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6
chapter6
夜色籠罩的海岸線時隐時現,海浪在星空下裹挾着晚風,層層堆疊着拍在沙灘上。
許應冬穿過沙灘,聞着海風的腥鹹踏進自家院門時,蘇榶已經不在樓下了。
彼時梁芹也把該拿的都拿了,正抱着肩上裝有戰利品的包,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
邱麗在她旁邊欲言又止,本想說點什麽,忽而擡眸,撞見了門口男人那雙眸色陰沉的眼。
她猛地心頭一震,未出口的話都囫囵吞了回去。
梁芹本就是算準了他這個時間段不在才來的,自然也沒料到他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臉一僵,愣在原地。
可到底比一旁的邱麗反應快,只愣了一瞬,旋即欲蓋彌彰地捂住左肩挎包,換上一副笑臉迎上去,語氣親熱:“應冬回來了。”
說着一把扯過呆在身旁的邱麗,“打招呼啊,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的,出去打個工回來就忘了?”
她這會全然沒了剛進門那副氣勢洶洶的架勢,迫不及待地介紹:“應冬,這是姑的大女兒,十幾歲就出去打工,今年才……”
許應冬沒心思聽她扯這些,沉聲問:“鑰匙哪來的?”
“啊?鑰匙?”梁芹怔愣片刻,反應過來,笑說:“鑰匙是小繪給我的,她不是上大學去了嘛,就讓我保管着,現在換季了,讓我來給她拿點厚衣服寄過去。”
“她要寄衣服為什麽不跟我說?”
許應冬居高臨下看着她,客廳燈光下,眼角的那道疤痕顯得他五官越發淩厲了幾分。
梁繪今年大一,志願填的近,學校就在市裏,叫個車來回也就兩個小時的事。何況他特意看過天氣,未來至少半個月都是三十多度的大晴天,拿什麽厚衣服。
梁芹噎了下,眼神飄忽不定,“女孩子嘛,總有些東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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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服呢?”
“我都裝在包裏了。”梁芹包袋攥得死緊,一只手掐着邱麗,警告她別亂說話。
許應冬沒說話,視線掠過兩人朝後面客廳的茶幾看過去,上面全是散亂的購物袋。
再看梁芹下意識捂包的動作,他幾乎一下就明白剛才那通電話裏,那聲冷漠簡短的“回來”是什麽意思了。
他也不跟她廢話,下巴點了點她捂包的手,聲線暗沉道:“拿出來。”
“什麽拿出來?”梁芹依舊裝傻充愣,“不就幾件小繪的衣服,還怕我拿你東西不成?”
許應冬垂眸睨着她。
男人天生一副狠相,周身氣勢淩人,從小就是刺頭,長大後更不用說。
梁芹被他這麽看得心裏發杵,也不知道哪來的膽,突然眼一瞪,潑婦一般扯着嗓子吼起來:“咋的!你還不信,你以為你這屋子裏有金子還是銀子,我會稀罕拿你的東西?!”
然而她剛吼完,蘇榶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冷不丁開口:“那你剛才拿的是什麽?”
她扶着扶手慢慢從樓梯上下來,沒給梁芹反駁的機會,揚手将票據拍在她身上,開門見山道:“我的東西不白送,剛才你拆的那幾樣上面明碼标價都寫清楚了,原本合計一百五十二萬,我給你抹個零頭,一百五十萬,現金還是轉賬,選一個。”
她神色淡淡,零頭說抹就抹,仿佛只是在說一串無關緊要的數字。
“你放屁,不就幾條鐵鏈子,怎麽可能一百五十萬!”
幾條鏈子一百多萬,怎麽不去搶!
梁芹下意識反駁,全然忘了她剛才明明還在否認,等反應過來要改口時,一直悶不做聲站在旁邊的邱麗突然上前,搶過她肩上的包,把裏面用紙巾包裹的項鏈都拿了出來。
“死丫頭,你幹嘛!”
梁芹伸手要去搶,剛擡手就被男人烙鐵般的手掌拽住,動也動彈不得,氣得紅了臉。
興許是被蘇榶口中那串數字吓得夠嗆,向來乖順的邱麗第一次忤逆她媽,小心翼翼把那三條項鏈和兩幅耳墜拿出來,擦幹淨捧在手上,遞到蘇榶面前。
紅着眼睛說:“對不起,我們把這些都還給你,你能不能……”
蘇榶:“不能。”
似乎沒想到她會回得這麽決然,邱麗還沒說完的話忽的哽在喉間,說也不是咽也不是。
而同樣沒料到的許應冬也詫異地挑了挑眉,朝她看了過來。
蘇榶這時已經換下了剛才的衣裙,裹着一身浴袍,一頭海藻似的長發随意地挽在腦後,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燈光下白得有幾分晃眼。
她看着眼前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孩,一頭齊頸短發,性子怯怯的,被她剛才那句話吓得一愣,眼淚珠子都掉下來了。
梁芹這會也不知是終于良心發現,還是沒緩過神,突然也不作妖了,就那麽愣愣地站在那。
反觀蘇榶冷眼相待,一副不饒人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欺負這對母女。
蘇榶頭沉得難受,沒心思觀察這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東西是你們未經允許就拿,現在不要了又想抵賴還給我,當我是收破爛的嗎?”
從始至終,她沒用偷就已經很仁慈了。
“這……”邱麗一時間不知所措,急得眼淚直掉,見蘇榶态度強硬,只好紅着眼睛向許應冬求助,“應冬哥,我媽就是一時糊塗,以為這是你買的才拿的,我們不是故意的。”
她個子不高,看起來嬌嬌弱弱,哭起來顯得梨花帶雨,以為能博個同情,誰想她面對的男人是個不解風情的,聽到這話嘲諷地勾了勾唇,擡眸反問:“難道我的就該你們拿嗎?”
邱麗一愣,眼淚珠子突然斷線一般往地上砸。
與此同時,梁芹終于回魂,幾步上前扯過邱麗,一把搶了她手裏的東西往門邊的鞋櫃一撂,怒目瞪着許應冬,有些話張口就來:“你就幫着這個狐貍精刁難我們吧,我看你跟你媽一樣,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給有錢人舔鞋的命!”
她現在不敢跟蘇榶叫嚣,就拿許應冬撒氣,撒完看見男人沉下來的臉才知道後怕,連忙拽着邱麗,“走,誰稀罕來這晦氣地兒。”
“站住。”許應冬嗓音沉靜,讓人一時辨不出喜怒。
梁芹背脊一寒,腳步還真停下了,接着就見男人漫不經心走到面前,線條淩厲的小臂伸過來,眼皮微掀,凝眸看着她:“鑰匙拿來。”
被一個晚輩這麽對待,梁芹滿肚子的氣,可礙于男人一身壓迫的氣勢,沒敢再發作。
梁芹一直是怕他的,今天因為那個女人,腦子一熱,背地裏說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只能忍着火氣,把之前軟磨硬泡得來的鑰匙拿出來。
燙手山芋一樣甩給他就想走,蘇榶這時戲也看夠了,抱臂倚着牆面,悠悠提醒:“項鏈別忘了,一百多萬呢,丢了可惜。”
梁芹面色鐵青:“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們什麽也沒拿,錢也不會給!”
“是嗎,”蘇榶笑了,“那就只能今天回去走夜路的時候小心點咯。”
她這笑來得莫名其妙,看得梁芹一陣心虛,罵了句:“神經病!”便攥着邱麗的手倉促離開。
母女倆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蘇榶嘴角的笑瞬間冷下來,餘光掃過周身低壓立在門口的男人,淡淡瞥了眼,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正要上樓,男人喑啞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抱歉。”
剛住進來就碰上這種戲碼,确實抱歉。但蘇榶可沒心情聽他在這抱歉來抱歉去,她怕自己再多停留一會就要控制不住地做出些什麽,于是未作任何回應地上樓了。
-
耳邊腳步聲漸遠,許應冬已然斂了眉間的狠戾,垂眸看了眼,想也沒想,彎腰撿起散落的票據,一張張整理好。
旋即拿過鞋櫃上胡亂纏繞的項鏈和耳墜,解開後去茶幾找到對應的禮盒,想着辦法裝回去。
他一個糙爺們,對這些珠寶首飾不怎麽關注,自然也不懂它原本是怎麽個裝法,又怕勁大掰壞,最後專門在網上搜了怎麽收納回去的視頻,擰着眉,笨拙地跟着視頻一點一點塞回去。
外面的天不知不覺間黑透,許應冬提着那些購物袋上樓時,蘇榶正躺在地毯上,兩只手臂緊緊抱着曲折的雙膝,整個人像只刺猬一樣将自己蜷縮成團。
就那麽一動不動的。
直到門口傳來聲響,她才撐着手臂從地上坐起來,一頭黑色長發胡亂散落肩頭,有幾縷粘在臉上,她随手撚開,皺眉愣了幾秒,才慢慢扶着床起身去開門。
整棟房子就兩個人,蘇榶不用想就知道敲門的是誰,可當她扭動兩次門把才将門打開,然後看到男人腳邊堆滿的購物袋時,不由驚愕了一瞬。
許應冬站在樓道的光源口,整個人背着光,見門終于開了,把手上幾個袋子遞給她,“這是剛才的項鏈和耳墜,票據都在裏面,客廳裏的其他東西我也順便提上來了,都在這,你看一下。”
蘇榶目光掃過,沒接。
許應冬也沒在意,索性和地上那些放在一起,又道:“今天的事不好意思,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下次了。但是以後像這種貴重物品,拿回來盡量放自己房間,不然丢了不好找。”
說實話,今天這種情況,他也沒料到。
梁芹愛貪小便宜,以往來了也會手腳不幹淨,但拿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又礙于是梁繪的親人,他也不好計較。
而這次未經允許,擅自拿鑰匙開門進屋,算是踩着他的底線了。
蘇榶還是沒接話,只凝眸看着他。
男人身量欣長,站在眼前像道障礙物将光亮都擋開,只餘下丁點星光,攀過他的肩,滾落下來,不偏不倚地照進她沉寂的眼底。
就那瞬間,說不清是男人歉意的示好取悅了她,還是那點照進眼裏的星光觸動了什麽,蘇榶忽然輕輕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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