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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唐茸一路躲躲藏藏終于回到了天芒城暫居的院落。

小貓咪揣着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 真是過五關斬六将,回家的路不容易呀!

唐茸走回廊下,累成一攤貓餅。

突然, 門外有生人進來。

唐茸渾身一激靈, 翻身而起,吓出飛機耳!

是前來送生活物件的雜役弟子。

只見一道黑色閃電般從眼前掠過!

小貓咪豎着柱子蹿上橫梁,藏得嚴嚴實實。

雜役弟子:“那是煤小炭?”

另一人激動道:“是啊是啊, 就是那只引來天地道韻的貓!”

天地道韻四個字讓唐茸支棱起貓腦袋, 既興奮又警惕的擺出飛機耳。

上回在一線天峽谷引來的天地道韻, 果真被大家知道了?

雜役弟子感慨:“若不是天地道韻, 各大門派的掌門的傷勢可不會好的那樣快。尤其是浩然劍派的掌門,聽月珩長老說,多虧有天地道韻護住他的元魂和心脈,不然呀, 當場就氣絕身亡了。這只貓貓還真是厲害, 是天道的寵兒。”

唐茸猝不及防, 大吃一驚。

他們說的不是一線天峽谷那次,合着還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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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上峰小世界是, 他又引來了天地道韻!?

雜役弟子笑道:“老話說的果然沒錯, 像玄貓辟邪, 金絲虎招財, 這都是有道理的!你看煤小炭是踏雪尋梅貓, 古有雲“四蹄踏雪送福來”,你瞧, 這不是說準了嗎?”

另一人亢奮道:“真的呀, 那我也弄一只踏雪尋梅貓來養!”

等兩個雜役弟子走遠,唐茸跳下房梁, 再從半開的窗戶跳進屋裏,一路小跑,竄上梳妝臺,沖着銅鏡照照自己。

原來,貓貓還真是個送福錦鯉。

小貓咪愉快的尾巴一擺一擺的,眼睛眯起來,腹中傳出“呼嚕呼嚕”聲。

能給天芒城帶來氣運真是太好了!

也不枉他承蒙天芒城的大家夥精心照顧。

若能一鼓作氣讓天芒城越來越好,等他有朝一日離開去日不落谷的時候,也能走的放心,走的踏實。

這一家老小呀,可讓貓貓惦記得很。

诶,等等喵?

唐茸渾身一震,貓眼瞪大。

他之所以憂心忡忡,不就是覺得掌門不思進取好吃懶做無法護住門派的弟子嗎?

可事實證明,顏掌門避影斂跡沉潛剛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翻天覆地!

憑顏掌門的能耐,誰能撼動天芒城?誰又敢打天芒城的主意!

根本用不着貓貓鹹吃蘿蔔淡操心呀。

回想自己之前草木皆兵一驚一乍的樣子,還好為人師勸顏掌門多讀書勤學習奮發圖強。

小醜竟是貓貓自己!

唐茸耳朵豎起來,連背毛都膨脹了。

太丢貓臉了!

掌門大人蔫壞兒,明明修為滔天,卻假裝不學無術的樣子騙貓貓!陪着貓貓演戲!

好聽了說是哄小貓咪,難聽了講就是把小貓咪當蠢東西耍着玩。

貓貓生氣!

後果很嚴重。

當顏若白一覺睡醒準備撸貓時,指尖才碰到毛茸茸,就被踏雪尋梅扭頭甩掉。

那叫一個屁股怼臉,很無情。

“怎麽了?”顏若白莫名其妙。

唐茸拿屁股對着掌門大人,不理不睬。

顏若白好笑道:“人家都是起床氣,你倒好,睡覺氣是不是?”

唐茸覺得自己生悶氣沒有意義,因為對方都不曉得自己哪裏錯了。

于是,小貓咪跳上書案,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竹簡裏叼出一本書,奶兇奶兇的扔地上。

《千年修道,百年仿效》

顏若白看看書,再看看小貓咪兇巴巴的眼神,頓悟了:“覺得我騙你,所以生氣了?”

哼!

唐茸想到自己日夜殚精竭慮寝食難安,即便困得眼皮打架也要督促掌門大人讀書修煉,貓貓老師容易嗎?

陪讀家長容易嗎!

顏若白:“這也怪我?明明是你自己誤會我了。”

以為顏掌門會積極承認錯誤的唐茸:?

顏若白:“是你以為我不學無術,幹啥啥不行的,對嗎?”

心虛的唐茸:……

可是……

顏若白:“是你先入為主,主觀臆斷的,對嗎?”

理虧的唐茸:……

可是……

顏若白:“而我并未因你的貓眼看人低而發脾氣,反而配合你的任性,包容你的無禮,心甘情願的哄你,對嗎?”

唐茸目瞪貓呆,貓口無言。

這怎麽說着說着,好像錯的是貓貓了呢?

顏若白莞爾一笑:“再說了,教別人的同時亦能提高自己,‘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

顏若白在貓頭上彈個腦瓜崩,“我是為了你好,懂了嗎?”

唐茸恍然大悟。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

掌門大人說的有道理。

是貓貓先誤會人家的,貓貓跟那些捧高踩低的人類一樣,主觀臆斷的認為他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公子。

這不就是以貌取人麽!

而掌門大人非但不生氣,反而哄着他寵着他慣着他。

更何況掌門大人用心良苦,貓貓怎能不知好歹呢!

唐茸頓時又愧疚又感動,朝顏掌門軟綿綿的“喵~”一聲。

既是道歉,也是撒嬌。

門口路過的李長生:“……”

有機會了定要告訴煤小炭,不要跟掌門大人打嘴仗搞辯論,永遠也不要!

*

上次引來天地道韻,唐茸也跟着沾光,無論靈力還是身體都有驚喜。

所以唐茸迫切的蹦蹦跳跳,又主動叼來尺子遞給李長生。

李長生心領神會,等唐茸乖乖趴好,用尺子測量他的身長。

“茸茸,你又長大了一寸。”

“喵?”

真的嗎真的嗎,再量一次!

小貓咪趴着不動彈,李長生再量一次,拍着胸脯保證道:“确實長了一寸。”

唐茸激動極了。

可是有一點很困惑,為何上次随着身體長大,靈力也充盈了,境界也有小小的提升。可這次身體成長了,靈力不滿,境界更是紋絲未動。

雖說不能操之過急,但唐茸還是有點沮喪。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但是重二兩肉也不行嘛?

“怎麽了茸茸?”李長生看出小貓咪的低落。

唐茸沒力氣哼哼了。

對了,這次還很邪門,渾身懶洋洋累的不行,好像靈力消耗過度似的。

上次明明精神煥發。

唐茸想不明白的問題,先不糾結了,回屋補個覺。

醒來時精神好了些,嘴巴裏淡淡的,需要桂花奶露來洗一洗。

找二師兄去!

唐茸鑽進草叢,聞着空中楚雲岫的氣息找啊找,找着找着有點迷路了。

唐茸望着四面八方都差不多的亭臺樓閣,忽然嗅到一陣香氣。

是鯥魚?

而且這個味道還是……紅燒的!

小饞貓加快腳步,追着香味跳進院牆,再走進房門敞開的屋子,終于找到放在桌上的食盒。

雖然食盒蓋着蓋子,但小貓咪的鼻子太靈了。

紅燒鯥魚,真香呀!

但是,偷吃是不對的。

聞一聞總不犯法吧?

唐茸吸鼻子,吸個痛快!

他東張西望,試圖找到這道菜的主人,若主人喜歡毛茸茸,那他就有口福了,可以吃個痛快!

“你給我等着!”有人來了。

貓的本能,聽到動靜先躲起來。

唐茸靈巧的爬上柱子,蹲在橫梁朝下望,只見一顆倍兒亮的光頭!

喵喵喵?

小奶貓猝不及防,居然是葉天驕?

合着他誤入了葉天驕的住處?

喵了個咪,太晦氣了!

唐茸轉身想走,忽然聽葉天驕咬牙罵道:“楚雲岫,不出這口惡氣,本仙君誓不為人!”

喵?

唐茸調頭回來,這混蛋幾個意思?想對二師兄不利嗎?

葉天驕朝外喊雜役弟子,說:“去找楚雲岫,跟他說天芒城的貓在我這裏。”

唐茸:?

葉天驕:“讓他趕緊過來把貓弄走,立刻馬上。”

雜役弟子忙不疊去了。

葉天驕獰笑一聲,把房門關上,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盒,又從兜裏取出一包粉末。

唐茸伸長脖子仔細看。

這陰險的壞東西搞什麽名堂?

*

雜役弟子在太初宗做事七十多年了,因修為不得寸進,導致他的壽元不斷消耗,掰着手指頭算,也沒幾年可活了。

雜役弟子白發蒼蒼,彎腰駝背,終于在險峻的山道上找到楚雲岫。

他正想喊人,卻不由得一愣。

少年長身玉立,望着太初宗最高的主峰出神,清冽的山風吹起他的鬓發,被鬓發遮擋住的,是一雙似曾相識的杏眸。

有那麽一瞬間,面前陌生的少年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雜役弟子驚出一身冷汗,開口叫人:“楚公子。”

楚雲岫沒有回頭,聞聲說道:“有事嗎,千歲老。”

雜役弟子怔鄂:“楚公子叫我什麽?”

楚雲岫也楞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淩亂,終于徹底回神:“我聽太初宗的弟子都這麽叫你。”

“哦。”雜役弟子笑道,“這還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給我起的外號。”

楚雲岫沒接這茬,問他有什麽事,雜役弟子把葉天驕的原話說了。

楚雲岫臉色驟變,禦劍直接飛了去!

雜役弟子那句“我給您帶路”都沒來得及說。

……雖然楚公子的方向是對的。

楚雲岫闖太初宗親傳弟子住處壓根兒不客氣,登堂入室,高呼其名:“葉天驕!”

屋裏屋外都沒人。

楚雲岫又叫:“小不點兒?”

他們家貓好奇又貪玩,除了日常巡視自己的領地外,也勇于擴展地盤,探索新鮮地方。

所以小不點兒誤入這裏不是不可能。但葉天驕會好心的差人讓他把貓領走?

雖說小不點兒如今的地位截然不同,但葉天驕做事向來不計後果。

……不過楚雲岫沒工夫思考那些,就算有陰謀詭計又怎樣,他又不怕。

楚雲岫牢記顏掌門的吩咐,敢動貓一下,卸他一條腿!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楚雲岫回頭看去,是葉天驕和月珩長老。

“楚雲岫?”葉天驕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怎麽還在這?”

臭不要臉的六個字加上葉天驕爐火純青的演技,楚雲岫在心裏冷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安分守己的閉門思過,又他娘的搞事情!

楚雲岫:“找我家貓。”

“什麽貓?哦,那個叫茸茸的貓是嗎?”葉天驕端着滿臉懷疑,“不是找過了嗎,我估計它是自己跑了。你怎麽還不走,在我屋裏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

楚雲岫被“鬼鬼祟祟”四個字氣的一樂。

不等他笑出聲,葉天驕突然“蹬蹬蹬”幾個箭步沖到桌前,猛地端起上面空空如也的琉璃盒:“我的千年紫晶并蒂蓮呢!?”

葉天驕慌亂的目光四下一找,終于在窗外三步遠的廊下找到了千年紫晶并蒂蓮。

只是并蒂蓮被一只鳥死命叼着,正奮力的往遠處拖。

“金翅鳥?好啊!”葉天驕憤然将盒子摔在地上,怒指楚雲岫,“果真是上不得臺面的小門小戶,就行那偷雞摸狗之事,虧你還是楚門的子孫,簡直丢盡了楚家的臉!”

楚雲岫:“哈?”

葉天驕朝着月珩長老抱拳道:“天芒城的二弟子無恥盜寶,懇請長老做主!”

月珩長老心說自己不過是聽葉天驕說身體不适,這才上門看診,怎麽就遭遇這種棘手的驚天盜案了呢!

這一鬧,自然是嚷嚷的衆人皆知。

很快,弟子住處裏裏外外堵滿了人,有包括東宸和顏若白在內的當事人,也有路非晚桑書墨等等看熱鬧的圍觀群衆。

葉天驕左手拿着并蒂蓮,右手抓着吱哇亂叫的金翅鳥,目光狠狠盯着楚雲岫:“人贓并獲!想不到天芒城的二弟子,竟是這等雞鳴狗盜的無恥之徒!”

衆人嘩然,議論紛紛。

李長生怒不可遏:“這是污蔑!”

“被我逮個正着,還敢喊冤?”葉天驕斂起疾言厲色,換了副怒其不争的模樣道,“楚雲岫,你若想做天榜榜首,可以光明正大報名比武!你若想得千年紫晶并蒂蓮,可以光明磊落去争取!而不是私下裏挑釁我暗算我,更不能驅使金翅鳥來偷并蒂蓮!”

是啊,在修仙界,偷寶盜寶是比面對面殺人奪寶更讓人唾棄的無恥之行。

楚雲岫臉色發青,已經在心裏把葉天驕千刀萬剮幾百次了,他走到顏若白面前:“掌門。”

“你不用解釋。”顏若白沒睡醒似的,半阖着鳳眸,“我知道。”

葉天驕輕笑一聲:“顏掌門是拯救修仙正道的英雄,英雄更該以身作則,總不能仗着功高蓋世,就欺上瞞下包庇自己的門徒吧?”

月珩長老輕咳道:“那個,确實是證據确鑿,鳥贓并獲。”

他想用眼神跟顏若白通個氣,這種事還是私底下解決的好,莫要鬧得人盡皆知,多傷天芒城的名聲和顏掌門的臉面啊!

顏若白的唇角往下一撇,勾出冷峻不屑的弧度:“千年紫晶并蒂蓮,很稀罕麽?白送給我當盆景都嫌擋陽光。”

月珩長老:“???”

衆人:“!!!”

葉天驕已經準備好的應對之詞當場遺忘的一幹二淨。

那可是生長在昆侖之巅的、千年的、紫色的、并蒂蓮!

它可以讓全身靈脈寸斷的人再活蹦亂跳上天入地,是世人夢寐以求的療傷聖品!

他說什麽來着?

拿來當個擺件兒都嫌擋光?

哈!

開什麽三界玩笑!

葉天驕氣的聲音都扭曲了:“顏掌門富埒陶白,炊金馔玉,自是見慣了天材地寶。”

暗諷顏若白奢靡鋪張的同時,也暗貶門下弟子都是些小門小戶出來的窮酸,一輩子沒見過好東西,當然眼饞。

楚雲岫恨不得割了葉天驕的舌頭,正要罵人,就聽顏若白笑着說:“是啊,本座揮金如土,肥馬輕裘,實在是太富有了!別說你是侯府少爺,就算把你們“魏國”買下來也綽綽有餘。”

葉天驕一口氣沒接上,差點背過氣去。

他并沒有氣急敗壞風度全無,而是忽然一笑,連态度都變得虛懷若谷了:“看來顏掌門是成心袒護門徒了!也罷,顏掌門在無上峰小世界力挽狂瀾,拯救了修仙正道,您是流芳百世人人歌頌的大英雄,那株并蒂蓮就當做感謝,贈與楚雲岫又何妨。”

李長生愕然。

好一招以退為進!

楚雲岫沒想到葉天驕能無恥到這種程度,簡直反複蹂躏他的下限!

楚雲岫強忍暴脾氣不發作,高聲說道:“我可以對天道立誓,絕對沒有觊觎葉天驕的任何東西,更沒有行偷盜之舉!”

葉天驕反唇相譏:“執行的是金翅鳥,又不是你親自動手,你發誓有何用?”

衆人恍然大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楚雲岫正要再說,忽然聽見一聲“喵~”

品頭論足的圍觀群衆皆是一愣,只見一只小黑團子從橫梁上跳下來,四只雪白的爪子輕盈着地,在葉天驕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撲進楚雲岫的懷裏。

楚雲岫有點懵,雙手抱起小貓咪,下意識說:“你真在這兒?”

葉天驕立即喊道:“你們的貓誤入我房裏,我好心的讓千歲老通知你把貓帶走,你卻趁機行偷竊之舉!算了算了,無論這只貓還是你的掌門,都是有功在身的英雄,更是有恩于太初宗,我不想再追究……”

在看到小貓咪脖子上挂着的三色靈貝時,葉天驕盛氣淩人的聲音連帶着他躊躇滿志的表情一起凝固了。

唐茸:“喵!”

傻了吧,貓貓有監控!!

唐茸用爪子扒拉三色靈貝,朝楚雲岫軟綿綿的叫:“喵嗚~”

楚雲岫醍醐灌頂:“你錄影了?”

四個字讓葉天驕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凍僵了。

李長生欣喜若狂,走過去将三色靈貝從貓脖子上解下來,在葉天驕如遭惡鬼的表情下将錄影畫面展現給衆人看。

光幕之中,是蹲在房梁上自上而下的視角。

雖說角度有點別扭,但并不妨礙衆人看清始作俑者正是葉天驕。

葉天驕打開了存放并蒂蓮的琉璃盒,又将神秘的粉末灑在并蒂蓮上頭,萬事俱備就出門了。

過了一炷香,金翅鳥從窗外飛進來,突然發狂似的直奔琉璃盒,死拖硬拽将沉重的并蒂蓮往外拖。

又過了一炷香,楚雲岫撞門進來。

衆人正看得入神,路非晚捧起“物證”并蒂蓮嗅了嗅,道:“這種粉末會引起雄性金翅鳥求偶。”

這句話宛如九霄玄雷劈在葉天驕光禿禿的腦瓜頂,他當場就跪了!

衆人喧騰。

居然是賊喊捉賊!??

居然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陷害!??

月珩長老措手不及,佛塵直接吓掉了。

東宸真人錯愕的瞪大眼睛,史無前例的表情龜裂。

在一片死寂之中,路非晚将并蒂蓮遞給顏若白,想讓他也看看清楚。

誰料顏若白不僅不接,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拿出乾坤囊,像灑銀錠子似的倒過來往外抖落,只見一株皆一株的并蒂蓮跟下花瓣雨似的往出掉。

顏若白:“這一株,三千五百年,正紫色的;這一株,五千七百年,深紫色的;這一株,八千九百年,血青色的。楚雲岫身子骨不好,拜入天芒城後每天都用這玩意做藥浴,白天熏晚上熏,熏得他一聞到并蒂蓮的氣味都想吐。後來剩下一些實在用不完,就索性喂給山谷的靈禽當飼料了。”

顏若白弧線優美的長眉挑出輕狂冷傲的弧度,擡手将路非晚放桌上的并蒂蓮掃到九霄雲外:“下次再想搞事情,至少拿一株萬年起步的“孩子”來套“狼”,區區一千年的,瞧不起誰呢?”

汗流浃背的葉天驕:“……”

瞠目結舌的太初宗等人:“……”

如遭雷劈的圍觀群衆:“……”

——很稀罕麽?白送給我當盆景都嫌擋陽光。

原來,顏若白不是在危言聳聽。

更不是在豬鼻子裏插大蔥,擱那兒裝象。

他的財力和他的修為一樣,從來都是有一說一童叟無欺絕不玩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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