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看清宋宴知的臉, 姜眠大腦短路了一瞬。

他怎麽找到這裏的?

不對,她明明都把他劈暈了,他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姜眠還愣着, 直到身旁響起秦立澤顫巍巍的,難以置信的聲音。

“表哥,你們……你們原來是一夥的?!”

秦立澤扭麻花似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我要回去……”

“回去送死啊你?”

姜眠回過神來, 沒好氣地反擰住他的手臂, 快步走到車後座, 拉開車門将人塞了進去。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也跟着坐進後排, 而不是副駕駛。

——別問,問就是她現在不敢離宋宴知太近。

男人臉上寫滿了“秋後算賬”四個字。

宋宴知仿佛能看透她的小心思,唇角輕勾了下, 也沒說什麽,待二人坐穩,便踩下油門出發。

姜眠一手壓着秦立澤的上身不讓他亂動,一手按着他受傷的大腿, 對着前排座椅空隙說了一句:“他出血很多,要盡快送醫。”

宋宴知嗯了一聲,車子再次提速,在深夜寂靜的大街上風馳電掣。

秦立澤仰躺在座椅上,臉色發白,滿頭大汗, 失血過多讓他意識越發微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眼皮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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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姜眠不客氣地拍在他臉上,冷聲道:“不許睡,否則我就把你丢下去。”

秦立澤費力地撐開眼皮,眼前的女人已經出現重影,仿佛有三頭六臂的妖怪一般。

他沒好氣的道:“自家親戚,你就這麽對我?”

這一巴掌都快把他魂兒扇出來了。

很難不懷疑姜眠是在公報私仇。

“現在想起來我們是親戚了?”

姜眠白他一眼,“不是拿我當危險分子嗎,來抓我啊。”

秦立澤又氣又疼,下意識看向車內鏡,“表哥,你管管她啊!”

宋宴知雙手穩穩扶着方向盤,頭也不回,聲音清冷。

“管不了——我和她是一夥的。”

秦立澤瞳孔地震:不是吧,你們來真的?!

這兩口子大半夜突然出現在行動現場,難道說宋氏這幾年發展飛快,原因竟是背後涉足黑色産業……

“省點力氣,少說兩句吧。”

姜眠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無奈扶額,“你那小腦瓜想不明白就別想了。”

秦立澤不吭聲了,他緊閉着嘴,眼神在宋宴知和姜眠之間來回掃射。

姜眠表面上盯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一串串路燈,實際也在偷瞄着前面開車的男人。

她還有好多疑問藏在心裏,小蟲子似的到處亂爬,抓心撓肝的。

終于,宋宴知把車開到了距離東港碼頭最近的一家大型醫院。

醫院這邊似乎早有準備,幾乎車子剛一停下,就有一隊醫護人員出來接應。

秦立澤被轉移到病床上,剛朝着宋宴知和姜眠伸出手,就被扣上一個氧氣面罩,一陣風似的推了進去。

姜眠松了口氣,笑眯眯沖他揮手作別,剛一轉身,就差點撞上宋宴知的胸口。

她吓了一跳,揉着鼻子不滿地嘀咕:“站那麽近幹嘛?”

說着就要繞開宋宴知上車,沒走兩步,被他從後面抓住手腕。

他問:“你要去哪兒?”

姜眠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回家睡覺?”

其實她還想回碼頭把車開回來的,但是她估計宋宴知應該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她像沒事人一樣沖他笑了下,“你明早不是還有飛機嗎?咱們早點回去,你還能再睡一個小時……”

宋宴知依舊抓着她的手腕,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姜眠輕而易舉就能掙脫,可她卻像是忘了這回事,兩人的手懸在半空。

突然,宋宴知一用力将她扯了過來,大步走上醫院臺階。

“哎,你要去哪兒?”

他腿長,步子邁的又大,姜眠小跑幾步才追上,跟在他後面問個不停,“你要去看秦立澤?不用了吧,他那個手術至少要做幾個小時,等下說不定他同事就來了……”

宋宴知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我今晚被人襲擊了,需要檢查一下腦袋,不行嗎?”

姜眠:……

她心虛地移開目光,小聲哼哼:“不是都醒過來了嗎……”

早知道她就該下手再重一點,讓他一覺睡到天亮算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跟着宋宴知去了急診室。

然而宋宴知只是跟醫生說了幾句話,就又帶着她去了樓上病房。

“給秦立澤準備的?”

姜眠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你想檢查什麽就去檢查吧,我先睡一覺啊。”

事已至此,不如先睡一覺再說。

折騰了大半宿,她現在可真的太困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睡得着?”

姜眠剛有一點困意,就感覺到有人在掐她的臉。

她不耐煩地睜開眼,發現面前的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處理外傷的藥品和工具。

宋宴知站在她面前,慢條斯理地收回手。

“是你自己處理,還是我來?

姜眠沒反應過來:“處理什麽?”

宋宴知眉頭狠狠皺了一下,指着她身上破破爛爛又灰撲撲,幾乎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衣物,“弄成這樣還放着不管,你真當自己是超人嗎?”

“你說這個啊。”

姜眠恍然大悟,擡起胳膊就把連帽外衫脫了下來,“小傷而已,我心裏有數。”

她脫衣服那一下,宋宴知立刻側過身子,移開目光。

姜眠裏面穿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肩膀和後背有幾處擦傷,手肘也破了幾個口子,但都不算深,只是看着青青紅紅的一片,顯得有些猙獰。

她無所謂地拿起一瓶碘伏往傷口上倒,一邊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這要是讓醫生看見了,會不會以為你家暴我啊?”

宋宴知捏了下額角,冷硬的語氣中透着無奈:“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你動手。”

姜眠得意地挑了下眉,“你知道就好……嘶。”

不知道哪個動作牽動了某處傷口,她手抖了一下,疼得額角狂跳,唰地出了一身冷汗。

別看姜眠嘴上說得輕松,實際上要從一群喪心病狂的毒販中全身而退,根本不是什麽輕松事。

她雖然運氣好沒中槍,但這一路厮殺拼搏,又摔又砸的,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跡。

姜眠擡手按上胸口,皺着眉頭一寸寸摸索着。興許是摔到骨頭,某處骨裂了也不一定。

宋宴知始終用餘光注意着她的動作,見姜眠龇牙咧嘴地到處亂摸,終于忍無可忍,在她身後坐下來,拿起一支醫用鑷子。

“我來。”

當啷一聲,一小塊玻璃碎渣被丢進托盤裏。

姜眠瞪圓了眼睛,“我就說背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

“原來你還有感覺呢。”宋宴知刺了她一句,嘲諷效果拉滿。

姜眠撇撇嘴,舉起小鏡子試圖找出後背的傷口,結果只照出宋宴知低眉斂目,小心翼翼替她夾出玻璃的專注模樣。

她看着鏡子裏的男人,鬼使神差來了一句:“沒想到你還挺有用的嘛。”

這處理傷口的熟練手法,當個後勤也夠格了。

宋宴知擡眸,看她的目光越發幽深,“如果不是被你打暈,耽誤了一點時間,我還可以更有用。”

姜眠幹咳兩聲,轉移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東港碼頭?”

眼神突然一凝,她盯着他:“你在我車上裝定位器了?你監視我?”

宋宴知一臉無語,“……那叫行車記錄儀,家裏每輛車上都有,談不上監視。”

姜眠悻悻地移開眼,決定回去就把那什麽記錄儀拆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宋宴知在傷處貼上一塊無菌敷料,突然開口:“下次你如果再這樣自作主張,擅自行動,我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姜眠眨了眨眼,試探道:“比如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宋宴知瞳孔一縮,再次被她的奇思妙想打敗。

他冷哼一聲,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想什麽?傻子才想呢。”

姜眠飛快反駁,趁機提出要求,“我警告你啊宋宴知,你要是想把我送進什麽精神病院之類的地方,那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

宋宴知沉默着拿起一把剪刀。

姜眠瞪他:“你要幹什麽?別以為我受傷了你就可以趁虛而入——”

宋宴知把剪刀塞進她手裏,“褲子剪開。”

“……哦。”

尴尬了,姜眠讪讪低下頭,三兩下剪開了褲腿,麻利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宋宴知全程盯着她,确認能看見的傷口都清理包紮好了,這才道:“你先休息,今晚這件事的後續不用你操心,我來處理。”

姜眠忍不住問:“處理什麽?”

宋宴知已經走到門口,回頭淡淡掃了她一眼,語氣有些無奈。

“關于你深夜突然出現在警方秘密行動現場,還和毒販交火……宋太太,你有什麽好想法嗎?”

他似乎存心想看她吃癟,饒有興味地問了一句:“要不你教教我,我該怎麽去跟局長解釋?”

姜眠認真看了他幾秒鐘,突然道:“要不你還是說我是超人——”

宋宴知幹脆利落地關門走人。

姜眠嘿嘿笑了起來,笑完又有些惆悵。

哎,她就想好好過她的退休小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舞會槍擊案那次,因為沒有證據,她還能勉強把秦立澤忽悠過去。

但今晚她都當着他的面開槍了,除非秦立澤手術完當場失憶……可他傷的是大腿,又不是腦子。

姜眠嘆了口氣,在沙發上蜷成一個團,又扯過宋宴知的西裝披在身上。

不想了,讓宋宴知去發愁吧。

反正她現在還是他老婆,是他閨女的媽,他不想管也得管。

傷口還在隐隐作痛,姜眠已經放心地閉上眼睛。

等她一覺醒來,外面已經天光大亮。

窗外的樹梢上站着幾只小鳥,姜眠就是被叽叽喳喳的聲音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坐起來,身上披的西裝滑了下去,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不知怎麽從沙發挪到了病床上。

是宋宴知回來過?

姜眠瞬間警醒起來,大意了,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松懈了。

下了床沒走兩步,感覺頭昏昏的,臉上也有點燙。

她來到茶幾前,彎下腰在那堆藥品裏翻了翻,找出消炎藥和退燒藥,擰開一瓶礦泉水,一股腦吞了下去。

嗯,感覺好多了。

不知道秦立澤的手術結束了沒有。

姜眠從床頭櫃裏翻出一套新的病號服換上,打算去探望一下她的“戰利品”。

她正要先去護士站詢問秦立澤在哪間病房,一轉頭就看到走廊盡頭的病房外守着兩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

姜眠溜溜達達地走了過去,年輕人立刻警惕地起身,“你是誰?”

“秦立澤醒了嗎?”姜眠語氣十分友好,“我是他表嫂。”

年輕人半信半疑地進去了,沒一會兒病房裏就傳出秦立澤拔高的嗓門:“讓她進來!”

嚯,精神頭還挺足。

姜眠走進病房,就見秦立澤躺在病床上,一條腿吊在半空,神情複雜地盯着她。

姜眠在隔壁床位坐下來,目光掃過窗臺上的鮮花和果籃,笑道:“你同事都來過了啊,人緣不錯嘛。”

秦立澤清清嗓子,讓剛才進屋的那個年輕人先出去。

等病房裏只剩下他和姜眠,他立刻變了臉,一疊聲地追問:“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我昨晚在碼頭?你為什麽要救我?”

“你問題好多。”姜眠假裝不滿地板起臉,“一次只能問一個,否則我走了。”

秦立澤臉都憋紅了,又拿她沒辦法,正在思考先問哪個時,姜眠忽然往他床上扔了個紅色的小東西。

他下意識地擡手抓住,“這是什麽?”

姜眠一本正經道:“送你的平安符,以後戴着吧。”

秦立澤打量着手裏的小紅布包,也不知道姜眠是從哪兒求來的,怎麽看起來皺巴巴灰撲撲的。

他突然想起今早醒來時,來探望的女同事說的話。

“……昨晚秦隊的嫂子來過局裏,說是替秦隊媽媽來給他送平安符的。”

他瞳孔一縮,不可置信道:“是我媽讓你來的?”

不會吧,難道他老媽還會未蔔先知了?

姜眠擺擺手,“想什麽呢,當然是借口啦。”又安慰他,“放心吧,小姑還不知道你受傷的事呢。”

秦立澤握緊平安符,心情十分複雜。

他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是宋宴知的老婆,你的表嫂,一個平平無奇的守法公民啊。”

姜眠眸光狡黠,半真半假地說着。

秦立澤頭都要大了,“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守法公民?”

誰家守法公民一槍一個毒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啊!

“喂,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

姜眠不滿地皺眉,“你別管我是怎麽來的,反正我昨晚救了你一命,你認不認?”

秦立澤不說話了。

昨晚要不是姜眠及時出手,他肯定逃不脫被紮一針的下場。

身為警察,他不怕死,也早就做好了随時會犧牲的準備。

可要是讓他染了毒,那才是生不如死。

沉默許久,秦立澤低低開口:“……我認。”

“這才對嘛。”

姜眠走到病床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秦同志,以後呢你好好當你的秦隊長,我也安心當我的宋太太。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讓小姑再失去親人了,行不行?”

秦立澤聽懂了她的暗示。

他點了下頭,悶聲道:“舞會的案子,我會盡快提交報告結案……但是你別想就這麽算了!”

姜眠挑眉:“你還想怎麽樣?”

這人怎麽油鹽不進啊。

秦立澤目光炯炯,“對付你這種危險分子,當然要……”

“她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宋宴知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對上姜眠,語氣帶了不滿:“受了傷不好好休息,到處亂跑什麽?”

姜眠假笑:“我來看望一下表弟。”

“表哥你來得正好,我跟你說,她剛才都承認了……”

秦立澤正要告狀,宋宴知直接将一本黑皮證件遞到他眼前。

“忘了告訴你。”宋宴知淡定道:“從現在起,你表嫂和你就是同事了。”

秦立澤:?

姜眠:?

誰和誰是同事???

秦立澤盯着黑皮證件上金燦燦的警徽,還有下方“寧城警局”四個大字,懷疑自己麻藥勁還沒過。

不然他怎麽出現幻覺,還有幻聽了?

唰地一下,姜眠手快地搶過證件,打開。

裏面赫然是她的一寸證件照,下面則是身份信息登記。

而所屬單位那一欄寫着……

趁她走神的工夫,秦立澤又把證件搶回去,大聲念了出來。

“寧城警局,檔案室?”

秦立澤無語,“表哥,你犯不着為了包庇她就走後門吧?”

“你表嫂曾經見義勇為,一個人救下游樂園48名游客。又在昨晚的行動中協助警方擊斃數名罪犯,功績卓著,所以破格提拔,合情合理,有什麽問題?”

宋宴知胸有成竹,“你們領導已經開會讨論,一致通過了,很快會補發一份正式的任命文件。”

秦立澤欲言又止:“那這檔案室又是怎麽回事?”

憑姜眠的身手,就是破格調她進特警隊也不是不行……

宋宴知看他的眼神帶了幾分嫌棄,“原來你還真想讓她當你同事?”

姜眠湊熱鬧不嫌事大,“其實我覺得刑偵隊長的職位我也可以挑戰一下……”

當隊長,這可是老本行了,她熟啊。

然後就被宋宴知一個眼風掃過,老實了。

“只是挂職,不參與內部升遷,也不用上班打卡。只是……”

宋宴知欲言又止,“如果有重大或特殊任務,可能需要你參與。”

這是他能為姜眠争取到的最大的自由。

否則紙包不住火,她很多行為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最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沒問題!”

姜眠一口應下,又把證件搶回來,寶貝地貼在胸口。

以後再辦事可就方便多了。

她擡起頭,眼神亮亮地看着他:“宋宴知,你果然很有用嘛!”

“現在知道了?”

宋宴知睨她一眼,突然不經意地擡手按向後頸。

姜眠秒懂,立刻站到他身後,殷勤地幫他按摩起來,“還疼嗎?這個力道可以嗎?”

“哎哎哎,你們要秀恩愛回自己病房去啊。”

秦立澤嫌棄地扭過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這下好了,他不光要承姜眠的救命之恩,以後她還變成和自己并肩作戰的同事了?

姜眠拿着新鮮出爐的小本本,哼着歌回到自己病房。

一轉頭發現宋宴知還跟在後面,才想起來,“你不是應該上飛機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明知故問。”

宋宴知仿佛能讀懂她的念頭一般,“不先把你的問題解決,我還能去哪兒?”

姜眠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錯,是個合格的隊員了!”

“只是隊員?”

“呃……還有後勤總管?金主老板?善後大師?”

姜眠一口氣給宋宴知準備了好幾個頭銜,末了一攤手道:“反正你随便挑一個吧。”

宋宴知輕輕笑了下,不動聲色地捏着眉心,掩飾他一夜未眠東奔西走的倦意。

下午,姜眠再三保證自己身上的傷口沒有惡化,終于被允許回家了。

一進門就差點被般般牌小炮彈撲倒,幸好宋宴知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家夥攔腰抱起。

“媽媽受傷了,不要碰到她傷口。”

般般一愣,随即小胖身子扭得更厲害了,沖姜眠伸手,“媽媽!”

“我沒事,別聽你爸瞎說。”

姜眠嗔了他一眼,将般般抱了過來,貼在耳邊小聲說:“表叔還活着,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般般依舊皺着小臉,抓着姜眠的衣領,“那媽媽真的沒受傷嗎?快讓般般看看,般般要給媽媽吹吹——”

她用力鼓起腮,結果一不小心擠出一個鼻涕泡泡。

姜眠假裝嫌棄地扭過臉,“咦,這是誰家的小髒貓,有沒有人要啊?沒人要的話我扔了啊——”

說着就将般般高高抛起,又穩穩接住。

般般玩得嘎嘎直樂,很快就将擔心抛在腦後。

姜眠陪般般瘋了一會兒,才想起宋宴知,一回頭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她去問管家。

“宴知改簽了航班,已經去機場了。”

管家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多少驚心動魄,笑眯眯地問:“太太晚上想吃什麽?”

姜眠豪氣地一揮手:“把廚房好吃的通通端上來。”

從今天起,她也是有編制的人了!

*

寧城警局,緝毒組辦公室。

組長神色凝重地站在白板前,語氣沉痛。

“‘黃雀’犧牲了,但我們的任務還遠遠沒有結束。”

“必須盡快安排一個新身份,去和販毒團夥接觸,拿到更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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