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太後傳喚沈栖鳶, 因為她的頭疼又犯了。

現已吃了安神湯,斜卧在紫檀木嵌螺钿松鶴延年圖拔步床上,任由宮中女侍為其按壓頭上穴位。

沈栖鳶踞地而坐, 揚手撥弦。

指尖流出的琴音緩慢而悠長,似一道明月斜照下自山澗涓涓流出的清澈溪水, 又似沁涼的山風拂過崗間竿竿青翠的修竹。

太後果然覺得緩和多了, 神情漸漸放松了下來, 将頭枕在宮人的腿間, 閉目仿佛已經入睡。

琴師随氏是平貴妃身旁來的, 這點太後很清楚, 但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對于琴師這種眼神幹淨清澈的女人, 她一眼就能探到底。

随氏沒有惡意, 也并非與平貴妃為一丘之貉。

這點趙太後很肯定,所以對有着無與倫比的琴技而又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的随氏, 太後很放心。

沈栖鳶垂目撥弦, 忽聽太後問道:“幾時了?”

她橫過眼波,看了一眼計時的滴漏,回道:“約莫……醜時了。”

太後“嗯”了一聲,徐徐地在宮人的攙扶下起身, 坐起身來, 向沈栖鳶招了招手:“你過來。”

沈栖鳶放下瑤琴,向太後走近,屈膝侍奉。

太後的手指撫過沈栖鳶頭頂蓬軟烏黑的長發,語調溫和:“陛下今夜賞賜你百金, 可還适應歡喜?哀家聽說,你守寡之後, 一直住在修真坊的一間破院裏,箪食瓢飲,家徒四壁,也算清苦。”

沈栖鳶恭順地垂下修長的雪頸,“民女不覺得苦。”

太後問道:“你現在,可還牽挂着你那死去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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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鳶柔聲回道:“人死如燈滅,民女已經放下了,一心只願為太後撫琴奏樂,願太後福澤綿長。”

“你是個好孩子,”太後慈和地笑了,撫過她顱心的長而順直的鴉發,又道,“跟了我這麽個老太婆,實在太委屈你了,哀家自個兒的身子自己心裏清楚,沒多年就要壽終正寝,但你如此忠心可人,哀家想為你指一條明路。”

沈栖鳶惶惑:“民女……”

太後遲疑道:“你不願意麽?”

沈栖鳶咬唇:“民女不敢。”

太後心滿意足地笑了,“很好。”

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口中溢出長長的喟嘆:“哀家當年,與陛下在宮中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時候身在永巷裏,也是箪食壺漿,挂席為門。哀家還記得,皇帝小時候最愛吃哀家做的蘿蔔糕了。這一晃三十多年過去。故園風霜,人心易變,不知道如今習慣了山珍海味的陛下,還吃不吃得慣哀家做的那一塊蘿蔔糕。”

涉及朝政和陛下母子的私事,沈栖鳶從來都知情識趣地不插一句嘴。

以她們這樣的身份,說錯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為自己帶來死路。

陛下和太後之間的關系是極其複雜的。

一方面,母子倆曾在永巷中相依為命度過多年,有着血濃于水的親情,也有着患難與共的交情。

但另一方面,他們早已回不到當初。自陛下掌權以後,手拿日月,霸有天下,已不是太後所能抗衡的,太後早些年退居蓬萊殿本就是為了母子不生嫌隙,可後來,兩人還是因為立儲的問題政見不合。

太後在退居蓬萊殿時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撫育太子。

祖孫二人的情分堪比當年太後與陛下在永巷裏的患難之交,這種隔輩親總是說不清楚但又極為深厚,許是太後娘娘将當初對陛下的關照與慈愛,如今都轉嫁到了太子謝煜的身上。

太後的目光凝視着榻下乖順柔和的女子,低聲道:“明早,你替哀家送一盒蘿蔔糕去給陛下。”

沈栖鳶應了,恭順地回:“遵命。”

翌日一早,被沈栖鳶拎在手裏的蘿蔔糕,自然不是出自太後之手。

太後養尊處優多年,早便将那手藝抛到了九霄雲外,況要一大早便起來和面做糕餅,哪裏是金貴的太後能做的?

這一盒的蘿蔔糕,都是太後吩咐廚房做的。

糕不在出自誰人之手,重點在于,太後在提醒陛下,莫忘了永巷相守的母子之情。

攜帶一盒蘿蔔糕,沈栖鳶暢行無阻地來到陛下燕寝。

此時已到了巳時,日晖明朗,鱗次栉比的琉璃瓦檐迸出一道道煥彩的光,離宮的回廊裏,有手捧香膏巾栉的宮人魚貫而入,服侍陛下更衣梳洗。

沈栖鳶拎着食盒停在外邊,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原本目不斜視的沈栖鳶,終于忍不住分了一眼過去,不湊巧,看到千牛衛指揮時少将軍立在陛下的燕寝外。

她心跳一滞。

居然忘了,這人如今是陛下的佩劍護衛。

時彧身着一身赭紅圓領及膝窄袖袍衫,腰間扣九環白玉蹀躞帶,配一柄古紋長劍,足蹬皂青長靴。

身如鶴勢,俊眉朗目,端的是神采飛揚。

周邊也不止他一個人在,但時彧的眼神沒有一點收斂,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若有所思。

在裴玟要動時,時彧搶先一步,上前,微微傾身低頭:“琴師至陛下燕寝,有何貴幹?”

旁人聽不出,可沈栖鳶一揚眸,撞見少年好整以暇的眸子,像是在取笑自己一般,不免有些惱火。他若再不知分寸一點,便等同于将他們不清不楚的關系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沈栖鳶忍住火氣,淡淡地道:“太後娘娘吩咐妾身,為陛下送些早膳。”

時彧從容地凝着她,眼神一刻也不移開:“陛下正在更衣,不如我替琴師叩門?”

沈栖鳶攥緊了食盒,拗不過時彧,也只好點頭。

時彧勾唇笑了一下,進了燕寝,在外寝時,向陛下禀明了沈栖鳶的來意。

陛下想到“随氏”正是母後身前的紅人,也是昨夜裏彈琴的那名樂師,不用等時彧傳話,将袍服穿上之後,便直接讓沈栖鳶入內了。

燕寝之內除了陛下與時彧,便是一些內侍官,平貴妃并不在此安歇。

沈栖鳶不敢打量四周,低頭拎上食盒,蓮步移入,屈膝奉禮:“陛下,太後娘娘吩咐民女送糕點來。”

天子坐上檀木髹漆羅漢床,垂目詢問:“是什麽糕點?”

沈栖鳶細聲道:“蘿蔔糕。”

天子的神情一瞬間變了。

時彧敏銳地捕捉到了陛下神情的變化。

這簡簡單單的“蘿蔔糕”,居然能令陛下動容,背後定是有些故事。

思忖少晌,陛下擡高衣袖,對沈栖鳶道:“呈上來吧。”

沈栖鳶應是,低頭膝行過去,舉起雙臂,将那只八角食盒擡高,呈到陛下眼前。

陛下伸手揭開食盒的蓋,裏頭果真是一盤色香俱全的精美蘿蔔糕,白裏透黃,撒着不知名的金粉,肉眼可見表皮酥脆。

想來它的味道也是好吃得四平八穩的。

只是,卻遠遠不像永巷裏的那蘿蔔糕了。

他記得小時候,他為了一盤蘿蔔糕與弟弟謝弼争得面紅耳赤,那時候,身在永巷裏的他們,不知宮牆外的天地為何物,也不知要羨慕他們那些生活在永巷外金環寶帶、雕鞍馳射的異母兄弟。

仿佛一盤母親親手做的簡簡單單的蘿蔔糕,便已是他們最大的滿足。

後來……

後來大抵一切都變了。

如今身在九重宮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掌管天下,富有四海,卻沒了當初簡單而快樂的稚子之心。

就連母後的蘿蔔糕,也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天子心生悵然,但沒有悖逆母後的好意,彎腰欲伸手從食盒中取出一塊糕點來嘗嘗。

誰知陛下的手還沒探進食盒裏,便被守在禦前的千牛衛指揮捷足先登。

陛下與沈栖鳶一同吃驚,沈栖鳶屈膝跪着,忍不住仰起美眸,只見時彧拿了一只蘿蔔糕在手中,仔細端詳。

這糕餅實在看不出有何奇特之處,平平無奇,想來味道也就那麽回事。

陛下微愠,沉嗓提醒他分寸:“時彧。”

時彧恍然道:“陛下的吃食都需要人嘗過方能入口,臣替陛下嘗一口。”

這是太後送來的蘿蔔糕,他這舉動,就是對太後的不信與不敬,天子又要申斥這毛孩子的不知輕重了,時彧微笑道:“陛下勿驚,臣不是懷疑太後對陛下有歹心,但別的什麽心,陛下還是要警惕。”

陛下心神一凜,他看向了身前跪侍的沈栖鳶。

神思忽憶起昨夜,太後令這名琴師在禦前撫琴,琴曲結束以後,母後似乎有意,要将這名琴師塞進他的後宮裏來,當時被他洞察之後,便直言回絕了。

偏巧今日一早,母後又吩咐這名琴師來送蘿蔔糕來。她知曉,永巷的日子是兩人心中永久的回憶,他不會拒絕這塊承載了太多母子至情的蘿蔔糕,必會服食。

如果這塊糕餅中被做了手腳,這名琴師……

陛下瞳孔微縮。險些,他又做了對不起愛妃之事。

現下這塊蘿蔔糕,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用了。

“時彧。”

陛下皺起了眉峰。倘若這糕餅有問題,時彧也不該吃。

“放下。”

陛下沉聲命令道。

時彧吃過虧,當然不會主動湊上前賭一把人性,将糕點完好無損地放回了食盒裏。

沈栖鳶眼看着自己送來的糕餅,陛下一口未動,又退了回來,正要勸說。

陛下擡了擡手,打着呵欠道:“朕近來脾胃不調,蘿蔔糕油多食膩,太醫吩咐朕忌口。你下去吧。”

沈栖鳶奉命前來,但這一盒糕點,陛下卻一口未動。

全因時彧的攪和。

說不着惱是不可能的,可沈栖鳶也不敢再多言,只好躬腰行禮,随之挺直了背脊,微垂着眼眉,拎上食盒拘謹後退幾步,才轉身離去了。

天子正想問時彧,怎麽算到太後會“出此下策”的,誰知還沒張嘴,時彧一點機會沒給他留,也轉身出去了。

天子的瞳仁漫出一絲異樣,凝着少年離去的背影,心生了幾分思量,不禁搖頭笑了下。

年輕人的把戲,他竟差點沒看穿。

時彧是護食,但少年剛才着急護的,可不是他。

看來他在這些孩子們眼中,是個饑不擇食、來者不拒的老色胚?

*

沈栖鳶拎着滿滿的一盒蘿蔔糕往回走,實在憂慮該如何向太後交代,繞過玉樹園那片假山之際,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又追上來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摸袖間的金簪,但沒摸出金簪,忽地想到跟蹤的人是時彧,放松了手指。

熟悉的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等停下來時,沈栖鳶又一次被時彧抵在了假山石壁上。

他捉住了她的柔荑,氣息向她靠近:“你生氣了?”

沈栖鳶抿唇,鑒于她是琴師随滟滟,實在不該得罪千牛衛指揮,因此只好吃悶虧。

但她的不滿,他知道就好。

時彧也有幾分無奈,少年人處理這樣的問題總是捉襟見肘、措手不及,他支吾了一下,臉龐溢出可疑的紅:“我不是擔心你麽。”

“……”

她不說話,面紗無風而動。

時彧嗫嚅起來:“你忘了我們有夫妻之實的那晚,就是因為太後往我的水酒裏摻了春帳銷魂。”

“……”

作為琴師,她只好掙紮起來。

“将軍在說什麽,妾身聽不懂。”

時彧見她明知被識破了還要僞裝,好笑中感到萬分無奈,“好,好。我說不過你,總之你都是對的,我都是錯的。”

他撥了一下沈栖鳶耳邊的碎發,“但你得體諒我,明知太後不是什麽好人,看着在她跟前當差,我有多擔心。她現在動了心思要把你獻給帝王,要不是我今天手腳快,你可知陛下吃了蘿蔔糕會發生什麽?陛下那個人,也就是看起來鐘愛平貴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但你可別把男人想得那麽忠貞,那麽偉岸。”

面對沈栖鳶的沉默,時彧十分懊惱地控訴:“那個勞什子‘春帳銷魂’吃下去是什麽感覺,沒人比我更清楚了,真的會控制不住。”

沈栖鳶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時彧未免把人想得太卑鄙了。

她低下雙眸右掌利落地推開食盒的蓋子,當着時彧的面,拿起了一只蘿蔔糕,便往面紗下的檀口中塞,朱唇一開一合,糕餅就被咬掉了一半兒。

在時彧露出震愕之色時,她細嚼慢咽地吃下了那塊蘿蔔糕。

重新蓋上食盒,沈栖鳶淡淡地道:“糕餅是我看着後廚做的,也是我送來的。将軍是覺得太後想把我獻給陛下,還是我想自己引誘陛下?”

時彧呆住了。

在她動身要走時,時彧将她拽了回來,低聲求饒:“我錯了。沈栖鳶,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別走。”

沈栖鳶竟真的停住了腳步。

“将軍還想說什麽?”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打沈栖鳶入宮以後,連着兩次見面,時彧都覺得她脾氣漸長,對他愈來愈沒有耐性了。

這讓時彧很委屈,明明不是他的錯,但莫名其妙地他就失去了她。

以前,他嘴笨心軟,說了許多得罪她的話。

在她失蹤的這兩個月裏,時彧已經痛改前非,他發過誓,只要這輩子還能找回沈栖鳶,他再不嘴壞欺負她,給他兩片嘴唇縫合起來也成,只要她說不愛聽。

斟酌再三,他花了一半的力氣,鼓足了勇氣道:“昨晚走得匆忙,我還有些話沒說。”

天色已經不早了,沈栖鳶又沒完成太後的囑托,再遲些回去,責難更重。

她屏住呼吸,沒有耐性地與時彧周旋:“将軍快些說。”

時彧咬牙,屏住呼吸片刻,兩只手握住了沈栖鳶的美人肩。

日影下澈,一片湖水粼粼的波光晃漾上假山的石牆,落在女子梨白若雪的衣衫上,柔軟順滑的烏發堆滿香肩,愈發襯得她肌膚細潤如脂,泛着珍珠般清透冰瑩的光暈。

美眸與他對視之際,依舊是溫柔可親的,但已含了疏遠。

時彧胸口悶得發緊,但他知道,有些話,不能不說:“我退婚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

沈栖鳶沉默。

須臾,她含混其詞:“将軍拒婚在長安引起了軒然大波,已經無人不知。”

她知道就好。

那她也應該明白了,現在的他沒有背負婚約,是個幹幹淨淨完完全全的人。

“沈栖鳶,我想了很久。以前我應該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原諒我,我這個人粗笨,只知道行軍打仗,不瞞你說,我把終身大事也當作了一場戰役。我總是自以為是,只要戰事大捷,結果是好的,形式未必重要,所以我同你說,納你為妾。那句混賬話,你就忘了吧。”

沈栖鳶想反駁一句:将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誰是沈栖鳶?

但轉念又覺得,這似乎也沒有必要。

在時彧面前她根本無所遁形。

沈栖鳶抿着豐潤的紅唇。沉默間,選擇了逃避不答。

時彧憋紅了臉。

那片輝煌的日光從假山怪石上灑落下來,晴絲潋滟着,炙烤着少年的兩頰,不一會兒,他的臉色便呈現出異常的鮮紅色。

薄薄的眼皮往下耷拉着,眼球顫動,他用盡全力地勸服自己。

然後才握住她的肩,對她開口:“我重新說。沈栖鳶,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夫人,唯一,此世,不離不棄。我不在乎游騎将軍的污名,也不在乎你罪臣之後的名聲,我們就要活在太陽底下,活得坦坦蕩蕩,沈栖鳶,我想娶你為妻。”

他似乎怕說慢了一步,沈栖鳶就不會準允他機會再說。

時彧搶着道:“你要是覺得我現在被貶職了,配不上,我就努力再回來,你放心,我有這個能力,至多一年。”

“嫁給我吧,好不好?”

那個少年,只敢偷偷摸摸地在袖口下,用尾指勾住她的一根指頭,輕輕晃一晃。

像小狗祈憐時,搖着那條威風凜凜、可憐巴巴的毛絨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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