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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栀咬着嘴唇,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生怕因為她得罪了周昭聿，讓研究組的人都跟t着遭殃。

“怎麽不說話？”周昭聿環胸靠着牆, 盯着紀栀。

紀栀咬了咬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歡迎我？”周昭聿看了一眼電梯數字, 繼續問。

紀栀看了他一眼, 不準備說話，王陽見狀笑着打圓場，“周總，我小師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怕我們去的地方比較枯燥, 怕擾了您的興致。”

紀栀忙順着王陽的話接着說，“是的是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您不會想去的。”

“是嗎？”周昭聿笑着說，“既然這樣, 那我就不去了。”

紀栀被他看得有點心慌，她抿着唇不說話，眼睛四處亂飄，這電梯怎麽這麽慢啊？

怎麽還沒到一樓啊？

終于電梯到達一樓, 門一開, 周昭聿邁開長腿走出去，走前還留了一句，“那你們玩得開心。”

周昭聿說完, 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紀栀只覺得都穿了羽絨服怎麽還感覺背脊一寒，心中哀嚎, 她為什麽要答應出來。

“周總慢走。”王陽跟他到招呼，忙拉着紀栀往外面快走，雖然他知道紀栀不喜歡周昭聿，但還是能感覺到他倆氣氛很是微妙。

周昭聿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深邃，于宋從老遠跑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紀小姐？”

“是啊，你都看出來是她，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周昭聿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身朝車子走去。

于宋跟上去，“紀小姐是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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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紫靈芝。”

于宋愣了下，“那不是大少爺找了好幾年的藥材嗎？怎麽紀小姐這次...”

周昭聿坐進後座，閉着眼假寐，“我記得陳老前幾年是不是尋到了雪山紫靈芝？”

“當時陳老六十大壽的時候，不是還展示出來給大家看來着，有幸看過。”于宋說，“後來大少爺不是跟陳老要了，陳老還說這個要給自己的未來孫女婿就沒給。”

周昭聿睜開眼，眼神幽暗，“陳菁菁是不是也來北邊了？”

于宋才明白過來，“周總，您是想...”

“你跟江祈說今天先不去找他，去研究組聚餐的地方。”周昭聿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于宋開着車，心裏開始心疼江祈，這好不容易把人盼來，沒想到被放鴿子。

*

紀栀跟着王陽走進一間延邊特色的餐館，一進去，便聞到香味撲鼻的菜香，讓人食欲大振。

“阿栀！王陽！這裏。”

兩人正擡頭找人，就聽到一陣呼喚聲傳來。

紀栀循聲望去，就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靠窗位置，有男有女，都是之前紀栀跟着他們出去做研究的師兄師姐們，看到他們，紛紛站起來讓位置。

紀栀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笑着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

“阿栀！”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個男生飛奔過來，紀栀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男生一把抱住了她。

她一愣，“安師兄。”

安承澤松開手，“你這個丫頭，真是好久沒見。”

紀栀嘿嘿一笑，卻沒想到看到了陳菁菁，随即收斂起笑容。

陳菁菁看到紀栀，微微露出詫異，沒想到剛才在酒店的人真的是她，随後她笑着打招呼，“紀栀。”

紀栀颔首禮貌回應，王陽卻一把扯過安承澤，“你怎麽回事？”

“幹嘛啊？”安承澤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他一臉茫然地看着王陽，“怎麽了嗎？我又沒壞事。”

“你怎麽叫陳菁菁來？你忘記紀栀是為什麽退出研究組？”王陽語氣裏滿是無奈。

安承澤恍然大悟，撓了撓頭看了紀栀一眼，他又看向王陽，一臉無辜，“她自己來找我的，我沒想到這個，你說現在怎麽辦。”

王陽冷哼沒說話，一副都是你自找的，低頭對紀栀說讓她坐到裏面去，然後也不理睬安承澤，自己坐在紀栀旁邊給她拿碗筷。

紀栀倒是不在意，做到了裏面，剛一坐下，就看到陳菁菁也坐在了另一邊。

王陽看了一眼陳菁菁，“阿栀，你別介意啊，如果我知道陳菁菁在，我肯定不叫你來。”

“沒事。”紀栀笑着搖搖頭，“早過去了，也是我自己要退出的，不關安師兄的事。”

王陽看着紀栀臉上淡然的表情，嘆息一聲，不再多說，轉頭和大家開始聊天。

陳菁菁則一直注意着紀栀，眼神裏滿是嫉妒，王陽和安承澤一直在照顧紀栀，不停給她碗裏夾菜。

在陳菁菁知道研究組要出去聚餐的時候，她特意去找了安承澤，說自己跟研究組的人都不熟悉，能不能跟着去？

安承澤想着人多熱鬧，也沒拒絕，讓她跟着一起來，畢竟大家都是同個組，相互照應一下是應該的。

吃到一半，就有人提議不如嘗一嘗這裏的米酒，紀栀婉拒，說自己明天要進山，晚上就不喝。

“阿栀，這可不像你啊！”安承澤說。

紀栀一臉無奈，“雪山裏面的情況我還不知道，免得喝多了第二天不舒服，你們喝的盡興。”

大家也沒勉強，跟老板要了幾瓶的米酒，各自喝起來，喝着喝着，他們又覺得不盡興，索性要了一些當地特色的人參酒。

紀栀沒喝酒，無聊轉頭看着外面冰雪世界，偶爾會插上幾句話，直到聽見進門聲。

一個修長的身影走進了餐館，他摘下圍巾帽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是周昭聿。

周昭聿的目光很快就鎖住了坐在角落裏的紀栀，然後挑眉朝着紀栀走來，身後還跟着于宋。

紀栀與他對視一秒，立即移開視線。

她下意識想躲，已經來不及。

陳菁菁看到來人，頓時放下筷子，起身沖他打招呼，“周總。”

聞聲衆人一頓，紛紛将目光投向了來人。

周昭聿也沒說話，徑直在紀栀旁邊的空位坐下，陳菁菁見狀真希望剛才離座的人是安承澤而不是王陽。

王陽剛洗完手出來，就看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人，他一愣，看清楚來人之後，臉色微變，“周總。”

“嗯。”周昭聿淡淡嗯了一聲，于宋拿來了新的碗筷和杯子。

“您怎麽來了？”王陽微微一愣，坐到安承澤旁邊的空位上，然後跟研究組的人介紹，“這是甲方，周總。”

大家紛紛起身打招呼，紀栀卻被人堵在裏面，一動不能動，看着旁邊的男人，抿唇沒說話。

“不歡迎我？”周昭聿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陽，然後拿起紀栀那杯水看了看，随即又放下。

“哪裏哪裏，周總能來我很開心。”王陽讪讪笑道。

研究組的人都是聰明人，看到這種情況，哪會不曉得那套阿谀奉承，于是趕緊給他遞上菜單，“周總，您看看還需要點什麽？”

周昭聿看了紀栀一眼，然後拿起菜單翻看。

陳菁菁看着紀栀，眼底的嫉妒更濃。

她本以為這次來北邊，是她展露自己的好時機，只要周昭聿能明白她不比紀栀差，她就能在研究組站穩立場。

“大家都随意點，我只是想跟大家熟悉熟悉。”周昭聿看了一會兒，又随便點了幾個菜，然後合上菜單，将菜單交給服務員，順帶放上卡，“大家夥要是還想點什麽，盡管點，今天這頓我請，就當是辛苦大家。”

“謝謝周總。”衆人連忙客套。

“這樣，咱們今天就不醉不歸！”

“好！”

幾杯酒就下肚，大家就沒有一開始的拘謹，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放松起來。

這裏沒人質疑周昭聿的專業，他原本就是B大的傳奇人物，見他這麽随性，大家也沒了拘束，也漸漸放開了。

但礙于周昭聿身份，大家都不好意思過來敬酒，只是互相喝酒聊天，也不敢把注意到周昭聿這邊，陳菁菁并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她端起桌上的米酒想要敬周昭聿一杯。

周昭聿拿起杯子，于宋正要開口說話，紀栀一把拿過，給他倒了大麥茶放到他手裏。

陳菁菁見狀捏着杯子的手指用力收攏，指尖泛白，無疑是紀栀在打她的臉。

紀栀一怔，硬着頭皮還是這麽做了，她不好意思地看了陳菁菁一眼，随即轉頭看向窗外。

“不好意思，菁菁，我手受傷了，就以茶代酒，你不會生氣吧？”周昭聿晃了晃自己的右手，然後起身笑着碰杯，“下次，我一定請你喝，到時可要賞臉。”

“沒...沒事。”陳菁菁聞言心裏一顫，剛才郁悶的情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周昭聿一口飲盡，他皺了皺眉頭，一股水味，讓他有些難受。

他低頭看向紀栀，卻見她正在埋頭吃飯，仿佛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存在一般。

周昭聿把杯子遞到紀栀面前，示意她給t他再倒一杯。

“不是不喜歡喝？”紀栀皺眉，小聲問他。

周昭聿嘴角微勾，“關心我？”

紀栀：“......”

她又給他倒一杯，這次是倒的滿滿的，都滴到桌上了，吓壞了一旁王陽和安承澤，紛紛眼神怪異地盯着兩人，然後相視一眼繼續和旁邊的人交流。

紀栀看着桌上的水漬，臉上浮現尴尬之色，她趕忙拿起紙巾擦拭桌子。

周昭聿不惱反而笑着将杯子舉高，卻灑了一些到紀栀的衣服上，紀栀又拿着紙巾擦自己的衣服。

紀栀擡頭看着周昭聿，看到他眼睛的得逞的笑容，她忽然站起身，“我要回去了，麻煩請周總讓一下。”

說罷，她正打算繞過周昭聿就要往外走。

周昭聿沒打算讓她，“這就走？菜都沒上完。”

紀栀沒搭理他，可周昭聿修長的腿搭着二郎腿，明顯是不打算讓她出去，所以她生着悶氣又坐了下來。

研究組的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這些微妙的氛圍，紛紛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依舊熟絡地互相聊着天。

只有王陽和安承澤兩個人感到奇怪，既然這位甲方對小師妹這麽有興趣，那為什麽還讓小師妹退出？

周昭聿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紀栀。

紀栀懶得理他，轉頭看着窗外，夜晚屋外飄着小雪，雪花很細，輕輕揚揚地随意落在地上，化成一團一團的，她不由地有些出神。

周昭聿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外面，視線又落在她的側顏，眼神深邃幽暗。

他明明是來找陳菁菁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像是被什麽蠱惑，控制不住地就這麽做了。

可他向來是個自制力很好的人，為什麽偏偏遇上她就不行了，明知道老爺子就在找她，可他還是忍不住這麽做，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紀栀看着景物出身，忽然感到自己的手一沉，溫熱的觸感襲來，她垂眸，就看見周昭聿不知何時用受傷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很緊，她根本就抽不出來，而且她還能感受到他手掌心裏傳來的濡濕。

他流血了？

是傷口裂開了？

紀栀一驚，擡眸看他。

只見他額頭上沁出汗珠，嘴唇微抿着，臉色也變得蒼白，可他的雙眸卻漆黑如墨，像是無邊無際的夜空，深邃得讓人看不透徹。

只是他的手緊緊攥着她的手，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