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21】
後半夜雨下得越來越大,只是,季榆聲下樓後也只是拉開門,露出半邊身子與他隔了斷距離。
“你來幹什麽?”
陳縱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身體再好,衣物潮濕加上被冷風一直吹,難免冷的有些抖。
“有的話需要當面說。”
“現在才幾點?”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她點了點手機,看着時間有些不耐煩,随便丢出一句,“晚點再說吧。”
随後嘭一聲把門關上。
陳縱站在她家門口的臺階下,就這樣撐傘淋着雨。其實這時候往前走幾步他就能避雨,只是他沒這樣做。
可能是真的想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獲取她的一點同情心,也有可能是骨子裏的自卑作祟——這是她的地方,幹淨整潔,現在自己這樣不清不楚的身份,總不好玷污這裏。
不管如何,他賭對了。
季榆聲關門後沒有上樓,心不在焉地走去廚房想随便沖個什麽飲料喝,腦子指揮着,竟然泡了一杯暖身子的姜茶。
好端端的喝什麽姜茶!她又不冷,不像外面那個淋着雨的。
想到陳縱,她沖泡的動作變得粗糙許多,踩着拖鞋拖拖沓沓地走到門口,電子監控上,那人還在雨裏站着。花園的草地積了水,這會兒已經快泡到他腳踝了。
她面無表情地盯着屏幕,半分鐘後,走到旁邊用力拽了一下門把手。
沒看他,也沒說話,把門拉開一條縫後,自己走到旁邊沙發上坐着,擺着一張臉。
這是她能給到最低的臺階。
陳縱很清楚,見狀收了傘往前走。一鞋泥濘,門口鞋櫃裏沒有幹淨的拖鞋,他猶豫許久,盡量把泥土蹭幹淨,才推門走了進去。
客廳比外面暖和,陳縱微微抖了下,走到她旁邊站定,沒坐下。
“你怎麽沒睡。”許久不出聲,再開口時聲線微啞。垂首,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頰上。
“別說廢話。”耐心有限,她一直板着臉。
“我不應該先入為主,認為你不接受這樣的情況。”他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觸犯到你不高興的問題,是我的不對,對不起。”
她仍是不說話,只是視線低垂下來,落在桌上那杯冒着熱氣的姜茶上。
陳縱:“我怕你不喜歡,也怕別人知道這件事以後會對你造成影響。”
季榆聲:“情侶不就是要一起解決問題的嗎?出事了你自己跑是什麽意思。”
她氣沒消多少,擡頭看着他,發狠了勁要氣死他。
“就算你這件事影響不好,也應該是我主動提出來跟你劃清界限,你先提出來是怕我占什麽便宜嗎?”
陳縱:“我沒有考慮你,不要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季榆聲瞥他一眼,冷聲說:“你好意思說我?”
指了指他濕透的上衣,“自己淋成什麽樣不知道?”
“我沒事。”他一句話帶過自己的問題,重新回到正題上,“這幾年我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做事只需要符合自己的節奏就很舒适,從沒想過會有第二個人跟我一起走。”
“你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優秀,很讨人喜歡,我不想成為那個把你引進歧途的人。”
季榆聲聽這話的語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所以你今天來,還是要跟我分手的?”
“不是。”他沉聲回答,“我把我方方面面面赤.裸地擺在你面前,要不要我,你自己選。”
每一個字她都聽見了,只是腦子一時竟然轉不過來。
什麽赤.裸。
“......”
“生我的人在小時候抛棄我,我踽踽獨行走到現在,他們發現我還有價值,轉頭想來壓榨、分一杯羹。家裏小的那個混蛋,有多罪惡你見識過了,我不能保證法律會對他做出完全公平的判決,只能盡我所能。”
他說完這些,沉默了一小會兒,身上的雨水緩慢蒸發,不知不覺間講話已經染上厚重的鼻音。
“至于你一直很在意的哥哥,他沒有找我說什麽,但我能感覺他對我的不滿意,這很正常,我能理解,周秉崇那樣的人都沒法和你走到最後,我對自己的預期并不高。”
季榆聲蹙了下眉,手裏盤着的木串卡了一下。
“只是我希望起碼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開心的,不要被迫卷入這麽多煩惱、危險中去。”
一瞬間腦子裏湧出很多話,她想說愛本身就需要共同承擔,需要一起負責。她想和他一起解決問題,但是陳縱和她的哥哥、家人朋友一樣,下意識想保護她,将她推到身後安全的地方。
有時候她也想做個有點用的人,而不是一直躲在背後受保護。她沒有這麽脆弱,那些他覺得天大的事,在季榆聲眼裏其實沒有這麽嚴重。
聊着聊着,窗外天色亮起來。雨不知在什麽時候停止,樹葉開始稀稀拉拉往下滴水。
桌上的姜茶涼了。
季榆聲站起來,陳縱沒動,看她往自己這邊靠。湊過來雙手抱臂,別扭又擰巴。
冷冰冰的命令他:“上去洗澡。”
他不急,還在确認:“不生氣了?”
“氣!”她聲音忽然放大,漂亮的眉頭輕輕皺着,“我讨厭死你了!”
陳縱向她伸出手掌,“那你打我兩下。”
“我才不要呢。”她垂眼沒動,“打了你,我自己也疼,才做的手部spa。”
“那我去收拾一下,晚點給你繼續出氣?”
“不要,別吵我睡覺。”說完,她走在前面,腳步聲很重地上樓,每一步都在提醒某人,她還在生氣!
陳縱緩緩舒了口氣,等了半分鐘,才擡步往樓上走。
二樓,她房間就和客房挨着。精致的大房間大門緊閉,沒鋪床的客房門口,放了一雙未拆封的拖鞋。
陳縱彎腰把拖鞋拿進去,輕手關了門。
原想這裏沒有換洗的衣物,他需要把髒衣服洗幹淨後烘幹。
不過,洗漱臺上的水盆邊,放着一套全新的浴巾和浴袍。最下面,壓着一條男士內褲。
他愣住。
手機響了一聲,打開。
聲聲
-【那個是我從我哥那拿的,沒人穿過,新的。】
看着文字,他竟然想象到季榆聲打這些字的時候的表情和神色。又羞又氣急敗壞,這會兒估計嫌他麻煩呢。
-【知道,別想了快睡吧。】
此刻隔壁房間大床上某人:誰想了!?
...
洗完澡出來,他坐在旁邊沙發上眯了一會兒。
他作息很規律,一晚沒睡身體吃不消。剛才還淋了雨,感覺不太舒服。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隐約聽到有人推門進來。
他睜眼,看到季榆聲。才準備站起來,腿竟然沒有力氣,直直跪了下去。他用左手支撐着床面,盡可能不砸到他,深吸兩口氣,聲音低弱,“我可能生病了。”
之後他處于半昏半醒的狀态,季榆聲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擡到自己的房間,讓他睡旁邊沙發上。
她房間沒這麽冷,還有被子能蓋着點。處理完這些立刻給私人醫生打電話,手忙腳亂地從藥箱裏拿體溫計塞到他腋下。
他人沒力氣,季榆聲只能用手壓着他手臂防止體溫計滑落。
等下樓給醫生開門時,阿姨正好來上班,請她幫忙煮了點白粥後,帶醫生上樓查看。
“燒到三十九度了,得先退燒。”姐姐是兼職私人醫生,主職在私立醫院上班,“這樣,你先給他物理降溫,家裏有退燒藥嗎?”
季榆聲從藥箱翻出一板止痛的藥。
“這個也能退燒,喂他先吃這個,我回醫院開藥再過來給他輸液。”
“好,麻煩你了!”
她搖頭說沒事,往外急走幾步後忽然停下,回頭問:“這事兒你哥哥知道嗎?”
季榆聲反應了幾秒,沒聽出來她要問什麽,她已經意味深長笑了笑,轉身關門離開房間。
人走後,她伸手拍他肩膀,沒反應。有些費勁地把人拉起來,“醒一醒。”
他意識模糊,強行睜開眼後,聽到她讓自己吃藥,用手撐着床面坐起來,接過藥囫囵吞下去。
全程季榆聲看不出情緒,安靜地在旁邊監督完,偶爾閃過一絲愧疚,覺得要是早點讓他進屋,或者讓他先洗澡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比起幾天前吵架時的情緒,自我感覺差多了。
吃完藥,他伸手捂着額頭,緩過來後,他偏身看向季榆聲。視線被躲開,陳縱眼眸很沉,忽然擡手靠近她肩膀,季榆聲還沒意識到什麽。
直到——
這只滾燙的手,很輕地把滑落的肩帶挪回原位。
季榆聲後脊微僵,連後退兩步,雙手保護性環着胸前,呼吸都不太順暢。
這下好了,兩個人都“發燒”了。
他再睡下前,季榆聲在衣櫃裏翻他哥的衣服。
小時候她愛找哥哥要的寬松衣服,那時候覺得穿着睡覺舒服。長大以後就沒這習慣,放衣櫃裏沒再動過。
給陳縱換了上衣,讓他自己換褲子。
背過身去,聽到身後衣料摩挲的聲音,連呼吸都像貼近耳畔般放大。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煎熬和克制。
反應了兩秒,她忽然眼皮一跳——
這個男的,是在這種時候勾.引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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