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難道這次是本體？】

“要吃點東西嗎？”柳汐瑤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面包。

霍雲翎搖頭。

之後霍雲翎安靜地坐着，柳汐瑤玩了會沒有信號的手機，等着時間的流逝。

噬心窟裏一直沒有新的吃人兔前來，心裏的那個猜測越來越像是真。

柳汐瑤輕輕舒展了一下左手，污染的範圍還沒有包括整個左手掌，速度還是太慢了點。

夜莺飛了回來，落在了柳汐瑤的左手上。

霍雲翎轉頭時恰好看見柳汐瑤的左手上有血滴落，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柳汐瑤的左手腕，“你在做什麽？”

【為什麽會流血？】

“我沒做什麽啊？”柳汐瑤茫然，聽見霍雲翎的心聲，她又說了一句，“手上不小心被劃了一下而已。”

霍雲翎仔細一看，柳汐瑤左手掌心的确只有一點很小的口子，血都已經凝固了。

夜莺從柳汐瑤另一邊的肩膀上探出腦袋，好奇地盯着霍雲翎。

“小心點，這裏畢竟是封印點，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霍雲翎松開了手，提醒道。

“嗯。”

柳汐瑤其實沒說實話，那點血口子不是不小心被劃破了，是她用小手指的指甲刺破的，因為受傷可以加快污染。

沒想到剛好會被霍雲翎注意到，她還特意挪動了一下位置。

“你的頭發原來就這麽長嗎？”

“嗯？”柳汐瑤有些奇怪霍雲翎怎麽突然問這個，然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麽，透過夜莺的眼睛看向自己的頭發。

她記得進入鬼屋迷宮時，她的發尾還只到肩膀，現在卻長過了一截。

霍雲翎注意到她的頭發長度發生變化了嗎？

柳汐瑤假裝随意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怎麽了？”

【好像長度不太對。】

“吃人兔可能暫時不會來了。”霍雲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說回了正事，“你還沒準備好嗎？”

“還需要一點時間。”柳汐瑤不能現在動手，她必須等到污染擴大到包括左手部位才行。

霍雲翎沒有說什麽，他站了起來，走向石臺。

柳汐瑤感到疑惑，她起身跟了上去。

然後她看見霍雲翎舉起了左手，右手再次拔出長劍對準了他的左手。

“你做什麽？”柳汐瑤不解地握住了霍雲翎的右手，他不是說他的左手沒法砍下來嗎？

而且柳汐瑤覺得，像她這樣砍下左手還能接回去的情況也絕對不多見。

“用血，我的血裏含有能量，應該能打開噬心窟。”

“你不相信我？”柳汐瑤忽然意識到因為她沒有說清楚，霍雲翎這是誤會她一直在推脫了，“再等一些時間我就動手。”

柳汐瑤不放手，霍雲翎只好收起了長劍。

“我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噬心窟的空間和外面不一樣，待太久有可能會無法離開。”霍雲翎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了。”柳汐瑤的左手無意中揮過石臺的上方，一道利刃的光閃過，帶着一小截小臂的左手掉落在了石臺上。

鮮血瞬間從斷口處湧出，劇痛撲面而來，柳汐瑤痛得臉色蒼白，她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夜莺第一時間落在了柳汐瑤的斷手處，被夜莺羽毛拂過的地方痛感在漸漸消退，血也立即止住了。

柳汐瑤的左手掉在石臺上後，直接滾落到了凹槽處，石臺瞬間亮了起來。

“你的手還好嗎？封印啓動了。”霍雲翎護着柳汐瑤走遠了些，他也沒想到封印點居然會突然啓動，剛才那樣的意外不能再發生了。

柳汐瑤覺得很不好，她在那一瞬間是真的體驗到了手被切斷的疼痛，但之後感覺上似乎有什麽不一樣。

直到夜莺幫她消除了痛感，她才漸漸意識到那會後來感覺到的是什麽。

“我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柳汐瑤捧着自己的斷手，臉色蒼白地感受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她斷落的左手上的能量。

夜莺從柳汐瑤斷手上飛了起來，飛到了石臺邊上，目光盯着發光的石臺上的那只染血的左手，一眨不眨。

石臺上的光亮了很久，最終還是在夜莺的目光中不甘心地黯淡了下去，石臺上的那只左手直接化為灰燼消失了。

夜莺飛回了柳汐瑤的肩膀上，山洞的大門在此刻終于被打開了。

“你的手。”霍雲翎以為會有機會拿回那只斷手，沒想到直接化為灰燼消失了，他看向柳汐瑤，卻發現柳汐瑤一點也不在意，是和她的覺醒能力有關？

“門開了，我們先出去。”柳汐瑤收回目光，提醒霍雲翎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兩人剛踏出噬心窟，噬心窟的大門就在背後關上了。

霍雲翎注意到柳汐瑤的左手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她的手臂上，連皮膚上之前沾上的血跡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的左手真的回來了。

“你要不要成為一位怪物獵人？”霍雲翎提議道，“怪物獵人的福利很好，不過之後的封印點也需要你幫忙，如果你不願意，你就不要再靠近封印點了。”

霍雲翎看過封印點的資料，知道封印點都需要犧牲什麽，何況柳汐瑤的情況更像是誤打誤撞，她一個成為污染者沒多久的人，怎麽可能提供得起六個封印點的能量。

這次感覺更多的是僥幸。

“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柳汐瑤的左手一直沒有動，即使回來了終究還是受到了影響。

“可以。”

離開噬心窟并不意味着他們也從鬼屋迷宮離開了，不過至少比來時要容易，這一次兩人直接從鬼屋的出口走了出去。

出口處沒有人，兩人往上走了一層就看見了很多人，畢竟已經是白天了。

和霍雲翎分開後，柳汐瑤直接回了沅水村的住處。

她上網搜查了污染生物管理局、怪物獵人等相關信息，網上的信息不多，左手又變得十分不靈活，只能用右手的情況下，花了不少時間才搜到了想知道的事情。

柳汐瑤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後她試着用左手去拿，只見左手一碰到茶杯就散了，她的左手現在就像是沒有實體的幽靈，什麽也碰不到拿不動，動起來也不是很自然。

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這只手才會恢複到正常人類左手的情況。

日落前，柳汐瑤提前出門了，天黑後，她準時出現在了平飛廣場，她沒有去在意平飛廣場上一些污染者對她的偷偷打量，她目标明确地直接向執事走去。

“執事，有時間談談嗎？”

“有。”執事第一次看見柳汐瑤的臉色過分蒼白，心裏有些好奇。

【臉那麽白難道變虛弱了？】

柳汐瑤冷哼了一聲，夜莺扇動的風刮過平飛廣場，讓廣場上的污染者們感受到了危險。

執事像是什麽也沒有感受到一樣笑了笑，在附近一張空桌邊坐下，“你想談什麽？”

【好厲害的夜莺。】

“關于封印點，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柳汐瑤直接在執事對面坐下。

“雖然是比較隐秘的消息，不過告訴你其實也沒什麽。”

【畢竟不要命的傻瓜很少。】

執事接着就把關于封印點的事情都告訴了柳汐瑤，只除了第七個封印點，他說只有證明去過六個封印點的人才有資格知道第七個封印點的信息。

執事說完就走了，留下柳汐瑤一個人消化消息。

柳汐瑤的神色不太好，聽完執事的話，她意識到六個封印點足夠要一個人的命，祭品分別為左手、左腿、右腿、右手、軀幹還有腦袋，一個人哪裏還有多餘的部位留給第七個封印點，就算有他也早就死了，屍體是無法作為祭品的。

而且這六份祭品必須來自同一個人，不是同一個人無法将污染和白天的世界完全隔絕開。

現在白天會有污染程度輕的污染者行動就是因為封印點的力量變弱，如果封印點的力量加強就可以完全隔絕開了。

污染被完全隔絕開的情況下，生活在白天世界的普通人才不用擔心會被污染。

柳汐瑤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她要繼續嗎？即使是她，她真的能保證自己能順利走完六個封印點去聽關于第七個封印點的消息嗎？

柳汐瑤心裏沒底，犧牲自己為了全世界，她并沒有那麽高尚的情操。

但是她如果不試試，她愛的人們遲早有一天也會像她一樣變成污染者，最終變成怪物被怪物獵人殺掉。

柳汐瑤眼底出現了掙紮，如果能活着，她也不願意死，腦海中浮現了全家福照片，有父親、母親還有她和妹妹。

夜莺柔軟的羽毛拂過柳汐瑤的臉頰，像是在給予她莫大的安慰，柳汐瑤眼底的掙紮漸漸消失，眼神平靜了下來。

柳汐瑤找到執事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第七個封印點能讓污染者恢複成普通人類嗎？”

執事笑而不語。

【可以。】

這個答案足夠了，柳汐瑤覺得她有必要一試，于是她給霍雲翎打了一個電話。

“我想去其他封印點試試。”

良久，那邊傳來一道聲音，“你可能會死，你想好了嗎？”

“嗯，我想好了。”柳汐瑤看着停在左手上的夜莺突然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