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034章 第 34 章

葉雨把給貓買衣服的事放在了一邊, 在她眼裏，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挖出那顆五級怪談核心。上午十一點多，她坐在家中的沙發上, 兩只手各拿着一顆核心。不是怪談核心, 而是超凡核心。

根據人類的儀器檢測, 怪談核心和超凡核心是同一種東西，不過超凡者的世界對于人是否能夠吞食超凡核心變強這件事的态度還是很微妙的。調查團禁止調查員以任何理由服用超凡核心。而像是獵金團這類追逐金錢的人。他們雖然不會吞服死後隊友的超凡核心, 但會拿去出售。

葉雨盯着手中的核心看了許久。久到大黑貓忍不住跳到茶幾上。

“喂，你到底吃不吃, 你要是不吃就給我。”

“給你？想得美。”

葉雨回過神來，她白了巫蚩一眼。随後手一松, 兩個肉團落在地上, 被影子吞噬。

片刻後，葉雨忽然甩手，只見她的手心憑空變出三把飛刀被甩出去, 在空中好似游魚一般快速穿梭。緊接着葉雨站起來，當她跑起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 準确來說, 不是周圍變慢了，而是她變快了。當她從客廳跑到卧室再跑回客廳，用時不到三秒。

随後葉雨變出黑皮書開始翻看，只見在712後面果然又多了兩頁。【飛刀】：三級超凡能力, 配圖是三把懸在空中的飛刀。

【高速移動】：三級超凡能力, 配圖是一個跑動中的殘影。

兩樣新得的超凡能力互相配合起來, 總算彌補了她攻擊力薄弱的短板，讓她終于多了幾分安全感。

眼看牆上的鐘顯示馬上就要十二點了, 葉雨終于動身。712幽靈公交車的虛影出現在她的客廳。随後又憑空消失，随之一起消失的還有房間裏的少女和那只大黑貓。

*

“歡迎新員工入職……”

葉雨剛剛進入怪談工廠，就覺得眼前一黑，随後廣播喇叭聲伴随着滋啦啦的電流聲在她耳邊響起。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果然變成了灰色的廠服。因為貓在這個怪談工廠有特別的意義，所以葉雨暫時把巫蚩收回了自己的影子裏。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和假發，因為她是奔着挖取核心來的，核心被取，怪談消失後，這裏的活人員工就會回歸正常世界，雖然調查團給的資料中說過這類在‘門縫’出現後，認知被強行改寫的‘怪談居民’會在脫離怪談範圍後失憶或者精神錯亂。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還是選擇了僞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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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口罩和假發都在後，葉雨才看向周圍。A車間的主管出現在她面前，就如之前王夏和唐念可說的那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給了她一個一本《普通員工行為手冊》，就兇巴巴的催促她去幹活了。

好在下一秒，廣播喇叭聲就在此響起，提示員工們午休時間到了。忙碌了一上午的員工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陸陸續續的往外走。有幾個還好奇的看了眼葉雨，他們看上去和普通的工廠員工沒兩樣，昨天夜晚王夏等人的驚險遭遇完全沒有影響到白天的工廠運轉。

車間主任見狀，也沒有要求葉雨去幹活了，随意說了句冊子最後有工廠地圖，就也溜溜達達的離開，準備去吃午飯。

葉雨對此并不意外，畢竟她就是故意掐着這個點來的。

她随手翻閱了一下手裏的規則手冊，确定和自己之前知道的一樣後，她就快步朝着食堂趕去。

那個大嘴廚師在窗口內，正笑眯眯的給員工們打餐，已經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的暴怒和殺意了。無論他再怎麽像‘活着’的，他和巫蚩不一樣，只是這個怪談工廠一段固定的‘程序’而已。

葉雨跑得快，此刻食堂還沒有多少人，她借着看菜色的理由靠近窗口，然後詢問巫蚩。【是他嗎？】

葉雨會和巫蚩合作的其中一個原因，正是因為巫蚩那靈敏的鼻子。調查員的‘小天才電話手表’進了怪談領域會失靈，但巫蚩的鼻子可不會，他既然能聞出王璇等人的實力，自然也能聞出其他低等怪談的核心位置。

巫蚩這次倒是沒有耍壞。直接道：【不是。只是衍生物而已。】

有了王夏他們的經驗，葉雨知道除了開心腸以外的飯菜吃了不會有大問題，但想到大嘴廚師在後廚用那些鍋碗瓢盆煮過兔肉湯，她就沒了食欲。所以她得到答案後，立刻假裝今天的菜色不合胃口離開了食堂。

巫蚩提議：【不如先去C車間看看？】

【不。】葉雨搖搖頭。【C車間和後廚雖然都是關鍵地點。但既然我昨天沒發現怪談本體的蹤跡，那麽怪談本體八成就不在那裏。】

從小一個人生活的環境造就了葉雨非常有主見的性格，并且對自己的觀察力十分的有自信。

她再次翻看小冊子最後的地圖，然後頭一擡，看向了她唯二沒去探查過的建築。一棟是領導層宿舍樓，一棟是領導辦公樓。

【巫蚩，如果是你的話，你對這個怪談工廠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巫蚩：【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是手段，我覺得這個工廠的本質是壓榨，它幾乎在壓榨一切。不論是貓、狗、兔子還是員工都是被壓榨的一員。夜班員工最慘，他們不僅沒有工資，變成貓後還會被當成開心腸的原材料。】

葉雨回憶道。【還記得《夜班員工行為守則》上的那幾條嗎？禁止進入切割間，請好好工作。努力為工廠發揮餘熱。禁止偷吃原材料。請好好工作。努力為工廠發揮餘熱。請不要食用開心腸。請好好工作。努力為工廠發揮餘熱。】

【看似是在阻止夜班人員變成貓，但重點在後面，污染是無處不在的，夜班人員變成貓是早晚的事，這幾條規則不是在救他們，而是在拖延時間，工廠希望榨出他們最後一點勞動價值，然後再等他們變成貓，用□□貢獻為工廠最後一波食用價值。】

【他們都在被壓榨，那麽到底誰得利了？有句話說的好，誰獲利最大，誰的嫌疑就最大。】

葉雨越說眼神越篤定，當即朝着遠處的領導辦公樓而去。

*

普通員工不能随意進入領導辦公樓，葉雨注意到一樓有保安值班室，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着樓轉了一圈。盯準了二樓一處開着的窗戶。

兩個黑色的影子從她腳下升起，葉雨騎在黑影的肩膀上，眼神恍惚了一瞬，她仿佛又看了十多年前，擁擠的人潮中，一個小女孩手握棉花糖坐在爸爸肩膀上的畫面。

回憶只是一閃而過，緊接着葉雨手抓住窗臺，先探頭看了看裏面的情況，發現這是走廊通風的窗戶。耳邊隐約傳來苦苦哀求的聲音。

“經理，求求你了經理，我真沒想到王夏那個該死的家夥會帶着他那個表妹連辭職報告都不交就跑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絕對忠于咱們工廠的啊。我對工廠的忠心日月可鑒，我保證，我之後肯定更加努力的拉人。”

“真的，我一定會努力的，我把我爸媽都叫來，他們就只有我一個孩子，平時最寵我了，只要我再多和他們說幾天，他們一定會同意來我們工廠上班的！”

“經理，求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千萬別降我的職！”

葉雨定睛一看，那個正抱着經理大腿跪在地上哀求的人正是趙楊，昨晚他們把趙楊關在A車間廁所後就忘了他的存在，看這樣子應該是今早被A車間員工發現并救了。上面的領導正因為王夏他們逃跑的事要把趙楊降職？

葉雨真想讓那個譚紀來看看趙楊此刻的樣子，長有一幅人樣能說明什麽呢？

正常人會死心塌地的呆在一家只會剝削員工，一分錢工資都不發的工廠嗎？要知道趙楊可是有仇富心理的人。這種仇富可不是視金錢如糞土，而是愛錢到了一定地步，以至于嫉妒他人的財富。

以這個為前提再看看此刻卑微跪在經理面前哀求的趙楊是不是很違和？他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都已經重度扭曲了。

某種程度上，人是由對萬物、對自己的認知構成的，所以眼前這個認知扭曲的‘人’真的還算是趙楊嗎？

“好了，好了，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三天後，你要是叫不來你父母，那我只能公事公辦了。”

經理不耐煩的回應讓趙楊大喜過望，趕緊點頭哈腰的吹捧了幾句經理的英明和善良。

葉雨默默的看着，一直等到兩人各自離開，走廊沒了人影，她立刻讓影子父母托了她一下，接着這個力氣迅速翻進了窗戶。

走廊的門都是關着的，葉雨側着耳朵傾聽，基本都有人說話做事的聲音，按理來說這個點應該吃飯了，葉雨回憶了一下，她似乎并沒有看見過有領導去過食堂，王璇他們互通情報的時候也沒有提到這一點。

門上都挂着牌子，哪裏是人事部，哪裏是維修部，哪裏是某某經理辦公室一目了然，雖然小冊子的地圖上沒有辦公樓內部的詳細布局。不過葉雨稍微思索一下就順着消防樓梯往頂樓跑。按照常識來說，大部分老板辦公室都在辦公樓頂端。

調查團給的資料上有教過，大部分怪談領域都是在原有環境上異變的，其中的布局規格并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而葉雨猜的沒錯，工廠最大老板的辦公室就在頂樓的最裏面。她擡手，緩緩轉動了門把手。

門沒鎖，随着大門的緩緩打開。葉雨當即看見了一個非常敞亮的辦公室，幾乎占據一整面牆的落地窗讓大片陽光透進來，照在那紅木桌椅上，散發着柔潤的光澤。桌上放着紫砂茶壺和茶杯。牆上挂着寫有天道酬勤的書法畫。占滿一面牆的紅木酒櫃內擺滿了名貴白酒。

而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則是挂着幾幅色彩灰暗的油畫，內容從小房間內一排排被挂在鐵鈎上的滴血貓屍，後廚的胖廚師端着一碗兔肉湯，再到一個被紮緊的麻袋，最後到一座金銀珠寶堆成的高山。

一個身材肥碩的老頭正坐在老板椅上，讓人驚訝的是，哪怕他已經頭發花白，體型比年輕時更肥胖了，依然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他和那個食堂的大嘴廚師幾乎一模一樣。而在此刻的午餐時間，他正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喝得急切又貪婪。

察覺到門口的動靜，老頭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結果下一秒就覺得心口劇痛。剛剛還在門口的葉雨已經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手中的小刀直插老頭的心髒！

老頭渾濁的老眼猛地睜大。手掙紮着就要去按桌子下的報警按鈕。“你是誰？！來人！保安！保安！”

人狠話不多的葉雨壓根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一擊得手，她猛地拔出刀，老頭心口頓時鮮血飛濺，幾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同一時間，一道黑影一閃，從她影子裏跳出來的黑貓已經一口咬在了老頭的脖子上。尖銳的獠牙深深紮進老頭的血肉中。

“赫赫！”

老頭喉管斷裂，發出拉風箱一般的氣音。下一秒，肥碩的老頭仿佛吹起一般膨脹起來，衣服被崩裂，瘋狂擴張的血肉瞬間擠滿了房間，紅木家具被擠得吱吖慘叫，之前價值幾百萬的奢華酒櫃此刻和牆壁一齊開裂，無數白酒順着開裂的縫隙流淌到走廊。

葉雨和巫蚩仗着速度快，在房間被擠滿之前，飛快逃到門外，結果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牆壁裂開大洞，幾條血肉捏成的詭異觸手，好似活蛇一般蹿出來，想要卷住葉雨和巫蚩。

禍不單行，随着肉團的不斷膨脹，葉雨只覺得腳下的地板開始劇烈顫抖、搖晃。

巫蚩的戰鬥經驗更豐富，當即扭頭奔向樓梯：“這怪談本體體積怕是不小，樓要被擠塌了，先下去！”

葉雨也有此意，當即用高速移動朝着樓下狂奔，路過巫蚩的時候，還順手一撈，把他塞回了影子裏，巫蚩的腿還瘸着，速度肯定沒有她快。巫蚩沒想到葉雨會在這時撈他一把，他身子一僵，不過也沒有掙紮。

血紅的觸手好似兇猛的巨蟒順着樓梯跟在他們的身後狂追，而更多的觸手好似大樹的根須，砰砰砰的往下穿透各樓層的天花板。試圖攔截住葉雨和巫蚩。

于是葉雨越往下跑，樓梯間堆積的觸手越多，她起先還能操控飛刀切斷擋路的觸手順利逃脫。但到了四樓的時候，樓梯間已經被血紅色的觸手堆滿了。它們就仿佛一條條血紅的蟒蛇，或是從天花板垂落，或是在樓梯扶手上攀爬，或是在樓梯上蠕動。讓人看了頭皮發麻，根本無處下腳。

葉雨一看到這種情況，當即扭頭就跑。她順着三樓的走廊狂奔，身後的破空聲襲來，血紅的‘巨蟒’追着她拐彎過來，就在‘巨蟒’即将碰到她後背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跳出了窗戶。

然而身後的‘巨蟒’卻并沒有放過她，而是追出了窗戶，葉雨抱着巫蚩筆直下落，作為一個不經常跳樓的人，她不幸的跳出了背部朝下的姿勢，這種姿勢只要落地，最少也是個高位截癱。這麽一來，上下似乎都成了死路，然而就在她的背部即将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她的身影忽然憑空消失了！

葉雨本該落地地方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正在陽光下閃着光。這樣的鏡子辦公樓的四周還有五面。可惜之前放在樓裏的那幾面鏡子似乎全部碎了。鏡中的葉雨一邊平複着怦怦跳的心髒，一邊迅速标記了離得最近的兩面鏡子。

她的做法非常正确，因為就在她剛剛完成标記，緊接着她寄宿的這面鏡子就被一條血紅的觸手鞭打碎裂。

這個工廠的怪談本體已經被驚動，看來想把鏡子空間當安全屋是不成了。葉雨迅速從鏡女的狀态變回活人。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碎裂的鏡子邊上。黑貓蹿出，落在她的身邊。血紅的觸手立刻朝着她掃來。一人一貓同時閃開。

只聽轟隆一聲，大塊的牆壁從辦公樓上脫脫落，激起漫天的灰塵。

葉雨憑借着高速移動迅速閃開，擡頭一看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震驚，只見剛剛還很普通的低矮辦公樓此刻有小半部分已經塌陷了，無數或是粗如巨樹，或是細如碗口的血肉觸手好似大樹的根系，從上到下貫穿辦公樓，好似游蛇一般在牆體上爬動，支撐着搖搖欲墜的樓體。

觸手上不僅能看見暴起的青筋，血紅的黏膜，還有那一顆顆好似瘤子一般長在觸手上的腦袋，葉雨的視力很不錯，所以她清楚的看見二樓的外牆上，一條游走的觸手上長着的兩顆瘤子腦袋，正是她前不久才看見過的趙楊和那個無名經理。

辦公樓崩塌的巨響吸引了正在午休的員工們，他們陸續從宿舍和食堂走出來到空地上，認知被污染的他們根本不覺得眼前的畫面有多麽詭異。反而是驚訝道。

“大老板怎麽出來了？”

“哇，是大老板！”

“天吶！領導們怎麽都出來了，今天是什麽大日子嗎？！”

那些瘤子腦袋正是辦公樓裏的所有領導們，此刻這些領導的身體全沒了，或者說全部融入了那些膨脹的血肉之中，但他們卻完全不覺得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什麽不對，一個個面色紅潤，正沖着葉雨怒目而視，咒罵她作為員工的以下犯上、忤逆和失職！

“A車間的員工！”

“朱主管你怎麽管的人！”

“反了，反了，一個普通員工竟然敢攻擊領導！這是要造反啊！”

“我們工廠給你工作，你就是這麽回報工廠的嗎？忘恩負義，白眼狼！”

“這樣的員工我們工廠是絕對不能要的！”

葉雨沒理會這些嘈雜聲，而是目光緩緩上移，頂樓已經塌陷了大半，那裏沒了老頭的身影，也沒了膨脹的肉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嘴。那張嘴被無數畸形的血肉觸手頂着，嘴部的最上端是一顆……或者說是半顆十分顯眼的腦袋，正是那大嘴廚師猙獰的腦袋！

這腦袋只有鼻子以上的部分，下半部分被那張占滿頂樓的巨大嘴巴所代替，整體看上去，這半顆腦袋就像上唇上方凸起的瘤子。肥厚的大嘴高高的立在頂樓，暴露在了陽光下，整個畫面詭異而怪誕！

那個大嘴廚師難道就是這個怪談工廠的老板？

葉雨不能确定這一點，但有一點她可以确定，那就是這個怪談工廠的本體并不單是老板，而是整個領導層！

就在她下意識後退的時候，那張緊閉的大嘴忽然張開了，滋啦啦的電流聲瞬間充斥葉雨的耳朵，讓她耳鳴了一瞬。而伴随着電流聲，熟悉的廣播男聲出現。葉雨瞳孔猛地一縮。

“員工守則新增條例，員工不得襲擊領導，違規者應以死謝罪！”

“再次強調，員工守則新增條例，員工不得襲擊領導，違規者應以死謝罪！”

“再次強調，員工守則新增條例，員工不得襲擊領導，違規者應以死謝罪！！！”

電流和廣播聲随着重複的話語迅速拔高，尖利得刺耳。葉雨和巫蚩的肌肉緊繃起來，互相看向對方，生怕對方遭受精神污染後，真的當場自裁，然而等了片刻，卻無事發生。

葉雨一愣，随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頓時暢快的笑出聲。

“巫蚩，你看我猜對了，廠服真的是識別身份的關鍵！”

葉雨之前的準備可不是白準備的。仗着有712可以随時接應她，葉雨往公交車上放了不少東西，除了鏡子外，想到普通員工的灰色廠服，優秀員工标志的黑口罩，以及夜班員工的全套黑色廠服，葉雨又往車上塞了一套衣服。在上樓之前，她就已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用普通衣服換下了身上的廠服。

而現在看來她猜的果然不錯，進了工廠就自動套在身上的廠服就是标記員工身份的關鍵！

這讓忍不住想到，如果她之前直接讓王夏和唐念可把廠服脫了，是不是就能直接用712帶他們出來了？不過沒關系，現在确認這一點也不晚。

高手過招，分秒必争，一看對方拿手的精神污染對自己不起作用，葉雨信心倍增。只見三到寒光一閃，三把飛刀正中那張臃腫的大嘴。

大概是技能都點在了精神污染上，大嘴本身只是一團血肉構成，防禦力非常薄弱。飛刀深深紮進柔軟的血肉中，在裏面絞肉機一般旋轉，又迅速的從另一邊飛出。頓時碎肉和鮮血從天上落下。

大嘴痛得嘶吼，電流聲越發刺耳。

觸手砰砰的甩動着，上面的瘤子腦袋憤怒的吼着。

“她不遵守員工守則！”

“她沒穿廠服！”

“她不是我們的員工！”

大嘴廚師眼中滿是怨毒和憤怒，腦袋下方的大嘴嘶吼着：“員工守則新增條例，所有員工立即殺死外來的入侵者！”

觸手上的瘤子腦袋們好似應聲蟲一般跟着嘶吼。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葉雨扭頭一看，所有穿着灰色廠服的員工此刻都狠狠瞪向了她，一雙雙眼睛漸漸被殺意填滿。随着第一個員工撲向她。其餘的員工好似餓狼一般全部朝她圍攻過來。

黑衣員工不知為何沒有出動，這些灰衣員工身體素質十分普通，其中不少還是四、五十歲的大叔、大媽。甚至連幾個加一起湊不齊七顆牙的老保安都拿着防爆叉顫顫巍巍的朝她紮來。

吓得葉雨趕緊憑借高速移動和周圍标記的鏡子迅速躲開，生怕這幾個老大爺再把最後幾顆牙摔沒了。但是這些員工好躲開，但人多擁擠，那些時不時朝她橫掃過來的觸手就不好躲了。

葉雨好幾次躲開了觸手，卻差點被上面張牙舞爪的‘瘤子’咬到屁股。

“巫蚩，趕緊的！我堅持不了多久！”

“知道了！今天就讓你看看老子的本事！”

身材健碩的大黑貓朝着辦公樓猛沖過去，一根粗壯的觸手朝他砸來，他卻順勢一躍跳了上去，順着觸手就開始四爪飛奔的往上爬。黑亮的毛發在陽光下泛着水波一般的色澤，隐約可以看見肌肉鼓起的痕跡。

哪怕瘸了一條腿，但比人類的手指甲更鋒利尖銳的爪鈎，依然能确保他的每一步都牢牢的抓住身下的觸手，任由那些血紅色的‘巨蟒’怎麽憤怒的甩動拍打。都無法阻止他在快速奔躍之間，離頂樓的大嘴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