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過去

過去

李述延在陸曦公寓躺了五天後，人也恢複差不多了，臨走的時候是高文清來接的他。高文清上樓來給李述延收拾文件，陸曦就這麽呆在卧室裏沒有出去。

這幾天他們都各自生活各自的，彼此沒有幹擾，除了點外賣的時候，互相問了要吃什麽。

晚上睡覺雖然是在一張床，但陸曦重新抱了一個新被子，兩人誰都沒有逾越中間那條線。

只不過他的睡姿很穩定，但她睡着了就會來回亂滾，早上的時候她的一條腿已經搭在李述延的大腿上。

陸曦實在尴尬，但又很快說服自己，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床，他才是真正來借宿的。

其間也不乏祁澤給她發來了消息，是約她出來玩之類的，但被她拒絕了，借口就是她需要加班。

等到陸曦真正回到崗位上時，她驚奇地發現她的座位上有人。

那人坐在椅子上調轉過頭來，赫然是祁澤。

祁澤手裏拿着的是陸曦放在桌上的相框，擡眼看來人說：“你騙人的話術并不高明。”

陸曦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也并不覺得不好意思，因為那本就是用來糊弄他的。

“找我有什麽事。”陸曦提起笑容，笑得很公式，皮笑肉不笑。

她的臉皮可厚可薄。

祁澤勾起嘴角，指尖摩挲相框，“只準你有事找我，不準我沒事找你？”

陸曦撇撇嘴，知道他在內涵自己，因為他答應幫忙的時候沒有猶豫，很爽快，而她只在有事的時候才找他。

陸曦看着周圍的同事太多，便伸手拉着祁澤，把他拽到人少的茶水間。祁澤把相框放到桌子上，随着陸曦的步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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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頭一次教你騎車，你答應過我一個願望嗎”祁澤開口道。

“嗯，我記得。”那是為了李述延去學的騎車，她的目的本就不光彩。

“那你現在陪我去一個地方。”祁澤很認真。

“去哪裏。”陸曦有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祁澤眯了眯眼，一把攥住她手腕，“去了就知道了，又不會把你賣了。”

還好她穿的是平底鞋，不然她肯定跟不上祁澤的步伐。

祁澤開車先是來到了花店打包了一束白色郁金香，接着又來到了城南的那家老牌甜品店打包了幾盒點心。

陸曦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憨笑道：“這家點心挺好吃，我也愛吃。”

他們沒有離開城南，而是來到了城南的一所療養院。這個療養院是私人性質，服務很好，而且遠離市區，風景很好。

陸曦跟着祁澤來到了病房，祁澤對這裏的構造極為熟悉，他對收拾床鋪的護工說：“小莉，我媽呢。”

“夫人她去外面曬太陽了，她今天心情很好，情緒也很穩定。”身着淡粉色護工服的小莉說道。

祁澤将花束和點心交給小莉後，就又帶着陸曦小跑到室外。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照耀，而且無風，桂花開着，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芳香。

祁澤很快注意到了那個披着淺棕色披肩的婦人，她頭發微卷，正坐在椅子上，看草坪上別人放養的兩只薩摩耶。

“媽。”祁澤揮着手，又拉過陸曦的手跑到了婦人面前。

“你來了。”婦人很溫柔，眼角的皺紋是歲月的痕跡，但也阻擋不了她的溫婉大氣。她轉頭，看着陸曦的眼神柔和。

陸曦一路風塵仆仆，頭發披散着，見婦人打量過來，連忙将頭發用手梳理，将頭發撥到耳後。

“阿姨好，我是陸曦。”

陸曦穿着的白色的西裝套裝，裙子到膝蓋，為了平時上班方便，她只穿了雙黑色平底鞋，

關鍵她穿的是一雙像豬蹄一樣的分趾鞋。婦人從頭到腳看了她，最終視線停在了她的平底鞋上。

“這姑娘挺有意思。”婦人笑道。

祁澤蹲下身體，握住婦人的手，輕聲說道：“媽，這是我的女朋友，叫陸曦，我帶她來看看您。”說着又騰出手，把陸曦往前帶。

陸曦張大眼睛，盯着草坪，腦子裏還在因他的話震驚，但是行動上卻點着頭，“阿姨好。”

婦人拉過走近的陸曦，仔細地端詳着她，又看了看祁澤說：“我很滿意，這孩子瞧着很對我的眼緣，眼睛圓圓的，臉也圓圓的。”

接着婦人又放出了令陸曦瞳孔地震的話：“小澤，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保護她不受欺負，好嗎。”

“我會的，媽。”祁澤笑道，接着他又講了一堆他的事，要麽是什麽工作很忙，要麽是他最近的聽到的一些趣事，他媽媽都很安靜地聽着。

直到護工端着藥來提醒說：“夫人，到時間吃藥啦。”

祁澤讓了位置，“媽，你好好休息，我和陸曦下次再來看您。”接着又小聲和護工說：“我媽的狀态你随時向我彙報。”

直到坐進了車裏，祁澤沒有立即開車走，而是後仰，靠着座位緊閉雙眼仰頭。

陸曦神情呆愣，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她側過身來，拍了拍祁澤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祁澤掀開眼皮，沉了口氣，“從小我爸媽就一直吵架，甚至到我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們都因為冷戰忽略我。我知道是誰的原因更多，我爸爸有時酗酒，爺爺在世時，還能管得住他，但是爺爺去世了，他越發變本加厲，我媽媽不想讓我看到他猙獰的樣子，但是她臉上經常帶着傷痕。”

陸曦聽得揪心，抓着祁澤的手臂，以示安慰。

“後來我媽發現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那個女人通過各種手段來惡心我媽，我媽被這兩個人逼得發瘋，時常亂砸東西，又胡言亂語。我那時太小，什麽都做不了，不能保護好她。後來我媽媽被我爸送到了療養院，對外說她是家族遺傳才發病的。”

見祁澤眼睛泛紅，陸曦的手握得更緊。

她想到自己的爸爸，雖然也總在外應酬喝酒，但是他回家倒頭就睡，而陸曦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是車禍，那會陸曦還沒有一歲。

陸曦沒想到他的童年會這麽難過，平時看他吊兒郎當，對什麽都心不在焉的樣子，以為他這人挺沒心沒肺的。

“你現在已經有能力保護你媽媽了，不是嗎？”陸曦安慰道。

祁澤突然轉過身，緊緊擁住了她，“她記憶有時候會錯亂了，看我這麽高了，一直問我是不是要結婚了，每次來都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想着帶你來看看她，你看起來還挺讨人喜歡的。”

“醫生說，一定要順着她的意思來，她心情好會對她的病情也會好。”

“嗯。”陸曦輕輕拍着祁澤的後背，“雖然沒見過你父親，但今天看見了你媽媽，我覺得你長得和她好像。”

祁澤媽媽鼻梁高挺，額頭飽滿，看起來溫婉大氣，祁澤很像她，皮膚白皙，五官立體，很秀氣，但不知怎的，初見時，陸曦總覺得他帶有一絲邪氣。

“以後你可以按時和我來看望我媽麽？”祁澤拉開陸曦，望着她的眼睛。

陸曦沒有媽媽，她想如果她媽媽在世，應該會和祁澤媽媽一樣溫柔吧。

“當然可以。”

祁澤把陸曦送到公司大樓下，就離開了。陸曦進入大廳，遇到了剛出來的李述延。

因為不是上下班時間，大廳很空曠，陸曦不能裝作沒看到，就調整好笑容，迎面說：“李總，你好。”

還李總，李述延沒有笑容，點了點頭，“晚上有事嗎，沒事就陪我去個局。”

陸曦說有事，但是又編不出來有什麽事，支支吾吾的。

李述延看出來她的意圖，“有事也跟我走。”不容拒絕地拉過她，把她扔進了車子後座，自己也傾身進去。

因陸曦的白色西裝上，也不知道從哪蹭的，身上有好幾塊髒污。李述延将陸曦帶進了高奢店，讓專人給她重新配了套服裝。

陸曦被兩人推進試衣間，像擺弄洋娃娃一樣。李述延拿過一旁的雜志坐在一旁，随意瞥了一眼，對服務人員說：“夏小姐今天沒來上班嗎。”

“她今天休假，李先生是有什麽事找她嗎，我可以聯系她。”那人禮貌道。

“不用了，我随口問問。”李述延說。

陸曦穿完裙子出來就聽到這樣的對話，感情是他有相好的在這，才帶她來這。本來有點雀躍的心情，瞬間癟了下去。

“還不錯。”李述延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是出口的話很平淡。

服務人員在一旁恭維說：“是李先生的眼光好，這條裙子我們這就展出這一件，被您看中了。”

陸曦冷哼一聲，看來他是常客了，即使這裙子是很好看，她也沒有心情欣賞。

李述延并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今晚見的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你不用緊張。”

“哦。”陸曦垂下頭，心情不明，她還沒有正式和李述延在一起參加過什麽活動。

也有可能是之前童荔菀每次和李述延一起參加活動，都來得這家店。陸曦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

李述延以為她滿意，放下雜志，“不喜歡這個裙子的話可以換。”

“沒有。”

“那你擺這幅表情幹什麽，和我在一起就這麽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