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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萩原研二深呼吸了好幾次, 伸手抓住松田陣平的小臂,手指深深陷入到衣褶之中。

“小陣平,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萩原研二語氣虛弱,“那種地方怎麽可能有人呢?是我看錯了吧?”

松田陣平有些疑惑, 他從萩原研二的手上接過望遠鏡, 看到橫梁上的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影之後, 他握住望遠鏡的手指驟然用力, 指尖因為力道而顯得有些發白。

他短暫地沉默了幾秒鐘, 才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點聲音:“……好,他們倆真好,越來越厲害了。”

“等他們下來, 一定要好好地給小詩一拳——怎麽可以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呢?”萩原研二難得露出了氣急敗壞的表情。

“畢竟是未成年,”伊達航将咬着的牙簽取了下來,“看來是需要警察叔叔來好好教訓他一下了。”

“這确實需要好好臭罵一頓才行。”降谷零十分贊同三位同期的想法。

諸伏景光跟着點頭:“不能再讓他這麽肆意妄為下去了。”

諸伏景光向來個性溫和,但在看到剛剛的情況時也有些心髒驟停——上去的除了鹿見春名就是年僅7歲的江戶川柯南,兩個無關的市民上趕着往渾水裏趟, 氣的他只想把這倆一起好好說教一頓。

伊達航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伊達前輩, 和競馬場這邊的工作人員溝通完畢了, 他們馬上就會下達避難指示。”

“我知道了。”伊達航言簡意赅。

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只剩下三分鐘。

日本德比向來是備受矚目的G1賽事,競馬場內來觀看這場比賽的足有十萬人之多, 這十萬人想在三分鐘內撤離顯然不太可能, 也不夠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去拆彈,所以只能指望在橫梁上的那兩個人了。

“準備好雲梯和充氣墊,”伊達航對身邊的警員下達指令,“如果萬一發生點什麽……”

他語氣顯得猶疑, 沒再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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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地方,會發生萬一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 拆彈失敗,炸彈爆炸,江戶川柯南和鹿見春名跟着這個世界第一大的電子屏幕一起玩完;第二種可能,他倆從離地百米高的地方掉下來,當場摔死。

“現在給柯南打電話,你們爆處組遠程指示一下,教他們拆彈吧。”目暮警部重重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将希望放在他們身上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神情微妙。

他們兩人都知道——鹿見春名是會做炸彈的,既然會做,當然也就會拆了。

不知道鹿見春名在那上面待了多久,搞不好現在炸彈都要拆完了。

降谷零垂下眼睛,注視着手表上緩緩轉動的秒針。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除了炸彈,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犯人才行。”他說,“既然犯人——上崎政彥特地在這塊世界上最大的電子熒幕上裝了炸彈,又選在了競馬場內觀衆最多、舉行日本德比的這一天,那麽他一定不會只通過網絡轉播來看。”

赤井秀一思考了一會兒:“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信箱裏的信,蘭小姐是每天都會拿走的;今天才看到那張明信片,所以大概是今天才放進去的。上崎政彥設置的時間是上午11點1分,這個時間太緊了。”

“恐怕犯人根本就不想讓毛利偵探有充足的時間找出那個地點吧?”松田陣平說,“上崎政彥的目的,就是讓毛利偵探丢臉,背上這‘十萬人’的責任。”

“畢竟,他準備了這麽盛大的場面,只通過網絡轉播來看的話就失去樂趣了。”赤井秀一微笑着說,“往年夏日的花火大會,一般人都是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去現場親眼看看吧?只用那麽小的一點屏幕去看的話,完全無法領略那樣的美感。”

伊達航贊同:“那是他一手準備的,當然要在現場親眼觀看‘盛事’了。”

“如果犯人就在現場,那麽在下達避難指示的時候,他就會露出馬腳了。”諸伏景光看向競馬場內,圍聚在欄杆邊的觀衆。

這個周日是個十分合适的日子,日光燦爛熱烈地落下來,将在草場上飛馳着的賽馬的鬃毛染成璀璨的金色。競馬場的氛圍空前熱烈,所有觀衆都在看草場上奔跑的賽馬。

他們更關心誰會是今年日本德比的勝者。

萩原研二斟酌着開口,“要是這麽說的話,那不管怎麽樣,犯人都不會放過毛利偵探的吧?如果毛利偵探沒能找出炸彈,那麽犯人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公之于衆,讓毛利偵探身敗名裂,如果找到炸彈了……我也不認為只要拆掉就萬事大吉了。”

“我明白了。”降谷零颔首,“你的意思是——身敗名裂,或者死,這是上崎政彥給毛利偵探安排好的結局。”

“這麽說的話,”毛利蘭吃了一驚,“難道……”

她難以置信地伸手捂住了唇。

松田陣平臉色一變,倏然看向電子顯示屏後連接着棚頂的橫梁。

*

江戶川柯南小心地拿着鹿見春名的剪刀發卡,剪斷了炸彈內部那根紅色的線。

“呼……”他松了口氣,“接下來,只要再将藍色的線剪斷,這個炸彈就被拆掉了。”

“時間還剩三分鐘,應該夠了吧?”鹿見春名問。

江戶川柯南自信地點頭:“夠了,完全沒有問題。”

“那現在,別的問題來了……”鹿見春名神色凝重,“我看到警察來了。”

“哦,我之前給目暮警部打了電話,蘭也報警了,警察現在會來不是很正常?”江戶川柯南随口答道。

“那我說的仔細一點,毛利小姐他們也來了。”鹿見春名說,“正拿着望遠鏡往這邊看呢。”

“……诶?”江戶川柯南手上的動作一僵。

原本蹲在橫梁上的藏太接收到鹿見春名的指示,張開翅膀飛向警車所在的方向。

通過藏太逐漸靠近之後看見的視野,鹿見春名看的更清楚了。

他的四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從萩原研二到諸伏景光,站在一起的三個警察兩個公安齊齊露出了很難看的臉色。

……聽話裏的那個意思,好像他們下去之後是要遭殃。

“他們還是拿望遠鏡看的。”鹿見春名如實轉播,“一個個的看起來都挺生氣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瞬間頭皮發麻:“看來要挨罵了。”

他重重嘆了口氣,接着開始拆面前的那個炸彈。

鹿見春名小心翼翼地挪過去,湊到江戶川柯南的身邊,去看那個炸彈。他打量了一會兒炸彈內部錯綜複雜的構造,五顏六色的線環繞在一起。

他皺起了眉:“這個炸彈好像多了幾根線……”

“對,我也發現了。”江戶川柯南回答,“那大概是用來遙控的,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停止掉倒計時,如果犯人打算用遙控的話……至少也得是看到炸彈沒有爆炸,才會決定手動遙控。”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那枚小小的剪刀勾住深藍色的線,輕輕用力,藍線便在他手中斷成了兩截。

炸彈上的液晶顯示屏上,紅色的倒計時在只剩下40秒的時候驟然停止。

與此同時,競馬場內的廣播也響了起來。

“十分抱歉,各位觀衆,場館內出現了一些設備障礙,可能會出現安全隐患,為了各位觀衆的人身安全着想,請諸位先行離開會場,工作人員會進行協助,請按照指示進行避難。”

同樣的廣播播報了三遍。

江戶川柯南和鹿見春名一起往下看,場館內的觀衆顯然因為這則播報而感到了不滿,瞬間爆發出了各種抱怨的語氣詞。

但為了人身安全着想,大多數觀衆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開始往出口走——日本德比的比賽剛剛結束,目黑紀念要到下午時才會開始,在這個空餘的時間裏,觀衆們本來也是會離場的。

“接下來是遙控……”江戶川柯南收回視線,重新将目光放在炸彈上。

鹿見春名取下了另一枚磨得鋒銳的發卡,“我也來吧。”

“你也會拆彈嗎?”江戶川柯南一邊動手一邊問。

明明還沒有到夏日的天氣,但因為過于認真,汗水從他的額角凝聚着落了下來,滴落在鋼鐵橫梁冰冷的表面。

“說實話,這是第一次。”鹿見春名誠懇地說。

他沒撒謊,這确實是第一次拆彈。以往鹿見春名做炸彈都是為了炸別人,當然不會去拆;如果是他自己遇上炸彈,比起拆彈這種麻煩的事情,他寧願被炸一次。

——趕時間的時候,他甚至還會提前把炸彈引爆。

反正又炸不死他。

江戶川柯南的動作一僵,他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鹿見春名:“什麽?!”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了。

“既然是第一次,那你……”

他想讓鹿見春名停手,萬一剪錯了線,他倆就得在這裏一起被炸上天了。但還沒來得及将阻止的話說出口,鹿見春名便輕松地劃斷了一根線。

江戶川柯南看着那根線在鹿見春名的手下應聲而斷,想說出來的話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鹿見春名安慰他:“你別怕,雖然我是第一次拆彈,但我制造炸彈的經驗還蠻豐富的,我都知道怎麽做了,還能不會拆嗎?”

江戶川柯南欲言又止:“……你最好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鹿見春名說,“我手上這個表就是炸彈,等下這個炸彈要是炸了,可以來個連環炸。”

江戶川柯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把炸彈當手表戴手上?”他的表情一時間異常複雜。

鹿見春名:“下次送你一個。”

“謝謝,”江戶川柯南的語氣十分真誠,“我不要。”

“你怎麽這麽見外呢?”鹿見春名十分遺憾,“我都知道你是工藤新一了,這關系怎麽也不一般吧,收個禮物也沒什麽。”

“這種禮物誰敢要啊!”江戶川柯南嘴角一抽,“送炸彈那明明就是恐吓和威脅。”

雖然嘴上在閑聊,但兩人手上拆彈的工作都沒停下。

許久沒有動靜的炸彈突然發出了尖銳的滴滴聲,液晶屏上原本還剩幾十秒的倒數瞬間跳到了3。

“……糟了。”

江戶川柯南深吸了一口氣。

*

競馬場內,日本德比的比賽剛剛開始時。

騎手們騎着賽馬走進閥門之中。随着倒計時,關上的閘門瞬間打開,伴随着觀衆的歡呼聲,所有賽馬都從閥門內飛馳而出。

上崎政彥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只在帽檐下露出一雙倒三角形的眼睛。那雙眼睛的眼白極多,黑色的瞳仁細小,單眼睛就能看出不好惹的兇相。

他插在棒球服外套的口袋中的手動了動,指間握着一個方形的控制器,拇指按在紅色的圓形按鈕上。

觀衆席上突然爆發出熱烈地歡呼聲,上崎政彥下意識地看向比賽進行中的馬場。

在經過彎道最後的直道上,一匹馬從最外側開始加速,進行反超,硬是從倒數的位置開始一路反超,直接沖到了前三名的位置。

看着那匹賽馬飛馳反超的身影,上崎政彥産生了一瞬間的恍惚——當年的神鷹與這匹賽馬如出一轍,都是擅長在最後一個直道上進行加速反超的馬。

十年前的時候,他也是在這個東京競馬場觀看的那場G2賽事每日王冠。

上崎政彥最喜歡的賽馬毫無疑問是神鷹——他迷戀那種從最底層逆襲至最頂峰、反敗為勝的滋味。

但在那場、那場他壓下了一切的每日王冠中,神鷹輸給了無聲鈴鹿。從比賽的一開始,無聲鈴鹿就領跑在最前方,哪怕是最後那個直道加速,神鷹也沒能追上一往無前的無聲鈴鹿。

無聲鈴鹿第一個沖線的瞬間,上崎政彥清楚地記得場館中爆發的歡呼聲,所有人都在為無聲鈴鹿又一次的勝利而歡呼,只有上崎政彥在那一刻覺得世界變成了灰白。

整個東京競馬場之中,只有他失魂落魄,被歡呼的觀衆裹挾其中,那些笑聲和歡呼聲化作利刃刺入他的耳膜,上崎政彥只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他将一切都壓在這場比賽之中,所有也失去了一切。

上崎政彥是個賭徒,他不止賭馬,其他賭博同樣也沾。賭馬的失敗讓他一無所有,在別的賭場之中還欠着一大筆錢。走投無路之下,他搶了錢,還失手殺了人——接着就被十年前還是搜查一課警官的毛利小五郎逮捕了。

這十年來,上崎政彥一直在策劃。他想報複逮捕他的毛利小五郎,同樣也憎恨讓他輸了比賽的無聲鈴鹿……和沒能贏的、讓他感到恥辱的神鷹。

以及這個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時刻充滿歡呼聲的東京競馬場。

他渴望毀了這一切。

賽馬沖過終點線,競馬場內再次爆發出歡呼聲,所有人都在為日本德比的贏家慶祝。

上崎政彥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賽馬上,他第一反應是低頭,去看腕表上顯示的時間。

上午十一點整。

“還有一分鐘……”他低聲說。

接着,廣播中就響起了避難指示。

身邊擁擠的觀衆發出了抱怨和不解的聲音,但還是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開始往外走,只有上崎政彥一動不動,停在原地。

□□是有距離限制的,如果隔的太遠,他手中的遙控器就會成為一個廢品。

上崎政彥毫不意外警方會找到這裏來——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怎麽會猜不到炸彈在哪裏?

“‘三個一之後,在沉默之中迎來終結’。”上崎政彥低聲念出他寫在謎題之中的話。

“毛利偵探,為這場十萬人喪生的災難負責吧,你、以及無能的警方、還有這座承載着我全部失敗的東京競馬場……最好,”他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來,“全、部、消、失! ”

話音落下,他便被伊達航按倒了。

想在容納了十萬人的東京競馬場之中找出上崎政彥并不是困難的事。正常只是來看賽馬的觀衆,99%都會在聽到避難指示之後離開,在這群之中,但凡有那麽一個一動不動、或者與人群逆流而上的人,都會格外顯眼。

上崎政彥被按倒,臉擦過水泥地面,磨開了口罩的棉繩,露出底下那張留着一個顯眼刀疤的臉。

“上崎政彥,你被逮捕了。”伊達航拿出手铐,卡住了上崎政彥的一只手。

上崎政彥急促地劇烈喘息,他憎惡地瞪着用膝蓋頂住他後腰、将他壓在地面上的伊達航,臉上的笑容突然擴大。

伊達航攥緊了上崎政彥的手腕,強迫地讓他将插在口袋之中的手抽了出來——□□的遙控器從他手中掉落下來,摔在地面上。

伊達航的表情卻沒有變得好看一點。

“晚了,我已經按了。”上崎政彥的笑聲顯得有些嘶啞,像是悲鳴,“三秒之後,這個東京競馬場就要毀了。”

“3、2……”

上崎政彥的口中吐出數字,語氣之中充滿惡意。

“……1!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數下最後一個數字之後,他突然大笑起來——但這笑聲沒能持續幾秒就低了下去,上崎政彥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

炸彈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爆炸。

“為什麽沒爆炸?”上崎政彥暴怒起來,“為什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伊達航冷冷地說:“看來你的計劃徹底失敗了,上崎政彥。”

他将上崎政彥的另一只手拷住。

“十一點三分,上崎政彥,逮捕歸案。”

*

在倒數只剩下1的時候,鹿見春名不慌不忙地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做成黑鳥樣式的屏蔽儀。

他按下啓動的按鈕,屏蔽儀恒定地亮起着代表工作中的綠燈。

江戶川柯南呆了一下,“這是什麽?”

他越看那個東西越覺得眼熟,到處都充滿來了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阿笠博士做的微型屏蔽儀。”鹿見春名說。

還是他之前找阿笠博士順手要來的試驗品。

這次江戶川柯南的神情就有些變幻莫測了,他驚疑不定地盯着鹿見春名的眼睛:“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我說是巧合你信嗎?”鹿見春名說,“就順手揣在了睡衣口袋裏,換衣服的時候順手又掏出來放進了外套裏……這不巧了嗎,剛好用上了。”

江戶川柯南:“本來不太想相信的,但是想了想你把炸彈當手表用,突然覺得可以理解了……”

他嘆了口氣。用剪刀将最後那根線減掉,這個炸彈徹底報廢了。

“我看警察好像搬梯子過來了,我們是不是該下去了?”鹿見春名說。

警察搬來了長長的梯子,用工具固定好了架在橫梁另一邊的立柱上,為了保險,下面還鋪上了氣墊。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不是很想下去了。”江戶川柯南看到了站在下面的毛利蘭難看的臉色。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和鹿見春名一起下去了。

沿着梯子爬下來,第一個跳下去的江戶川柯南就被黑着臉的毛利蘭拎走了。鹿見春名吸取教訓,落地就想開溜。

開玩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他可不想被幾個人圍在一起說教!

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降谷零在警校時排名第一的總成績沒有一點水分。他出手的動作很快,一把抓住了鹿見春名的手腕,沒讓他開溜。

“鹿見君,這是想去哪裏呢?”降谷零微笑着說,“你幫了警方這麽大一個忙,可不要忘了等下去警視廳做筆錄。”

鹿見春名緩緩轉頭,對上了幾張露出了如出一轍的微笑的臉。

“是啊。”萩原研二微笑着接話,“你們幫我們爆炸物處理班解決了工作,我們得好好感謝一下呢。”

“那都是柯南幹的,我就是個幫他付錢的錢包。”鹿見春名強笑出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拆彈也是柯南幹的!這都跟我沒有一點點關系,我是被他綁架上去的!再信我一次?”

“可我看直播裏,好像不是這樣啊?”松田陣平勾住了鹿見春名的脖子,墨鏡下露出深色的瞳仁,“你好像很樂意哦。”

“鹿見君,至少下次再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要好好考慮一下。”諸伏景光嘆了口氣,“這樣,會讓關心你的人很擔心的。”

萩原研二的語氣很溫柔:“小鹿見很喜歡做這種事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哦。”

鹿見春名察覺到了萩原研二變化的稱呼——七年前他萩原研二還管他叫小詩,現在直接變成了姓氏。

壞了,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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