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都是你的錯啊

都是你的錯啊

花善笑本來只是莫名有點淚意,但一看見夷承,眼淚就撲簌簌往下掉,停都停不住。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麽。真是丢人到家了。那麽一想,淚水更加止不住。

夷承也被她的反應吓住了,靠近半步,不确定地想去拍拍她的後背。

“你來幹什麽?”她往側旁閃開,兇巴巴地瞪着他,因為抽噎說話沒平時利索,“外套都沒穿……就跑出來,你想生病啊?快回……去!”

夷承一臉無奈:“我總不能把深夜在外哭唧唧的人就那麽扔着。”

“我本來沒哭的……都是你害的。”善笑輕輕推了他一把,“真的,你快進屋去,會感冒的。”

他反過來捉住她的手:“手都冰成這樣了,你還說我。”

花善笑還要反駁。

夷承直接牽着她往宿舍樓裏走,不容再商榷的口氣:“那你也到室內待一會兒。”

猛哭過後頭昏腦漲,花善笑就乖乖地沒再反抗,看着夷承的背影有點發愣。

大概是匆忙穿上的緣故,夷承從毛衣裏露出來的襯衣後領往上翻翹,像白鴿的小尾巴,又像從月亮上渡來的船帆,哪樣都像是為她而來。可并不是那樣。白鴿只是路過,滿帆的船有別的港灣要去。

她垂下視線,手不覺往內縮了縮。

夷承用更大力氣握住她,不讓她就勢松脫。

也許的确是她的手冷,他的指掌顯得分外熱。手與手貼合的肌膚,傳遞來的體溫,仿佛傳達着不會松開她這一訊息的有力動作,這一切在寒夜中都令人心安。

花善笑逐漸冷靜下來。

她審視周圍,的确是夷承所住的區域。為什麽無意間跑到這附近來了?難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對夷承撒嬌了?這麽想着,她窘迫地用力搖了搖頭。

“?”夷承立刻回頭。

花善笑別開臉:“沒什麽。”

夷承拉着她走上臺階,口氣像在和幼兒園小朋友講道理:“走路看前面,你想跌倒嗎?”

“要跌倒也拉着你一起跌倒。”

“……”

宿舍樓門廳裏的暖氣烘得花善笑立刻打了個噴嚏。

夷承睨她,像在指責她才是要着涼的那個。

“好了,放開我啦。”吸了吸鼻子,善笑嘀咕。

夷承便無言地松手,淡淡問道:“哭夠了?”

“我原本真的沒哭,”她的聲音低下去,“你一蹦出來,不知道怎麽就哭了。”

頓了頓,她蠻橫地嘟囔:“都是你的錯。”

“行吧,算我的錯。”夷承竟然遷就了她的蠻不講理。

對方難得這麽縱容她,花善笑反而說不出話,扁着嘴往別處看。

夷承注視她片刻,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

“幹嘛?!”

他指了指宿舍玻璃門:“你自己照一照。”

雖然只看得隐隐約約,但花善笑立刻知道自己現在頂着一對慘不忍睹的熊貓眼。剛剛那麽一哭,眼妝當然花了大半。

雙頰發燙,她慌張背過身去。

“今天怎麽還化妝了?”

“女孩子聚會嘛……難得一回,不過現在也全花了。”這麽說着,花善笑在随身包裏翻來找去,摸到一包卸妝巾,不由輕輕呼了口氣,“幸好帶了。那個……”

“?”

“可以借你宿舍卸個妝洗個臉麽?”

夷承沉默了一下。

善笑瞥向牆上時鐘投影。的确有點晚了。不太合适。

“算了,反正現在外面也沒什麽人了,我就這麽回去好了。”她向後退了一步,盡可能顯得自然,“那麽--”

夷承撥了撥額前的頭發,轉過身去:“你跟我上去吧,大半夜的,這張臉估計會吓到別人。”

花善笑覺得這時候有意避諱反而顯得心裏有鬼:“嗯,用不了多久的。”

兩人沉默地走向夷承的宿舍。

刷開電子鎖,開燈,夷承讓花善笑進去,自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上去不打算進屋。

他的這點體貼讓她反而感覺有點怪怪的:這……算是把她當異性對待?

沒在夜間來過夷承的房間,花善笑不自禁有點蹑手蹑腳。

迅速卸妝,然後洗了把臉,她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眼下和鼻尖還是泛紅,眼睛還沒腫起來,但看起來依舊甚是滑稽。尤其是和精心編過的頭發和挑選出來的衣服兩相對比,她的臉色有點太蒼白無光了。

搖搖頭,善笑将盥洗臺也收拾幹淨,而後重新回到門前:“謝謝。”

“嗯。”

兩人在敞開的門前站着,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被暖黃的走廊燈點亮的空氣裏,仿佛懸浮着許多尚未戳破抖落的話語泡泡。

“我真的沒什麽大事,”花善笑低下頭,“讓你擔心了,抱歉。”

夷承語調十分溫和:“才兩天,你有理由難過,想哭就哭好了。”

她飛快地擡眸瞟他,又立刻收回視線:“怪丢人的。”

夷承半晌沒說話。

花善笑就不禁再次辯解:“聽到小原說她和季禮侑的事的确有點難過,刺刺的,辣辣的,那種感覺。但是……我已經失戀了,我沒有逃避這點。我不會永遠這樣下去的。”

對方卻再次開口:“那麽,只說現在,現在你還喜歡季禮侑麽?”

出乎意料的問題。

花善笑被問住了,只得回答:“我不知道。”

她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臂,聲音有些打顫:“到底從哪裏開始是喜歡,哪裏是不喜歡……我分不清楚。你呢?你還喜歡小原嗎?”

夷承看了她片刻,沒有隐瞞:“可能在我察覺之前,另一個人就已經變得比她更重要了。”

他的坦誠和釋然都令她羨慕。

另外那個人是誰?

這個問題到了嘴邊,花善笑又将它硬生生咽下去。改口。

“是嗎?”她笑了笑,“我該說恭喜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開始單相思了。”又是那種溫柔的、無可奈何的笑容,夷承以克制又有些自嘲的口氣徐徐說,“有的時候,我覺得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思,但更多時候,又覺得完全沒有,或者……”

花善笑替他補全:“或者她察覺了,但是假裝沒發現。”

夷承一怔,苦笑:“我覺得不是這樣。她只是一開始就把我擺在安全區裏,忘了還可以把我挪出來……”

“那你打個直球點破,告訴她你已經不在安全區裏不就行了?”善笑哽了哽,還是給出建議。

夷承神情有點微妙,轉而輕聲說:“她也有自己的煩惱,我不想逼得太緊。我還可以再等一小段時間。”

善笑見狀不禁別轉視線。

夷承此前很少吐露他內心的感受。他對于原好的絲絲縷縷的想法,也只在花善笑一次次的主動逼問下,才隐約露出模糊的輪廓。但這回不一樣。夷承竟然能在她面前那麽坦誠地談論那個人。他在認真地因為那個人煩惱,談起她的時候神态總是非常溫柔。正如他所說,他對原好、和對那個人感覺不同。

喜愛的感情有很多種形态,未必有高下之分。

但花善笑無端覺得他可能要更喜歡那個人一點。

又或者,這只是因為夷承也更信任善笑了。因此能夠向她率直地剖白內心。但善笑不确定自己能反過來扮演夷承為她扮演過的角色;她其實不太想當夷承這段新戀情的聽衆。

可能她真的有一點,只有一點點地為夷承心動了。也因此,蠻不講理地嫉妒了。

但是他會因為擔心她這個朋友,在冬夜裏跑着來找到她,動心和妒忌都應當可以說是情有可原吧。

況且只是動心一下。

只要拉開距離,動心就不會發芽成喜歡。

向後退了一步,善笑看着地面:“謝謝你剛才專門跑出來找我。我其實挺高興的。有朋友那麽挂念我的感覺……很好。”

她深吸氣,看向夷承的眼睛,懇切地請求:

“但是,以後別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han、書黎黎°還有凪原的霸王票!

-

自我攻略,給自己助攻,吃自己的醋,給自己捅刀,給自己插旗,這就是花花全能一體機!(

下回預告:_____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