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治病,救人。
這就是契科夫每天的日常。
他和費奧多爾基本上無拘無束,行動異常便利。
更何況契科夫本人還是一個空間系異能者,他的一切東西都可以塞到自己的空間裏,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可以迅速跑路。如果不是費奧多爾不夠信任他,他都能揣着費奧多爾到處走。
他要是一不小心殺死某個人,他也可以把人塞到空間裏毀屍滅跡。
就比如現在——
擂缽街裏,契科夫正把一個滿身紋身的男人往自己的空間裏塞,然後拿出漂白劑開始清理地上的血液。
他長了一張斯文的臉,這張臉讓很多人對他一見面就心生好感,病人也更願意對他說出實情。
但是也總有人會覺得契科夫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被契科夫塞到空間裏的男人就是這樣,他是來偷東西的,但是在看到契科夫回來之後,他就堂而皇之地拿出匕首威脅契科夫,讓他把錢交出來。
契科夫記得他。
半個月前這個男人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跑來契科夫的診所求救。
契科夫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人們眼中的好人,他不會拒絕前來就醫的人。
治病,收錢。
契科夫的生活費不來源于治病救人,可是他治病還是要錢的,至少要把購買藥物的本錢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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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男人就給了他幾個鋼镚,還罵罵咧咧地抱怨契科夫在清創的時候剪碎了他的衣服。
契科夫都看到他口袋裏鼓鼓囊囊的錢包了。
可是契科夫依然把錢都放在了櫃子裏。
這個男人大概就是看到了契科夫放錢的地方,在發現契科夫不在診所的時候,就直接過來偷東西了。
保險櫃他沒來得及搬走,但是他口袋裏全都是各種針管和止痛藥。
契科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拿這些幹什麽。
“魔人,你真的不考慮讓我把屍體放在地下室嗎?”契科夫探頭對地下室的費奧多爾說道。
“……親愛的契科夫醫生,我雖然對居住環境沒有多少要求,但是您的請求實在是太過分了。”費奧多爾沒有打開門,而是隔着樓梯和門板對契科夫喊。
“那樣會污染我的藥品的。”契科夫小聲說道。
費奧多爾聽不清,但是他猜得到。
所以他才說契科夫過分。
這個人對他的空間的掌控度完全可以做到幹濕分離、無菌和污染環境分離。
但是這個醫生大概是近乎強迫地覺得這種操作讓他很不舒服。
擂缽街不缺屍體,如果有人在擂缽街的角落裏看到一具被蒼蠅親吻的屍體,那都不算是事了。
契科夫卻不能直接把屍體扔到外面,這樣會污染他這個小診所周圍的環境,醞釀瘟疫,還會吓退他的病人。
誰家正常人想要在醫院門口看到死人?
契科夫還是為自己的病人想了不少。
雖然擂缽街有不少白眼狼,但是也偶爾會有幾個雖然沒有膽子去阻止別人,卻會跑很遠和別人借手機向契科夫通風報信的人。
沒什麽卵用。
可至少證明了這個世界只是太灰了,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對了,你別忘我說的事情。”費奧多爾提醒了一句。
作為一個能夠搞定大量磚頭一樣厚的醫學書的醫生,契科夫記性很好:“記得記得,遇到前來看病的美國人通知你一聲。”
雖然他不知道費奧多爾做了什麽,但是美國“組合”的飛艇前段時間墜落了,他們的首領就此失蹤,而組合的大筆資金徹底消失。
沒錢也沒權的首領下落肯定不能好到哪去,無論哪裏都是人情社會,而且為了躲避窺觑金錢的人的視線,他很有可能會流落到意想不到的混亂地方。
比如擂缽街。
契科夫總感覺飛艇墜落和費奧多爾的關聯性很大,說不定那些錢都落到了費奧多爾手中。
.
費奧多爾說着安東尼沒有家人,可是他還是開始調查起安東尼過去的事情。
他對安東尼有着嚴重的心理陰影,不僅是他逐漸瘋狂的樣子,還有他無法面對的過去。二者疊加讓他在一百多年來都沒敢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家鄉。
費奧多爾在調查自己家鄉發生過的事情遇到了不少阻力。
費奧多爾不是什麽人緣好的人,他的親人也差不多都死光了,沒死的過得也不怎麽樣,費奧多爾從他們身上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情報,他也沒試圖和他們打招呼。
他家裏的各種精神和身體上的遺傳病還是很影響壽命的。
阿列克謝,父母不明。
準确地來說,安東尼身邊地幾個人都是屬于家庭背景不明的。
不過這其實也很常見,就像是契科夫的家庭背景對費奧多爾來說也是模糊不清的。
異能者和那些做危險事情的人大多有着不想被人揭露或者想要保護的背景,以費奧多爾在俄羅斯的勢力完全沒法調查清楚。
不過盯着安東尼的人太多了,費奧多爾可以從美國那邊找。
據說在十多年前,安東尼身邊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也是金發的。
費奧多爾心裏一動。
難道說那個孩子就是阿列克謝嗎?
不過後續的資料顯示那個孩子已經死亡了,是被綁架之後直接撕票,由法醫驗屍之後的。
他出現得匆匆,死得也匆匆,這條情報之所以存在大概是有人覺得這大概會是群魔首領的傷心處,是可以利用的點。
費奧多爾眉頭微皺。
一瞬間他的心情很複雜。
他腦子裏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東尼”會有多傷心,而是“幸好那孩子死了”。
他這個人非常擅長嫉妒,他父親就是這種樣子的,令他讨厭,然而卻把這種作嘔的性格遺傳給了他。
他并不想要安東尼去養別人的孩子。
他們都沒有孩子。
費奧多爾把資料往後滑,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後面的資料他完全沒有看進去。
他只是忽然想到阿列克謝站在天臺上看着他的樣子。
他的眼睛裏毫無恐懼,不如說更多的是嘲弄。
有幾個人會對死亡毫無敬畏呢?
即使是那個讨人厭的太宰治也是如此,總是說着想要自殺,可是總也沒死。費奧多爾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本能和感情中還是潛藏着“生存”的渴望。如果想要殺死太宰治,那最好還是讓他徹底絕望。
他想得稍微有點遠了。
他如果想要讓太宰治死,而太宰治意識到這件事情,他肯定會拉着費奧多爾一起死。
具體的操作還是需要再反複推敲。
他還是想到了阿列克謝。
那個孩子确認死亡,阿列克謝對死亡毫無畏懼。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孩子是可以死而複生的,所以才有了阿列克謝?他知道費奧多爾殺不死他,所以他才那麽大膽。
假如猜想是正确的,那費奧多爾讨厭這種死不掉的家夥。
他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冉冉升起的嶄新“太宰治”。
.
太宰治打了一個噴嚏。
“你過敏了?”
“沒有。”太宰治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總感覺有一股老鼠味。好難受啊,還不如死掉算了。”
坂口安吾沉默不語。
“群魔的事情你再和我說說吧,別因為我打了一個噴嚏就中斷話題了。”
太宰治抛着手裏的蟹□□和坂口安吾說着話。
俄羅斯的組織啊……那個魔人也是俄羅斯的。
不知道群魔被魔人滲透成什麽樣子了。
這兩個名字聽着都非常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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