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夜幕逐漸降臨,殘存的陽光從樓打下,巧妙地擋住了狙擊鏡。
琴酒的身邊有一只烏鴉正在的看着他,烏鴉看着琴酒,它站得和其他的烏鴉一樣,但是羽毛顏色略有不同。
和常見的純黑色烏鴉不同,它頸部的羽毛帶着一點灰色,而且看上去個頭比較小。
琴酒并沒有驅趕烏鴉,畢竟在黑衣組織中,烏鴉也算是一種吉祥物了。
即使是他這種人也不會驅趕吉祥物。
琴酒不是生物學家,他雖然看出這是烏鴉,但是沒能分辨出這不是會在日本出現的烏鴉品種。這種烏鴉生活于亞歐大陸的中西部,不是這個國家常見的大嘴烏鴉和小嘴烏鴉。
安東尼轉過頭,正在和一個小孩子對話,他看上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甚至還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好機會。
琴酒的手指緩慢地挪動到了扳機上。
烏鴉飛了起來。
琴酒一動不動。
作為一個合格的狙擊手,他懂得怎麽樣排除外界的幹擾。
雖然殺了安東尼,黑衣組織那位死亡的老首領也不能回來,但是琴酒就是要這麽做。
很難說他的目的完全都是出于忠誠,組織更換首領之後的人員變動難免會觸及到他的利益,在這之前,琴酒地位很高,話語權也很重,而且他是一個實幹派,掌握着實權。
這位新首領上任之後,組織就漸漸地被群魔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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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裏那些見風使舵、又被他恐吓過的人肯定會向新首領建議殺掉他。
他太熟悉這樣的套路了。
貝爾摩德?波本?哈,他們都有可能。
所以琴酒選擇先下手為強,在那位首領沒有先對他下手的時候。
一只黑色的皮鞋落在了琴酒的面啊。
烏鴉變成了男人踏在了琴酒的槍管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正裝,用手壓低自己的帽子,衣角因為他的動作飄揚起來。
琴酒的槍管立刻被踩得壓了下去,子彈被射偏了。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很瘦弱,但是也是一個成年男性,一腳踩下去,別說讓琴酒舉槍,槍管都被壓得變形,很難再次射擊了。
“晚上好。”男人小聲地打了一聲招呼,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琴酒聽力出衆的話,他絕對聽不清眼前的男人在說什麽,“這裏是‘寒鴉保險’的保險專員,竭誠為客戶規避傷害。”
琴酒果斷地松開槍,拔出匕首準備往後退。
保險專員打了一個響指。
琴酒手中的匕首變成了黑色的羽毛。
“異能者?”琴酒看着手裏的羽毛。
保險專員從天臺邊緣跳了下來,他用腳踩住那把被琴酒放棄的槍,槍在空中回轉了兩圈之後落在了他手上。
槍管的變形在與他手掌接觸的時候消失了。
他用槍對準琴酒:“晚安,上帝保佑您。”
.
“晚上好,安東尼·格裏高利耶維奇。”保險專員走進餐廳,看向了坐在了椅子上,用手巾擦着臉上的血的安東尼。
安東尼沒瘋到聽到了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就想要殺了他的瘋狂程度。
只是吓唬一下別人罷了。
安東尼沒有離開椅子,也沒有回答保險專員,而是伸手摸着那顆頭:“我知道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但是費佳不要擔心我,我很安全的。弗朗茲有在幫忙……是不是弗朗茲?”
保險專員點了點頭:“是的,我能幫助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他說話聲音一如既往的小。
作為一個保險專員,他絕對不合格。
不說忽悠客戶,他連正常交談都顯得有點困難。
這個沒幾家保險公司會雇用這個連話都不喜歡的家夥。
不過誰讓雇傭他的保險公司是他家的,而且他還是一位異能者。
寒鴉保險是來自捷克斯洛伐克的保險公司,目前被“群魔”控股。
寒鴉便是這家保險公司創始者的姓氏,捷克語中是“寒鴉”,希伯來語是“穴鳥”,而音譯中則為卡夫卡。
弗蘭茲·卡夫卡在家庭裏飽受壓力,也是毫無質疑的強大的異能者,異能名為“變形記”。
卡夫卡沒有說邀功的話,因為他覺得安東尼大概都把他做的事情看在了眼中,他沒必要像其他人一樣。
這是社恐習性。
“所以,費佳,讓我抱你好嗎?別生氣了。”安東尼丢掉手巾雙手合十,做了一個祈求的動作。
他說話的尾音拉長,聽上去像是在撒嬌一樣。
卡夫卡看看那顆頭,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您如果想要生氣的話就對我生氣吧,是我沒有确保他的安全。”
卡夫卡當然沒病,他腦子很正常——除了社恐之外一切正常。
安東尼很怪異,可是他在他的家庭裏也是一個怪人。
不坦誠、不堅強、不外向,只喜歡看書,然後被大加嘲諷。
所以他們都是一樣的怪人。
卡夫卡的家人沒法理解他,可是安東尼卻說做自己挺好的,并且在他被父親罵得仿佛一文不值的時候拖着他走掉了。
雖然動作很粗暴,但是卡夫卡卻是第一次被贊同了。
安東尼都理解他,他也一定要理解安東尼。
安東尼看了一眼卡夫卡,又看了一眼那顆頭。
仿佛面容姣好的少年一般的臉的表情似乎略微地發生了一點變化,眼睛裏帶了一點殺氣。
安東尼:“……”
好了,費奧多爾徹底不會讓他抱了。
醋廠又開始造醋了。
他真要出軌會當着費奧多爾的面嗎?
他覺得卡夫卡把他當成知心大哥哥或者大姐姐這點完全沒有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是費奧多爾吃醋是不帶腦子,純靠本能。
但是費奧多爾的本能非常差勁。
安東尼感覺自己的臉頰又有點疼,在哄費奧多爾無果之後,原本緊張的情緒消退,神經開始報警。
他用手巾再次摁住傷口,轉向卡夫卡。
費奧多爾生氣是沒腦子的,讓他自己冷靜一會能好一點,反正他現在沒身體跑不掉,安東尼不用追上去哄。
安東尼伸出手:“弗蘭茲,你應該有些東西想要交給我的吧?”
卡夫卡在口袋裏摸了摸,然後雙手遞上了一張支票,對安東尼說道:“先生,這是今年的朋友費,明年請繼續和我做朋友。”
這就是社恐小少爺交朋友的方式。
小少爺在交上支票之後乖巧地站好,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大,因為社恐,和人接觸不多,心思又單純,明明是一個成年人,但是卻散發着一股未經世事的單純感。
安東尼:“……”
他表情複雜地接下了這張支票,放進口袋裏,然後才問道:“我是讓你把刺殺我的人的情報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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