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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金燦燦的詢問, 宋鶴之立即反駁道:“胡言亂語!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在救你。”
“……”
金燦燦看着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因為是神識體,所以此時他身上挂着的那一身濁氣也就特別明顯。
他好端端的怎會有濁氣?
金燦燦轉念一想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謝謝。”金燦燦起身對他說道, 并不介意他的冒犯。
生死關頭, 這些事情都是小事。
宋鶴之進到大鵝身體裏沒理她,鵝頭卻紅得跟被燙熟一樣。
金燦燦看了看他, 果然這個濁氣有點歹毒, 黑也就算了, 還燙。
金燦燦好心提醒,“你要不要清理下這身上的濁氣?”
“用不着你管, 我們修邪的就可以被濁氣包裹着。”宋鶴之昂起頭,裝作一臉不在意的走到屏風後。
“……”
許是受不了這過分的安靜, 宋鶴之過了一會兒又主動開口問她,“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金燦燦緩慢地進行調息, 用神識重新感知身體裏的那些惡念, “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宋鶴之有些意外, “算你狠,這麽重的惡念竟然都被你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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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聽出來他是在誇自己了,還有點不好意思, 謙虛道:“也就還好吧, 估計是因為彙聚的不夠久, 我才能勉強承受。”
當然,金燦燦沒說的是, 她好歹也是渡劫境的神識。
對她來說, 這些惡念算不了什麽。
她的識海裏曾經承載過比這還要更為惡毒和強大的惡念,清理這些可以說是小意思了。
她會倒下, 無非是她現在這身體承受不住罷了。
不過,宋鶴之卻不這麽想。
還好?
她要不要去看看,當時她把一小束惡念引到那些修士身上,他們是什麽結果?
她抗住了整個靈眼處所有的惡念,竟然還能全身而退,這得多強的心志才能做到?
果然,能通過問心錘的人非常不簡單。
說實話,宋鶴之選擇正邪同修,就是因為人性的複雜,不相信有誰能保持絕對的正義,或者絕對的惡。可她好像根本不受這些的影響。
心中坦蕩,大愛無疆,縱然再危險,也不曾放棄過心中的信念。
也只有她這樣的人,能讓人真正的相信,邪不勝正吧。
宋鶴之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這麽說你也是修邪的好苗子啊,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訣雲宗?”
金燦燦擡了擡眼皮,“我生是六合門的人,死是六合門的鬼。”
“……”
對六合門還挺忠心。
算了,以她這性子,估計訣雲宗也不敢收。
宋鶴之看到她難得沒有醒來就要去修煉,還算是松了口氣。
本來她之前就有點不正常了,現在裝載過這麽一會兒惡念,不好好注意,很容易出事的。
此時,草草端着吃的進來,一眼就看到渾身又黑又紅的大鵝,“你怎麽成這樣了!”
草草驚呼出聲,二話不說動手就幫他清理濁氣。
宋鶴之抗拒地想要掙脫,結果,草草像是終于逮着機會出氣一樣,根本不給他機會。
“連大鵝都能被濁氣污染,看來小師妹這情況非常嚴重。”草草一邊說着,三下五除二就把宋鶴之身上那層濁氣給清掉了。
宋鶴之對她生刮一樣的手法極為不滿,本來就只是鵝頭紅,現在被她刮得全身都紅了。
金燦燦看再這樣下去宋鶴之怕是會殺人,急忙出聲:“師姐。”
草草愣了一下,回頭看到金燦燦坐着,反倒吓了一跳。
她進來就只注意看那大鵝了,壓根沒注意到小師妹已經醒了。
看到她起來,草草關切道:“你沒事吧?”
“謝謝師姐關心,已經沒事了。”金燦燦徐徐開口。
“你昏迷兩天了,吃點東西吧。”她把一碗湯推到金燦燦面前。
金燦燦看了一眼,不太好意思拒絕別人的好意,淺淺喝了一口。
草草緊張不已,“怎麽樣?”
“挺難吃的。”
“……”
草草不信邪拿旁邊幹淨的勺子嘗了一口,立馬就吐掉了,“呸呸呸,我鹽放多了。”
“師姐不用這麽麻煩的。”金燦燦好意道,其實她剛醒也不是那麽想吃東西。
草草卻傲嬌地撇了撇嘴,“別喝了,我重新去熬一鍋湯。”
這小公主能親自下廚給她熬湯,金燦燦簡直意外。
“謝謝師姐,不用去了。”這湯雖然難喝了點,但是別人的心意是不應該辜負的。
金燦燦端起碗還是繼續喝了點。
草草搶過碗,“說了別喝了。看不起我的廚藝是不是?我草草想學想做的,就沒有幹不成的。”
“好的好的。”金燦燦立馬妥協,“我這不是怕師姐累着嘛,做飯這種事情找小二就行。”
草草挑了下眉,“現在客棧老板死了,小二沒了,廚子傷了,沒人做飯,客棧裏所有人吃的喝的目前都是我做的。”
“……”
金燦燦想到那夜的追殺,始終不太放心,趕緊詢問,“外面現在什麽情況了?”
“你放心,那天我們救了很多人。現在救下的那些人都各自回家了。整個客棧裏目前只有我們。”草草略有些驕傲地說道。
“那些修士呢?”金燦燦追問。“哦,都死了,而且奇怪的是都是自戕的。”草草沒有看到那天夜裏外面發生的一切,所以還有些不解地說道。
金燦燦沉默了。
在她看來,作惡之人放了也終究是隐患。所以,她那夜不過是把身體裏承載的一小部分惡念給他們而已,誰能想到他們都承受不了。
既然都承受不了純粹的惡,又何必要這樣縱容自己呢?
金燦燦對于這些人不能理解。
更何況,有時候生死不是那麽難以面對的事情,難的是承受痛苦繼續活着。
雖然活着的人回去了,但想必要面對接下來的生活,并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只要邪神還在,他們就不可能救他們一輩子的。
金燦燦摸了摸後脖頸,還是得想辦法除掉這個邪神才行。
看金燦燦沒說話,草草倒有一個疑問,“那天我看到有支劍是從你房間出去的,那劍意怎麽回事啊?我沒感知錯的話,是渡劫境的吧?”
金燦燦笑了笑,“法器而已,障眼法。”
“我聽姜升師兄說你是把惡念引到自己身體裏了,這些邪的法你是怎麽知道的?”
金燦燦總不能說是宋鶴之教的。
想了想,她扯謊道:“隔雲不是被毀了麽,當時說那個人是正邪同修,所以我就臨時看了些相關的書籍。”
每次在金燦燦面前,草草都覺得自己像個文盲,“對了,姜師兄說過,你承載這些惡念很容易被反噬,要是你最近做噩夢或者有什麽不對勁兒的,要及時說。”
金燦燦點了點頭,“姜師兄知道的也不少。”
“就他那嘴停不下來的性子,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在仙女冢的時候,沒少煩人。”草草默默吐槽了一句後,還是下去給她重新做湯了。
晚上的時候,姜升回來,特地給了她送了一顆藥。
金燦燦一看那丹藥就知道并非凡品,“師兄,我已經沒事了,不用給我吃的。”
陸辛在旁邊補充道:“小師妹,你就吃了吧。這可是他花了幾十年才煉制出來的保命大補丸,在小善那都沒舍得吃,現在給你了,你別跟他客氣。”
金燦燦有點不太習慣大家這樣的關心,急忙擺了擺手,“那我更不該要了”。
“沒事,吃了。”姜升強推給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師兄以後再練就行了。這些都是身外物,你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金燦燦莫名的覺得鼻子有點酸。
他們做的或許只是最普通的事情,對別人來說習以為常,但這卻是她兩次人生裏極為少有的體驗。
也是少有的能感覺到,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很多同伴的機會。
金燦燦吞下藥丸,頓時就感覺整個身體的力氣和靈力都恢複了不少。
不過,感動沒多久,多鬧就帶着消息回來了。
“木偶蟻發現了趙并的蹤跡。”多鬧說道,“不過,他只是短暫的出現過這裏就不見了。”
姜升追問,“離開了嗎?”
“應該沒有。”金燦燦分析道,“既然來了這裏,就說明他也被标記過了。這次邪神的祭祀被我們搞砸了,說來也算是因禍得福,至少短期內,他應該是不會離開的。”
陸辛頗為擔心地敲着桌面,“但是我們總不能這樣幹等。畢竟,我們現在也都被标記了。”
“祭祀沒有完成的代價是什麽?”扶輕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
但全場沉默,沒有人能回答。
這估計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祭祀失敗。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可不是也有人死了嗎?那些來追殺我們的修士?”草草不解,“為什麽算沒有完成?”
金燦燦替大家回答:“因為這所謂的祭祀,要的是人們散發出來的惡念,而不是所謂的死人。他們自戕,就不存在惡念的産生了。”
“那些屍體呢?”金燦燦忽然想到什麽問道。
陸辛:“之前我就去問過了,根據這裏的習慣,所有死者都會統一運送到靈眼那邊山腳下,到時候邪神自然會來收走的。”
金燦燦:“都送過去了嗎?”
“還沒有,這裏也有自己的習俗,屍體至少要擺放7天後才會送過去。”陸辛回答。
金燦燦當即站了起來,“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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