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你決定好了”

男人亞當米勒再次通過電腦來到了這個詭異的紅色空間。

這個地方還是那樣的不詳，紅色像是被稀釋過的鮮血，浸染了這裏的全部。而那棵古樸的大樹依舊挺立，也依舊讓人不安。

“是的。”亞當米勒遞出纏着紅線的稻草人，他看向面前站着的穿着和服的少女，他微笑着說。“我所怨恨的人已經被捕了，他會收到應有的懲罰，我不需要你送他下地獄了。”

亞當米勒滿臉疲憊，那是被生活的苦楚所侵染的痕跡，可是此時，他的笑容卻是那樣放松。

傑森接過那個稻草人，看向似乎放心下來的亞當米勒。

“所以就這樣不用讓他下地獄或者死”

“不。”亞當米勒搖頭，緩緩說道。“只要他能夠得到相應的懲罰，我就能夠平靜，莉莉也能安息。”

傑森的手指撥動稻草人身上的紅繩，他看着這個可悲的男人，卻終究是沒再說什麽。“如果你決定好了的話。”

“謝謝你，地獄少女。”亞當米勒說道。

傑森微微點頭。

“你女兒的眼睛，是誰做的”傑森突然問道。

亞當米勒雖然有些疑惑對方怎麽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但還是老實回答了他。

“莉莉被凱爾波特帶走的時候，我的女兒在旁邊，她被推倒了，眼睛撞在了桌子上。”亞當米勒說道，滄桑的眼神中滿是悲涼。

傑森點點頭。

Advertisement

眨眼間，周圍的紅色迅速褪去，亞當米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房間。

傑森把玩着手中的稻草人，右手的三根熟練地轉動它。他盯着那條在他眼前不斷晃的紅繩，沉默不語。

“傑森”系統飄到他面前。“你不高興，為什麽凱爾波特被捕入獄，亞當米勒不用犧牲自己的死後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系統的屏幕上出現一個疑惑地表情。

“你覺得凱爾波特被定罪的可能性有多大”傑森冷冷開口。

“嗯證據确鑿，有錄像，凱爾波特不可能抵賴吧，而且還有蝙蝠俠盯着，我不覺得他會允許凱爾波特用其他手段逃脫。”系統說道。

“也許吧。”傑森将稻草人随手一扔，還未接觸到地時，那個明顯是詛咒用品的稻草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他從連帽衫的兜裏掏出一盒煙，左手大拇指熟練地彈出一根，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夾住，塞進嘴裏，又拿出一個打火機，背風點燃。

緩緩吐出第一個煙圈，傑森的意識便随着這煙圈飄遠了。

哇，抽煙都這麽有魅力。

不敢明目張膽的花癡，系統只能在心底偷偷尖叫，順道對着傑森拍個十幾二十張圖片。

“哥譚這個城市，可不是光靠一個蝙蝠俠就能管住的。”傑森說道。

他的聲音沙啞，在這寒冷的夜裏似乎格外寂寥。

“傑森，聽話，回去多喝熱水，還有，別抽煙了，傷嗓子。”

傑森抽了抽嘴角，卻還是把煙滅掉了。

“先去巡邏吧。”他站起身，射出鈎索，飛鳥般輕松穿梭在城市的高樓之間。

“好噠，但是記得要在一點之前回去哦，太晚睡覺可是對身體有很大危害的，像什麽高血壓心髒病啊，還會長不高的”

“用我提醒你我已經是個成年人，而且我之前183嗎”

“啊，對哦。”系統呆滞一瞬。“诶呀反正早睡也沒什麽壞處嘛。”

“知道了，啰嗦。”

事情似乎真的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凱爾波特被捕入獄的消息被媒體大肆報道，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網上對這個可怕的魔鬼口誅筆伐。

他旗下的産業也即将被徹查，合夥的投資人紛紛撤走。

這家夥好像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可是，哥譚就是這樣一個神奇又可恨的地方啊。

她給你一點希望，卻又會親手将你的希望打碎，并在上邊踩上幾腳，順道還嘲笑曾經抱有希望的你。

凱爾波特開庭審判的那天，審判長忽然生病，宣布休庭。

接着，便是一拖再拖，沒有再開庭的意思。

然後某一天，凱爾波特突然被宣布無罪釋放。

消息一出，立刻掀起了無數争論。

“這個該死的家夥為什麽無罪了”

“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搞鬼嗎”

“不愧是民風淳樸的哥譚市啊”

群衆激憤，卻依舊無法阻擋凱爾波特出獄的腳步。

他出獄的那一天，跟進監獄沒什麽兩樣，門口依舊被舉着話筒的記者圍的水洩不通。

凱爾波特在監獄似乎什麽影響都沒有，他的發型甚至還是那麽一絲不茍。

“是的，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無罪。”面對記者，凱爾波特侃侃而談。“我只是個無辜之人，那視頻裏的家夥根本不是我，我已經将有關證據給了法官，相信他會做出最公正的裁決。啊，如果有什麽問題，請找我的律師。”

快門聲接連響起，可是卻沒有一個記者站起來提出問題。

呵，誰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是麽。

只是，誰都不敢說出來。

亞當米勒死死盯着新聞中那個神采奕奕的魔鬼。

他不敢相信，為什麽這個惡魔還能出來

“啊”他崩潰地大叫，推倒手邊的桌子。

那上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而他癡癡地看着。

他選擇再次前往地獄少女的世界。

“又是你。”傑森淡淡開口。

他一點都不意外再次見到亞當米勒，哥譚的腐爛與惡臭，他再清楚不過了。

“是的。”亞當米勒虛弱地說。

這才幾天沒見，亞當米勒完全不似上一次那樣有精神。這個可憐的男人完全被擊潰了，面頰凹陷下去，雙眼通紅，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色。怨恨與無助掏空了他，使得他像一個瘾君子般可怕。

“你要再做一次決定嗎”傑森注視着他的雙眼。

“不，”亞當米勒緩緩搖頭。“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傑森沒說話。

他沉默地攤開手掌，稻草人再次出現。他将稻草人遞給亞當米勒。

“同樣的條件，拉開紅繩，他立刻下地獄，而你死後下地獄。”傑森聳聳肩。“至少聽上去還是很劃算的。”

“我很清楚。”亞當米勒捏緊了稻草人。

而在另一邊，蝙蝠們也在焦急着。

“我們明明對他實行了全天的監控，他不可能在這段時間裏接觸到其他有能力幫他的人啊。”提姆将鍵盤敲的噼啪作響，手邊的咖啡杯又空了。

“tt”達米安發出嘲諷的彈舌音。“也許是你的那些監控出問題了，或者你的眼睛終于瞎到無法看清屏幕的地步，無論是哪個我都很樂意看到，因為你搞砸了德雷克。”

“閉嘴惡魔崽我才沒有”提姆頭也不回地吼着。

“呵你這個德雷克想打架嗎”達米安握緊了武士刀。

“我當然想狠狠揍你一頓”提姆咬牙說道。“真可惜我現在要排查這幾天所有的監控錄像而你，你可以翹着二郎腿躺在沙發上亂叫亂指責了”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來決鬥德雷克”達米安拔出了他的刀。

“夠了達米安”布魯斯出聲呵斥，一把提住達米安的後衣領。“如果你沒事可做，幫提姆排查監控”

“可是父親”達米安想要反駁，可是在看到布魯斯那樣差的臉色後又住了口。“如果是您要求的話，那麽我會忍受和傻瓜德雷克的相處。”

心力交瘁的布魯斯已經沒有精力去教導他的兒子們友好相處了。他放下達米安，然後就來到電腦前。

他還在尋找那個穿印有神奇女俠紅色連帽衫的男孩。

“小翅膀有消息嗎”迪克從洞外進來，帶着滿身的濕氣。

今天哥譚又下起了下雨，而他剛好負責今天的夜巡。

布魯斯敲擊鍵盤的手一頓，緊接着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再次動作起來。

“還沒有。”布魯斯說道。“我已經聯系了法外者，他們很快就會回複我。”

“你覺得小翅膀是跟他們出任務去了”迪克一邊脫下濕透的作戰服一邊說道。“可是你知道的，如果他真的出任務了，他不會不接我們的通訊。”

“等法外者的回複，到時候我們就會知道他在哪兒了。”

說話間，一個通訊窗就彈了出來，大大方方地展示在蝙蝠電腦上。

布魯斯無奈地接通。

畫面上的，是軍火庫羅伊哈伯那張放大的臉。

“哇哦是真的蝙蝠俠居然主動聯系我怎麽怎麽，地球終于要毀滅了嗎”

羅伊哈伯坐在某艘飛船上，飛船不大，在通訊界面上就可以看見整個情況。外星公主科莉坐在他身後，正操縱着飛船。

而那個狹小的空間裏，沒有傑森。

“你最近有跟傑森聯系過嗎”布魯斯率先問。

“傑寶”遇上傑森的事，羅伊這才正經起來。“不，他沒有跟我們聯系過。他不是回去哥譚了嗎哥譚可是你的誠實，你會不知道他在哪兒”

話語中是滿滿嘲諷。

布魯斯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失聯了，我們還沒有找到原因。”

“你說什麽”羅伊蹭的一下站起來。“你把傑森弄丢了你怎麽搞的老兄那可是在哥譚你可是蝙蝠俠哦天吶，我當初真不應該同意他回去都說了哥譚不是個什麽好地方”

“傑森有很強的行動能力，我們也無法掌控他的一切行蹤。”布魯斯說道。

“別推卸責任你這個愚蠢又狂妄的黑漆漆”

這話一出口，蝙蝠洞倒是徹底安靜下來了，就連提姆敲鍵盤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哇，真勇士啊。這是大家共同的心音。

羅伊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算了，我先聯系他，如果依舊聯系不上，我會去一趟哥譚，傑寶和我有特殊的聯絡方式，我找到他的可能性比較大，還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沖着我喊離開我的哥譚這句話”說着，羅伊關閉了通訊。

氣氛沉悶了幾秒，沒人敢去觸碰布魯斯現在的低氣壓。

“哈啊好困，我先去睡了。”提姆一邊打哈欠一邊抱着電腦離開。

“我也要去睡了，睡太晚會影響身體的發育。晚安，父親。”達米安依舊不失禮儀。

現在洞裏只剩下了個迪克。

“我我去沖個澡，真冷。”說着，他還真打了個噴嚏。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地找借口走了，布魯斯無奈地搖搖頭。

他繼續翻看那天的監控。

那個孩子出現的時間太巧，而且現在想來，那樣的一身裝扮不可能會被放進宴會，再加上安妮埃德拉的描述

宴會上剛好有凱爾波特，而凱爾波特又是被這樣一身打扮的男孩抓住。

布魯斯不得不把他們兩個聯系起來。

事情有了突破，剩下的只有找出男孩是誰了。

讓布魯斯失望的是，不論他怎麽尋找，都找不到男孩的蹤跡。

這絕不可能是幸運使然。

布魯斯不斷地調查任何一個可能拍到他的監控，可終究是一無所獲。

他有些挫敗地靠在背椅上。

你終究是用了什麽方法躲過了監控呢

布魯斯的手指滑動着。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畫面上。

畫面中也沒有男孩的身影，卻有着凱爾波特，而在凱爾波特的酒杯上，印着一個人影。

布魯斯截出那一塊畫面，放到最大。

韋恩集團的監控像素極好，就算是放大了這麽多倍，也依舊清晰。

屏幕上，男孩的臉縮在兜帽下，因為角度問題，所以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還有他的上半截身體。

布魯斯盯着那僅有的半張臉，逐漸皺起了眉。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麽總覺得這個男孩那麽像傑森

可這是不可能的啊。

那麽就是什麽人盜取了傑森的基因做出來的克隆人

還是說，他因為某種原因縮小了

布魯斯的想法越來越危險。

他沒有把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想告訴其他人，而是将這份文檔單獨放進自己的資料裏，作為首要。

而此時，遠在犯罪巷的傑森忽然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依舊長

有點糾結要不要讓傑森掉馬地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