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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幾乎是在這句話落下的那一刻,宮煦雲的唇就貼了上去。

他的呼吸濕濕熱熱的,有些灼人,笑良宵身子倏得一顫,耳廓傳來的癢意讓他眼眶都泛起生理性的紅,剔透的藍眼眸很漂亮,盈起了水霧,像是晶瑩的藍曜石。

宮煦雲沒有猜錯,耳朵對笑良宵來說的确是一個很特殊的部位。

可以揪可以揉捏,但是受不了這麽輕柔的動作。

抵在對方胸膛上的手頃刻間失了力,濃郁的香氣湧入呼吸,笑良宵像塊烙餅一樣軟綿綿往下滑,又被宮煦雲托着腰一把撈了起來。

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說是親親耳朵,宮煦雲真的就将吻克制在耳朵這一塊兒,小心翼翼的用嘴唇觸碰。

教室裏,方志明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朝外面招呼了一聲,“你們兩個進來吧。”

可是沒有回應,方志明還以為兩人沒聽到,就又喊了一聲。

同學們好奇地探頭探腦,試圖看看教室外面的兩個人在做什麽,不會是又開始打游戲了吧?

突然,“砰”得一聲,教室後門被推開。

笑良宵黑着臉走了進來。

他的面色很奇怪,眼眶紅紅的,鼻尖都有些紅,冰藍色的眼眸蒙了層朦胧霧氣,簡直像是哭過了一樣。

宮煦雲跟在後面,捂着脖子,像是被打了,可偏偏又帶着笑,跟發生了什麽好事一樣。

方志明當即雷達嘀嘀作響,“笑良宵,你欺負宮煦雲了?”

笑良宵瞪向方志明,一轉頭,又有不少同學注意到太子爺通紅的耳尖,在雪白的發絲間實在是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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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什麽看!”惱羞成怒的太子爺罵罵咧咧,把身後的宮煦雲惡狠狠踹到座位上,自己轉頭離開了教室。

當衆逃課。

“宮煦雲,發生什麽事了?”方志明又問。

宮煦雲輕輕搖頭,淺棕色的眼睛彎起,“沒什麽。”

只是被氣急敗壞的笑良宵一口咬在了頸側而已。

那兩顆虎牙真的很尖,都給他咬出血了。

方志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應該是笑良宵打了宮煦雲。怎麽反而看上去生氣的是笑良宵,宮煦雲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笑良宵這次足足逃了一天的課,放學後也窩在自己的房間不下去,晚飯都不吃了,明擺着是不想見到宮煦雲。

直到晚上,被系統提示第一階段金手指解鎖條件完成了的笑良宵才不甘不願地拿着合同去找宮煦雲。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笑良宵現在只要一想起上午的事情,就一陣腿軟。

這個反派什麽變态的愛好啊,居然喜歡親別人耳朵,不知道耳朵對小動物來說很敏感的嗎。

而且還親那麽多下,數都數不清,太過分了,他那時候都以為自己的耳朵要熱得壞掉了。

“簽!”太子爺惡聲惡氣把合同甩過去。

在客廳學習的宮煦雲擡頭,乖乖簽了字。然後靜靜看着笑良宵,片刻後,他突然翻出一樣東西——之前那對黑底白紋的狗狗耳朵,然後戴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毛絨耳朵搖晃起來,笑良宵這才發現,對方的脖子上竟是套了之前狐貍套裝裏面的項圈。

笑良宵眼睛微微亮了起來,但是面上不動聲色,還嗤了一聲,“就想靠這個讨好我?”

宮煦雲聲音柔柔的,“嗯,可以嗎?我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

他主動将項圈的鏈子遞到笑良宵的手上,然後被笑良宵溜到了沙發上,溫順地跪坐在沙發上,用手去牽對方的衣擺。

突然,笑良宵用力撲倒了宮煦雲,就跟第一天那樣,膝蓋抵在對方兩腿之間,一只手按住對方的胸膛。

只不過,這一次宮煦雲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脖頸仰起,發絲淩亂,倒在沙發上乖巧望着身上的人。

頸側紅腫的牙印十分明顯,尤其是兩枚虎牙的地方,破了皮。

衣服被掀開,記號筆落在腹部,涼意傳來,宮煦雲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那件羞恥的襯衫被他拿去洗了,現在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長袖,必須要掀起衣擺才能看到裏面。

白天畫的小動物淡了不少,不過看得出來,沒有擦拭清洗過的痕跡。

宮煦雲甚至還小心翼翼保護着不要蹭沒了。

笑良宵重新描了一遍,然後轉着記號筆,目光在宮煦雲身上逡巡,找着合适的下筆地方。

那目光直勾勾的,仿佛帶了溫度,讓宮煦雲每一寸被掃過的地方都開始發熱,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最後笑良宵扒開宮煦雲的衣領,在鎖骨上寫了“流浪狗”三個字,然後在旁邊又寫,主人笑良宵。

“不許動。”

寫完字後氣消了一大半的太子爺得意一笑,一只手牽着鏈子,另一只手熟練拍照。

畫面中,穿着校服的俊逸少年衣衫不整,領口大敞,明顯的鎖骨上寫了兩排羞恥的字眼,腰腹那裏還有一只小動物。

他戴着狗狗耳朵,被主人牽住鏈條,頸側的牙印讓他呈現出一種青澀又色/氣的模樣。

宮煦雲緩緩坐起身,看了眼笑良宵拍的照片,臉唰得紅了,扭過腦袋不敢再看第二眼。

但笑良宵不依不饒,把手機舉到宮煦雲眼前逼着人看,捏着人有點燙的臉,惡劣道:“給我寫一萬字觀後感!”

他甚至把這張照片直接打印了出來,滿滿當當貼在客廳,讓宮煦雲一邊看一遍寫感想。

熬夜寫了一份羞恥至極感想的宮煦雲在接下來的日子沒有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倒不是因為寫感想,而是擔心直接把人給吓跑了,打算讓某位太子爺先緩一緩适應一下。

不過他也沒閑着,除了學習,還要看笑良宵給他的那些書,然後就是處理那個龐大項目的事情,聯邦發下來的獎金也被他充分利用創業了。

宮煦雲知道,如果他跟笑良宵說,對方就算嘴上說譏諷的話,實際上肯定會直接給他天價投資,或者幹脆送他一家公司。

但他不想這樣,如果他永遠依賴于對方的施舍,那他就真的只能做對方家養的一條小狗,無法更進一步。

他是一個貪心的人,所求更多。

笑良宵很厲害,不是其他那些渾渾噩噩度日子的權二代。

他們的起步相差太多,他要更加努力才能有機會抓住對方的手。更何況蘇家在笑盛莊的扶持下,也是蒸蒸日上,一舉跨過普通權貴家族的臺階,隐隐有要成為僅次于頂級權貴的二檔家族的趨勢,讓他的緊迫感愈甚。

比起某位越想越多的反派,笑良宵的心态倒是好上不少。

氣運這個東西是恒定的,并不是天道創造出來的,所謂的氣運之子只是天道獻祭了無數身懷氣運的天驕,然後将他們的氣運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而誕生的産物。

現在蘇禾禮被一點點打壓,他身上的氣運也在不斷流逝,流逝的氣運都回到了宮煦雲身上。

笑良宵如今的行為,其實就是在打造新的氣運之子。

哎呀,親手養出來的氣運之子什麽的,聽上去感覺很不錯啊。想到這裏,笑良宵美滋滋抓着宮煦雲的手玩起來。

“笑良宵,別影響宮煦雲學習。”這會兒正是自習課,路過的方志明在窗外忍不住提醒道。

同學們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就看到笑良宵正抓着宮煦雲的左手沉浸式玩耍。

具體玩法為用黑筆在對方那只修長好看的手上面畫畫,一個指腹畫一個小表情,手背上還畫了一只更加細致的自己的原型。

笑良宵收筆,滿意地欣賞自己的作品,頭也不擡開口就是颠倒黑白:“是他主動把手給我的。”

宮煦雲溫柔笑道:“沒事的老師,不影響的。”

“你啊,脾氣永遠這麽好,很容易被欺負的。”方志明搖搖頭,“出來一下,有人找你。”

宮煦雲一愣,走出了教室,笑良宵緊随其後。

“笑良宵,你出來幹嘛?”

“遛狗。”笑良宵牽住宮煦雲衣擺,順便撕了一顆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含住。

方志明沒聽懂,宮煦雲耳根通紅,指尖蜷了蜷。

路上,笑良宵給宮煦雲也塞了一顆棒棒糖,還是主動撕開包裝喂到嘴邊的那種。

宮煦雲一看不是草莓味的,這才安心吃下。

結果外面那層糖化掉之後,人類難以忍受的苦味猝不及防在口腔中炸開來,因為前面的甜味反襯,苦味更加可怕。

被苦到表情有些變形的宮煦雲就看到某位太子爺笑嘻嘻将包裝紙揭開,居然是雙層的,下面那層赫然恬不知恥印着草莓味。

“......”他已經要對草莓味這三個字應激了。

又一次惡作劇成功,笑良宵心情很不錯,捏捏反派的面頰,“甜不甜啊?”

宮煦雲艱難揚起一個笑容,“甜。”

甜得落淚。

嘻嘻,捉弄反派真好玩。

辦公室內,站了一男一女,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身份,穿着十分講究,關鍵是眉眼隐約跟宮煦雲有些像。

蘇文長跟苑丹曼,宮煦雲的親生父母。

“你們慢慢說。”方志明把人帶到後就打算把空間留給這三人,順便試圖把一點沒有眼力見的笑良宵拖走。

但他失敗了,笑良宵緊緊扒着宮煦雲,臉上寫滿了:今天這個熱鬧本大爺是看定了。

蘇文長跟苑丹曼對視一眼,他們自然是知道這個兒子抱上了笑家太子爺大腿的事情。

不禁厭惡至極,不要臉面的東西,甚至還住到人家笑良宵家裏去,弄得好像他們蘇家怎麽對不起他了似的,敗壞他們聲望。

哪裏像小禾那樣讓他們省心,現在已經得到了笑家主的賞識,要不是這個賤種橫插一腳,小禾現在可就是那個龐大項目的帶頭人了,那得是多大的榮譽啊。

蘇文長堆起笑臉,“笑少爺——”

笑良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虞乾,于是他拍拍宮煦雲的臉,離開了辦公室。

全程是沒有往兩人那邊多看一眼,要多輕蔑有多輕蔑,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尴尬。

“什麽事?”笑良宵叼着棒棒糖坐到走廊邊,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

“笑同學,我是虞乾的父親,虞湛。”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話,笑良宵挑了挑眉,心下了然他讓虞乾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那貨雖然算不上廢物,但能力跟老狐貍比起來肯定是差了太多。

虞湛緩緩開口,“笑同學,對于你讓犬子做的事情。以及那個項目,我有幾個疑問。”

“不用疑問。”笑良宵輕笑,“就是你想得那樣。”

電話另一頭,拿着兒子手機的虞湛看了眼一旁一臉不服想要搶手機的虞乾,毫不留情把人鎮壓,語氣沉了下來,“我希望笑同學你不是在玩鬧。”

像虞湛這樣的大家主,對于笑良宵的客氣态度是出自“對方是笑盛莊的兒子”,而不是“對方有足夠的實力”。

而現在,對方竟然要拖着虞家跟笑盛莊對抗。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整個帝都都要重新洗牌,但若是失敗了,笑良宵好歹還有個親生兒子的身份那裏,但他們虞家定然是徹底倒臺。

虞乾在一旁瑟瑟發抖,他老爹逗狗的時候一副傻逼樣,嚴肅起來的時候卻是真的吓人。

笑良宵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虞家主,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我并不需要虞家的幫助,我只是看在虞乾的面子上,給你們一個跨越階層的機會。”

虞湛眸色微動,“你不怕我告訴笑盛莊?”

“你敢嗎?”

“......”

笑良宵又開口:“還有,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夠擺正跟我說話的态度。”

“我笑良宵是笑家家主的笑,而不是笑盛莊的笑。”

通話結束,虞湛盯着黑掉的手機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從笑良宵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滔天的野心。對方不是什麽靠父輩蔭蔽的無能纨绔,而是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

再低頭看看自家跟金毛狗一樣的兒子,頓時理解了什麽叫貨比貨得扔。

對于笑家近來發生的事情,他其實也有一定了解。

笑盛莊跟失心瘋了一樣扶持蘇家,對那個蘇禾禮無比照顧。而笑良宵卻是對蘇家那個無人在意的親兒子多有提攜,兩方隐隐呈現出對峙的狀态。

或許這就是笑良宵要奪權的原因。

“罷了。”他一擺手,“我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你在跟笑良宵做什麽,除了那個已經簽下的項目,你的其餘行為跟虞家沒有關系。”

他盯着虞乾,“記住了嗎?”

虞乾連連點狗頭。

宵哥牛逼!

挂掉電話悄悄靠近辦公室,透過門縫看進去,笑良宵發現氣氛不太對。

苑丹曼眼眶紅彤彤的,已然掉了不少眼淚,“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麽能這樣說我。”

而蘇文長怒不可遏,“給你母親跪下道歉!”

“沒用的話就不用說了。”宮煦雲目光漠然,不躲不避與蘇文長對視。

溫柔的人沉下臉色的時候往往更加讓人心悸,何況宮煦雲從來都不是什麽溫柔的人,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的內裏比誰都冷漠。

蘇文長一時間竟是心下一顫。

等到回過神來,他惱羞成怒,“好好好,真是要反了天了!從你把你養父母告進去之後我就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畜生東西,那可是小禾的親生父母,你怎麽敢的!”他擡手朝宮煦雲打去。

卻在半路被扣住手臂。

笑良宵就在這時走了進去,宮煦雲剛要用力的手一僵,眼中的陰沉瞬間消失。

他順着蘇文長的力道往後趔趄了兩步,正好與笑良宵貼到一塊兒。

太子爺沒發現異常,扶了人一把,嗤笑,“真沒用。”

“嗯。”宮煦雲柔柔垂眸,趁機牽住笑良宵的手,“還好你回來了。”

蘇文長跟苑丹曼一個尴尬收回手,一個匆忙擦起眼淚。

蘇文長讪笑,“教育逆子,讓笑少爺見笑了。”

“的确,兩個笑話。”笑良宵嘲弄。

兩人面色一尬。

“對、對了!”蘇文長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裏取出一份請柬,“過幾天就是我們家小禾的十八歲生日,如果笑少爺有空——”

“沒空,有空也不去。”笑良宵一點面子不給,冷着臉直接拖着自己險些被打的小狗狗反派離開了辦公室。

可惡啊,一眼沒看住就被別人給欺負去了。

笑良宵很不滿,捏住宮煦雲的臉,“就那麽兩個老東西就讓你慫了?太給我丢臉了!”

宮煦雲乖乖認錯,“我下次不敢了 。”

“下次有人找事知道怎麽做嗎?”笑良宵問。

宮煦雲眨眼,“罵回去?”

“蠢死了,揍回去啊!”笑良宵恨鐵不成鋼,狠狠咬碎棒棒糖,揪起對方衣領晃,“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沒用的跟班,之前在巷子裏不是挺能打的嗎?你給我記住,下次要是再有人蹬鼻子上臉,你就直接打,不然我就把你丢出門!”

“記住了沒有!”

宮煦雲被晃暈了,聽出笑良宵是真的生氣了,連連點頭。

“所以他們找你什麽事?”

“讓我把負責人的位置讓給蘇禾禮,還給了我名片,讓我把他們跟你牽個線。”

笑良宵看向宮煦雲的手,“名片呢?”

宮煦雲無辜:“不小心撕碎了。”

太子爺挑眉,抓過對方那只被他畫了很多小表情的手玩起來,意味深長,“那你可有夠不小心的。”

還有一句宮煦雲沒說,那兩個人一臉恩賜地說只要讓蘇禾禮跟笑良宵關系親近起來,他們就讓他改蘇姓,搬回去一起住。

宮煦雲一直都擔心,有一天笑良宵會像其他人那樣被蘇禾禮迷惑。

就算只有一絲絲可能性,他也要将其扼殺在搖籃裏。

琥珀色的眸底劃過陰狠,所以蘇禾禮、蘇家,必須消失。

“問你話呢,你聾了?”笑良宵不滿的聲音傳來,擰了一把他的手。

宮煦雲回神,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一只瓷白的手正在揉捏他的指骨,仿佛他的手是什麽很好玩的玩具。

耳尖微紅,“抱歉,我有些走神。”

“我問,你生日是不是跟蘇禾禮同一天?”

“嗯。”宮煦雲望着笑良宵,彎起眉眼,修長的手指将對方的手攏在掌心,“你要給我過生日嗎?”

“想的倒是挺美,我才懶得搞。”笑良宵沒發現對方的小動作,只道:“禮物倒是可以勉強送你一個,你直接說要什麽就行了。”

宮煦雲輕輕:“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笑良宵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可是下一秒,他猛地感覺到耳尖跟尾椎一涼,似乎被什麽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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