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承諾

承諾

話音剛落，并不尖銳的齒間咬在了明熙的肩膀上，單薄的襯衫斜挂在肩頭，露出半截清瘦的鎖骨。

一個天旋地轉，明熙落在了柔軟的床上，明亮的燈光勾勒出葉尋清晰的臉部輪廓。

“葉尋。”明熙輕喚了一聲。

“唔？”葉尋雙手撐在明熙的腰兩側，緩緩起身。

“不要關燈，我想看着你。”明熙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穿過葉尋燙染過的金發。

葉尋圈住明熙的手腕，貼在了他的手掌上：“真香了吧？剛上船的時候你還愛答不理，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倒反天罡。”明熙輕叩了一下葉尋的腦門，笑了兩聲。

“好吧，都是我的錯，主人別生氣。”葉尋貼在了他日思夜想的唇瓣上，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是我眼見着死到臨頭了，想要和心上人一夜風流……”

明熙彎起眉，指尖挑起葉尋的下巴，親了一口：“好吧，的确是死到臨頭了，那我成全你這一夜。”

“不要。”葉尋當即搖了搖頭，“這哪夠？想讓狗聽話，總得給夠骨頭。”

“那你想要多少骨頭？”明熙的指腹落在葉尋的眉心，沿着他的眉骨慢慢下滑，描摹着熟悉的眉眼，目光溫柔。

“日日夜夜。”葉尋低下頭，鑽進了只剩下一顆扣子沒解開的襯衫裏，而現在，這顆扣子崩開了。

明熙仰着頭，眸光裏的燈光明暗交錯，他輕聲說：“貪心。”

“人都是貪心的。”葉尋擡起頭，再次含住了柔軟的唇。

他想和明熙一起活着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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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

明熙從床上起身，又被葉尋拉了回去，臉頰上還被咬了一口明顯的牙印：“你是狗嗎？”

葉尋環住了明熙的腰：“是，所以別走。”

“我還有正事要做。”明熙掰開葉尋的手，拿起挂在牆上的衣服，若無其事地起身穿衣服。

葉尋有一瞬間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抓住了明熙的手腕：“等一下，現在是狼人行動時間，你有什麽正事要做？”

“我是狼，我要去殺預言家。”明熙随口應道。

空氣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良久，明熙已經穿好了鞋子，葉尋卻将一把水果刀遞給了他。

“我是預言家，昨晚驗了8號是好人，你殺了我吧。”葉尋抱住了他，環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腦袋蹭了蹭明熙的脖頸，悶聲道，“我希望你活着，剛才的一切就當是死前的一場美夢。”

“剛不是還說了要日日夜夜嗎？”明熙輕嘆了口氣，将刀放下，“我是不是狼，你看不出來嗎？如果我是狼，你活不過第一晚。”

葉尋瞪大了雙目，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嗎？那麽狠心？”

“是啊，我使了個苦肉計，把你引過來，再殺了你。”明熙面色冷淡地抓住葉尋最脆弱的地方。

“啊……”葉尋的臉和脖子一下子紅了，“怎……怎麽個死法？”

明熙松開手，指了指淩亂的床單：“死在這怎麽樣？”

葉尋：“還有這種好事？”

明熙：“……”

說着，葉尋躺回了床上，四仰八叉地張開四肢：“坐上來吧，讓我jing盡人亡。”

明熙一貫鎮定自若的面容有片刻裂開了，他扯了扯嘴角：“開玩笑的，我不是狼，我是女巫。”

“那你今晚要救人嗎？”葉尋換了個姿勢，單手撐着腦袋，側躺在床上，“能帶上我嗎？我想積德。”

“穿件衣服吧你。”明熙将自己的外套丢到葉尋頭上，“騙你的，我不是女巫，我就一平民。”

“那你出去做什麽？不能帶我嗎？是我拿不出手嗎？”葉尋從外套裏探出頭來，眨了眨眼。

明熙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尋，點了點頭：“不穿衣服确實拿不出手，你身上的那件剛剛弄髒了，所以我去隔壁給你拿衣服。”

頓時間，葉尋松了口氣：“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打算不負責任地跑路呢。”

明熙沒理他，走到門口，葉尋又喚了他一聲：“明熙。”

“怎麽了？”他扶着門把手，回眸望向葉尋，只見他已經穿上了那件外套，拿了條毛巾裹住下身。

“你不會再一次丢下我的，對嗎？”葉尋攥緊了毛巾，似乎是怕掉下去，琥珀色的眸子閃爍着期待而又略帶不安的光芒。

他已經被丢掉兩次了，一次是剛出生，另一次是明熙毫無征兆地出國，将他抛棄。

他不想再有第三次。

明熙手指微微收緊，輕笑一聲：“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難不成，我還能把你丢到海裏嗎？”

葉尋步伐急促地走到門口，一把抱住了明熙，一只手緊緊箍住他的細腰。

“回答我。”葉尋親了親明熙的眼角，另一只手撫過白皙嫩滑的後頸。

明熙眸光微閃，嘴唇落在了葉尋的唇角，然後仔細描摹起來，葉尋卻始終緊咬牙關。

“這個問題，有那麽難回答嗎？當年你突然離開，我到現在都沒有讓你回答，我只是想要一個承諾，有那麽難嗎？”葉尋偏過頭，眼尾泛紅，将臉埋進了明熙的脖頸間，“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嗎？”

“葉尋，我給不了你這個承諾，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熙輕嘆了口氣，“但我保證，我會多陪你一會的。”

“你說得對，萬一明天船炸了呢？我們只争朝夕。”葉尋摩挲着他的後頸，試探地問道，“那明天再去隔壁拿衣服好不好？就算被人看見我們，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是吧？”

明熙低頭看了一眼，指着地上掉下來的毛巾，挑了挑眉道：“你确定不穿着褲子就去驗人？”

葉尋：“……”

“在這裏等我，我去隔壁拿了你的換洗衣物就過來。”明熙撿起地上的毛巾，重新幫葉尋系上，“乖，別亂動，如果遇上什麽危險，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就當，這是主人的命令。”

說完，明熙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下，他瞥了一眼今晚沒有動過的藥，又收回目光。

其實是否吃藥已經不重要了。

葉尋低垂眼睫，斂起眸底的不安，點了點頭：“那我等你。”

明熙轉身走出房門，走廊裏空無一人，他虛掩着自己的房間門，去了葉尋的房間。

打開門的剎那，他腳步一頓，擡眼望着站在窗邊的人，“啪”地一聲合上葉尋房間的門。

“你怎麽在這？”明熙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