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靳池頓了一下, 問：“怎麽講？”

秦越陽：“怎麽說呢，周恒這個人有點奇怪。”

靳池沉默了一會。

秦越陽繼續說：“具體就體現在，高三的時候, 他在發奮和發光中選擇了發瘋。”

“但不幸的是，舒漾在他發瘋的時候, 選擇了和他坐同桌。”

“具體你聽我給你慢慢說。”

……

時針指向十二點。

身旁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去吃午飯。

舒漾終于成功做出來了幾道大題。

其實她卡殼的題目知識點相同，都能用到靳池提供給他的思路，因此通話結束後, 她只給靳池發了一條消息，靳池回複的很快, 他将解題過程全部寫了下來。

這樣一來, 她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一早上的時間總算沒有白費。

舒漾轉了下脖子, 擡頭一看，一直埋頭苦讀的周恒也終于擡起了頭。

大概是怕再對上其他同學異樣的目光，他沒有開口, 而是在手機上給舒漾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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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午飯吃什麽？”

舒漾看到手機亮了一下, 立刻回複：“我都可以。”

周恒：“那去附近的飯店吧。”

周恒：“我沒去過。”

周恒：“你帶路。”

舒漾：“……好。”

其實舒漾對附近的飯店也不是很熟悉，不過之前她們宿舍一起去過一家川菜館聚過餐, 環境和價位都還挺合适，舒漾便帶了周恒去了那裏。

因為是假期, 等位的人還挺多, 兩人在外面排了一會，舒漾肉眼可見周恒的耐心一點點耗盡，好幾次都想要起身離開。

又等了半個小時, 終于喊到了兩人的號。

他們坐的位置是個靠窗的兩人桌, 因為偏角落，所以還安靜些。

坐下來之後, 周恒的神色終于和緩了不少，舒漾也跟着緩了口氣。

再然後，他一個人拿着菜單唰唰點了四五個菜，全程沒有擡頭看舒漾一眼。

舒漾忍住心中那句“讓我看一眼能死嗎”，愣是等到了最後。

把菜單提交了之後，周恒才想起來對面還有個人。

然後用一種要道歉不道歉的目光看了舒漾一眼，沉默半晌，艱難地扯出一句話，“你想吃什麽可以再加。”

舒漾也不好把場面弄的太尴尬，便裝作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菜很快上了桌。

舒漾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周恒點了什麽。

兩葷兩素，都還不便宜，是店裏的招牌硬菜。

遺憾的是，其中一個素菜裏有黃瓜，其中一個葷菜裏有茄子。

最後她能吃的菜只剩下了兩個。

為了不挑食的那麽明顯，她也夾那兩個菜，但是就算她不夾茄子和黃瓜，只加旁邊的配菜，也是一口也沒吃下去。

這兩種味道，她是一點兒也不能沾染。

不知道是不是她掩飾的太好，周恒始終沒有發現。

周恒吃飯時不怎麽說話，印象中學生時代的他就沒有飯搭子。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飯基本都是媽媽做好了送過來，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就算吃飯，也要學習。

舒漾在食堂時見過兩次，周恒一個人獨自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一次拿的是作文書，一次拿的是物理練習冊。

因此面對周恒突如其來的話題，舒漾差點沒有接住。

“上次我們在餐廳遇到的，和你是什麽關系？”

舒漾怔了一下：“什麽？”

周恒目光有些不自然：“就是……石頭飯那次。”

舒漾理解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是那次吃石鍋飯時，遇到了靳池。

舒漾垂下眸子，挑了根土豆出來，“你說靳池嗎……”

“是我部長。”

周恒“哦”了一聲，然後問：“你參加學生會了？”

舒漾動下嘴唇，然後生生把那句“你才知道嗎”咽了回去。。

明明之前聊天的時候，她介紹過很多次。

可她懶得和他争辯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解釋說：“要加學分。”

周恒皺了皺眉：“這樣不會很耽誤學習嗎？”

舒漾抿了下唇，“其實學習和課外活動安排得當的話，也能平衡。”

“哦……”

他很沉悶地應了一聲。

“他人怎麽樣？”

舒漾擡頭，對上周恒的目光之後，才發現，他好像真的在很認真地詢問她的感受。

兩人坐了兩年的同桌，這種時候也不是沒有過，但不多。

“你說靳池嗎？”舒漾小心發問。

“嗯。”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提起靳池。

從前跟徐悅她們一起聊，更多的是插科打诨。

可周恒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也讓舒漾忍不住正經起來。

真讓她給靳池一個正經的評論，她還真的有些為難。

舒漾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想了想說，“能力是強。”

但是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又補充了一句，“但有的時候，挺混的。”

*

這頓飯一共花了四百塊。

對于他們這種普通的大學生來說，還是偏貴了些。

舒漾本來想A給周恒，但是他堅持說，這頓由他請。

有的時候和直男确實不能争執太多，後來舒漾便也放棄了，只能說一句，“那下次我請你。”

周恒僵硬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若是平日，舒漾可能直接回圖書館趴一會，下午直接起來學習，但畢竟現在是假期，她也不想過得太苦，決定先回宿舍休息一會，睡個午覺起來再去圖書館。

平日裏午休時宿舍總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覺得吵睡不着，沒想到室友都不在的時候，過分安靜的宿舍也讓她有些睡不着。

舒漾翻了個身，思考着這個點奶奶在做什麽，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沒想到這個時候，電話倒是主動響了。

而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一下子把她本就不多的睡意全部驅散了。

她立刻坐了起來，按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用極其不自然的聲音喊了句：“爸爸。”

“在上課嗎？”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

舒漾：“……”

舒漾很糾結要不要告訴他現在是十一假期的事情。

不過顯然對方并沒有想要糾結這些小事。

“有個事情。”

“您說。”舒漾小聲應了句。

“稍等一下。”那邊有些吵，給舒漾打電話似乎只是在夾縫中抽出的那麽一分鐘，後面還有不少人等着和他聊事情。

舒漾被晾了幾分鐘，才終于等到他的下一句。

“靳家明日堂會，我們都過去。”舒明起簡短道。

他的語氣不像是和舒漾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她。

“明早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好。”

“那就這樣？”

“好的，爸爸再見。”

電話很快挂斷。

寝室裏面再次陷入沉寂，安靜的可以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

按照慣例，靳家的堂會邀請都會在一個月前發出，舒明起向來很重視和靳家的關系，所以一拿到帖子，就會通知家裏所有人。

想這麽匆忙的通知她過去，還是第一次。

而且那日靳池在飯桌上單獨提到這件事情，應該也是知道沒有邀請舒明起。

但是為什麽又要過去了，她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要跟着他們一起去的話……那麽奶奶無論如何，也沒有機會過去了。

舒漾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

因為要去靳家的事情，舒漾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因此還不到晚飯時間，她便借口要取快遞，給周恒到了個別，先從圖書館出來。

她沒什麽胃口，只在食堂買了個面包就回了宿舍。

啃完面包，随便打開一檔綜藝，彈幕倒是熱熱鬧鬧的，但是她實在是get不到主持人的笑點。

就這麽又打發了一會時間，發現自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心思似乎一直在第二日的堂會上。

猶豫了許久，她決定還是給靳池發個消息。

免得他産生什麽誤會。

大概是因為早上還在聊天，她沒了從前那種猶豫和糾結，像是接着早上的話頭一樣，給他回了句：“我明天去堂會。”

發完之後她又打了幾行字，想解釋幾句。

沒想到靳池的消息直接回了過來。

“嗯。”

看到這一句，舒漾又趕緊把打出來的幾個字删除了。

看樣子，靳池應該知道了舒明起突然要去的消息。

“對了。”靳池忽然發來這麽一句話。

舒漾：嗯？

對方正在輸入……

舒漾等了一會，沒收到消息，而是收到一張圖片。

舒漾：！

是小十七！

幾天未見，它的變化非常大。

早已經沒有當初在草叢中那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俨然一副小公主的氣勢。看到靳池的攝像頭，便把毛茸茸的腦袋湊了過來，可愛的差點沒把人融化。

它是真的被養的很好。

照片下面。

靳池：有什麽辦法能讓它睡覺嗎？

靳池：已經連續好多天，蹦迪到三點了。

明明沒有任何表達情緒的詞或者表情包，但是隔着屏幕，舒漾還是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那一絲……

委屈？

舒漾連忙回答：“有！”

之前看看過好多養貓的科普視頻，關于如何調整貓咪作息這一部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可是她又不能把這些直接發給靳池，免得他沒有耐心看。

舒漾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心一橫，忽然問：“能打個電話嗎？”

那些方法舒漾都在心裏總結過了，很快就能給他說清。

靳池：可以。

舒漾搓了搓臉，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後，撥了出去。

“靳池？”

“嗯。”那邊很安靜。

“小貓咪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動物，作息和我們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嫌棄它。”

那邊有些欲言又止。

舒漾趕緊說：“其實也不是很難，我看了很多博主的講解，主要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

她把自己學到的小技巧分門別類地給靳池列了出來。

靳池靜靜地聽完。

舒漾聽到對方“啧”了一聲。

然後抛出了一個和養貓全然無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