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螢，我是螢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尚有一絲意識殘存的螢模糊的安慰自己。

周遭的一切讓她重新拾起埋藏在深處的幼年記憶，關于水波，關于泡沫碎裂。

現在也是如此，她耳邊聽到有人群低微的細語，各說各的，簌簌如海浪沖刷，咕嚕成串的泡沫。

身體晃晃悠悠，徜徉在一個溫柔的地方。

像傳說中的書本上的母親的懷抱。

人的終結，是在母親的懷抱中離開嗎。

在遙遠而幼稚的童謠裏，說這樣一個故事，人的出生和死亡都在一個叫做母河的地方。

從母河中誕生，複歸于母河懷抱。

人人如此。

她意識消失前，并不焦慮，而是平淡而安詳的想，就這樣吧，我得到了自己的結局。

沒什麽舍不得，是……吧？

銀時。

[你叫螢，螢火蟲的螢。一個會發光的小蟲子。]腦海裏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般缥缈，餘音漸漸消失。

一點殘響也無。

[螢，我是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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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之政府，工作人員們正在仿照隔壁fate召喚英靈。

說英靈也不太對，更确切的是搜集飄蕩在宇宙中的靈魂，讓他們能夠降臨人世，協助完成清剿溯行軍的計劃。

“能夠确認召喚完畢嗎？”他揚聲問道。

儀器雖然啓動，但是并沒有什麽顯現。

随後他轉向同事的那面玻璃牆，看他們有什麽見解。

只見同事們露出了極為驚愕的神情，他頓時有些恐慌，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轉回頭後，他終于知道那令人驚奇的是什麽了。

渾身蒼白，沒有人氣的蒼白，不能和雪和石膏相比，也不能以紙張的顏色來比較，一定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氣息吧，那種死氣和沉寂。

完完全全從黃泉歸來的存在。

用世俗的顏色無法形容。

它渾身都是這種色調，蒼白的面龐，睫毛，眼睛，和嘴唇，還有……蒼白的武士服？

這個也會顯現出來？沒有顏色的武士服？

這就是死後的樣子嗎？

能夠溝通嗎？

赤羽智夫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好，請問可以和你交流嗎？”

沒有回應。

他又換了其他幾種語言。

依舊沒有回應。

但是作為時政的精英，赤羽智夫還是有些思考能力的，是不能回應呢，還是不想回應呢？

再細分下去，又有枝枝葉葉的一大推要讨論，按下不談。

在經過努力後，他們終于喚醒了黃泉來客 。

和她，對是她，一個女性。

和她交流後發現她不僅外表純白，內在也如雪地般空茫。

說是白癡未免太不尊重人，用大腦空空也有些寬泛。

再仔細形象地描述，就用嬰兒來類比的，比剛降生的嬰兒還要純白無知。

至少嬰兒還會啼哭，可是她會什麽呢？

同事推着這坐無知無覺得雕像向實驗室走去，和身邊的赤羽智夫讨論，“這次實驗只成功了一半 。”

他打趣道，“我們成功召喚了靈魂，還差成為審神者了。”

我已經開始創業，和馬雲的差別就在于賺錢了。

就醬。

不過說多麽氣餒也算不上，畢竟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英靈也不是祈願就能召喚成功的。

都需要努力，等到一個玄之右玄的機會。

再次和隔壁fate組吸取經驗後，他們終于喚醒了軀殼內的意識。

她睜眼，沉靜如初。

“你好，請問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點頭。

“能和我們介紹一下你嗎？”

“螢，我是螢 ”

“來自哪裏？”

搖頭。

“經歷呢？”

搖頭。

直起身來，赤羽智夫說:“除了名字全部忘記了。”

“不過，這樣的人可以順利成為審神者來。”

确實如此，不會有太多的雜心和思念，不會因為欲望延伸出阻絆腳步的枝葉。

不過，赤羽智夫嘆息地看着面前這座白色雕像，他內心裏還是充斥着一些隐憂。

這個召喚的黃泉來客令他不太适應。

是我的人類排外思想在作祟。

還是恐怖谷效應。

他不自覺撚了撚指尖，那人總讓他手腳發涼。

剩下的事情要別的部門來處理，智夫約了同伴下班後喝酒。

工作的事情自然要保密，可是既然是相同部門，同事間串聯消息叫協調合作。

兩杯清酒下肚，赤羽智夫提出自己疑問。

同事抿了一口酒。

“我聽到是小道消息。”

“雖然部門開辦的時候說是搜尋在人間盛名的英靈，借用人間的信念與羁絆召喚他們。”

“但實際上。”

同事又咽下一杯。

“是研究源宇宙。最初召喚刀劍付喪神，隐約摸到一點邊界。

我們的世界，是否只有一個？

如果有其他的，他們如何與我們并存？

靈魂的來與去，這一點點，推動着對源世界的探尋。”

雖然聽到同事的小道消息，智夫還是滿懷疑問。

不過試驗品就在那裏，又不會跑掉。

暫且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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