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獨家發表

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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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檸橙體貼的沒有再追問, 這一頁就輕飄飄地被劃過,屏幕換回了少年楚淮晏的照片,女孩子筆下生出鮮活的血肉。

路梨矜試圖拼湊出楚淮晏的曾經, 幾次嘗試,幾次落敗。

她對他的過去知之甚少, 從朋友和本人嘴裏得到的一一記下, 都不足以構成萬分之一的楚淮晏。

這種感覺挺挫敗的,自诩沒有做錯任何事, 只是來得太晚。

順序在某些時候重要到傷人。

着白襯衫黑西褲的青年推門而入, 只肖一眼, 路梨矜就知道來人是曲楚——楚淮晏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他們的眉眼生的太相像, 哪怕不在這樣的場合, 路上相見, 都能猜出二三。

“你他媽的還知道來呢?”顧意喝得大醉, 撐着手從地上支起身體,朝着曲楚咧嘴樂, 随手抄起身旁的琉璃酒盞沖他扔過去。

衆人都是習以為常的平靜,路梨矜豔羨這種快意。

葡萄美酒月光杯, 興致之時, 也可以端起杯子往牆上砸。

“那要不你替我值班。”曲楚揚手精準的接住酒杯, 平穩的放回桌面,先是跟胡彥和楚淮晏打了聲招呼, 才轉而看向晏檸橙身旁的路梨矜。

“曲楚。”他率先介紹自己,語意溫和, 英俊的臉上讀不出什麽情緒。

路梨矜颔首, 借了晏檸橙的pad,手寫給他看, “路梨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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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楚笑回,“很好聽的名字。”

一口提在喉間的氣猛地洩了下去,是在意的,很在意楚淮晏身邊人對自己的看法。

路梨矜此前沒覺得自己是個敏.感脆弱的人,真愛上什麽人才發覺,難免因為愛屋及烏而生出幾分讨好的意味。

夏日晝長夜短,魚肚白泛出才散場,滿地狼藉的酒瓶和堅果殼,路梨矜昏昏欲睡的被楚淮晏摟在懷裏,溫熱的吻就那樣落下來。

“困了?”楚淮晏似笑非笑地問。

路梨矜乖順的點頭答好困,前一夜被折騰的沒怎麽睡過,以至于在玄關被撩起裙擺時還在發怔,鵝黃的蝴蝶結綁帶飄落在地,她難.耐的仰頸,無意識地将豐潤送到楚淮晏唇邊,

“楚、淮、晏。”她受不住,呼吸急促而綿密,沒什麽力道的推搡着他,臉頰浮出層薄紅。

瘦長的手指順着脊椎向上滑動,帶起震.顫,楚淮晏神色自若地看着懷中人,路梨矜不會兇人,被弄痛了也不過是軟綿綿的懇求放輕,讓人忍不住去揉她的腦袋哄,“你乖,我輕點兒,盡快結束。”

路梨矜咬唇,淚眼汪汪的看他,嗫嚅道,“那好吧。”

楚淮晏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說到做到的良好品德絕不會出現在這種事情上。

從玄關到餐桌,再到客廳的沙發,路梨矜嘗試反抗,反而被抓着腳踝分開到更大的角度去被迫接納。

身體已經到了最極限,眼皮沉的無法睜開,而浪潮經久不息。

路梨矜昏睡前的最後記憶,是楚淮晏深邃的眼睛,她喜歡被他看着的姿勢,喜歡狹長多情的眼睛裏只容納自己的身影。

被手機鈴聲吵醒時,路梨矜還在神游物外,啞着嗓子問,“哪位。”

師妹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兒呢?今天有票房活動,不會是忘了吧?”

“……”路梨矜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應,“我馬上到。”

偌大的套房裏尋不見楚淮晏的身影,路梨矜沒有餘裕再多想,急匆匆地套了條裙子拎包出門,坐在出租車上才勉強松了口氣。

她的确是忘了,與楚淮晏歡.好放.縱到忘乎所以。

所謂票房,指得是票友聚會聯系的場所,如今京劇式微,路梨矜常常會覺得這是門離生死線很近的藝術,老人們離去凋零,青黃縱接,也大不如前。

現在能靠自己演出養活自己的專業京劇團屈指可數,演出水平雖高,但市場競争力低下,骨子老戲不見于臺上,劇場多清冷,票房倒是還算熱鬧,是當下發揚京劇流派、維護傳統京劇的主要陣地。

票友的定義區別于專業演員,指不以演藝為生的戲曲曲藝愛好者,囊括了兩種特殊情況:票友考入專業戲曲學校大中專班,即使取得畢業文憑也是票友身份;正規院校從小招生培養的學員,畢業後三年內沒在國家直屬院團工作的,也歸為票友。

路梨矜和她師妹就歸于後者,兩人都在帝都,每周日晚上固定會去老師家吃飯,下午有時相約來票房參加活動。

從師看入門順序,不看年齡,說是師妹,實際上要比路梨矜大三歲,路梨矜是城南票房裏年紀最小的晚輩,得到了許多關照。

有的老師已逾八十高齡,平時說話氣力虛弱,唱起戲來卻毫不含糊,路梨矜推門進來時,林老師正拉着京胡,自彈自唱着《狀元媒》,“這樁事悶得我柔腸百轉,不知道他與我是否一般。”

路梨矜莞爾颔首,林老師隔着厚重的鏡片看向她,微微點了下頭,作為回應。

日光透過背窗落到身上,烘得人暖洋洋的,路梨矜浸在光裏,就着順耳的京劇唱腔,彎腰去捧一把月琴,今天她不想發聲唱,為票友伴奏。

師妹善老生,自小學三年級開始學戲,戲曲院校畢業,現在供職于某家4a廣告公司,從事文案策劃工作,和曾經的願景南轅北轍,沒辦法,人活着總要恰飯的。

她們這一代學戲的人,幾位終能成角成家?

連路梨矜自己的心願都是日後加入國企國家演藝劇團,而非專業京劇團。

熱愛又朝着與之相悖的方向發展人生,票房中每個人都是如此。

想卻得不到,你奈命運何?

專心聽戲彈琴的結果就是忽略了楚淮晏的奪命連環call,等告別時路梨矜才發現自己屏幕上有三個未接來電,和一條惡人先告狀的微信消息。

楚淮晏:[睡完了就跑啊梨梨。]

路梨矜憤而敲字回:[明明是你先跑的好吧。]

楚淮晏:[天地良心,我就下樓去車庫給你拿個禮物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

一只梨梨:[……]

楚淮晏:[圖片]

路梨矜好奇的放大,發現是兩只漂亮的綿柔枕頭,今天和昨天,楚淮晏拿枕頭給她墊着,已經濕到屋子裏沒能用的枕頭了。

但是,這是重點嗎?

一只梨梨:[我今天不要回去了!!]

楚淮晏的語音直接砸了過來,路梨矜猶豫片刻,還是接通。

男人低醇含笑的嗓音響起,“那梨梨今天在哪兒,我上門行嗎?”

“別了。”路梨矜捂着嘴輕聲講,“我晚上要去我老師家吃飯,明天還要上課呢。”

“嗯。”楚淮晏散漫應,“那等結束告訴我,我去接你,明天送你。”

路梨矜沒有拒絕他的本事,只能答好。

語音挂斷,就對上師妹玩味八卦的眼神,“男朋友啊?”

路梨矜垂眸模棱兩可的“嗯”了下,又補充講,“你不要告訴老師他們。”

“那你得求我。”師妹甩着車鑰匙,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比了個二,“起碼得賄賂我兩個門釘肉餅吧?”

路梨矜眨眼,“走了,你開車帶我去買,給你買兩斤。”

****

這些年來諸多不易,師門更像是路梨矜的栖息地,她年幼随家人南下,每個寒暑假都被送回帝都,吃住都在老師家,跟着學戲,多得師姐師兄們照拂,直到念大學後才換成了假期回去陪奶奶。

李澄于路梨矜師徒十數載,每每帶她出去,都會有人把他們誤認為爺孫倆,李澄本人也從不否認,反而會驕傲的向人介紹起路梨矜。

“這是我徒弟,藝兼程、梅兩派,有什麽合适的登臺機會可以考慮……”

因為師承李澄,路梨矜才得到許多原本沒考量過她的機會,時也、命也、運也。

她就這樣被拉拽着走到今天。

十多年來,師恩如海。

路梨矜輩分高而年紀小,往往在聚餐的日子裏什麽都不用做,張嘴等飯,偶爾幫忙去端兩個盤子,都會被阻止住。

“過去坐着,添什麽亂!”她被掌勺的師兄揶揄,讓離門口近在準備涼拌菜的師姐反手推出了廚房門,“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這兒油煙重。”

路梨矜扶着廚房門框,無可奈何地辯解,“我都十九了。”

“十九了不起啊,哪兒涼快哪兒坐着去。”師姐戴好一次性手套,開始抓拌粉絲,眼神都沒勻給路梨矜半個。

無所事事的路梨矜又繞回到前院,坐在了李澄身旁。

還不至盛夏,榕樹下霎是陰涼,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跟一袋榛子較勁,小小的一顆被固定在開殼器位置上,左手拇指和食指卡住榛子兩端,右手用力。

“咔噠。”

殼碎肉露。

路梨矜坐過來時,李澄手邊的玻璃盤裏已經堆了小簇。

老師直接端盤給她,和藹道,“你吃吧。”

李澄生于一九三四年,今年七十八歲,歲月沒有收回他的天賦,時至今日仍保有一把驚豔絕倫的嗓音,但大部分的牙齒都已經脫落,幾乎無法咀嚼硬物,餐桌上大部分菜色都盡可能做得軟爛合李澄的口味。

但年輕人貪嘴,喜歡吃這種東西,李澄閑暇無事的時候就喜歡剝好,等着弟子們上門來投喂。

路梨矜不客氣的抓了把,好幾顆一同往嘴裏扔,果仁油脂豐沛,唇齒留香。

“你宋師兄去大興安嶺出差帶回來了兩箱,我分裝好了,你走時候記得拿點兒。”李澄慢悠悠地交代着。

路梨矜點頭如搗蒜,伸手去掏他的開果器,含混不清講,“我自己來吧。”

“你吃你的。”李澄避開她的手。

在這裏她可以肆無忌憚當小孩子。

李澄專心致志地開了會兒榛子,才想起什麽來,突兀地開口問路梨矜,“你以後是怎麽想的?”

路梨矜怔然,莞爾笑了下,随口回,“您說多久以後?”

李澄正色,仰起頭望向路梨矜。

落日的餘晖斑駁在師徒二人臉上,乍然間都辨不出神情。

“你以後究竟想不想走戲曲這條路?”李澄肅然問,他明牌,沒有給到路梨矜半點兒回旋空間。

長睫在眼睑下打出陰影弧度,路梨矜的視線閃灼,捕捉着水泥地面上随風晃動着金黃色光點,良久沒有答話。

九月開學她大四,央音五年制。

留給路梨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此前做過的盤算都在心裏,未曾跟老師吐露,路梨矜明白即便自己答“不想”,老師也不會過多的苛責,僅是一聲嘆息而已。

但路梨矜答不出這句違心的不想。

初學戲多少是帶着厭惡情緒的,被逼迫着學習,日複一日,可後來呢?融入骨血裏的習慣無法被抹煞。

父母和爺爺相繼離世後,李澄曾經問過她,“你還要學下去嗎?放棄也沒關系的。”

十一歲的路梨矜不假思索地回,我要繼續唱下去。

再後來年歲深長,當初的小女孩開始逐漸意識到人不是僅靠興趣愛好就能活好的,她開始有意識的為自己謀劃安穩的出路。

“我想。”路梨矜聽見胸腔震蕩發出的轟鳴,“可我還沒想好。”

李澄不再追問,拍了下她的肩頭,平靜寬慰道,“只要你想就好。”

路梨矜嗫嚅,到底沒有再開口,她仰起頭,看見天邊燒紅的晚霞,伸手指着天空說,“您還記得嗎,您收我那天,晚上我留在您家裏吃飯,師母教我背詩。”

“記得。”李澄起身,走到庭院中間,回身講,“當時你就站在這個位置,背的是李商隐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那時你就只有這麽高。”

李澄手掌卡在自己腰線以下,比量着高矮,路梨矜盈然,走過去蹲下,把自己的頭貼上老師的掌心,“我現在也就這麽高。”

來喊他倆吃飯的師姐目睹了這幕,沒有馬上出聲打破,而是掏出手機定格。

薄光暈融籠在一老一少師徒倆周身,仿若時光倒流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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