛池長老，這可是他的本命法寶。

金燦燦一路都帶着。

從未離身。

在抗揍樓的時候, 她可把它的功能屬性全都用明白了。

雖然修為達不到, 更厲害的用法沒能開啓, 但對付這些也足夠了。

一般情況下她是不喜歡用的，畢竟她在初級階段, 過于依賴法器會影響自身的進步，甚至認不清自己的實力水平。

但她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決定速戰速決。

不過，這些沒必要跟她解釋。

金燦燦冷眼看着她, 沒想到會在這裏經歷仙人跳。

他們是真沒腦子, 還是覺得她蠢啊？

這麽明顯的陷阱怎麽會有人腦子發熱上當的？

利用人性的善良作惡, 他們可真該死。

“我有什麽關你屁事？”金燦燦說道：“好心提醒你一句，真正的流氓是不會懂得憐香惜玉的。不是你随便喊句救命，就是危險了。我拿最低等級的法器出來, 不過是為了試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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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看了看被釘在地上的同夥, 當即跪在地上求饒, “對不起，我錯了, 求你放過我吧,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的。”

開玩笑？

這樣的時候，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錯在哪裏。

拿人命做玩笑的人, 不配活着。

金燦燦擡起手，決定送她上路。

女孩吓得渾身哆嗦，聲淚俱下的哭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就是想随便吓唬吓唬人，你看我們不是都沒傷害到你嗎？”

“傷害沒構成錯誤就不在嗎？”金燦燦走近她，“當時你們腳下那些血水就是你們殺過的人吧？”

女孩表情錯愕，調頭就要跑。

金燦燦抓起樹林裏的藤蔓，拽住她的腳将她扯了回來。

“我不想死，我還年輕，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女孩瘋狂大叫，一邊求饒一邊朝着金燦燦靠過去，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間，她灑了一把粉。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金燦燦早有所料，速度比她更快，她甩出粉末的同時，手裏袖子一甩，帶着一股靈氣的風就把這些粉末全吹到了女孩身上。

粉末有劇毒，女孩頓時尖叫起來，伸出手要去拍掉粉末。

“啊……你……你這個賤人。”

但粉末在沾到肌膚的一瞬間，好似上萬的蟲子啃咬起來。

女孩的身體開始腐爛。

“救我，求求你救我。”女孩驚慌無措地向金燦燦求救。

金燦燦往後退了一步，對該死之人，她從不會有憐憫之情。

“我給過你機會。你拔出匕首的時候，你求饒的時候……那都是你可以回頭是岸的時機，但你放棄了。”

金燦燦語氣平和，“世上之事，因果自負，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啊……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救我啊，我不想死……”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啞，她的身體融化速度比她說話都快。彷佛遭到無數蟻蟲的啃食，女孩瞬間化成一攤血水流了一地。

和剛才金燦燦看到那些幾乎一致。

林子裏恢複寧靜。

夜風習習，金燦燦掃了一眼四周，有種壓抑沉悶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突然，讓人摸不着頭腦。

要命的是，伴随着這種感覺，她還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之前看到的那些血水明顯是才有的，但就這麽點血水，氣味也不該如此濃郁才對。

這味道都快趕上屍山血海了。

她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金燦燦加速往回趕，越往千羽城的方向走，這股血腥味就越強烈。

快靠近千羽城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

她回頭看向靈眼發出光亮的地方。

今夜的光亮比之前更盛更妖冶。

沸騰的燥氣像是升騰到了空中，但無法散開，又全部落了下來。

每一口呼吸，都是極重的死亡之氣。

太靜了。

千羽城裏人不算少，按說不該這麽安靜的。

之前說祭祀節是三天，今天應該結束了的。

千羽城有禁制，是無法飛行和禦劍的。

金燦燦當即扔了一個法器到空中，法器被彈了回來。

她看到一層薄而透明的東西一閃而過。

結界？

金燦燦眉頭緊鎖，這結界是何時出現的？

她把法器又丢往不同的位置，但皆被彈了回來。

金燦燦大概估算了一下範圍，沒看錯的話，整個結界以靈眼為中心，将整個千羽城都包裹起來了。

這結界是一道巨大的屏障，把這裏與外界徹底隔絕了。

一個城被隔絕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要盡快回去和同伴們會合。

此時，察覺到暗處的人，這人已經跟了她一路了。

她厲聲一呵，“出來！”

林子裏的人沒敢動。

“再不出來，死。”金燦燦準備掏武器。

“別別別……”一個老太太緊張兮兮地喊了一聲跑出來。

金燦燦打量着她，這不是前幾天他們見過的“鬼老太？”

今天的她沒有畫着之前詭異的妝容，看上去正常不少。只是，她渾身髒兮兮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從什麽地方逃出來一樣。

她的胸前還挂着自己的牌位，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誰一樣。

金燦燦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孫麗芳。

孫麗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姑娘，那天我就提醒你們離開了，你們怎麽還留下來啊。這不是能來玩的地方啊。”

“我們來辦些事。”金燦燦随口解釋了一句。

孫麗芳沒有追問什麽事兒，只是一個勁兒重複，“你千萬不能回千羽城啊。”

“為什麽？”

“祭祀開始了。”

“什麽祭祀？”金燦燦不解問道。

孫麗芳一拍大腿，“你們啥都不知道就敢往這來啊？每年的祭祀這一天，邪神便允許千羽城的人做任何事情。”

“任何是指……？”

“就是任何。”孫麗芳眼神惶恐，“這一天整個千羽城，沒有道德的制約，沒有世俗的束縛，殺人放火，任何事情都是被允許和歌頌的。殺人最多的甚至會得到邪神的獎賞。”

“……”

“剛才你殺死的那些人，其實都是追求獎賞的人。”孫麗芳抓住她的手，警告一樣地說道，

“平時友好的人，今夜都會變成惡鬼，甚至包括你的親人。”

金燦燦愣住。

這哪是祭祀？

他們在借着這樣的日子，放縱自己的惡意。

明明是在用惡念滋養邪神！

如若繼續下去，這跟培養魔頭有什麽區別？

“姑娘，聽我句勸，你快躲起來，只要熬到天亮就結束了。”孫麗芳好心道。

“那你呢？”

“我老了，跑不掉的，我兒子要殺我，我也沒地方可以躲了。”孫麗芳苦笑着，“反正我牌位帶着，明天會有人替我收屍的。”

不受控制的惡意有多可怕，金燦燦是見識過的。

人性從來都經不起一絲考驗，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會滋養出這樣的儀式，真是忍不了一點。

金燦燦對她道，“跟我走，我在，你不會死。”

孫麗芳剛要說什麽，此時，一道得意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喲，娘，你在這裏呢。”金燦燦回頭，看到身後出現一群年輕人。

他們依舊扮成了各種鬼的樣子，或許是為了掩蓋真實的自己，有些甚至還戴了恐怖的面具。

金燦燦察覺到這群人裏面有築基期，乃至金丹期修士。

叛逃的修士往往身上都有極重的邪氣，可從他們周身運轉的靈力來看，他們的靈力幹淨，甚至都還是正派弟子。

也就是說，這樣的作惡行為，還有正派人士參與其中。

他們把這裏當成發洩的獵場了。

怪不得明明被監管，這裏的事情各派依舊不知道。

金燦燦難以想象在代表着正義的修士們，戴上面具後會來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因為只有一夜，他們的行為恐怕會更極致，更惡毒。

修為的高低一旦成了生命的主宰，那弱小的人只有死的餘地。

扭曲的人性在這一夜會得到釋放。

金燦燦估算了一下他們的人數，築基期十個，金丹五個。

包括孫麗芳的兒子，雖然沒什麽修為，卻人高馬大，極為壯碩。

不是太好對付。

金燦燦感受到身後人的顫抖。

但比起恐懼，孫麗芳眼睛裏流露最多的卻是失望和難受。

親兒子借着這樣的機會對她下手，換誰都不好過。

“娘，你就乖乖過來嘛，你放心，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些的。”男人朝着他們走來。

金燦燦怒道：“她是你母親。”

“老東西不中用了，就該做出點貢獻。用她來為我換取邪神的獎勵，她應該感到榮幸。”

金燦燦笑了。

男人怔了怔，“你笑什麽？”

金燦燦：“畜生說話都這麽不過腦嗎？”

“你……”

那群人裏，有一個金丹修士走了出來，對這不孝子說道：“別廢話了，趕緊動手，半天時間才殺這麽一個，我們要落後了。”

“我這就去。”

“老的給你，小的給我，我正好缺一個爐鼎。”

男人拔出腰間的斧頭，跟同夥一起将兩人圍住。

金燦燦将孫麗芳護在身後。

老太太看着她這種時候了還能面不改色的嘲諷對面，忽然還有點安全感。

看來這小姑娘應該是個厲害的修士，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甚至被圍住了都那麽冷靜。

“準備。”金燦燦悄聲對她說道。

孫麗芳愣了愣，準備？準備什麽？

下一刻，金燦燦突然朝那群人扔出一個法器。

法器落地炸開，形成一列牆開始往四周聚攏。

修士意識到這法器的危險紛紛後退。

她們的面前被迫散開一條路，伴随着炸開的聲響，金燦燦拽着孫麗芳的手往前沖，“跑啊！”

孫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