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柳汐瑤選擇坐在過道上，她随意轉了幾下頭就看見有個小男孩往她這邊小跑着過來了。

“大姐姐，這是你養的寵物嗎？”小男孩盯着柳汐瑤左肩上的夜莺一臉好奇地問道。

“是啊。”

“能不能借我玩會啊？”小男孩伸手抓了一下，夜莺直接往上飛走，他抓了一個空。

柳汐瑤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下來，“不行，你看它不願意。”

夜莺飛在上空，以小男孩大約一米的身高，即使他跳起來也抓不到夜莺。

“可是大姐姐只要你同意就好了啊，你一定有辦法讓它下來的吧？”小男孩抓着扶手，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也沒有辦法。”柳汐瑤臉上的笑直接消失了。

夜莺忽然向後方飛去，小男孩的目光一直在夜莺身上，立馬跟着夜莺騰騰騰地跑走了。

過了會，夜莺飛回到柳汐瑤身邊，她聽見了後方傳來的小孩的哭聲。

接着有大人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夜莺往柳汐瑤的頭發底下擠了擠，突然回頭，看見霍雲翎正盯着它，它停頓了一下，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還是選擇繼續擠進了柳汐瑤的頭發底下。

來的是一名彪形大漢，看樣子是之前那個小男孩的父親，對方直接在柳汐瑤旁邊站住，先目光掃視了一圈然後才開口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只綠毛鳥？”

“你看這裏有嗎？”柳汐瑤看了一眼跟在彪形大漢腿邊，哭得一臉鼻涕的小男孩反問道。

這裏當然沒有，彪形大漢要是看見了怎麽可能會問。

但是他兒子說那只鳥是這個姑娘養的，他當然要來問問，萬一是她藏起來了呢？

“你養的寵物丢了？”霍雲翎忽然開口，語氣冷硬讓對方感受到了壓力，“飛機上帶寵物要打過證明，你有嗎？”

本來看對方一個女生，一個瘦弱男生，還以為很好對付，沒想到看走了眼，彪形大漢重重地踩了一下地面，氣呼呼地走了，“什麽破東西，小心被誰抓走了烤了吃。”

夜莺從柳汐瑤左側的頭發後面鑽了出來，盯着過道裏走遠的男人像在看一個死人。

小男孩哭着被拉走，他不甘心地看向柳汐瑤的位置，正好看見夜莺，卻被夜莺目光中的殺氣吓到直接昏了過去。

“你的夜莺......”霍雲翎壓低了聲音。

柳汐瑤舉起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她知道霍雲翎一定是發現了，畢竟夜莺剛才的行為也太明顯了，但是她沒有阻止就是因為她不打算對霍雲翎隐瞞了。

有些事情她不想說，但不代表她不願意讓霍雲翎自己發現。

霍雲翎重新坐了回去，露出了窗外大片的天空，原本明亮幹淨的天空卻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了。

有點像在往黑夜的光線靠近，柳汐瑤看過時間，這趟航班的飛行時間不會遇上黑夜的時間。

起飛地和目的地都是白天才對。

但是現在外面的天色卻有像黑夜靠攏的趨勢，是暴雨天氣嗎？

可是天氣預報看過也都說是晴天啊。

不對勁。

霍雲翎和柳汐瑤都意識到這一班航班估計是遇上意外了。

即使是污染者遇上空難也是會受傷，嚴重的情況下可能會死。

兩人都緊張了起來。

“我去前面問問情況。”霍雲翎站了起來，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嗯，那我去後面觀察一下。”柳汐瑤選了相反的方向。

兩人立馬分開行動起來。

柳汐瑤一路往後走，從旁邊的窗戶可以看見窗外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一路上她發現了好幾個污染者，不過這些污染者眼中的慌亂和周圍的普通人類一樣真實，不像是和他們有關的樣子。

發現窗外天色在變暗的人漸漸增加，乘務員不停地安撫着乘客們，即使他們內心也十分慌亂。

畢竟天空不比陸地，在空中進入黑夜世界完全沒有一線生機。

柳汐瑤往回走的時候，飛機上已經有些混亂了，有人在找降落傘，有人在拉着乘務員大聲呵斥，還有很多人在哭。

她艱難地擠過去，沒有在自己的座位看見霍雲翎，于是她繼續往前走，這次她只往前走到機艙門那就被兩個乘務員攔下了。

“請問是柳汐瑤女士嗎？”其中一名短發女乘務員态度友好地問道。

“我是。”

柳汐瑤剛說完，面前兩名女乘務員就動手了，兩人直接絞住了柳汐瑤的兩只手臂将她按在一側牆壁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柳汐瑤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意外，但她沒有急着動手反抗，她忍着撞疼的左臉，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霍雲翎先生是你的同伴對嗎？登機信息顯示你們是一起購票登機，現在霍雲翎殺掉了副機長，挾持了機長，你說我們為什麽要抓你？”短發女乘務員生氣地反問道，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友善。

柳汐瑤愣了一下，立馬反駁道：“霍雲翎是怪物獵人，你們應該知道怪物獵人只會對怪物和污染者動手！”

柳汐瑤稍微動了一下，對方就抓得更緊了，兩只手臂上都傳來了疼痛感。

“我們知道，但是我們也知道副機長和機長都是普通人類！”短發女乘務員生氣地尖叫，“老實點，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我們也不想對你動手！”

登機信息上，霍雲翎只填了他是怪物獵人，柳汐瑤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登機，畢竟她辦理了入職申請手續後并沒有去污染生物管理局報道過，嚴格來說可以不算怪物獵人。

“我相信他。”柳汐瑤說完這句後閉上了嘴巴，接着她就被這兩名女乘務員押送到了駕駛艙門口。

駕駛艙的門開着，柳汐瑤一眼就看見了裏面的情況。

一名穿着機長服裝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裏渾身顫抖地努力駕駛着飛機，他的脖子上搭着一柄劍，劍的主人剛好看見了門口。

再加上機長腳邊的一具副機長的屍體，這景象怎麽看都覺得挾持了機長的霍雲翎是那個壞人。

“放開機長，不然你的同伴也不會安然無恙！”短發女乘務員呵斥道。

“怎麽回事？”柳汐瑤像是忽略了她被人抓住的情況，旁若無人地問道。

“偏離航線了，他們在把所有人往黑夜的地方帶。”霍雲翎看見柳汐瑤的情況皺了下眉，不過看見柳汐瑤自信的目光什麽也沒有多說。

“我沒有，這只是飛機出了一點問題，很快就能回到正常航線上！”機長大聲辯解。

“聽見了嗎？快放了機長！別以為你是怪物獵人就不用殺人償命！”短發女乘務員繼續喊道。

“我的判斷沒有錯，這兩人就是故意帶全飛機的人去死。”霍雲翎将劍又往機長的脖子靠近了一點點，“別做小動作，別以為我看不見。”

機長哆嗦着動了幾下，飛機似乎是離旁邊那片黑夜稍微遠了一點點。

又好像是更靠近了一點。

發現霍雲翎并沒有放開機長的意思，短發女乘務員一咬牙，往她抓着的右胳膊用力，她打算将柳汐瑤的右胳膊拉脫臼來給霍雲翎一個警告。

察覺到對方動手的一瞬間，柳汐瑤先動了，她的左手直接向後一甩，左邊的女乘務員瞬間感覺眼裏像進了沙子看不清了，右手同時握拳也向後打去。

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力氣有所松動，柳汐瑤繼續揮動胳膊，并且加上了踢腿，成功掙脫後直接跑向了霍雲翎。

機長卻在這時突然往左邊倒去，脖子直接擦上了劍刃，鮮血直接崩飛了出來。

霍雲翎立馬察覺到機長的意圖，往外抽劍，但機長去死的想法很堅決，就是要往他的長劍上撞上去。

夜莺從柳汐瑤的頭發下鑽了出來，一翅膀直接将機長的腦袋扇向了另一個方向。

“咔嚓！”

糟糕，用力過猛，不會扇斷了吧？

柳汐瑤沖過去查看情況，夜莺像是在補救一樣，又一翅膀給機長的腦袋又扇回擺正了。

從左邊脖子裏澆出來的血也莫名因為這一下給止住了。

機長睜大了眼珠子，喉嚨裏發出着嗬嗬的聲音，一時分不清是已經死了還是快不行了。

“機長！”駕駛艙門外的乘務員們試圖沖進來，一道風吹來，将人吹得不得不停留在了原地

“別進來！”柳汐瑤大聲提醒道，她把椅子一轉，直接讓外面的人看清機長的情況。

眼裏的綠光和饑餓感可沒有那麽容易忽略。

她又伸右手在對方面前晃動了一下，果然對方張大嘴巴想咬，可惜脖子受傷，肩膀被霍雲翎壓住的情況下，他根本沒辦法咬到面前的新鮮血肉。

“你們看，他對新鮮人肉有反應，他已經不是人了。”

對于如何分辨污染者是否吃人的方法之一，就是對方重傷時會不會對新鮮人肉有反應。

有反應就說明他吃過，吃過的污染者等同怪物處理。

艙門口的乘務員們都看見了這一幕，臉色蒼白地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第一個人跑開去吐了，他們才感覺到了來自胃裏泛起的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