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六

蘇杭互換之喜當爹 三

車子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 沈溪的主治大夫帶着幾個護士已經等在了門口。主治大夫檢查了一下沈溪的狀況, 吩咐護士把人推進分娩室。

蘇杭一路跟着推床進了分娩室，望着躺在分娩床上, 已經疼的滿頭大汗的沈溪, 急的不行：“大夫，大夫, 我太太怎麽樣？怎麽樣了？”

“蘇先生不要着急。”主治大夫秦大夫安慰道, “蘇太太雖然比預期的早了兩天分娩，不過狀況良好，沒有大問題。”

“啊……啊！”肚子一陣劇痛, 沈溪忍不住尖叫出聲。

“沈溪，沈溪, 你怎麽了？”蘇杭一下撲到床邊, 見沈溪疼的根本沒工夫搭理他，就又去騷擾秦大夫，“大夫, 你快看看我太太，她好像很疼的樣子。”

“蘇先生，蘇先生。”秦大夫哭笑不得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您這都是第二胎了，怎麽還這麽緊張。”

“那……那怎麽辦？有沒有辦法可以緩解疼痛的？”蘇杭問道。

“嗯！！”沈溪拼命揪着身上的被子，拼命的忍着痛。

“沈溪，沈溪。”蘇杭見沈溪難受又不理大夫了, 撲倒床邊握住沈溪的手說道，“你別咬自己，你要是痛你咬我。”

說着就要把另一只手伸到沈溪嘴邊。

沈溪皺着眉，一邊忍着劇痛，一邊看向身邊完全慌了神的男人。原來，無論是這一世的蘇杭，還是上一世的蘇杭，在自己生孩子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心情嗎？

“你……出去。”沈溪咬牙說道。

“我……”蘇杭一直怕沈溪生氣，可是這種時候他不能離開沈溪身邊，“我不走，我在旁邊陪着你。”

“出去……嗯。”沈溪忍不住又痛呼出聲。

“你是不是很痛，怎麽辦，怎麽辦？大夫，大夫。”蘇杭回頭求助的看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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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口才開，還得好一會呢。”秦大夫說道。

“什麽？”

“秦……主任，讓他……出去。”沈溪見喊不動蘇杭，只得讓大夫叫蘇杭出去。

“蘇先生，您就先出去吧，要不然容易影響産婦情緒。”秦主任說道。

蘇杭原本不肯，後來聽大夫說會影響沈溪情緒，這才委委屈屈的出去了，然後一出門就扒在玻璃牆上不動彈了。

“蘇太太，深呼吸，保持體力。”秦主任見沈溪有些用力過猛忍不住提醒道。

秦主任見沈溪緩過來一些了，想從旁邊的醫療架上拿一塊毛巾給沈溪擦擦汗，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了玻璃牆上蘇杭那張扭曲的大臉，吓了一跳之後有些好笑道：“怎麽這次不讓蘇先生陪您生産了。”

“上一次……嗯……”沈溪忍着痛說道，“他看到孩子出生的過程……回去之後，三個月沒給過孩子……好臉色，現在還有點嫌棄他們。”

“噗呲……”秦主任和一旁的護士都笑了。

秦主任剛要再調侃幾句，結果背後驀地一寒，他轉頭看見蘇杭那要噴火的眼睛，表情立刻正經起來：“蘇太太，你別緊張，您這是第二胎，生起來會順利很多。”

“我知道……我不緊張。”沈溪回答道。

您不緊張，但是您先生緊張啊，隔着玻璃牆都能感覺到殺氣。

接下來的時候，蘇杭一直趴在玻璃窗上，裏面的沈溪叫一聲，他就跟着抽一下，好幾次秦大夫都要以為蘇杭會掄把斧子把玻璃窗砸了。門外的張嫂一開始還勸過蘇杭，但是發現越勸，自家先生的情緒似乎越暴躁了，最後只好默默的坐在一旁。

“小溪，小溪……蘇杭。”沈父和沈母一路跑到了分娩室門口。

“爸，媽。”見到沈父沈母，蘇杭有一瞬間的緊繃。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小溪出什麽事了？”沈母見蘇杭一臉絕望無助的神情有了不好的猜想。

“小溪怎麽了？”沈父也是一驚。

“沈先生，沈太太，我家太太沒事，大夫說了，自然分娩，情況良好。”張嫂見蘇杭差點吓着沈父沈母連忙出來解釋道，“我家先生就是太緊張了。”

“這樣啊。”沈母提着的心總算放下了，她看了一眼分娩室裏的女兒，見她的狀态和上次差不多，秦大夫也很從容的樣子，也就不怎麽擔心了。

“我們去那邊等着吧。”沈父扶着沈母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沈母看了一眼仿佛一個木樁一樣定在原地的蘇杭，忍不住說道：“蘇杭，你也過來坐會兒吧，這生孩子啊，沒有幾個小時是完不了的。”

幾小時？沈溪還要像這樣疼好幾個小時？蘇杭哐的一拳砸在玻璃上。

“先生，請不要毀壞公共設施。”路過的護士制止道。

蘇杭紅着一雙眼瞪向警告他的護士，吓的小護士“倉惶而逃”。

“瞧這傻孩子。”沈母朝沈父笑道，哪個做母親的見女婿這麽緊張自己女兒會不高興的。

“不生了，不生了，不要生孩子了。”蘇杭一邊看着裏面，一邊自言自語道。

“生左左右右的時候，蘇杭是不是也說過這話？”知道女兒沒事的沈母轉頭問沈父。

“嗯。”沈父點頭，要不是因為自己一直想要個外孫女，而沈溪也很想要個女兒的話，搞不好就沒有這第二胎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着，蘇杭的全部心神都寄在沈溪身上，只要沈溪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就要捏拳，恨不得沖進去揍那無用的大夫一頓，沈溪只要一叫，他就仿佛心肝被人拽出來似的。終于，随着一聲響亮的啼哭，大夫抱着剛出生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蘇先……”大夫話還沒說完，蘇杭就越過他沖進了産房，秦大夫眨眨眼，非常淡定的抱着小公主走向一旁的沈父沈母，“沈先生，沈太太，是個非常健康漂亮的小公主。”

“好，好。”沈父沈母一臉慈愛的看向自己的外孫女。

“沈溪，沈溪……”房間裏，蘇杭抖着嘴唇，趴在床邊，看着沈溪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心痛的無以複加，“你……還疼嗎？”

“蘇杭……”沈溪有些累，聲音有些虛弱。

“我在，我在這裏。”蘇杭連忙回答道。

“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嗎？”沈溪問道。

“我……”蘇杭沒有去看孩子，幾乎是産房門一開，他就沖進來看沈溪了，只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他這麽說了，沈溪會生氣。

“我累了，想睡覺。”蘇杭不回答，沈溪也知道答案。

“那你睡吧。”我陪着你，蘇杭默默的在心裏補充着後半句。

“你……去看看孩子，等我醒了，我有話跟你說。”

“好。”蘇杭握着沈溪的手，輕輕的應着，等到護士把熟睡的沈溪轉移到VIP病房之後，蘇杭又坐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來去兒科看自己新出生的女兒。

孩子的情況非常好，等醫院做完各項檢查，孩子就可以放在母親身邊了。蘇杭站在嬰兒箱前，望着裏面靜靜睡着的，穿着粉色的嬰兒服，皮膚皺巴巴的孩子，蹙起了眉頭。

“孩子現在還沒長開，過幾天長開了，會變的白白嫩嫩的，您女兒五官特別精致，以後一定很可愛。”一旁的護士見蘇杭蹙眉，以為他是覺得剛出生的孩子不好看，于是解釋道。

“我知道，她一定會很可愛，也很漂亮。”蘇杭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自己第一次遇見沈溪的情景，那個時候沈溪多大？三歲多，真的非常可愛。想到這裏，男人緊蹙的眉頭漸漸柔和下來。

這是自己和沈溪的女兒，一個自己看着出生，長大後會和沈溪長的一樣的女兒？

“我……可以摸摸她嗎？”蘇杭問護士。

“可以。”護士笑着點頭。

蘇杭小心的伸出一個手指頭，戳了戳女兒的小手，好軟，好小，好可愛，哪怕是夢裏，這種觸感自己也一定能記一輩子。

“寶寶，要是你真是我女兒就好了。”想到夢醒後就要和沈溪離婚的蘇杭，心裏有萬般的眷戀和不舍。

一旁的護士見蘇杭長的帥，所以刻意照顧了一些，猝不及防聽到如此秘辛，吓的捂着嘴巴就跑遠了，必須去找小姐妹分享分享。

蘇杭在嬰兒室呆了很久，久到他覺得沈溪差不多該醒了才離開兒科回了沈溪的病房。可是沈溪今天累壞了，依舊沒有醒過來，蘇杭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沈溪，從八點，到十點，再到三點，五點，沈溪的睫毛終于微微的顫了顫。

“蘇杭？”沈溪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人，只是直覺的喊道。

“我在。”蘇杭應道。

沈溪睜開眼，側頭看向男人，幹涸起皮的嘴唇，只是一夜就長出的胡渣，亂糟糟的發型，滿是血絲的眼睛，忍不住笑道：“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狼狽。”

蘇杭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對我笑了。”

沈溪愣了一下。

“這個夢真好，你不但對我笑了，還為我生了孩子。”蘇杭欣慰道。

是了，這是上一世的蘇杭。

“看到孩子了嗎？”沈溪問道。

“嗯，特別漂亮，特別像小時候的你。”蘇杭說道。

“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你是什麽感受？”沈溪問道。

“我……”蘇杭頓了一下，而後慌張的低下頭，一滴淚落下，滴在沈溪被男人握住的手背上。

看見孩子的時候他沒有哭，在産房外等着沈溪生産的時候他沒有哭，但是當沈溪輕聲問他的時候，眼淚卻自己流了出來，真是好奇怪。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蘇杭擡起頭，臉上挂着兩行淚，眼裏又是狼狽，又是感動，更多的是脆弱。

這是沈溪第一次見蘇杭哭，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上一世的蘇杭，比這一世的蘇杭更加脆弱。

“蘇杭……”沈溪有些心疼的想要去擦拭他臉上的淚滴。

“你別動。”蘇杭攔住沈溪的手說道，“我想哭一會。”

沈溪默默的收回了手，望着男人默默流淚的雙眼，難受極了。這一世的蘇杭有了自己，那麽上一世的蘇杭該怎麽辦？

“能和我講講嗎？”良久，蘇杭仿佛穩定了情緒，他笑着問沈溪，“我們的故事。”

“你想聽什麽？”沈溪問道。

“都想聽，從我們認識，結婚，這裏面每天的故事，都想聽。”這個夢不可能因為自己不肯睡去就不醒來，那麽就讓自己在夢醒之前聽一個沒有遺憾的屬于自己夢想中的生活吧。

“好，我說給你聽。”沈溪靠在床上，用輕柔的語氣，講述着兩人這一世走來的點點滴滴。她望着男人時而驚訝時而欣喜的神情，一直到最後的若有所思。

沈溪不知道上一世的蘇杭是會一直留在這邊，還是會很快回去。但是不管怎樣，她都希望自己說的這些話能對他有所幫助。

她要告訴這個男人，不管是夢裏還是夢外的沈溪，其實都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