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局:不經意間,就是你真實的想法
第三十二局:不經意間,就是你真實的想法
靖王府中的荷花開了,暑氣熱時,靖王喜歡呆在荷花池畔的水榭上,在屋中放着冰塊,一旁還有小丫鬟在打扇。
靖王雖然年紀不大,還是武王,有兵有封地,但是為人随和,特別喜歡圍棋,沒有戰事時,他就留在盛京。
只是他不喜歡在幽靜之間與那些頑固的棋待诏對弈,所以經常是請尹湘湘過府。
靖王雖然喜歡圍棋,卻是臭棋簍子,與尹湘湘對弈,被讓六子都難以獲勝。
尹湘湘一般都是陪着靖王下指導棋,哪怕靖王棋藝不好,一局棋也能和尹湘湘對弈許久。
今日在荷花池畔的水榭上,靖王特意讓王府的小厮摘了一些荷花來,将荷花頭摘下,放在敞口水盆中,這樣看起來,就像荷花開在水面上一樣。
小丫鬟迎着尹湘湘來到了水榭,在門口處,小丫鬟恭敬的說道:“湘棋士請。”
尹湘湘進了房間,一股荷香迎面,她卻沒有太在意,只是對着靠在軟榻上的靖王微微行禮道:“臣女湘湘見過靖王殿下。”
見到尹湘湘來了,靖王坐直了起來,他讓尹湘湘連忙坐下,今天他要好好的和尹湘湘下一場。
敞口水盆在棋盤邊,荷花在水面飄蕩着,粉色的花瓣和黃色的花蕊,還有那翠綠的蓮心,給這夏日裏的炎熱多了一絲清涼。
往日尹湘湘見到了會多問一句,再誇道:靖王府上這荷花開的真好。
但是今日尹湘湘好似沒有看見棋盤旁的荷花似的,還未等靖王擺好棋子,她便落下了一子。
靖王剛擺了四枚黑子,尹湘湘就将白子落下,靖王先是一怔,他目光落在尹湘湘剛才走出的那枚白子上,語氣略帶玩笑的說道:“看樣子湘湘是認為讓本王四子就好了,這是不是說明本王的棋藝有進步了?”
靖王話音一落,尹湘湘才察覺到自己在靖王沒有擺完讓的黑子後,就落下了白子。
尹湘湘連忙起身跪下道:“靖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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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沒有立馬讓尹湘湘平身,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見她垂着頭,只能看見她頭上的發帶。
尹湘湘雖然是尹家大小姐,但是她打扮素雅,只是為了區別書生男子,她會在頭上綁着流蘇發帶,偶爾戴幾支珍珠簪子。
除了正式場合,她基本上很少戴花和金銀這些。
今天尹湘湘只綁了發帶,鬓上插了幾支珍珠笑釵。
靖王看着她發髻上的珍珠小釵突然笑出聲來。
“這幾支珍珠釵好像是本王送給湘湘的。”
尹湘湘道:“多謝王爺厚愛。”
“一般男子不會随便贈女子發釵,如果贈送了發釵,說明那女子不是男子的心儀之人,就是友人,所以本王當湘湘是友人,但是湘湘似乎對本王太客氣了。”靖王随手撥弄着敞口水盆裏的蓮花,也沒有喊尹湘湘起身。
尹湘湘聞此,身子微震,她自然知道靖王一直當她是友人,但是畢竟君臣有別,尹湘湘一直注意禮節。
以往靖王沒有說什麽,但是今日尹湘湘神色恍惚,讓靖王不得不多說一句。
尹湘湘想了想,站起身來,她道:“湘湘唐突了。”
靖王微笑,朋友之間本就不應該有這些禮節在。
尹湘湘坐回了位子上,将剛才落在棋盤上的白子撿了起來,等靖王擺好六子後,尹湘湘才将白子落下。
走了兩步,靖王開口道:“以往這裏你不會用‘尖’的。”
尹湘湘見他把黑子落在了旁邊,她又拿起了白子,但是沒有馬上落下,而是在手中把玩。
“或許有時候真的需要改變。”
靖王擡頭,一雙如夜色的眼眸裏好似帶着星辰大海般,他就這樣看着尹湘湘。
而尹湘湘好似沒有看見面前的靖王,垂眸瞧着手中的白子。
過了一會兒,靖王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困擾的事兒?”
尹湘湘微微一愣,手中的白子掉落在了棋盤上,卻剛好落在了“目”上,一處很好的位置。
靖王笑了,他指着剛才掉落的白子對尹湘湘道:“有時候不經意間,就是你心裏真實的想法。”
尹湘湘若有所思。
靖王又道:“只要你認為是對的,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本王永遠支持你。”
尹湘湘突然站了起來,她對靖王道謝道:“王爺謝謝您。”
靖王說:“看樣子你已經想通了。”
尹湘湘點頭道:“湘湘還有事,今日就不陪王爺下棋了。”
靖王嘆了口氣,有些自怨自艾的說道:“早知道啊,就晚點點醒你,說不定還能把這盤棋下完。”
尹湘湘微笑的問道:“那王爺是後悔了?”
“本王哪有!”靖王揮了揮手道。“你快去吧,明日在陪本王下十局。”
尹湘湘笑道:“好,明日湘湘一定一早就來。”
尹湘湘連忙出門,剛離開水榭,就看見老王妃帶着丫鬟朝這邊走來。
老王妃見尹湘湘急匆匆的離開水榭,連忙問道:“湘湘怎麽了?怎麽才來就離開?是不是錦兒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就收拾他。”
尹湘湘還未說話,就聽見靖王的聲音傳來,“母親大人您可是冤枉兒臣了,湘湘只是今日有事,才早些時間離開。”
尹湘湘回首,就見靖王手持這荷花追了出來,他将荷花遞給了尹湘湘,笑着說道:“今日荷花嬌豔的很,本來找你下棋,也是想順便和你賞花,誰知道你心緒不寧,都沒看見水榭裏擺放的荷花。”
靖王指着尹湘湘手裏拿着的荷花,“這支荷花可是本王親自選的,是這荷花池裏開的最豔麗的一朵。”
尹湘湘颔首道:“湘湘謝過王爺。”
“哎喲。”靖王一臉賭氣的樣子說道。“別整這些勞什子的規矩。”
老王妃這時開口道:“我覺得也是,規矩對了沒什麽意思,以後湘湘直接稱呼錦兒吧。”
靖王本名謝錦。
尹湘湘連聲拒絕道:“這怎麽行,臣女萬萬不敢。”
老王妃笑着說道:“這有什麽,是吧錦兒?”
靖王卻說道:“也不太好,不如你叫我的字吧,我字初遠。”
靖王沒有在自稱本王,而是自稱的我。
尹湘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行禮道:“湘湘府中有事,今日先告退了。”
說着,她握緊了手中的荷花,就朝着靖王府的大門走去。
看着尹湘湘離去的背影,老王妃道:“錦兒你若是喜歡湘湘,還是早日去提親吧?”
靖王道:“母親大人您有所不知,湘湘她太注重身份關系了,她是不願嫁入皇家的。”
老王妃卻說:“你直接去提親,這事就輪不到湘湘做主了,依照尹家那個尹陳氏的性子,她是把心不得女兒成為靖王妃。”
提到尹陳氏,靖王并不是很高興,他只是說道:“那個人,真不知道她怎麽能生出湘湘這樣的女兒。”
老王妃也看不慣尹陳氏的一些做派,她索性說道:“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啊,你自己的福氣自己把握吧。”
說着,老王妃扶了扶發髻上的偏鳳簪子。那簪子是太皇太後所贈,老王妃甚是喜歡,經常就戴在發髻上。
如今她扶着頭上的偏鳳簪子,故作吃味的說道:“我這頭上的鳳簪子是好看,可惜缺了一些陪襯。”
靖王哪裏不知道老王妃話中的意思,他連忙讓小丫鬟摘了許多荷花來,他手拿着最大的那朵荷花在老王妃的發髻上比了比,不禁笑道:“母親大人,這荷花可是比你的發髻還大啊。”
老王妃瞪了他一眼說道:“那我也要戴。”
“好好好,兒臣這就給母親大人戴上。”靖王将荷花戴在了老王妃的頭上,老王妃這才高興的離開。
尹湘湘突然離開靖王府,送她來的尹府馬車沒有想到她會那麽快的回府,便驅車離開,準備到了傍晚時才來靖王府接尹湘湘。
尹湘湘沒有辦法她只得跑回去,一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只是笑着應承着。
她是大家閨秀,幾乎沒有在街上這樣狼狽的跑過,不一會兒,她就有些氣喘籲籲。
尹湘湘扶着一旁的石柱子上微微喘氣,等休息了一會兒後,她又連忙朝着尹府趕去。
靖王府離尹府後門比較近,她也沒往大門走,直接穿過巷子來到尹府的後門。
尹湘湘拐過巷子,在直走一會兒,就看見了尹府的後面。
她跑的有些累了,手中的荷花花瓣也散落在地上,她右手撐着一旁的石牆,左手捂着胸口,想氣喘勻了再進去。
就在這時,看見另一邊來了一個鬼頭鬼腦的男子。
尹湘湘雖然是大家閨秀,但是平日裏經常出門,也在一些席會間聽到一些盛京的地痞流.氓的事兒。
這些地痞流.氓在盛京惹事還不被抓,多半是因為他們背後奉承着人。
而面前這幾個鬼頭鬼腦的男子,尹湘湘知道他們是跟着王家的人。
王家是大周的皇商,和當地的千龍幫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除了荷心小築,在盛京的賭場妓院背後的真實主人就是王家的當家人。
他們鬼鬼祟祟來到尹府後門,必定不會幹什麽好事。
見為首的那個人,嘴角還長着一顆黑色的痦子,他十分小心謹慎,來到尹府後門口後,他先是左右看了看。
尹湘湘見狀連忙躲在一旁。
那人長着痦子的人又伸長了脖子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尹湘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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