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
“其實,關于師父的死,我早有疑心,這也是我選擇進京,留在楚淩身邊的原因。”
裴臨一臉認真地看着楚逸,語氣鄭重,“楚逸,我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到旁人手裏,我不想糊裏糊塗就做了旁人手裏的刀!我要親自查明一切真相,我想知道師父是不是還活着,我想親口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想親手了斷這一切,我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裴臨!”
“我明白,裴臨,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想要一個自由自在的裴臨,能無牽無絆地走到我身邊來的裴臨!你放心,這些你想做的事,自然也是我想做的事!你可以繼續留在楚淩身邊探查消息,其他的,交給我便好!”
楚逸給予的回應也很鄭重,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前朝皇室遺孤這個枷鎖有多沉重和致命。
他絕不會讓裴臨餘生都背負着這樣的枷鎖,終生不得自由。
“楚逸。”
“嗯?”
“我是不是要跟你道謝,謝謝你願意信我、幫我。”
“嗯,是該道謝,不過,你也可以用別的方式道謝。”
“嗯?什麽別的方式?”
“像方才那樣!”
話音剛落,裴臨還沒反應過來,便再度被楚逸壓在身下。
短暫的驚訝過後,裴臨有些氣悶,憑什麽只有他笨拙地像個呆頭鵝?
一番耳鬓厮磨、唇齒糾纏過後,趁着緩口氣的間隙,裴臨忍不住攥着楚逸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你還說你沒去小倌館厮混過,你這像是沒去厮混過的樣子嗎?才兩回就讓我……”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裴臨羞憤掩面,他做什麽要問出來啊?啊啊啊啊啊,他居然還真問出來了?
楚逸聞言笑得像只偷着腥的貓,這麽好的機會,他才不會就此放過裴臨。
“才兩回就讓你怎麽着?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問得是什麽?你說清楚了,我就告訴你,我究竟有沒有出去厮混過!”
裴臨聞言依舊一動不動地裝死,他才不會說!
“說嘛,你說嘛!你不說,我就接着親你了啊!你說不說?”
楚逸覺得這樣的裴臨很有意思,便樂此不疲地逗他,不僅用言語逗他,還壓在他身上晃他。
晃得裴臨心猿意馬,忍無可忍一手拉下楚逸的脖子,重重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頃刻間,楚逸就化被動為主動,将裴臨的嗚咽和喘息盡數吞下,又讓他體會了一把暈暈乎乎、飄飄欲仙的感覺。
時隔數月,終于再度相擁而眠。
這一夜深秋夜雨涼,可楚逸卻并未陷入夢魇,而是一夜好眠。
淩晨時分,楚逸便帶着裴臨來到了兩座宅邸的暗道前,還把圖紙給了裴臨。
“這兩座宅子我都買下來了,往後你有什麽事,便從暗道去那邊宅子留下口信,我的人自會傳信給我,我若得空,便親自過來,我若不得空,便也傳口信給你,知道了嗎?”
“那你先把我的租金還給我!我可不能讓你占我便宜!”
裴臨一臉不忿,這人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成了他的房主了!
“我昨晚占的便宜還少嗎?”
楚逸一臉壞笑地看着裴臨的嘴唇,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眼看着裴臨又要炸毛,楚逸立刻給他順毛,“好好好,還你,都還你,那邊宅子裏藏着不少好東西,你找着了就都是你的!這總行了吧!”
“真的?你不是诓我的吧!那你可要說話算數!”
裴臨聽到有好東西,瞬間眼睛就亮了。
看他如此高興,楚逸決定,回頭讓沈岸再從王府裏搬些東西過來。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都是你的!我都是你的,我的東西自然也都是你的東西!”
楚逸說得自然,裴臨聽得肉麻,但也聽得高興!
又是一陣膩歪,二人才就此暫別。
楚逸回府之後,琢磨着裴臨說過的話,思量片刻,腦海裏便有了主意。
不管楚淩到底是不是前朝末帝的血脈,這件事都值得拿來做一番文章。
“楚淩,禮尚往來,我說過,屬于我的,我都會拿回來!”
翌日早朝,楚逸終于首次出現在朝堂之上。
可他首次參奏,便觸痛了皇上的神經,讓原本平靜的朝堂,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啓禀父皇,幾日前,兒臣在舊都的探子來報,說是查到了前朝皇室遺孤的蹤跡。探子根據蹤跡一路追查,發現逆黨兵分兩路,一路逃去了江南歸雲莊附近,似是尋求罪臣袁衡黨羽的庇護;另一路,似是逃到了京城,據說前朝國舅并未真正身死,而是假借死遁金蟬脫殼,意在暗中謀逆,亂我江山!”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反應最大的,便是八皇子楚淩。
畢竟,楚逸話裏的矛頭,簡直就是明着直指楚淩。
誰讓楚淩當初勾結前朝國舅布局設計,讓楚逸險些命喪通州,還趁機奪了他的差事,拿着刺客盟和前朝國舅詐死之事當幌子向皇上邀功呢?
想踩着他上位,做夢!
老天有眼,他們唯獨算漏了裴臨!
時至今日,他們也全然不知是裴臨救下了他,更不知裴臨并不是個任人欺瞞、聽人擺布的主!
“七哥所言可有證據?”
“自然有證據!我的人此前去過刺客盟,發現逆黨給前朝國舅的屍身立了冢,但那墳冢裏的屍身并不是國舅本人!至于我為何知道不是,那便要問問八弟,為何至今都未發現原本該懸挂于城樓之上的枭首頭顱被人李代桃僵,至今下落不明?”
楚逸這一番說辭,當即讓楚淩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楚淩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麽久,他剛從錦衣司撿回一條命,就急着去查了刺客盟之事。
他更沒想到,楚逸竟會懷疑前朝國舅之死!
畢竟當初追查到逆黨藏身刺客盟的,就是楚逸,楚淩原以為随着刺客盟的覆滅,前朝國舅一案便到此為止,誰知楚逸竟會去查證屍身,還查到了城牆上的頭顱是假的!
楚逸究竟是怎麽察覺的?他為何要事後再去查證?
難道,他是知道了什麽?
不會的,不可能的,他布局刺客盟之事時,楚逸尚不在京城,之後楚逸更是身受重傷被朝廷緝拿,最後更是他親手押解進京,看着他進了錦衣司的牢獄的,楚逸怎麽會知道這些?
難道楚逸早就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在他還在舊都的時候就安插了眼線?
是誰?是清風嗎?難道他到死都還是楚逸的人?還是另有其人呢?
這一刻楚淩如芒在背,心亂如麻。
一番權衡之下,楚淩當即跪地請罪,“啓禀父皇,兒臣有罪!是兒臣辦案不力,被逆黨蒙蔽,竟不知前朝國舅屍身有異,還請父皇寬恕!”
楚淩的請罪之詞避重就輕,只言自己失察之罪,其他一概不知。
龍椅之上的皇帝自楚逸上奏之後就一言不發,他的面容被冕旒遮擋,無人能窺見他的神情。
楚淩跪地許久之後,才聽見上頭傳來不急不徐的訓斥。
“八皇子楚淩辦事不利,行事無方,未能将逆黨一網打盡,斬草除根,以致後患無窮!責令八皇子卸下差事,回府閉門思過,清剿前朝逆黨一事,仍交由七皇子楚逸負責!查案期間,錦衣司暫歸七皇子調遣,務必盡快将此案查清,将逆黨誅殺殆盡!退朝!”
皇上旨意一下,便拂袖而去。
楚淩這才起身,看着身側的楚逸,“七哥真是好謀略!”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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