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第 13 章
眼前的費奧多爾并不适合穿裙子。
如果是安東尼抱着的那顆頭的話,穿着裙子的費奧多爾還能稱之為俊俏,但是現在這個費奧多爾就有點勉強了。
少年和女裝有着相當高的适配性,他們面部輪廓的棱角更少,身材纖細,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讓他們帶着一點雌雄莫辨的魅力。
而中年與女裝的适配性更多是體現在醜角上,寬闊的肩膀能夠把為女性設計的服裝的肩寬往外擴展很多,而且腰部怎麽都不可能比的上女性纖細的。如果出現在舞臺上,大概率會立刻引起嘲笑——這畢竟是社會準則了。
有一些女裝大佬會化妝,還比較會遮掩男性的特點,這樣的人的确能夠讓人眼前一亮。
可是問題在于,費奧多爾不會化妝,甚至對顏色的審美糟糕得一塌糊塗。
如果讓他化妝,他只會憑借自己的感覺,往臉上塗一些大紅色或者死亡芭比粉。
他和契科夫嘗試過,他們兩個人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契科夫把化妝水遞給費奧多爾,而費奧多爾飛快地把臉上的化妝品擦幹淨順便确定房間裏沒有任何能夠記錄下他的黑歷史的東西。
僅僅是套上裙子,用頭發蓋住自己大半張臉其實足夠糊弄住大部分人了。
奈何對峙的時候如果不露出眼睛在氣勢上就會先輸三分。
而露出眼睛之後,不可避免的,屬于男性的面部線條就露了出來。
其實費奧多爾倒也不是那麽糟糕。
就算他這張臉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而且因為黑眼圈顯得有幾分陰郁,但是他無論放在哪裏都能算是一個美中年了。
可是還是那句話——不會女裝的中年男性穿着裙子簡直如同奇行種。
契科夫不是不在,他在走廊拐角,裝作自己是一只假人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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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怕自己的移動引起費奧多爾的注意,他現在就想跑了,他原本以為費奧多爾和安東尼之間的沖突是生死之争,但是他卻萬萬沒想到是搶男人。
這事情就變得離奇起來了。
契科夫想任何一個人有情史都很正常,哪怕費奧多爾一副斷情絕欲的樣子,那也只是表面上的。
就像是很多人覺得科學家滿腦子都是科學不會談戀愛,但是玩出三角戀的大佬一點都不少。
什麽斷情絕欲,那是純粹的刻板印象。
一個人和人打交道時候的樣子并不能完全說明他私下的狀況。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
“我剛剛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對你們所說的事情有一點小小的困惑。”費奧多爾仿佛忘了自己現在穿的衣服。
越是表現的奇奇怪怪,越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
只要自己不害羞,他們想要嘲笑他的人自然會覺得沒趣。
費奧多爾應付這種情況其實已經足夠得心應手了。
哪句話?關于孩子的話題嗎?
貝爾摩德心想自己撞上了變态,而且還是兩個變态。
群魔的首領同意這話嗎?他自己難道沒有媽媽需要別人給他所謂親情嗎?
一群人争着給別人當爹當媽的人還真是惡趣味。
貝爾摩德作為一個美國人,沒法理解這種在家庭氛圍濃厚的國家才會有的給人當父母的進行輩分碾壓的惡趣味。
這種文化的差異不是理論上明白就能夠真的理解的東西。
俄羅斯被日常開除歐美籍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以貝爾摩德的見識來看,這群人還是不正常。
貝爾摩德之前待的組織也不是正常人的聚集地,只不過那群人是單純地喜歡殺戮的變态。
進入到了陌生的變态領域的貝爾摩德多少有點不知所措。
說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她總覺得有一點眼熟,但是那個名字仿佛要脫口而出,然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
瑪麗看着費奧多爾,先是警惕地把槍口轉移了方向,然後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色。
這人誰?
好眼熟。
她以前是不是見過這個人?還是在哪個情報中看見過。
眼前的人奇奇怪怪的打扮非常幹擾她的判斷,搞得她打量這個人的臉一會就忍不住把視線往他身上的裙子上飄。
然而契科夫不知道的是,費奧多爾這張臉非常容易做出奇怪的表情。
即使是在明亮的燈光下也會有陰間打光,這種級別、甚至如同違反自然規律、會氣得光學大佬從棺材裏跳出來敲人腦殼的神奇打光簡直像是上帝的詛咒。
上方的光源清晰地照出臉上線條,把他面部肌肉的輪廓照的非常清晰……
也非常抽象。
瑪麗和貝爾摩德如果不是警惕着突然出現的古怪男人的話,她們大概已經把頭默契地扭向另一邊了。
這兩個人都是混演藝圈的,見過的人不說是顏值巅峰,也是在顏值平均線上。
眼睛有點辣的疼。
但是這種辣眼的顏藝只持續了短短幾秒,費奧多爾的臉又回複成了能看的狀态。
瑪麗着才得以再次打量他的臉,最後她是把目光鎖定在了這個人的眼睛上,這才喚醒了自己一些非常久遠前的記憶。
久遠到她都快想不起來還有這個人了。
費奧多爾的長相和他熟悉的費奧多爾有一些區別,但是眼睛其實是很難被改變的地方。
原來你真的活着啊。
在确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瑪麗露出了一個有點古怪的微笑。
如果真的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的話,那麽她就不需要多想什麽。
“你不認識我了嗎?”瑪麗偏過頭,金色的頭發從她的肩膀上滑下來,“雖然我的長相和之前有一些區別,但是我覺得你不該不認識我。”
費奧多爾的大腦瘋狂轉動,他對群魔的了解還真不多,所以他什麽時候可能會接觸群魔的成員?看她的口吻像是和他接觸過一段時間。
可是費奧多爾的印象中真的沒有這種金發女子的印象。
論長相而言,眼前的人的相貌是屬于見過一次絕對不會忘記的類型。
費奧多爾所信奉的原則是,只要他喜歡的人對他忠誠,他就不會背叛,然而被安東尼殺死之後,他仿佛也失去了再去愛別人的能力。
安東尼拿着斧頭砍斷他的頭的那天至今留存在他的腦海裏,斧頭的鋒刃的反光本應吸引他的注意,但是他卻只能看着安東尼的臉,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也許是緊張,又也許是溢出的愛意。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失去正常的審美能力。
如果他以前見過這個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自己記不住只能夠說明他是真的沒有見過這個人。
費奧多爾想到自己之前聽到瑪麗和貝爾摩德之間的對話,他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表情:“說不定,您以前是做過哪個人的情人,把我記混了。”
金發女人的眼睛逐漸瞪大,她對這侮辱性的話的反應完全沒有任何預案,白皙的皮膚逐漸張紅,她似乎有很多想要說的話,最後卻沒能說得出來,一切的憤怒濃縮在一個名字中:“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
費奧多爾的手指一頓。
為了躲避安東尼,他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他的真名。
安東尼也在這個電視臺裏,雖然他知道安東尼現在應該在看話劇,但是他仍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仿佛下一秒安東尼就會出現在他身後,拎起斧頭砍斷他的頭,把他切成碎塊,把他囚禁起來,阻斷他的計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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