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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就是做戲麽, 她倒要看看江晚吟能演到什麽時候。她篤定皇上不會跟旁人提那件事,江晚吟這般,不過是在激她罷了。她生氣麽?當然不會。不僅不會, 她還會讓江晚吟知道, 皇上對她的聖寵,倒底有多盛。
說着,眼圈一紅, 倒真掉出淚來。
江晚吟眼角一抽, 她确實不知皇上究竟是為了什麽離開的金禧閣,她入了殿, 皇上也沒跟她說過話, 便讓她站着磨墨。原以為,能讓皇上看看江婉芙的真面目,不想竟聽到這番話。江婉芙倒底有沒有羞恥心,她也不聽聽自己在說甚!
李玄胤眸子微眯,指骨叩到禦案上,靜靜聽着下面的女子做戲。即便知道這人沒規矩慣了,聽到那些話, 眼皮子還是忍不住跳了下,也就只有她,敢這麽編排自己。
說着,婉芙上了禦階, 将江晚吟擠到一旁,自然地坐到李玄胤懷中,紅豔的唇讨好地親了下男人的唇角,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皇上,嫔妾知道錯了還不成嘛。”
李玄胤漫不經心地拍了把懷中人的腰臀,“這麽重還壓着朕,給朕起來。”
“嫔妾哪有皇上重,皇上壓着嫔妾的時候,嫔妾有嫌棄過一句嘛!”這女子眼皮秋水,理直氣壯。
李玄胤聞言,臉色直接黑了下來,掐住那柔軟的臉蛋,沒好氣道:“江婉芙,朕看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面前男女的親昵,狠狠刺痛了江晚吟的眼,她攥緊了帕子,嘴唇動了動,竟一時說不出話,此情此景,她不知該說什麽。論起資歷,她陪在皇上身邊最久。因着她的美貌,甚至可以和寧貴妃分庭抗禮。可如今,這小賤人入了宮,生生将皇上的所有寵愛都奪了去。
江晚吟勉強提起笑,出聲道:“看着皇上和妹妹伉俪情深,姐姐真是羨慕。”
婉芙的小手放入李玄胤掌心中,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撓着,擡眼看向在一旁站着的江晚吟,微微笑了下,十分真誠道:“姐姐不必羨慕,皇上待姐姐也很好呀!皇上一向是雨露均沾,從不厚此薄彼。”
手心一痛,婉芙哼哼唧唧地嗔了男人一眼,不滿道:“皇上做甚打嫔妾。”
李玄胤敲她的額頭,“閉嘴!”
江晚吟閉了閉眼,連笑也撐不住,她只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撕爛這小賤人的裝模作樣的嘴臉。
“既然妹妹來伺候皇上,嫔妾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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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眼裏邊泛出了紅意。倒底也是有着七分姿色的美人,這般受了委屈的神情,是男子都會動容。
偏生婉芙又補了一句,“妹妹不懂事,姐姐即便生氣,回宮裏也記得,千萬別拿那些奴才,當成妹妹來出氣呀。”
瞬間,江晚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指尖千到手心裏,紮出了血,她才隐忍着沒發作出來,福了福身,快步出了正殿。
待人出了門,李玄胤才沉下臉,眼皮子挑開,冷冷睇向懷裏的人,“還不給朕起來。”
婉芙瞄了男人一眼,“哦”了聲,乖乖地站起來。
李玄胤摩挲着玉戒,冷冷一哼,“朕太慣着你了是不是?”
婉芙癟癟嘴,眸子嬌嗔,“皇上何時慣過嫔妾?嫔妾不過說一句,皇上就斥責嫔妾無法無天。皇上只苛待嫔妾,對旁人卻是好得很。”
“朕苛待你?”李玄胤冷笑,“好,那你現在就回金禧閣,将朕送你的所有珍器珠寶都清點出來,朕讓陳德海派人去取。”
婉芙眸子瞪大,“皇上好歹是一國之君,送出去的東西怎能收回來!”
李玄胤輕嗤,“不如此,怎能坐實朕苛待你的名頭?”
婉芙抿抿唇,讨好地仰起一張笑臉,眉心紅梅花钿如點血,嬌豔如花,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嫔妾錯了還不成麽。”
“再說那句話又不是出自嫔妾之口,嫔妾已經責罰過那個小丫頭了。皇上堂堂一國之君,江上之主,心胸寬廣,跟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做甚?”
“嫔妾心裏,是十分不認同那句話的,嫔妾又不傻,怎看不到皇上待嫔妾的好?皇上寵着嫔妾,嫔妾也打心裏敬着,愛着皇上。”
四目相對,李玄胤眼中映出那張過分漂亮的臉。
她不似皇後穩重,趙妃嬌豔,應嫔溫柔,甚至不能助他任何前朝之事。她像一株嬌弱的菟絲花,攀附着他,時而伸出爪子,撓似的抓他癢。時而就像這般,每句話,都說得他舒心。
旁人都不解,他為何會這般縱容這人。卻無人知道,他所見不少,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女子,勾着他,膽大妄為,常觸他的逆鱗,偏偏又讓他牽腸挂肚,思之如狂。
李玄胤久久不語,婉芙開始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她輕輕咬了下唇瓣,将禦案上的匣子打開,“莊妃娘娘送了嫔妾一緞上好的流光錦,嫔妾自己都舍不得用,給皇上裁了一件寝衣。皇上快看看,可還合心意?”
她眨了眨眼,李玄胤睨她一眼,視線看向匣子的寝衣。
“你做的?”
婉芙極為真誠,“嫔妾為了這件寝衣,手上都紮了好些口子。”她可憐巴巴地把手遞給男人看,那雙手素白柔軟,如上好的凝脂玉。此時芊芊的十指上,确實被挑破了皮//肉,紮出了口子。
李玄胤并未疑她,畢竟後宮嫔妃給他縫制的寝衣,幾乎可以堆滿了紅木櫃。也不是沒有人因着這事想引他憐惜,這些手段,他早習以為常。
他将那人拉進,指腹輕撫過女子指尖微不可見的口子,淡下臉色,開口喚來陳德海,“将去歲南國進貢的芙蓉膏取來。”
陳德海早有預料,泠嫔最會順着龍須子捋,不管皇上再怎麽生氣,到了泠嫔這,總能心軟下來。
……
明瑟殿
璟才人坐在長案後,握住女兒的手,執筆落在宣紙上,描摹着孤絕青松。
順寧公主小小年歲,最是貪玩,畫一會兒,眉眼便皺到了一處,“阿娘,熙兒手酸,不想畫了。”
順寧不過三歲,卻生得粉雕玉琢,眉眼精致,那雙眼,幾分像了皇上。在這深宮中,璟才人能留有一女實屬不易,她未足月份,意外小産,艱難地生下女兒,卻被告知,難再有孕。順寧幾乎傾盡了她所有的心血。
幸而女兒争氣,一張小嘴甚是會說話,皇上寵愛,甚至勝于大皇子。
璟才人摸摸女兒的發頂,“你父皇最喜青松,待熙兒畫成,送給父皇,父皇定然高興。熙兒想不想讓父皇高興?”
小小的團子,倒認真地想了想,極為堅定地掉頭,聲音清脆,“熙兒想讓父皇高興,熙兒不怕吃苦。”
“真乖。”璟才人親了親女兒的臉蛋,握住那軟軟的小手,“熙兒再畫一幅,畫得好了,阿娘就帶着熙兒去送給父皇,好不好?”
順寧眼睛一亮,“好,熙兒會好好畫,讓父皇開心。”
這時,席岚從外面進來,福過身,到璟才人耳側低于幾句。
璟才人淡淡一笑,握住熙兒的手,“熙兒想現在去找父皇嗎?”
熙兒愣了下,看了看阿娘,又看了看被她畫的醜醜的青松,糾結地搖搖頭,“可是熙兒畫的不好。”
璟才人蹲下身,撫了撫熙兒的發頂,“父皇畫得要比阿娘好,讓父皇去指點你,如何?”
熙兒眼睛更亮了,随後小臉又開始糾結,“父皇很忙。”
“熙兒還記得上回那個奴才嗎?她現在就在你父皇那。過不久她會給熙兒生下一個妹妹,搶走父皇對熙兒的寵愛,熙兒願意嗎?”
璟才人循循善誘,僅有三歲的孩童怎會懂個中的彎彎繞繞,只聽懂了,那個奴才的孩子,會搶走父皇對她的寵愛。
熙兒聽罷,委屈地搖搖頭,快哭出來,“不要,父皇要只對熙兒一個人好。”
“阿娘,我們現在去找父皇好不好,熙兒不想要她生的妹妹。”
璟才人擦去她的眼淚,微笑道:“好,阿娘這就陪着熙兒去見皇上。”
……
禦案上還放着兩摞的折子,婉芙瞧見,心知皇上還有政務處理,本沒想在乾坤宮停留多久。
後宮不得幹政,後宮的女子于皇上而言,明面上是綿延後嗣,鼎盛皇室,說白了就是皇上消遣的玩意兒。
後宮那些争鬥,皇上不是不知,只是懶得去管,比起前朝政務,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不過毛毛小雨。想讓皇上看見,就得各憑本事。
婉芙由着皇上給她擦好了芙蓉膏,笑吟吟地将剩下的一整盒收入懷中,“嫔妾謝皇上賞賜。”
李玄胤淡着神色,不緊不慢看她:“朕說給你了?”
“一緞流光錦換一盒芙蓉膏,你可真打的好算盤。”
婉芙滿不在乎男人的輕諷,嬌嬌軟軟道:“這怎麽能比,這身寝衣是嫔妾熬了數日,一針一線親手縫的,這盒芙蓉膏又不是皇上親自所制。論情誼貴重,皇上可不如嫔妾。”
這女子滿肚子的花言巧語,李玄胤懶得搭理她,指腹用力點了下她的眉心,“巧言令色!”
婉芙咬緊唇,連忙捂住額頭輕呼一聲,她皮膚生得嬌嫩,這麽一戳,倒真留下一點紅印子。李玄胤沒管她,這人一向會裝模作樣,自己用了多少力道,自有分寸。
這時,陳德海進來通禀,“皇上,璟才人帶着順寧公主在外求見。”
婉芙一怔,提起璟才人,額頭仿佛又記起了那日被小金錘砸得痛,皇上寵愛順寧公主,自然什麽都得讓着,她這個寵妃也得靠邊站。
璟才人有這麽一個小公主,就等同于有了一張護身符。但……皇上遲遲未複璟才人的位份,她還能養着順寧公主到幾時呢?
“既然璟才人來了,嫔妾先行回宮了。”婉芙不願多留,更不願和順寧公主撞上。
李玄胤卻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你留下。”
……
璟才人入殿時,只見皇上坐在禦案後,批閱奏折。泠嫔衣袖卷起,露出素白的皓腕,垂眼低眉,正在磨墨。紅袖添香,不過如此。
當初她尚未誕下順寧時,到乾坤宮為皇上送羹湯,要請服侍,皇上卻以後宮不得幹政為由拒了她,三兩句便打發她回了宮。
而如今,皇上不僅留下泠嫔,還讓她伺候在身側。
璟才人收緊了手心,心中的妒意又升上一重。
婉芙專注磨墨,沒去看下面的母女二人。緊接着,聽見一聲清脆的稚音,“父皇在忙嗎,熙兒畫了父皇最愛的松柏,父皇可要看看?”
那小團子裹得嚴嚴實實,依靠在璟才人身邊,愈長大,那雙眉眼就愈像極了皇上。
璟才人雖然蠢笨,卻生了一個好女兒,這般乖巧的小團子,倒讓婉芙記起了大舅母艱難生下的小娃娃,若是還活着,也該是這般,粉雕玉琢,讨人喜愛。
婉芙神色悵然,那小團子已噠噠噠跑上了禦階,個頭還小,沒到禦案高,踮着腳,費力地将懷裏的宣紙平鋪到禦案上。
“阿娘說,父皇最喜歡松柏,熙兒畫了好多,這張是最好看的,送給父皇。”
小小的團子古靈精怪,冰雪聰明,任擁有這樣一個小女兒,心都該化了。
李玄胤将女兒抱到懷裏,指着禦案上的松柏,耐心地問道:“這些都是熙兒畫的?”
順寧公主先點了點頭,繼而搖了搖頭,“是阿娘握着熙兒的手,教熙兒一筆一筆畫出來的。父皇喜歡,熙兒就開心。”
李玄胤揚唇,撫了撫女兒的發頂,“熙兒畫得好看,父皇很是喜歡。”
這時,順寧公主看見一旁伺候筆墨的婉芙,癟癟嘴,要哭出來,“父皇,熙兒不想要妹妹,父皇不要和她生妹妹好不好……”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李玄胤神色冷淡下來,睨向禦階下站着的璟才人,後者手心一緊,屈膝跪到地上,“皇上恕罪,熙兒年歲小,習慣了這後宮裏只有她一個公主,待大些,就明白了。”
婉芙事不關己地站着,順寧公主才三歲,怎會懂得後宮這麽複雜的人心,這些話是誰教的,不言而喻。
只是她不解,皇上為何要她留下來。
李玄胤抱着順寧,輕聲問:“熙兒為何不想要妹妹,熙兒一人在宮裏,不想找個玩伴麽?”
順寧公主轉動簡單的小腦袋,這麽複雜的問題她想不懂,她想要玩伴,可是玩伴會分走父皇的寵愛。
兩相權衡下,熙兒糾結好一會兒,才看向婉芙,委屈道:“熙兒不想要她和父皇的妹妹。父皇喜歡她,一旦有了妹妹,就不要熙兒了。”
婉芙斂起眉眼,并不言語。
李玄胤耐心地擦去女兒臉上的淚珠,心平氣和:“告訴父皇,熙兒為何不喜歡泠嫔。”
璟才人心底一咯噔,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會為泠嫔做到此。皇上甚寵熙兒,以往遇到熙兒不喜歡的嫔妃,皇上便也遂了熙兒的願,漸漸疏遠,可從未有旁人,能讓皇上開口說和。泠嫔倒底有哪裏好,皇上對泠嫔,就如此寵愛,甚至忍心讓她和熙兒母女分離!
熙兒哭得一哽一哽,不明白大人們各異的心思,小腦袋想了想,卻想不出原因。為什麽不喜歡她?
她絞盡腦汁,扣着手指,糾結地開口,“因為她,父皇要把熙兒從阿娘身邊帶走,送給別人。皇上喜歡這個她,父皇要跟她生下妹妹,有了妹妹,父皇就不喜歡熙兒了。”
李玄胤語氣不緊不慢,“這些是誰告訴熙兒的?”
璟才人臉色倏地一白,“皇上……”
她一句話未說出口,觸到皇上泛冷的雙目,倏然噤聲,身子卻是在發抖,她在怕,怕皇上會再次為了泠嫔,将熙兒從她身邊奪走。
熙兒看看父皇,又看看下面的阿娘,忽然有些害怕,“父皇,阿娘為什麽要跪着?地上冷,父皇讓阿娘起來好不好。”
璟才人眼眶霎時便蓄了淚,她姿容平平,家世平平,未有熙兒前,皇上一直待她不冷不熱。她最大的驕傲,是生下了這個女兒,可也正是因為熙兒,她再也不能生育,再也不能誕下皇子。
李玄胤開口,讓璟才人起身。
他平靜道:“熙兒可知道父皇為何鐘愛松柏?”
順寧搖了搖頭。
李玄胤牽住女兒胖乎乎的小手,落到那張宣紙上,“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冬日之後,草木枯黃,唯有松柏如初,在春時才會掉落葉子。”
“歲寒是混亂的世道,松柏是亂世的君子,小人易變節,君子不改操守。唯有君子才可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父皇要做松柏那樣的君子,熙兒願不願意和父皇一樣,做猶如松柏的君子?”
小小的順寧,并不能聽懂話中的深意,卻見父皇的眼神,讓她觸動。
順寧使勁點了點頭,“熙兒要和父皇一樣,做君子!”
李玄胤溫和地撫了撫女兒的發頂,“熙兒要知道,君子要有容人之量,熙兒真的能做到麽?”
“能,熙兒能做到!”順寧眼睛亮起來。
李玄胤又道:“父皇不會只有熙兒一個女兒,但熙兒永遠都是父皇最引以為傲,最疼愛的女兒。日後熙兒若是有了弟弟妹妹,父皇還要熙兒幫着照顧,熙兒可願意照顧,包容弟弟妹妹?”
順寧糾結一會兒,眼珠慢慢變得堅定,“熙兒願意,熙兒會照顧好弟弟妹妹!”
“好。”李玄胤微揚起唇,抱着順寧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婉芙,“父皇從未因泠嫔而苛待過熙兒,也不會因有了別的子嗣而冷對熙兒,熙兒最有容人之量。”
“泠嫔與你阿娘一樣,是父皇的妃嫔,并非是任由熙兒打罵的奴才,熙兒可記住了?”
婉芙意識到什麽,看向皇上的眼,心底微動,有些愕然。皇上此舉,确實出乎了她的預料。
順寧很聰明,父皇從未這麽嚴肅地跟她說話,她小腦袋大抵轉得過來,她做錯了,不該那麽讨厭泠嫔。
她小心翼翼地點點頭,一副認錯的模樣,“熙兒記住了。”
話落,又別別扭扭地偷看了婉芙一眼,小聲道:“熙兒錯了,泠嫔不要生熙兒的氣。”
便是這軟軟的一句,婉芙這才明白,皇上為何甚寵順寧公主。即便璟才人并不聰慧漂亮,不可否認,她生了一個好女兒。
……
璟才人領着順寧公主出了乾坤宮,婉芙還在原處磨墨,皇上沒放她走。
不過來了幾個嫔妃,就過去了一後午,婉芙方才明白,皇上為何不喜後宮來這乾坤殿。若是人人效仿,皇上哪有時間去處理政務。
李玄胤倚靠到龍椅上,微阖起眼,神色疲憊。
婉芙懂事地站到後面,指腹柔柔地落下,揉捏着男人的額角,撫平眉心的皺起的暗紋,“嫔妾竟不知,皇上教養起孩子,也是厲害的。”
忽一只大掌捉住了她的手,婉芙沒動,任由把玩。
“熙兒性子純善,只是受了旁人挑唆,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婉芙微怔,涉及龍裔,她乖覺地并不多話。皇上能坐到這個位子,必有常人不可及的心機城府。璟才人是否配養順寧公主,皇上自有考量,她若多話,反而惹人不喜。
不過她記得上回皇上動怒,是将順寧公主交給了良婉儀撫養。良婉儀是皇上禦駕親征時帶回宮的女子,那性子……婉芙實在一言難盡。比起良婉儀,她倒覺得莊妃娘娘更為穩妥,皇上又為何不交給莊妃娘娘呢?婉芙垂下眼簾,眼底劃過一抹疑色。
婉芙沉思時,李玄胤忽然伸手,屈指掐住她的臉蛋,指腹使勁兒捏了捏,“待日後你有了朕的孩子,朕不希望你像璟才人這般犯蠢,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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