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第 18 章

在樁子旁邊的不止有狗鏈, 還有着一對全新的狗耳朵以及一條狗尾巴。

純白色的,跟太子爺的絨毛顏色很像。

但終究是假的,少了些靈動的光澤。

宮煦雲的臉紅了,他輕聲問, “你這些天, 就是在建造這些東西嗎?”

“不然呢?”笑良宵拍拍宮煦雲的臉, 多少有些不耐煩,催道:“少說廢話, 趕緊去。”

鏈子跟耳朵尾巴都是已經戴過的東西,宮煦雲雖然臉上發熱,但也不算太緊張。

直到他拿起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帶着鏈子的項圈。

“叮鈴——”

清脆悅耳的鈴铛聲響起,讓宮煦雲愣了兩秒,才看向那個墜在項圈正中間的金色鈴铛。

臉色更紅了。

這樣真的好像狗啊......

後面的太子爺還在虎視眈眈, 宮煦雲顧不得多想, 先将耳朵跟尾巴戴到了身上,兩者立刻就開始晃動,十分的靈活,基本看不出來是假的。

再然後是項圈,那跟鏈子一頭連接在項圈上,另一頭則是固定在了拴狗樁上面,長度估摸着剛剛夠到溫泉的邊沿。

“叮鈴——”

鈴铛随着宮煦雲的動作而不斷作響, 回蕩在這片熱氣蒸騰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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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良宵沒有說話, 宮煦雲也不說話, 這片空間便只剩下了溫泉水咕嘟的聲音,以及不停的鈴铛聲。

鈴铛每響一聲, 宮煦雲的臉就熱一分。

他果然還是學習得不夠多,知識面完全趕不上某位對于戲弄人頗有建樹的太子爺。

只是簡單地往項圈上面加了一個鈴铛, 然後把手牽着鏈子變成拴在樁子上,羞恥的感覺就翻了許多倍。

在宮煦雲戴這些配件的時候,笑良宵也在換裝,他把身上穿得吊兒郎當的校服随手一脫,然後把泳褲一穿,直接跳進了足足百平米的溫泉池裏游了個來回。

作為一只不排斥水的毛絨絨,他的游泳技術可是很好的。

巨大的水花讓宮煦雲回頭,就只看到已經完全泡在了水裏的笑良宵。

“你什麽眼神?”笑良宵胳膊趴上溫泉邊打磨得很光滑的石沿。

他挑眉,頭歪了歪。

宮煦雲怔怔看着笑良宵,或許是在溫泉裏泡開心了,對方身上又冒出了耳朵尾巴。

但神奇的地方在于,對方分明在水裏泡過,絨毛卻都是幹的,甚至頭發都是幹的。

正巧這時笑良宵晃了晃尾巴,尾巴尖拂過水面,撩起一串水花。

尾巴仍舊是幹的。

銀黑色細圓環上面的三顆星星一轉一轉,就是顏色有些不太對,是冰藍色的,他分明記得此前幾次看到的時候都是粉紅色的。

“你的尾巴......”宮煦雲忍不住開口,“是防水的嗎?”

“你傻逼嗎?”笑良宵眼神鄙夷。

宮煦雲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很傻,因為笑良宵的尾巴他是摸過的,并不是一些禽類那樣上面有一層防水膜,甚至他還把對方的尾巴咳咳......弄濕過。

“嘬嘬嘬。”笑良宵勾了勾手指,“狗狗過來。”

宮煦雲臉一紅,小步想要走過去,笑良宵卻又發話了,“狗是兩只腳走路的嗎?”

“......”宮煦雲看着笑良宵,對方滿眼都是惡劣跟得意,顯然是在報複生日那天他的行為。

長腿緩緩曲起,宮煦雲膝蓋着地,學着寵物狗那樣,動作生疏別扭地向着笑良宵那裏爬過去。

脖頸上的鈴铛叮鈴叮鈴響個不停,身後的尾巴一直在搖晃,讓他耳尖紅透。

笑良宵拿起岸邊的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人。

鏈子的長度就跟之前估計的那樣,剛好夠宮煦雲到溫泉邊,手能夠輕松撩到溫泉水面。

笑良宵伸手捏住宮煦雲的下巴,迫使人仰起頭來。一張溫柔俊逸的面容就映入眼中,上面還帶着羞恥的紅意。

宮煦雲真的生了一張很迷惑人的皮相,瞳孔淺琥珀棕,眼尾是微微向下的,帶着柔和的弧度,唇角卻又向上,讓他每時每刻看起來都像在柔柔地笑。

此刻他有意賣慘裝可憐來讨好笑良宵,好讓對方消氣,于是面上的神情看起來就更加無辜又好欺負了。

勾得笑良宵忍不住多捏了幾把他的臉。

“尾巴搖得這麽快,你倒是很喜歡當狗。”太子爺嘲諷。

那條雪白毛絨絨的狗尾巴此刻正在宮煦雲身後搖得歡,尤其是當笑良宵摸他臉的時候。

宮煦雲的目光卻是不着痕跡地落在笑良宵身後。

都說動物的尾巴跟動物是兩個物種,他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太子爺滿臉都寫着“不過如此”“一條狗罷了”,惡劣跟高傲清晰可見。

可是他身後那條尾巴,搖晃的速度起碼是道具狗尾巴的兩倍不止,雲朵一樣的大尾巴晃出了殘影,幅度還很大,不停拍打水面,已經搖成了一朵蒲公英。

那個圓環上面的三顆星星甚至跟不上尾巴的搖晃速度,在後面拼命追,劃出了流星的尾巴。

嗯?

怎麽又變成粉紅色了?

深深看了眼笑良宵興奮的眼神,宮煦雲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殊不知,笑良宵此刻正在思考,該怎麽讓人求饒。

這反派的适應能力是真強,剛開始的時候戴一對狼耳朵都跟要了他命一樣,現在都能直接爬着學狗了。

“叫一聲。”

“汪。”

好嘛,叫得真是比狗還像狗。

開始思考其他的方法,笑良宵沉思,尾巴在溫暖的泉水上一撩一撩。

沒有注意到看似乖巧的的“小狗”始終都在盯着他看。

跟宮煦雲那種令人春風拂面的白玉清潤感不同,笑良宵是一種跟世界格格不入的剔透靈動,似乎潋滟了絢麗星海所有的光芒,比昭陽更耀眼,讓一切都黯淡無光。

水珠順着他纖細修長的脖頸滑落,在鎖骨上積了一汪水,最後又順着沒入高到胸膛的溫泉中。

他的皮膚太白了,被熱氣蒸出了漂亮的紅意,尤其是肩頭跟鎖骨,幾乎像是抹了一層淺淺的胭脂。

而在心口的地方,有一個跟尾巴上圓環一模一樣的印記,銀黑色的,三顆星星,還有一條星河盤旋在周圍,很是漂亮。

宮煦雲的目光忍不住接着往下,卻只能看見彌漫着熱氣的溫泉水。

長睫顫了顫,遮掩住眸中無法見光的遺憾與觊觎。

喉頭微動,分明是處在空氣濕潤的溫泉區,卻覺得喉嚨幹澀。

一只濕漉漉的手捏上自己的臉,宮煦雲順從地蹭蹭。

随後,那只手拽上了他的校服外套,扯了下來。

這下宮煦雲身上就只剩下了一件校服襯衫,那上面還系着領帶,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學生。

“叮鈴——”

笑良宵戳了戳那個金色的鈴铛,手又抓住晃悠的領帶,用力一拽,宮煦雲當即重心不穩向前撲來。

可是鏈子的長度就這麽點,他的脖頸被項圈禁锢住,那條鏈子繃得緊緊的。

“叮鈴——”

“叮鈴叮鈴——”

“唔......”窒息的感覺并不好受,宮煦雲眼尾彌漫開生理性的紅,用有些渙散的目光望着笑良宵。

這下總該求饒了吧。

然而并沒有。

宮煦雲只是面側越來越紅,因為笑良宵的手已經解開了他襯衫最上面的幾顆扣子,沾着水珠的手打濕了白色的襯衫,布料貼在身上,能夠清晰感受到指尖的溫度。

明明泡澡溫泉裏面的人是笑良宵,體溫更高的卻是宮煦雲。

宮煦雲自問并沒有任何受虐的愛好,他只是渴望着笑良宵的親近與觸碰,渴望到發瘋。

從小就沒有人願意靠近他,所有人都厭惡他排斥他,他就像是一只過街老鼠,一條髒臭醜陋的流浪狗,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羨慕着別人的幸福。

他也很想有一個人能抱抱他,能牽住他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以至于活着就是原罪。

他一片黑暗的世界裏只有那麽一抹叫做笑良宵的光芒,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想要靠近這抹光,抓住這抹光。

突然,笑良宵松開領帶,問:“餓不餓?”

宮煦雲喘了幾口氣,下巴枕在對方的掌心,目光落在對方時不時歪一歪的毛絨耳朵上,喉頭又動了動,認真道:“餓。”

得到回答,笑良宵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他擡擡下巴示意不遠處的進食區,“那邊不是已經放着食物了嗎?”

“去,叼過來吃。”

叼這個字眼讓宮煦雲面上更熱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一些,随後重新用生疏的姿勢膝蓋與手肘着地,朝着幾米外的所謂的進食區挪去。

一邊爬,一邊還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哪怕是背對着笑良宵,也能猜到自己此刻在對方眼中的樣子。

一條狼狽的,可以随意戲弄的,沒有尊嚴的流浪狗。

“腰還怪細的,屁股也翹,尾巴真會搖。”太子爺點評了一句。

宮煦雲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他回過頭,用羞恥的眼神望着對方,“你別、別這麽說......”

笑良宵尾巴尖在空中點點,“少廢話。”

那三顆變回了冰藍色的星星也配合地閃了閃。

宮煦雲來到進食區 ,這片地方真的被建造得跟真的寵物區一模一樣,就連放着餅幹的容器都是狗糧碗。

但問題來了,宮煦雲根本叼不住那個碗,那個碗是根據寵物狗的生理結構來的。

于是最後,宮煦雲是叼着幾塊餅幹回去的。

就算只是這樣,他的臉也已經因為羞恥而徹底漲紅了。

好不容易到了溫泉邊,結果因為太緊張而咬碎了餅幹。

太子爺惡劣的聲音當即響起,“真是笨狗,連吃的都叼不住。”

宮煦雲耳尖紅紅,眼神無措,“對不起。”

一個被咬掉了尖尖的草莓突然遞到嘴邊,宮煦雲一怔,随後低頭去咬。

草莓被咬入口中,笑良宵及時收回手指,讓某只小狗舔了個空。

掩下眸中的遺憾,宮煦雲咽下草莓,嘴唇上還沾染了一些草莓汁。

分明不是第一次給對方投喂吃剩的東西,但這次笑良宵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當看到對方抿嘴唇上草莓汁的時候。腦袋上的毛絨耳朵豎了豎,引來宮煦雲眼巴巴的目光。

變态毛絨控。

笑良宵直接一尾巴抽在宮煦雲臉上。

結果對方的臉更紅了。

“把餅幹吃掉,知不知道買吃的很費錢的啊!”十萬塊丢路上看都不看一眼的太子爺惡聲惡氣刁難道。

宮煦雲擡眼,與那雙冰藍色的漂亮眼睛對上,一時間胸腔中心髒跳得飛快。

在笑良宵的注視下,他一點點低頭,以一個卑微至極的姿态,幾乎是匍匐在地去咬地上碎掉的餅幹。

丢掉了所有的尊嚴,用自己最狼狽不堪的一面去試圖留住在意的人。

然而宮煦雲沒有注意到,原本壞兮兮看着他的笑良宵微微愣神,眸中出現了些許恍惚。

耳朵歪了歪,笑良宵出神看着學寵物狗那樣吃着主人丢在地上的食物的宮煦雲,對方低着頭看不見臉,頭發有些亂,襯衫濕了大半,溫順又狼狽的模樣。

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在之前看見跌坐于巷子裏面垂着頭滿是血的宮煦雲的時候也有。

‘別看我了......我不想要你看見我這麽難看的樣子......’

一道嘶啞粗粝卻依舊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笑良宵一怔。

視線開始模糊,漸漸的,眼前的宮煦雲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曾經少年鮮衣怒馬豔驚天下,後來卻修為盡廢、眼瞎腿瘸、聲帶容貌盡毀成為流浪漢撿殘羹冷炙茍活,最後慘死街邊的故人。

之前出現在夢裏的人也是對方嗎,可是為什麽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想不起來,不記得對方的樣子,不記得對方的名字,連什麽時候見過對方都不記得。

心口好難受。

作為一只從虛無星海中誕生的靈物,笑良宵原本是不該有這些情緒的。

可現在他只覺得很不舒服,像是吃了一顆很酸很酸的草莓。

身前的人突然沒有了動靜,宮煦雲悄悄擡眸,頭頂卻多了一只手。

笑良宵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力道揉着他的頭頂,見他擡起頭,竟是向前傾身,與他額頭相抵,毛絨耳朵拍了拍他的腦袋。

宮煦雲愣愣,回神後耳尖染上紅意,心髒越跳越快。

他伸手想要去觸碰笑良宵,但是又不敢,只能垂下眼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親昵,想要将這一刻永遠刻入記憶。

然而目光不經意落在笑良宵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下一刻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慌亂移開,喉結不住滾動。

“怎、怎麽了?”宮煦雲輕聲問,聲音裏多少帶着些緊張與局促。

只是幻覺的聲音散去,真實的聲音傳入耳中,笑良宵終于從自己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呆愣了好一會兒,呼吸間是反派身上的香氣,安撫了他莫名焦躁的情緒。突然伸手将地上那些碎餅幹随手掃開,問宮煦雲:“吃泡芙嗎?”

這是向來高傲的太子爺第一次這樣溫柔地問他。

宮煦雲心下歡欣雀躍,以為是自己裝可憐起了作用。然而望向笑良宵的眼睛,卻發現對方看向他的眼神中是刺目的思念。

......

像是猛地一桶冰水澆了上來,讓他裏裏外外涼了個透,心頭都一片寒意。

在透過他思念誰?

那個“歡宴”?

指尖攥入掌心,眸底映出無法示人的陰郁與嫉妒。許久,他彎眉溫柔應道:“嗯。”

笑良宵就把那盒520給的泡芙取了出來。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這會兒是什麽心态,但反正就是不太想看見這個反派這麽狼狽頹廢的樣子。

而且對方也沒有任何要求饒的意思,任務進度始終停留在一小半。

可見欺負這條路走不通。

捏着一枚泡芙喂到宮煦雲嘴邊,另一只手勾勾對方下巴,笑良宵道:“張嘴。”

那只手很漂亮,手指纖細瓷白,骨肉勻稱,被溫泉水一泡,關節處甚至透出薄粉。像極了什麽昂貴易碎的觀賞品,比泡芙看起來好吃多了。

從沒受過這種待遇的宮煦雲呆呆看着笑良宵,直到泡芙抵到他的唇邊才回過神來。

呼吸間是泡芙的甜香,隐隐還有對方身上清淺的香氣。

“張嘴。”笑良宵又重複了一遍,向前傾身,尾巴不輕不重拍拍宮煦雲的臉。

“......”

宮煦雲悄然紅了耳根。

距離,好近......

他緩緩張開嘴,那個泡芙被塞了進來,表皮被咬破,奶油立刻滿溢出來。

奶油很香甜,表皮很酥軟,不怎麽吃甜品的宮煦雲都覺得味道很好。

突然,笑良宵将那些溢出來的奶油往宮煦雲臉上一蹭。

頓時,宮煦雲的面頰、唇瓣、鼻尖甚至長而直的睫毛上都沾滿了松軟雪白的奶油,讓他看上去淩亂極了。

他姿勢改為跪坐在地上,脖頸被緊繃的項圈扣住,已然出現了刺目紅痕。鈴铛輕輕作響,發絲淩亂地拂過他溫潤清隽的眉眼,淺棕色的瞳孔怔怔望着眼前的笑良宵。

見笑良宵在看他,他立刻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可憐與溫順,果不其然看見笑良宵眼神亮了起來,那條雲朵一般的大尾巴不停搖晃,上面三顆星星又變成了粉紅色。

泡芙被整個塞入口中,奶油微微糊住了喉嚨,脖子實在是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 ,奶油一時間來不及下咽,宮煦雲被嗆得咳嗽起來,眼尾染上少許濕意,看上去好不可憐。

捏着泡芙的指尖突然被咬住,笑良宵一顫,立刻抽出手指,指尖已經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咬痕。

果然是屬狗的,牙這麽尖。

宮煦雲望向笑良宵,對方正看着手指發愣,依舊是一副無法回神的模樣。

“你在想什麽?”

笑良宵擡眼,“什麽?”

因為是跪坐在岸邊,宮煦雲要比泡在溫泉裏的笑良宵高上許多,此刻他低下眼,用一種笑良宵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對方。

他突然輕聲道:“我叫宮煦雲。”

笑良宵覺得莫名其妙,“我當然知道。”

“那你可以叫叫我的名字嗎?”宮煦雲依舊望着笑良宵。

分明他才是俯視的那一個,姿态跟語氣卻卑微至極,像是一粒浮游祈求着神明的目光。

他們兩個很少稱呼彼此的名字,笑良宵叫宮煦雲一般是“喂”“嘬嘬嘬”“蠢貨”“那個誰”“我的好狗狗”之類的,偶爾連名帶姓喊的時候都是急了,比如在熱氣球上被人摸尾巴根的時候。

而宮煦雲就更少了,他可以說就沒有真的叫過笑良宵的名字,唯一一次是他醉膽包天,在熱氣球上把自己在心裏喊了無數次的名字喊了出來,還壓着笑良宵聽。

他想聽笑良宵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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