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報複

報複

這是在四樓，外面天早已黑了，陸曦側臉壓在玻璃上變了形，視線看下面也非常模糊。

沒多久，李述延便抱着她去了卧室。

整個過程，陸曦咬緊牙關，會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喉嚨很癢的時候，她就死咬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唇瓣很快被咬破皮了。

李述延從她下面擡起頭，看到她泛紅的眼睛裏裏滿是委屈和受傷，但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響，他這才爬到上方，用手指去掰開她流血的嘴唇。

見手上用力沒有用，他便低頭舔了舔她嘴唇上的血漬。

陸曦頭皮發麻，仿佛觸電般，松開了咬緊的牙關，眼神死死盯着他，像看個神經病。

此時她手腕上的束縛越來越松弛，她很快從捆縛中抽出手腕，用盡力氣給了李述延一耳光，打得他臉歪向一側。

他臉頰瘦削，歪向一旁，愣了片刻，才又回過頭來，陸曦還想再打，卻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

他将她細嫩的手帶着往下。陸曦臉紅了一片，罵出口：“不要臉。”

李述延抵着她的額頭，“但是你喜歡。”他胸腔随着笑意震動的明顯。

結束後，李述延還是這麽壓着她。

“Aciel說的沒錯，你不會尊重人。”陸曦冷着臉，像個沒生機的木偶娃娃。

“那個外國人只是說得好聽，我們之間是不拘小節的。”李述延聲音帶着沙啞低沉，翻過身躺在陸曦的一側，但他手還在摩挲着她的面頰，非常柔軟。

陸曦瞥見他手杯骨節上已經有一橫的紫紅色，而且還有幾段地方破皮了，露出血紅色冒着血珠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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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過頭不看那只手，選擇背對着李述延。

李述延看她賭氣地歪過頭，喉嚨輕笑，用手指在她後背寫字，那觸感不容忽視。

“快猜我寫了什麽。”李述延點了點陸曦的後背。

“不知道。”

“那我再寫一遍，是三個字。”暗示很明顯。

李述延又寫完後，陸曦還是不作聲，裝睡。

李述延晃動陸曦，說：“別睡，你沒洗澡。”以前不管他們折騰到多晚，李述延都主動抱着陸曦去衛生間洗澡，今晚也不例外。

陸曦就這麽任由他抱着。末了陸曦終于躺在床上。

“我讨厭你。”陸曦眼皮沉沉，半夢半醒地說。

又過了幾周，A市的街頭小巷都在議論着一件事，同城網站上的網友也在讨論。

那是一篇關于A市商務局前局長童某的通報批評，上面寫着“一、理想信念缺失；二、濫用職權…”，将他職業二十多年來的大大小小罪狀詳細地列舉出來，這其中竟然包括惡意操作競标。

這也是陸曦父親非常重視的那次招标。

陸曦看到的時候非常驚訝，在工位上盯着報道翻來覆去看。

她姑父正好喊她去辦公室談話，談到了此事。

“你爸生前處理公司業務的時候，資金沒有回轉過來，就和這次招投标事件有關。”

陸姑父指出原由，接着說：“當時你爸不也是經常和童家來往嗎，結果沒想到被他從背後捅了一刀。”

“唉。”陸姑父嘆了口氣，說：“還好因果循環，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雖然不是死刑，但他估計也要在裏面蹲到死了。”

陸曦從她姑父辦公室出來，腦子都是發蒙的，原來陸氏公司的經營失利都是童荔菀她爸一手造成的。

陸曦回想着小時候，她爸總會帶着她，還有各種各樣的禮品去到童荔菀家，甚至給童荔菀買了她也很喜歡的玩具娃娃。

那時她只能撅起嘴在旁邊生悶氣，陸爸安慰她：“小曦想要買什麽，待會爸爸帶你出去買，爸爸會給你買最好看的娃娃。”

印象裏陸爸總是能答應陸曦的各種要求，給她非常富足的生活，雖然陸曦的話，陸爸有時聽不下去。

就比如陸曦總能見到陸爸喝醉酒，被助理叔叔扛着回房間。陸曦勸過他不要再喝酒了，但是陸爸從不在意她的話，依舊頻繁的醉酒。

陸曦想到從小到大，和陸爸相處的種種，在廁所隔間裏掉淚。

她得知真相後，比聽到她爸的噩耗更難過，陸曦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種無力，這個真相，她的父親永遠不會知道了。

當天陸曦坐車帶着花束，前往墓地，在墓碑前告知了她父親一切。

顏玥給她發來消息，陸曦也說了個大概，兩人都很慨嘆。甚至好久沒有聯系的周翊也給她發來信息安慰她，說伯父，在天之靈，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但唯獨李述延沒有聯系陸曦，陸曦感到有一絲奇怪。

陸曦想到，她在李述延面前提起他和童荔菀的接觸，李述延總說很快就會過去的，指的是這件事嗎。陸曦便敲着屏幕，給李述延發消息道：你在忙嗎。

李述延那裏很久沒有回複。

應該是在忙吧，陸曦心想，她有種撥開雲霧見到光明的感覺，內心的一層陰霾被驅散開了。

到了周末，這次是陸曦約顏玥去Mtclub，兩人好久沒來到這麽鬧騰的地方，上一次來到這裏，還差點遇到危險，兩人都心有餘悸。

“這次，我們要把酒杯就放到眼睛的視線範圍內，不要離開吧臺。”顏玥提醒道。

“嗯。”陸曦點頭。

兩人聊了很多，甚至計劃去東南亞旅游，因為A市現在已經快要入冬了，她倆想去溫暖的南方看看，順便在海灘上拍很多照片。

“要是我們倆能在一起就好，周翊那人快把我的興趣耗幹了，我可不想在他這一顆樹上吊死。”顏玥說。

“你說的有道理，畢竟自己活得開心最重要，幹杯！”陸曦附和道。

兩杯酒下肚，雖然度數不高，但這玩意也像水一樣，陸曦跟顏玥示意了一下，就轉頭去了廁所，留顏玥在吧臺等她。

可是陸曦去了好久都沒有回來，顏玥意識到情況不妙，跑進了女廁所，裏面沒有陸曦的影子。

顏玥非常着急，酒吧的經理告知這一消息，可他們在男女廁所雜物間都找過了，都沒有陸曦。

“快報警啊！”顏玥內心很慌，讓酒吧的管理人員打110，而她則是電話聯系了李述延，告知了這一消息。

“蠢貨。”李述延很快帶着助理高文清率先趕到，但是警察卻沒來。因為酒吧管理方怕惹出麻煩根本沒有報警，只是口頭答應。

顏玥拽着那人衣領，“你他嗎的。”

“監控查了嗎？”李述延冷靜道，酒吧管理方這才想起來，從監控中看到，陸曦被一個黃毛拖着離開了女廁所。

李述延心下知道是誰幹的了，帶着顏玥一起，去了童荔菀經常去的那個酒吧，那裏有他們的經常聚集的地方。

到了那，李述延踹開包廂大門，那畫面刺痛了他的神經。

那黃毛正準備拿着煙頭，燙蜷縮在地上的陸曦的後背。那後背的衣服已經有好多的窟窿眼了，窟窿眼周圍是燒焦的衣服，還有皮肉的味道。

他使出全力一腳踢開了黃毛，黃毛猛地被踢，撞到了一邊茶幾的角上，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

一旁原本看熱鬧的人也作鳥獸散，紛紛退到了一邊。

李述延快步上前扶起陸曦，顏玥見狀，也哭着上前想要看陸曦的狀況。

陸曦的臉上被扇了很多耳光，腫的高高的，通紅滾燙，其次就是黑色的毛衣上有很多灰撲撲的腳印，還有後背那幾個窟窿，衣服倒算是完整，但是地面上又有一根棒球棍。

李述延從未有過的心空，但還好，陸曦還活着，而且很完整。由于陸曦背上燙傷的緣故，在顏玥的幫助下，李述延背起陸曦。

臨走前李述延轉頭掃了眼屋內的所有人，最後視線落到一旁已經沒有魂的着的童荔菀，和那個倒地哀嚎的黃毛。

他對高文清說：“把證據都收拾收拾，還有聯系以前的那些證人，通通交給警察。”

留着童荔菀在原地嘶吼：“陸曦，我早就應該弄死你了，你當時在樓梯上摔下去，怎麽沒砸到腦袋死了啊！”

她終于承認了，陸曦趴在李述延背上小聲哭泣，剛剛的恐懼也都随之釋放。

顏玥上去狠狠地踹了腳童荔菀的膝蓋，說：“那些被你欺負的人，你要為他們付出代價。”

童荔菀聽後，跪坐在地上，仍是不甘心地怒吼：“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顏玥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發瘋的童荔婉，連忙跟着李述延的腳步一同出去了。

警方在醫院的病房裏詢問了陸曦經過。

陸曦借着小桌板的力量坐直，面色還是很蒼白，一字一句，聲音沙啞又虛弱。

“我當時在mt，剛上完廁所，但是沒想到有個人從背後捂住了我的嘴，然後我就昏倒了。我再醒來的時候，是被潑了水，非常涼，當時我很迷糊，他們就一直扇我的臉。”講到這，陸曦的恐懼又來了，有種脫離危險後的ptsd。

“別難過，慢慢說。”女警安慰道。

“接着我就下意識反應，抱頭往地上埋，他們就一直踹我的後背，拿棍子敲我，還拿燙的東西，應該是煙頭吧，戳我的後背。”

“大概持續了多長時間呢？”女警繼續問道。

陸曦眼神茫然，“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很漫長。”

陸曦的手上插着滞留針，連續幾天挂了幾天藥水，導致手部浮腫，手部往上露出的是一塊塊的青紫腫塊，看起來格外滲人。

送走了警察，陸曦了無生機的趴在桌子上。

背部的傷口還未結痂，時不時會沾上衣服，再将衣服剝離，疼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