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諸伏景光接過安室透遞過來的花束。

“謝謝。”

他看着安室透微笑, 純粹黑色的眼瞳之中倒映出這位發小的身影——穿着簡單的咖啡廳制服,白色襯衫的袖口挽至手肘處,露出覆蓋着流暢肌肉的小臂線條。

不管是現在的安室透,還是真正的降谷零, 在他眼裏都沒什麽變化, 他還是他——諸伏景光忍不住有點惡趣味的想, 不知道zero有沒有認出他來呢?

嗯, 應該是認不出來的吧?畢竟三年前, zero親眼目睹了他被擊中心髒而死亡,連屍體都因為爆炸而沒能留下。

——三年前,卧底在組織, 代號為蘇格蘭的諸伏景光不知為何暴露了卧底的身份。

彼時,因為情報是通過情報組傳遞給組織的,所以情報組的貝爾摩德和行動組的萊伊一起執行了對蘇格蘭這個卧底的肅清任務。

等降谷零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貝爾摩德開槍命中心髒的那一瞬間,以及之後随之而來的爆炸。

——本來諸伏景光是應該死的, 如果沒有鹿見春名的話。

雖說都是卧底, 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個在警視廳、一個在警察廳, 兩邊的公安系統并不互通。

再加上又是警方內部出了問題,所以諸伏景光在假死脫身之後相當謹慎, 在兩年的時間裏一直蟄伏, 根本沒告訴降谷零他還活着的消息,就怕他露出破綻被組織發現。

但是三年時間,關于蘇格蘭的一切足夠被時光洗地淡去。在這個異常聚集的米花町,再多他一個, 也不算多。

不管怎麽樣,能再次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 諸伏景光還是挺開心的就是了——雖然降谷零看他的目光并不算友好。

zero什麽時候才會發現呢?他帶着點揶揄的意味在心裏想,到時候大概會狠狠地吓一跳吧?還挺想看zero哭鼻子的……

降谷零當然不知道披着森川彌殼子的諸伏景光心裏在想什麽。他只覺得這家夥笑地蠻奇怪的,好像不懷好意的樣子,頓時打心底生出了警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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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早上和中午之間的時間,波洛咖啡廳也沒什麽客人,所以榎本梓也能從店裏出來,到斜對面的森川樂器行瞅兩眼。

還沒進門,榎本梓就發現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前的奇妙氣場——她很難用語言形容,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面一定有很多的愛恨糾葛!

“森川先生,恭喜您開業了。”榎本梓朝諸伏景光露出禮貌的笑容,“這束花是我和安室先生一起選的,很漂亮的綠玫瑰,和森川先生給人的感覺很像。”

“謝謝你們來給我捧場。”諸伏景光道,他還想多說些什麽,但身後的顧客已經在叫他了。

他只好對榎本梓露出歉意的笑來,向客人走了過去。

“安室先生,好像很在意森川先生?”榎本梓站在降谷零的身邊,用手掩着唇悄聲說。

降谷零看向榎本梓:“為什麽這麽說?”

“呃?”榎本梓愣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時候,安室先生你不是看這家店看了好多次嘛,不過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森川先生的手藝?昨晚那些曲奇餅幹你只吃了一塊……”

“沒有,味道很好,只是我沒什麽胃口。”他說。

并不是沒胃口,只是單純地不想吃,甚至連吃下去的那一口都想吐出來。

正是因為實在太像、像的過分,像到他懷疑hiro死而複生、就像鹿見春名那樣,所以才會覺得難以下咽。

是刻意模仿嗎?從習慣、五官的輪廓、再到料理和一些細枝末節的小習慣都如此相似,他甚至沒能分清這是用來釣魚的餌,還是已故之人的幽魂回到了此世。

榎本梓拖長了音調:“哦——”

她原本以為是只有兩個單箭頭的三角戀,現在發現,這個由森川彌、鹿見春名、安室透構成的三角戀竟然能形成一個完整的循環……太亂了,實在太亂了。

榎本梓在心裏感嘆了幾聲,餘光瞥見走近店內的高挑身影,笑着打了個招呼。

“沖矢先生,想不到你也來了。”

“聽毛利小姐說新開了一家樂器店,剛好我對這些也有點興趣,所以就想着來看看。”赤井秀一微笑。

看到赤井秀一時,降谷零的臉色顯然變差了——現在這個情況更加讓他感到厭惡。

他當然知道沖矢昴的殼子底下是那個混蛋FBI赤井秀一,更巧的是這裏還有個和他的幼馴染極為相似的人……雖然當初開槍的不是赤井秀一而是貝爾摩德,但他還是讨厭這個參與了肅清任務的家夥。

這幫FBI什麽時候能滾出他的日本?

“沖矢先生會些什麽樂器呢?”榎本梓好奇。

“我的話,會一些手風琴,”赤井秀一想了想,“還有吉他、貝斯我也稍微會一點。”

“真巧,我最擅長的也是貝斯。”諸伏景光禮貌微笑。

他應該才是全場唯一的那個明白人——他知道沖矢昴和安室透這兩個假名下的真實身份,但這兩個人應該還沒搞明白他的身份。

赤井秀一在組織卧底時,雖然兩人都是行動組的,但他和代號蘇格蘭的諸伏景光相處的并不多,當然不能像降谷零那樣因為一些小細節而猜測出諸伏景光的身份。

只是出于FBI的直覺,他覺得這個新開業的樂器店的店主森川彌似乎不大對勁。

三個人呈的站位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形,榎本梓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總感覺這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她還是不要加入的好。

……

鹿見春名打着哈欠走下了保時捷356A。

他換了套衣服,在實驗室裏穿的那套皮卡丘睡衣因為染了血而換掉了,現在穿着的是使喚伏特加給他買來的衣服——連吊牌都是剛剪掉的。

他對混黑人士的審美實在難以恭維,伏特加選的衣服是很正經的一整套黑色西服,黑色西裝外套、馬甲、只有襯衫是白色的,另外配一條銀色的領帶。

鹿見春名覺得自己穿着這麽一身,帶朵白花就能去參加葬禮,換副墨鏡立刻就能加入伏特加成為小弟二人組。

他睡眼惺忪地走進森川樂器行時,諸伏景光立刻便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鹿見君。”他微笑着打招呼。

“早,森川先生,”鹿見春名慢吞吞地說,“還有安室先生和沖矢先生。”

“怎麽,昨晚沒有休息好嗎?”諸伏景光皺了皺眉。

鹿見春名臉上疲憊的神情太過明顯

“一整晚都沒睡。”鹿見春名回答。

一晚上死了十次,不過問題不大,做這些實驗最影響的其實只是鹿見春名的睡眠。

按理來說,在死亡重置之後,他是不會感到困倦的,身體機能會處于最佳的完美狀态。但架不住最後一次實驗結束後他根本沒能離開,而是被拖着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身體檢查,一折騰就搞的他哈欠連天。

再這麽困下去,鹿見春名就要考慮把自己重置一下了。

至于補眠——那也太浪費時間了,哪有死一次來的快?反正刷新一下最多不超過五分鐘,簡單又方便。

赤井秀一目光一凝:組織向來不怎麽安排告死鳥執行任務,現在到底是什麽任務能讓告死鳥出馬?

降谷零神情一滞:告死鳥晚上是去執行任務了?什麽任務?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諸伏景光倒是有別的猜測——鹿見春名應該是去研究所了吧?

最開始和告死鳥搭檔的時候,諸伏景光是什麽都不清楚的。

時間長了之後,他漸漸知道了告死鳥和組織的研究所有關聯。但那個時候,他也僅僅只以為告死鳥兼任了科研組的成員、或者是別的什麽任務,誰能想到代號成員竟然會是實驗體呢?

實驗體的事情,還是諸伏景光在暴露之後才知道的。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明白告死鳥當初為什麽要救下身為叛徒的他——論起對組織的恨意,身為實驗體的告死鳥必然更加深邃。

諸伏景光露出擔憂的神情:“經常熬夜對身體不好,鹿見君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是學業上的問題的話,我就住在工藤宅,可以随時向我請教。”赤井秀一微笑。

降谷零刺了赤井秀一一句:“我記得沖矢先生是東都大學的研究生吧?東都大學作為名校,想要順利畢業的難度好像有些大。不知道沖矢先生的課題和論文準備的如何了?”

“謝謝關心。”赤井秀一臉上微笑的神情不變,“我剛剛才去東都大學開了組會,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榎本梓的女性直覺在一起起到了作用——沖矢先生也格外關注鹿見春名。

原來這不是三角戀,她在心裏默默地進行糾正,是愛恨糾葛的四角戀。

“要喝點咖啡嗎?可以稍微打起一點精神來。”諸伏景光示意。

降谷零微笑:“對面就是波洛咖啡廳。”

他在咖啡廳幾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赤井秀一很不贊同:“比起手磨咖啡,我更喜歡罐裝的呢,不如我下次給鹿見君帶一罐?有個品牌的罐裝咖啡很不錯。”

“這裏要比波洛近一些,”諸伏景光溫和地回答,“特地跑回波洛也太麻煩了。”

他察覺到了幼馴染的敵意。親眼目睹他死去的降谷零當然會對疑似“諸伏景光”的人情緒複雜,但正因如此,這種敵意才在讓他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點難過。

諸伏景光轉身走到收銀臺後,收銀臺的一邊放了一個咖啡機,咖啡豆是剛剛已經磨好的。

鹿見春名跟着諸伏景光走到收銀臺後,結果他遞過來的咖啡,順手往裏面加了兩袋砂糖和兩盒奶精。

諸伏景光壓低了聲音:“你是去那邊了嗎?”

“嗯。”鹿見春名低聲回答。

他其實并不知道諸伏景光說的“那邊”是指“哪邊”,反正諸伏景光都一副已經有答案的表情了,那他就胡亂答應了一下。

諸伏景光的目光在鹿見春名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掃過。他沒發現任何傷痕,但可想而知,被黑色西裝覆蓋之下的身體曾經遭受過怎樣非人的對待。

“那種事情讓你很痛苦吧。”諸伏景光輕輕嘆了口氣,“……抱歉。”

……抱歉什麽?為什麽要道歉?鹿見春名愣了一下。

他遲疑着回答:“呃……嗯。”

這種情況,他是不是該順勢點頭附和一下?

鹿見春名有些拿不準。

這個很痛苦,指的該不會是人體實驗吧?嗯……其實他覺得不太痛,除了研究員有些變态之外福利很不錯,這是可以說的嗎?

*

毛利蘭打開信箱,拿出一疊信件之後走上了二樓的毛利偵探事務所。

毛利小五郎剛喝了點酒,有些醉醺醺地靠坐在椅背上瞌睡,鼾聲響徹整個室內。

“爸爸真是的,大白天還喝的這麽醉醺醺……”毛利蘭抱怨了一句,拿着信件去推了推喝醉的毛利小五郎。

“——爸爸!”她加重了語氣。

毛利小五郎完全沒有反應,從喉嚨深處溢出幾聲呼嚕。

毛利蘭嘆了口氣,無奈地捂住了額頭:“真是夠了……”

二樓的窗戶是開着的,不知道哪來的風灌了進來,将深藍色百褶裙的裙擺和她長長的黑發一起卷了起來。

黑色的發絲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毛利蘭下意識松了松手指,一張寫了文字的明信片被風裹挾着卷了出去。

她立刻伸出手去追,指尖卻在只差毫厘的位置與明信片擦肩而過。

毛利蘭扶着窗沿,從窗戶中探出小半個身體,眼睜睜看着那張賀卡翩飛着落下。

“鹿見君——”看見熟悉的銀白色長發,毛利蘭連忙出聲。

鹿見春名擡起頭,白色的紙片在他面前旋轉着落下,他下意識地擡起手,将那張卡片接了下來。

他剛從森川樂器行出來,沒走出兩步路就聽到了毛利蘭的聲音。

卡片沒有用什麽其他的包裝紙進行包裝,鹿見春名接到後便下意識掃了一眼。

明信片十分簡潔,沒什麽花裏胡哨的花紋,像是市面上随處可見的白色硬卡紙裁下來的一部分。上面也不是手寫的文字,看起來是用報紙上剪切下來的文字拼貼的。

“毛利警官,多年不見……”鹿見春名一字一句地慢慢念出上面的文字,“來比賽吧……”

聽到“毛利警官”這幾個字,江戶川柯南頓時擡起頭來。

他剛下樓打算去阿笠博士家,看到一照面走過來的鹿見春名時腳步一轉就想回去,但格外好的耳力讓他準确捕捉到了關鍵詞——然後自己主動湊了上去。

他伸手扯了扯鹿見春名的衣擺,用力地跳起來。

“鹿見哥哥,讓我看看!”他習慣性用上了賣萌的小孩子語氣。

鹿見春名垂眸,和江戶川柯南的視線對上。

幾秒之後,他将手裏的明信片遞給了他:“喏,給你,反正是寄給毛利偵探事務所的。”

「毛利警官,多年不見,來比賽吧。

向左轉,三個1的倒數後,将在沉默中迎來終結。

怪人敬上。」

“這是惡作劇嗎?”鹿見春名讀完了明信片上剪貼出來的文字。

江戶川柯南緩緩搖了搖頭,“不,應該不是惡作劇……這是犯人的挑戰書。”

“如果是惡作劇,或者別的什麽,對毛利叔叔的稱呼應該是‘毛利偵探’,而不是毛利警官。毛利叔叔十年前是搜查一課的警官,之後因為某些原因辭職了,這才開了家偵探事務所。能稱呼毛利叔叔為‘毛利警官’的,大概……是他十年前逮捕的犯人吧。”

“十年前逮捕、最近才出獄的犯人,用這些條件讓警察系統進行檢索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确定犯人是誰了吧?”

“找出犯人不是問題,問題是時間……”江戶川柯南的目光凝視在謎題的“三個1”上。

“時間,三個1,11點1分嗎?還是1點11分?”鹿見春名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電子屏幕上顯示着上午十點。

十點,游戲活動結束的時間——都怪三津優二,耽誤他打游戲沖排名。

“如果是11點1分的話,就只剩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江戶川柯南一邊思考一邊回答,“如果指的是時間,那麽三個1的意思應該是上午的11點1分,如果是下午一點,應該是24小時制的數字13,晚上11點則應該是23,跟三個1對不上。”

“還有一個小時,來得及嗎?”鹿見春名看着手表的電子屏幕上跳動的數字,突然出聲:“3個1,指的也是炸彈吧?只有炸彈會進行數數這種行為吧?”

他手上戴的當然不是正經電子表,是電子手表(炸彈版)。

因為本身就是個爆炸物制作者,所以在看到這封類似于挑戰信一樣的東西時,鹿見春名的第一反應就是炸彈。

江戶川柯南表示了認同:“我也覺得是炸彈。”

他擡起頭,看向剛從樓梯上走出來的毛利蘭:“蘭姐姐——麻煩你報警!”

“诶、诶?”毛利蘭驚訝地拔高了音調,握着手機顯得有些不安,“報警?!那張明信片有什麽問題嗎?”

“是犯人寄給毛利先生的犯罪預告。”鹿見春名将明信片遞給了毛利蘭。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如果沒搞錯的話,犯人一定是在哪個地方安裝了炸彈,蘭姐姐,盡快把這件事告訴警方吧。對了,毛利叔叔呢?既然是叔叔逮捕的犯人,那麽他多少應該有一些印象……”

毛利蘭還沒弄明白事情為什麽就拐到她父親曾經逮捕的犯人身上了,只好先無奈地回答:“爸爸他……喝了酒睡着了,現在大概清醒不了。總之,我現在先打電話報警好了。”

江戶川柯南嘆了口氣。

算了,掉鏈子什麽的,他早就習慣了,就知道沒辦法在關鍵時刻指望毛利叔叔。

毛利蘭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下設置了報警號碼的快捷鍵,“嗯,對,目暮警部,是這樣的……”

江戶川柯南說:“現在的問題是地點……不知道犯人到底在哪裏安裝了炸彈。”

“在沉默中迎來終結……既然特地用了沉默這個詞,那應該是什麽很安靜的地方?”鹿見春名想了想,“不過,如果是安靜的話,應該直接用安靜這個詞吧,沉默只能讓人聯想到默哀之類的……”

“默哀?”江戶川柯南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他怔了一下,感覺腦海裏有什麽突然一閃而逝,但速度太快,他沒能來得及抓住那縷一閃而逝的靈光。

“可惡,剛剛明明想到了的,到底是什麽?快想起來……”江戶川柯南苦惱地捂住了額角。

毛利蘭打完了報警電話,“對了,目暮警官剛剛跟我說,爸爸他幾年前逮捕的一個搶劫殺人犯好像出獄了……據說這個犯人當時是因為賭博欠了很大一筆錢,所以才去搶劫殺人,在逃逸的過程中被爸爸逮捕了。”

毛利蘭回憶了一下,“目暮警官說,那個犯人叫……上崎政彥,是十年前的7月12日被爸爸逮捕的。”

“十年前,7月12日……賭博……”江戶川柯南沉思。

鹿見春名對這種偵探的解謎活動沒什麽興趣,跟着推測了兩句就完全轉移了注意力。

他掏出手機打開游戲,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活動結束”的字樣。

“唉……”鹿見春名了無生趣,“真是煩人,今天明明是周日,休息日,組織還大半夜喊我幹活,可見哪怕是犯罪組織也都是黑心資本家!”

江戶川柯南很想吐槽兩句,他心說喂喂你這家夥是徹底不裝了嗎?當着我的面直接就一口一個組織的,完全不掩飾你對組織的不忠……

等等。

他頓住了。

周日、十年前、7月12日、賭博、三個1、沉默以及終結……

“我明白了。”

他低聲說。

“你明白什麽了?”鹿見春名一愣。

“我知道謎底了,我知道犯人将炸彈安裝在哪裏了!”江戶川柯南手握成拳,在掌心重重錘了一下。他擡起頭,看向鹿見春名,“鹿見哥哥,你帶錢了嗎?”

“帶了,怎麽了?”

鹿見春名的錢包裏塞着十張萬元大鈔,刷的卡是研究所實驗經費的副卡,餘額的零多到他懶得數。

江戶川柯南點點頭,二話不說就擡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黃藍相間的出租車在他面前緩緩停下,江戶川柯南打開車門,就拉着鹿見春名坐了上去。

“因為我沒帶錢,所以就麻煩你幫我付錢了鹿見哥哥,下次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把我當錢包?

鹿見春名滿頭問號。

他很想請問這位偵探,是否還記得他是邪惡的犯罪組織的成員,就不怕他反手就是背刺一槍嗎?背刺這事他別提多熟練了。

毛利蘭愣住了:“等等,你們要去哪?!”

江戶川柯南系好安全帶,搖下車窗。

他對毛利蘭說:“東京競馬場!那裏就是犯人安裝炸彈的地方!”

從森川樂器行裏走出來的威士忌三人組面面相觑。

“什麽炸彈?”降谷零疑惑,“東京競馬場出什麽事了?”

“這……”毛利蘭茫然,“我也不知道,看完這張寄到事務所來的明信片之後,柯南突然就拉着鹿見君走了……”

“那張明信片,可以給我看看嗎?”赤井秀一出聲。

毛利蘭點了點頭,将明信片遞給他。

三瓶一滴酒都沒裝的威士忌擠在一起,一字一句地閱讀明信片上的文字。

降谷零擡起頭問:“蘭小姐,你報警了嗎?”

“報過了。”毛利蘭點點頭,“目暮警部說他知道了,馬上會和伊達警官一起過來,爆炸物處理班也通知過了,随時可以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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