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酒廠的場合(16)

第68章 酒廠的場合(16)

朗姆坐在行駛的車上, 他按掉了通話,凝視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沉思。

載着他的黑色汽車行駛進隧道之中,日光被遮蔽住,逼仄狹窄的車內瞬間被昏暗籠罩起來。

隧道牆壁上鑲嵌着橙黃色的燈, 暖光燈随着行駛在朗姆的臉上一明一滅, 顯出他眼底的晦暗來。

身為組織的二把手, 朗姆的地位很高——但BOSS對他其實也沒有那麽信任。

從鹿見春名獲得代號的事情之中就能看出來這一點。

通常來說, 任命一個代號成員時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加入組織、層層考察, 至少要數年的過程,才會擁有被賦予代號的資格。

但“鹿見詩”,一個此前根本不存在于組織的的人, 在一夜之間就突然成了代號成員,而這個代號還與其他酒名格格不入。

告死鳥是神話之中虛構出來的生物,但普遍有人認為,告死鳥的原型就是烏鴉——烏鴉也象征死亡與不幸,也是那位先生、以及這個組織的象征。

竟然用告死鳥來作為那個鹿見詩的代號, 可想而知他的重要程度。

朗姆不太清楚關于這位告死鳥的其他信息, 但他知道, 這位告死鳥唯一出現的地點是組織的研究所。

研究所裏研究的項目是那位先生最重視的東西,可謂機密中的機密, 組織幾乎沒幾個人能自由出入研究所……但告死鳥可以。

難道是挖來的什麽科研天才嗎?

不……如果那樣的話他不可能對鹿見詩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科研方面的天才從來都在組織的關注名單之中,能拉攏則拉攏。而世界範圍內都找不到一個叫鹿見詩的科研天才……但如果不是科研方面的人才的話,鹿見詩又憑什麽得到這樣的地位?

總不可能是那位先生的孩子吧?

朗姆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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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告死鳥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那位先生如此看重?

按照這種一夜之間就成為代號成員、并且能夠自由出入研究所的待遇來看, 如果長此以往下去,他身為組織二把手的地位顯然不穩。

疑心病很重的朗姆想的很多。

難道那位先生特別提拔這麽一個人, 其實就是來針對他的?

近年來,他的勢力擴張越來越大,忠心于他的下屬也日漸增多,雖然表面上只分管情報組,但行動組也有不少人聽從他的命令,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權上他都是組織的二把手——再準确一點說,只要BOSS死了,他馬上就能接替上位無痛成為新任BOSS。

那位先生對他有防備心是理所當然的,很多事情也會越過他,并不告知,就比如這次被得到“告死鳥”代號的鹿見春名。

這個人他必須要搞清楚。

至于讓誰去摸底……必然是波本了。

既然告死鳥是代號成員,他只要動用二把手的權限安排幾個任務,再把情報組的波本調進去配合行動,一來二去,他自然能把告死鳥這個人的底細摸個透徹。

做下決定之後,朗姆因為這件事而緊緊提着的一口氣緩緩放松了下來。

黑色的車輛緩緩駛出隧道,日光透過窗玻璃落進來,明亮的光充斥了車內,原本熄屏的手機屏幕再度亮了起來,發出收到消息的輕微振動。

手機的振動吸引了朗姆的注意,他打開鎖屏,彈窗中跳出了信息。

是後勤組人事部的傑克丹尼。

朗姆深知日本的企業文化——人事決定一切。

所以後勤組裏很是有幾個他的人在,他們會定期向朗姆發送一些有意思的情報。

比如現在。

【傑克丹尼:朗姆先生,我剛剛得知了一條和琴酒有關的情報。】

朗姆來了精神。

【朗姆:什麽?】

【傑克丹尼:是和琴酒的私生活有關的,真是沒有想到,那位琴酒大人私下裏竟然是這樣的人……】

雖然聽不到語氣,但從傑克丹尼打下的這行文字之中,朗姆尋摸出了一點一言難盡的微妙和複雜。

……琴酒在私下裏怎麽了嗎?

朗姆遲疑地回憶了一下,他記得琴酒私下裏也沒什麽愛好啊……這家夥冷酷地不像是正常人,唯一說有愛好大概就是喜歡車了,雖然行事作風比在大○發殺了十年魚的員工還要冷酷,但這不是正常的嗎?

【傑克丹尼:沒想到琴酒他竟然喜歡魔法少女!喜歡的還是那個《噗噗叽叽~用愛和希望擊碎黑暗的魔法少女》中的琴子,有人親眼看到他去買了昨天發售的限定周邊魔法棒。】

朗姆光是看着這行字,都覺得眼睛被文字深深地刺痛了。

這一次,他突然痛恨起自己來——為什麽他不是個不識字的文盲呢?

傑克丹尼不僅能毫無心理障礙地打出這行字,還喜滋滋地踩着紅線對朗姆邀功。

【傑克丹尼:為了确認這件事,我還特地黑了那天街上的監控,可惜圖像有點糊,不過我做了修複,看的很清晰。】

【傑克丹尼:[圖片]】

朗姆沉默着打開了圖片——這張被修複過的高清大圖上,銀發男人的大半張臉被黑色的圓頂帽子遮住,這露出了一點下巴和緊抿的唇線。

被黑衣籠罩的身體修長而勻稱,配合整體的氣質,只會讓人認為他的手中必定是拿着兇器的——可實際上提着的是跟通體粉紅色的花裏胡哨的魔法杖,末端還系着粉色的蝴蝶結絲帶,粉色的絲帶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在黑衣的映襯下無比顯眼。

這跟粉色魔法杖猝不及防地被映入了朗姆的腦海之中,他向來八風不動的表情在此刻緩緩崩裂。

朗姆立刻閉上了眼睛,試圖将剛剛看見的髒東西忘掉。

只可惜,他閉眼就想起了琴酒的那張冰塊臉,睜開眼睛就又是那個粉色的魔法棒;反複睜眼閉眼之後,朗姆沉默地、嫌棄地按滅了手機屏幕。

好痛,他的眼睛被刺痛了!

*

被朗姆安排好了一切的波本剛剛回到安全屋。

降谷零走進安全屋內時,諸伏景光已經等在那裏了——還十分有先見之明地帶來了一個小型的醫藥箱。

“其實上藥的話我自己來也沒問題的……”降谷零對已經打開了醫藥箱的諸伏景光說。

諸伏景光頭也不擡地回答:“喔,我其實不是特別關心你啦,畢竟松田和萩原雖然生氣,但也不會真的對你這麽樣就是了……”

他拿出雙氧水和棉球,擡頭端詳了一下降谷零的臉。

“我就是想看看你被打成什麽樣了,沒想到他們倆下手還挺輕的……松田以前跟你打架的時候下手都比這狠點吧?”

諸伏景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

降谷零:“……”

降谷零指了指嘴角的傷口:“先糾正一下,這不是松田打的,是萩原打的。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卧底之後性格變了好多?”

“那不是正常的嗎?”諸伏景光用鑷子夾起一團醫用棉花,浸入醫用酒精之後,将吸滿了水的棉花摁在了降谷零被打傷的嘴角上,“既然來卧底,當然要徹底改頭換面了。”

降谷零毫不掩飾地發出來抽痛的嘶聲,諸伏景光不為所動地摁着棉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沒想到動手的居然不是松田,能惹得萩原跟你動手……”諸伏景光露出十分微妙的神情,“看來那位‘告死鳥’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比起和降谷零在警校之中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的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就是那個不會和人輕易動手的人了。

萩原研二的情商點地相當之高,他擅長觀察,原本去做刑事警察也很好,但這份觀察沒怎麽被萩原研二正兒八經地用到過——除了以前松田陣平被污蔑私藏了子彈的時候;這份卓越的觀察力通常都被用在人際交往、尤其是女性身上,用長袖善舞這個詞來形容萩原研二也不為過。

雖然在女性中很吃得開,又經常去參加各種警校女生舉辦的聯誼會,但看起來很好相處的萩原研二是個實際上待人疏離的人——表面上看起來越熱情,實際上就越不好接近。

萩原研二重視社交距離,即使遇到讨厭的人也不會露出十分露骨的厭惡,幾乎對誰都是微笑的表面友好……他是那個最會踩剎車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擅長踩剎車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卻表現出來比鐘愛踩油門的松田陣平更易怒的情緒。

降谷零确實做好了挨揍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先動手的那個人會是萩原研二。

……但這件事是在各種陰差陽錯下居然是個雙贏的局面,最後率先動了手的萩原研二尴尬地向他道了歉。

“畢竟是救命恩人吧……對待救了自己命的人當然不一樣了。而且他們四年前就認識了,這麽長的時間下來,感情很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降谷零嘆了口氣,“關于告死鳥的情報太少了,之前完全不知道他們竟然認識……差一點,今天就真的要橫着進醫院了。”

“萩原明明就打不過你。”

諸伏景光将低着頭拿出剪刀,扯下一卷紗布,用鋒利的刃口将白色紗布裁剪成四四方方的正方形。

“但是我很奇怪。”他一邊說,一邊将紗布按在了降谷零的嘴角上,“告死鳥……按照你的說法,他是組織的成員,還很有可能是組織從小培養的那種,既然這樣,他為什麽要豁出性命去救松田和萩原?按照他們認識的時間推測的話,今年18歲的告死鳥四年前才14歲……”

諸伏景光謹慎地提出了疑問。

“……該不會是萩原和松田對14歲的告死鳥做了什麽吧?”

他的問法很委婉,但降谷零秒懂了諸伏景光的意思。

他先是遲疑,随後露出了思想升華的表情,喃喃:“不……我想應該不至于……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好像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怎麽正直……”

“如果,我是說如果,”諸伏景光欲言又止,“如果他真的對他産生了什麽不一樣的感情呢?”

降谷零不是很想分辨諸伏景光話中的“他”和“他”分別指誰。

“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降谷零發出了咂舌的聲音,“到底是哪個家夥招惹了告死鳥啊!四年前也才14歲,萩原那家夥居然這麽的——”

後面的兩個字他沒說出來,給萩原研二留了一點面子。

諸伏景光贊同地點頭:“是萩原吧,肯定是他。”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懷疑松田陣平,第一時間将嫌犯鎖定為了萩原研二。

被平白無故污了清白的萩原研二或許應該留下幾滴眼淚——身為聯誼之王的過去到底是變成了刻板印象,一說到騙感情這種事永遠是他第一個被懷疑。

而且那個曾經是叛徒的告死鳥不僅沒死,還活的相當好,這才幾天他就成了被BOSS直接任命的代號成員。

降谷零幽幽地說:“如果是真的,那按照我們公安的行事作風,或許應該勸說他倆為了大義現身。”

諸伏景光接話:“如果不願意,就只能綁了送到告死鳥的床上去了,這樣的話告死鳥說不定會被蠱惑得立刻反水呢。”

當然,兩人誰也沒把這話當真,話音落下時便同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笑聲也戛然而止。

降谷零頓了一下,拿起突然響鈴了一聲的手機。他劃開屏幕,看見了發信人是朗姆。

他快速地劃拉下屏幕,讀完了朗姆發送來的訊息。

“怎麽了?”諸伏景光察覺到了降谷零的臉色不對。

“看來我很快就要接觸到那位告死鳥了。”降谷零關掉了那則朗姆發來的訊息,“朗姆把我安排進琴酒和告死鳥的行動小組了……好像告死鳥目前是琴酒的搭檔。”

諸伏景光點點頭。

他固定好降谷零嘴角的紗布,拍了一下他的肩。

“小心。”

*

作為琴酒的搭檔,鹿見春名倒也不是完全閑着沒事幹。

至少琴酒要去出任務的時候,他就得暫時充當琴酒的跟寵。如果有需要,他就幹幹活,沒需要他就摸魚,主打一個能不多動彈就不多動彈。

琴酒最近的任務是負責一筆交易。

交易地點在橫濱的港口,是走私來的一批軍火,琴酒負責接收,之後由後勤組派人來轉移走這批物資。

本來應該是後勤組直接派人來交易接收轉移一條龍的,但情報組察覺到和他們進行交易的走私商埃爾羅是個想黑吃黑兩頭讨好的爛人,于是臨時換了行動組的琴酒頂上。

畢竟論戰鬥力,後勤組的平均水準如果是5的話,情報組和後勤組大哥不說二哥,行動組普遍是8-10,如果真的黑吃黑的話還是琴酒上比較靠譜。

參與這次行動的除了琴酒和鹿見春名、情報組的波本之外,還有一個負責盯梢埃爾羅的狙擊手,是剛剛加入行動組的新人,代號科恩。

琴酒謹慎地評估了一下埃爾羅這邊的實力,覺得對方不足為據之後就帶上了這位狙擊手——既然能得到代號,足以說明他擁有優秀的狙擊水準。

……

交易的地點是深夜。

即将12月,冬季夜晚的港口冷地有些過分。

鹿見春名坐在保時捷356A內,車駛進港口倉庫的一角停下。

鹿見春名下了車,目光掃了一圈後停在了倉庫下遮擋住了月光的角落之中。

昏暗的環境之中,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

金發深膚的青年從黑暗之中走出,視線落在鹿見春名的臉上——委實說,雖然降谷零并不後悔自己賣了鹿見春名的行為,但這個時候看到本人多少還是會感到有一點點的心虛……

鹿見春名穿着黑色的連帽衫,外面是同色系的黑色外套,幾縷銀發從他的帽子中落了出來,掃過胸口,膚色在一片黑色的映襯下白的幾乎透明。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在看到降谷零的時候便轉了腳步,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了過來。

怎麽辦?降谷零的思緒飛速地轉動。

看告死鳥這個樣子,他顯然是來為之前刻意接近他、還抓他回去的事情來找麻煩來了——果然他告訴萩原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陰陽怪氣而已,組織怎麽想都不可能給人家的溫暖吧!

——這是打算揍他嗎?根據告死鳥的身材和力量估計,單純肉搏的話告死鳥多半是打不過他的,但是按照這人區區幾天就搖身一變成為代號成員的地位,降谷零覺得自己可能惹不起。

身為卧底必須要謹小慎微一點,要是等下打起來他還手之下弄傷了告死鳥,豈不是有可能被BOSS穿小鞋?要不就受着吧,最多也就挨兩拳而已,降谷零自認為還是扛得住的。

做好了心理準備,降谷零在鹿見春名靠近他的瞬間閉上了眼睛,準備好正面迎接告死鳥的怒火了。

——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降谷零疑惑地睜開眼睛,看見鹿見春名用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少年的身高要比他矮一點,連手也稍微小了一圈,不知道是因為初冬的寒意、又或者是他自身體質的原因,鹿見春名的指腹格外冰涼,像是融化中的冰塊。

他靠近時,冰薄荷般冷冽的氣息也被風裹挾着洶湧而至。

那張格外昳麗、足以稱霸歌舞伎町的漂亮面容上平靜的表情也在頃刻之間融化了,露出了柔軟的、誠懇的神情來,連從淡色的唇中吐出的話語也十分的柔軟。

“安室君。”他說,“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還要在外面多久才能回到這個溫暖的大家庭中來。”

……什麽意思?

降谷零迷惑了。

溫暖的大家庭指什麽?總不會是組織吧?這陰森的氛圍、高壓的工作環境,還有動不動就懷疑別人是老鼠、甚至可以被告職權騷擾和職場霸淩的同事……這怎麽看都不能是溫暖的大家庭吧!

還有感謝他……降谷零原本以為鹿見春名是在對他陰陽怪氣,但他在卧底培訓中被鍛煉地精通微表情,仔細辨認了一下鹿見春名的神情嗎,卻發現這家夥是絕對的、百分百真實地在真情實感地感謝他。

……搞什麽啊你?你不是叛逃了嗎!還叛逃了整整四年!給我拿出一點身為叛逃成員應該有的态度來啊!

降谷零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裏大為不解。

他緩緩地扯出了一個笑來:“喔……是這樣嗎,我只是……舉手之勞,不用謝我。”

他幹巴巴地說完了這句違心的話。

琴酒鎖了車,走了下來,目光在降谷零和鹿見春名交握的雙手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緩緩地目光上衣,視線在降谷零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确實長着一副相當不錯的臉。

降谷零也注意到了琴酒的視線,下意識地回望過去。

但很不幸,身為消息靈通的情報組成員,降谷零在來到這裏之前剛剛看到了這兩天在後勤組和情報組之間流傳地十分廣泛地八卦——而這個八卦想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情報組。

降谷零此時看到琴酒,腦子裏只能想起那根粉紅色的魔法杖來,游戲的全名《噗噗叽叽~用愛和希望擊碎黑暗的魔法少女》如同字幕般在他的腦海中滾動播放。

就算是降谷零這樣心理素質強大的人,都沒有想到琴酒這個身高一米九私底下煙酒都來的冷酷Top Killer會喜歡魔法少女。

再加上琴酒手裏還提着伯萊塔,降谷零代入了那張監控截圖,自發地在腦中将伯萊塔替換成了粉色的魔法杖。

聯想一下,身材高大的琴酒捏着小小的粉色魔法杖……

降谷零受過專業的卧底訓練,無論遇到多好笑的事情他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他小小聲地、嘴唇微微動了動,發出了一聲在寂靜環境之中清晰可聞的“噗”。

琴酒皺眉:“你笑什麽?”

“沒什麽,”降谷零克制着自己的臉部肌肉,收斂起了笑意,“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琴酒哪裏是這麽好忽悠的人。

他微微眯起了冷綠色的眼睛,危險地盯着降谷零。

“什麽好笑的事情,能讓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忍不住笑?”

他大有“你不給我個說法就讓你吃槍子”的意思。

降谷零:“我喜歡的魔法少女的游戲決定動畫化了。”

魔法少女這幾個字瞬間讓琴酒回憶起來不願再想起的噩夢。

他沉默,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降谷零——告死鳥那個神經病就算了,你一個26歲的大男人居然也喜歡魔法少女?

琴酒想。

——果然波本能接近告死鳥是有原因的,神經病只會和神經病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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