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反将

第九十二章 反将

廳堂中一時鴉雀無聲,氣氛劍拔弩張。

衆掌櫃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猶疑道:“姑娘,要不帶我們去見見東家吧。”

“是啊,東家出這麽大事,我們理該探望。”

姜舒皺眉,沒有立即回應。

姜家叔伯咬定她心中有鬼,猖獗的大聲嚷嚷:“今日若見不到我二哥,我們就去報官,告你謀害親父!”

到那時,別說同他們争搶姜家産業了,姜舒死都落不到全屍。

大昭律法有定,凡不孝謀害父母者,判千刀萬剮之刑。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還之父母。

姜紹華和姜紹和,是想置姜舒于死地。

話已至此,不帶他們見見姜父是不行了。

姜舒起身,盯着姜家叔伯道:“我可以帶你們去見我爹,但若我爹安然無恙,你們便從此脫離姜家,與姜記再無瓜葛。”

“憑什麽!”姜紹華立時反駁。

“姜記還由不得你做主。”姜紹和嘲諷。

不由她做主,難道由他們做主嗎?

姜舒懶得與他們廢話,帶頭往姜父的院子走去。

姜紹華姜紹和與衆掌櫃趕忙跟上。

見到姜舒,下人不再阻攔,任由他們進了院子。

進屋前姜舒提醒他們:“我爹的病要靜養,進去後不要喧嚷。”

衆人點頭應下,輕手輕腳進到屋內。

屋中十分安靜,姜母在床前打盹,姜寧在窗前看書。

“阿姐,他們來幹什麽?”

見到姜家叔伯等人,姜寧面色不霁。

姜舒緩聲解釋:“他們來看看爹,一會兒就走。”

姜母被說話聲驚醒,睜開眼看到這麽多人也是一愣。

“你們瞧瞧,我沒說錯吧,姜舒謀害親父,這就是證據。”

姜紹和指着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姜父,言之鑿鑿。

“這……”衆掌櫃猶疑不定。

“什麽證據?三叔可驗證過了?”姜舒質問。

姜紹和冷哼一聲,上前證明。

“二哥,二哥……”

他一邊喊一邊盯着姜父瞧,還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

睡的正香的姜父被吵醒,不悅的睜開眼。

“二……二哥?”姜紹和吓了一跳,猛然後退。

這是詐……詐屍了?

看清眼前人,姜父皺眉不快道:“你來做什麽?”

“我……我來看望二哥。”姜紹和磕巴,心虛的吞了吞口水。

“東家醒了!”

“東家好好的!”

衆掌櫃喜不自禁,高懸的心落回了肚裏。

姜紹華怔忡着喃喃自語:“怎麽會呢?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

姜父瞥見屋中衆人,讓姜母扶着他坐起身,不解道:“你們怎麽都來了?”

有忠心于姜父的掌櫃,上前道:“今日是核賬的日子,大爺三爺說姑娘害死了東家要報官,我們這才來一看究竟。”

“誰死了?你們才死了!”姜父瞪着姜家叔伯氣罵。

兩人眼神躲閃,嗫嚅辯解:“姜舒一直攔着不讓我們探望,又隐瞞了二哥已醒的事實,我們也是擔心二哥,這才……”

“呸!”

姜父啐了一口,毫不留情的唾罵:“你們這些日子都幹了些什麽,自已心裏不清楚嗎?”

“趁我昏迷上門欺我妻兒,妄圖吞沒姜家産業,舒兒不同意還給她使絆子,還誣陷她想報官,你們還有人性嗎?”

“我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腦袋進了水,竟會拉扯幫扶你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

姜父一通怒罵,罵的兩人恥辱至極擡不起頭來。

到最後他們惱羞成怒,憤怒指責姜父。

“姜紹東,你以為你很大方是嗎?姜家那麽大的産業,你一點都不肯分給我們,只給了幾間鋪子讓我們經營。”

“就那幾間鋪子出的錢,都不夠你養下人的,你有拿我們當親兄弟嗎?”

“姜舒出嫁你陪嫁一百多間鋪子,大方闊綽的很。我們一母同胞兄弟幾十年,你一間鋪子都舍不得給,你還有臉說恩情,到底哪來的恩情?”

“沒錯,你才是薄情寡恩,無情無義的那個人!”

“爹娘早逝,要不是我拉扯你,你早餓死了!”

姜父聽着他們的話,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姜母姜舒趕緊給他順氣,輕聲寬慰。

姜父強壓下怒氣,看着露出醜陋面目的兩人,咬牙道:“你們既說我無情無義,那從今日起便收回你們手中的鋪子,從今往後你們與姜記和我再無瓜葛。”

“斷絕關系可以,從前我拉扯你的情分,你得還。”姜紹華厚顏無恥道。

姜父憤憤咬牙:“行,我還你兩間鋪子。”

姜紹和見狀也持恩挾報道:“小時候你高熱不退,是我上山挖草藥救的你。”

“行,我還你兩間鋪子!”

當年姜父正是念着這些點滴,所以發達後将他們接來上京,讓他們同享富貴。

之所以不給他們過多鋪子,是知曉他們能力有限經營不好。這些年除了鋪子的地契在姜父手中,營收全歸他們,足夠他們在上京衣食無憂。

卻不想他們并不滿足,反而還嫌他給的太少,從而憎恨上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姜父今日才深明其義。

姜舒沒有阻止姜父給他們鋪子,一是尊重姜父的決定,二是成全姜父心中的情義,三是買一份清淨。

姜家産業龐大,四間鋪子實在算不得什麽。

撕破臉鬧成這樣,姜紹華姜紹和知道多要也要不到,便憤憤甩袖走了。

姜父長舒口氣,緩和了情緒道:“從今日起,姜記由我女兒姜舒作主,從今往後她就是你們的東家。”

“東家,三思啊!”有人勸告。

“我們并非不認同姑娘,只是她畢竟是個女兒家,年輕尚輕經驗不足,恐無法撐起姜記。”

衆掌櫃紛紛進言,勸姜父三思。

姜父目光沉靜的望着他們,心平氣和的問:“這些日子舒兒打理姜記,可有不妥和纰漏?”

“這……”衆掌櫃互看一眼:“沒有。”

姜父得意微笑,老神在在的動情以情曉之以理。

“舒兒的确年輕經驗不豐,但我當年在她這個年紀時,姜家還未有如此壯大,也并無她這般機敏果敢的應對處事能力。”

“再則,你們也都瞧見了,我全身都還裹着布,斷腿尚不知何時才能恢複下地,腦子也時常疼痛無法理事。姜寧年少對營商一竅不通,姜記不交給舒兒能交給誰?”

“方才出去的那兩個白眼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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