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章
第107章 第 107 章
因為石英還沒和石碩通氣, 所以他一臉迷茫,不太明白什麽叫多出來的人,石英索性直接把她從葉雨這得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石英心底松了口氣, 其實她還偷偷懷疑過葉雨, 畢竟連那個很冷傲的小烏在昨晚都為了探查消息, 去石英他們面前晃悠了一下。細細一算,這幾個晚上, 只有小魚和那個張雲無論出了什麽事都沒有露面過。
現在确定了小魚本人沒事,而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後, 石英的最後一絲疑心總算被打消了。
另一邊,石碩聽了姐姐的解釋立刻震驚的看向葉雨和巫蚩。
明明大家幾乎都是集體行動, 這兩個家夥是哪來的時間和精力, 背着他們額外找到這麽多線索的?!
最重要的是,溶洞、地下暗室這些地方他們也都去過,他們幾個精英調查員都沒找到的線索, 竟然被這兩人看出來了!這兩個民間超凡者在現實中恐怕也是一方人物!
想到這,石碩挫敗又敬佩的看了葉雨一眼,他可以察覺得到, 這對男女的行動一直是以這個鲛人為主導的。
石英則是疑惑詢問:“說起來, 你和那個張雲同吃同住了那麽久,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沒有啊!白天的時候,你們也都看見了,他表現的都很正常。按照你們的說法, 他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會變成狐貍。至于晚上……”
石碩表示, 第一天晚上張雲就對他說, 床太小,兩個男人睡太擠, 所以張雲自願睡地板。
其實如果兩人一人睡床的一頭,還是勉強睡得下的,石碩知道張雲是不信任他,不願意和他一塊睡,恰好石碩也是如此,所以自然同意下來。
房間的門和窗戶開在南北兩面牆上,床頭抵着另一面牆放在房間中央,把房間分割出兩個區域,一側放了大衣櫃,一側靠床放了五鬥櫃,平日可以把五鬥櫃當成桌子,邊上還放了椅子。
很普通狹小的農家房間,這幾天,張雲都是睡靠窗,靠五鬥櫃的那一側的。出于謹慎,他們天還沒黑久趕緊上床睡覺了,厚重的黑布窗簾拉得緊緊的,屋內一片漆黑。
石碩又不是變态,怎麽可能半夜拿着手機,從床上探出頭去查看張雲的睡覺情況,更何況他們天一黑就腹中饑餓難忍,石碩就更沒空去注意張雲了。
半夜聽到曹老頭家有動靜後,他也是翻下床就開門直沖出去。壓根沒時間回頭看一眼另一側睡在地上的張雲,回來後也是直接摸黑上床。
“第一天晚上我回去之後,倒是喊了張雲一聲,但直聽到呼吸聲,沒聽到回應,我還以為他是因為要忍受腹中饑餓,沒空理我。”
“所以……這幾天,那個張雲每晚都會變成狐貍。我和一只吃過人的狐貍睡一個屋?!”
石碩的腦中浮現了一個畫面,深夜,屋內一片漆黑,他側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忍饑挨餓,怎麽也睡不着,而他的背後,本該睡在地上的人已經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只紅毛狐貍,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暗中垂涎的盯着他,一盯就是一個晚上。
想到這,石碩頓時吓得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葉雨對此沒做什麽評價,轉頭看向地上那匹馬的屍體。白淼淼依然直直的站在屍體的前方,兔子眼灰暗的看着那匹馬哪怕死後,依然殘留着怨恨、不甘的雙眼。
石英走過去拍了拍白淼淼的肩膀。
“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白淼淼沒有看她,依然垂頭直勾勾的看着那匹馬的屍體。再一次喃喃道:“為什麽?”
她仿佛在問石英,仿佛在問死去的馬萍,又仿佛……在問她自己。
房間內的氣氛沉默下來,葉雨等人最開始也因為馬萍的異變而震驚了一瞬。按照他們摸索到的規則,馬萍會突然變成馬,說明動了惡念,犯了惡行,所以才會自食惡果,墜入畜生道。
而馬萍今天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嗎?似乎并無什麽特別的,只除了剛才,她說她自願奉獻自己,希望能讓衆人免受饑餓之苦。
因為馬萍精神狀态不好,剛剛獨自待在這個房間,沒有去隔壁房間聽葉雨講述大鼎底部浮雕畫的事。也就沒聽到葉雨有關‘吃人是禁忌’這一條規則。
所以衆人默認她不知道這事,在聽到馬萍說要把屍體留給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內心是有些觸動的。
但面對現在這種結果,他們忽然發現他們可能想錯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裏清楚,細品馬萍之前的那些話,她是察覺到自己在啃食自己的手後,身體發生的變化的。
吃人是禁忌,吃他人的血肉會堕入畜生道,吃自己的血肉會則會加深精神污染,理智一降再降,從而在白天都能感受到夜晚的那種恐怖饑餓。
這一上午,馬萍都在和這種饑餓作鬥争,直到剛才徹底淪陷了,而她閉口不談自己的異常,或許是怕衆人像是對待候習一樣放棄她。
而如果馬萍知道‘食用自願奉獻出的血肉依然會出事’這一點的話,那麽她選擇在臨死前‘自願’奉獻自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馬萍真的是自願的嗎?或許她确實是自願的。但卻不是希望衆人因此活下去,而是希望衆人因此觸犯規則。又或者,她最初是願意的,但強大的求生欲醞釀出了最強烈的不甘……
石英很清楚,在尋常的生活中,大部分人的行為舉止都很普通。看不出什麽區別,唯有在絕境中,他們才會展現出不同的一面。
馬萍一直表現的很乖巧、聽話甚至對他們有些讨好,都是為了活下去,人總是習慣以面具示人的,永遠不要自認為看透了某個人。永遠不要低估的人的善,更不要低估了人的惡。
如果人的本性、善惡能被那麽容易看透,那麽支持‘性善論’和‘性惡論’的人就不會争吵幾千年了,或許未來的幾千年、幾萬年,只要人類還存在,這場辯論就永遠不會停下去。
然而石英能夠理解,白淼淼卻不能理解。所以她悲傷的站在原地,一遍遍的問着為什麽。葉雨能夠感覺到,這只兔子心裏的某一角正在崩塌。
所有人都不是馬萍,馬萍已經死了,所以誰也無法說出馬萍為什麽這麽做。這注定是個無解的問題。
石英等人知道所有人中,白淼淼和馬萍的關系最好,遇到這種事,她的情緒肯定是崩潰的,但他們給不了白淼淼太多時間來收拾自己的情緒,因為仔細一算,不知不覺中,他們的隊伍已經少了五個人了!
牛頭人、候習、馬萍已經死了,高柏和應見雲雖然還活着,但對于他們來說還不如死了。
乍一看這四天裏,除了今天遭遇餓鬼群這事最為兇險,前三天都算小打小鬧。一次循環是九天,他們這才第四天,他們還有時間。然而直到今日問題突然集中爆發後,他們才猛地發現,
現在的他們分明是溫水煮青蛙裏的那只青蛙!
不能繼續這麽耗了,再這麽下去,他們怕是連跳出鍋的力氣都沒有了!今天他們就要冒險一回兒,直接夜探鬼鎮!
而衆人的第一站,自然就是那座詭異的閻羅廟。
*
石英本來試圖把自己包裹得嚴實一點,以此阻擋月光照在皮膚上,但很快她就發現這并不管用。七級怪談的精神污染不是這麽簡單就能被解決的。
測試過發現沒用後,石英果斷把頭上、身上那些不方便行動的布料扔了。和其他人一起,孤注一擲的沖進了猩紅的月光下。
霎那間,腹中本就難捱的饑餓又上升了一個等級,饒是意志堅定的葉雨都餓得忍不住擡起了手。
就在這時,溫熱的鮮血飛濺在葉雨的臉上,讓她的動作一頓,正準備對着自己的手咬下去她,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勉強讓自己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她迅速環視四周,這才發現出事的是石英。
只見一只兇猛的老鷹正飛高飛低,尖銳的鷹嘴和利爪不斷朝着石英的要害抓去。
石英白皙的脖子上是三道血痕,鮮血湧出立刻染紅了她半邊衣服,老鷹出手這麽狠辣,這完全是沖着殺了石英來的。石英一時不察着了道。但也多虧了他鬧出來的動靜,讓衆人清醒過來。
“是高柏!”
石英目露冷光,總共五個人,這老鷹誰都不找偏偏找她,這分明是找她報仇來了!
石碩和葉雨立刻上去幫忙,但就在葉雨的注意力都在老鷹上的時候,她的腦後一道疾風襲來。葉雨下意識的一尾巴甩過去。卻沒打到對方。
她警惕的看過去,就見一只獨眼狐貍正龇牙圍着她轉。
葉雨:“是你,張雲?你還記得你是誰?”
狐貍僅有的一只眼睛滿是貪婪的食欲。他和那些餓鬼一樣,在夜晚沒有自我意識,完全被自己的獸性所掌控了。
石碩:“這只狐貍不是跑了嗎?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葉雨一邊警惕這只狐貍,一邊視線一掃院子,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枇杷樹。她回想了一下這只狐貍的落點,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只狐貍應該是躲在枇杷樹上,看準時機跳下來的。
呵,狡詐的狐貍!
候習和高柏有仇,所以變成猴子第一個攻擊的就是高柏,高柏攻擊石英,怕是還惦記着石英白天掌掴他的事,由此可以推斷,哪怕沒了自我意識,這些動物也會下意識攻擊他們最恨的人。而所有人中,應見雲最恨的肯定就是她了。
之前這狐貍沒有攻擊石碩,會是這個原因嗎?總之,候習被高柏殺了,馬萍也死了,目前堕入畜生道還活着的兩只動物全都在這了。
“呖!”
伴随着尖嘯,老鷹再次飛下來,眼見石英擡手護住脖子,他的尖嘴立刻朝着石英的眼睛啄去,動作狠辣又迅速。
石英迅速躲開,但眼角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刺痛引起了她的兇性。随着老鷹再一次俯沖下來,她先是擡手虛晃一招,等到老鷹下意識躲避她的雙手,她立刻血盆大口一張,狠狠咬下去。
與此同時,葉雨也抓住時機,一尾巴拍飛了沖上來的狐貍,雖然這個怪談的規則很危險,但無論是餓鬼還是這些動物的實力倒是不高。起碼依照葉雨來看,這只狐貍的身體素質真就和普通的狐貍沒兩樣。
應見雲變的狐貍雖然沒有人的意識,但依然狡猾的很,察覺到自己不敵葉雨,他立刻往枇杷樹的方向跑去,企圖再次逃跑。而全程,他都沒有往巫蚩的方向靠近半步。
卻不想,中途石碩橫插一腳,攔住了狐貍的去路,趕過來的葉雨魚尾高擡,重重朝着狐貍的頭部拍下去。
狐貍頭暈目眩的被壓在地上,剛要掙紮出去,葉雨就已經擡手,咔吧,幹脆利落的擰斷了狐貍的脖子。
另一邊,老鷹慘叫一聲後就沒了動靜,葉雨抽空擡頭一看,就見鮮血和羽毛散落了一地,老鷹的屍體摔在地上,而石英正在呸呸的往外吐鳥毛。
血色月光下,碩大的老虎頭嘴角帶血,越發顯得猙獰恐怖。
沒人理會兩具動物的屍體,石英擡腳踹開那只老鷹屍體,捂着胃部皺眉道:“這月光不能久照,我們動作快點。”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快跑着出了門。另外幾人緊跟過去。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翻牆進入了閻羅廟的院子,再快步輕車熟路的打開窗栓鑽進了有暗道的房間。
直到那猩紅的月光被窗戶擋在外面。他們這才重重松了一口氣,腹中的饑餓感也減緩了一些,雖然還是在不斷沖擊着他們的精神。但他們勉強還能扛得住。
相比于黑暗,他們第一次如此恐懼月光,更恐懼于……它恐怕不是月光,而是天上某個餓鬼的目光。
石英回想着那一幅餓鬼道壁畫,把畫中大餓鬼的體型等比例放大到天上,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月亮是眼睛,夜幕是身體,或許那只龐大的餓鬼此刻正如畫裏的那樣,正趴在鬼鎮上方側頭用一只眼睛陰冷、審視、貪婪的看着他們。
屋內太黑,衆人打開手機照明,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和白天似乎并無什麽區別,他們不敢耽擱,很快就挪開了櫃子進了地下暗室。
他們知道下面屍油也有精神污染的效果,都先一步屏住呼吸。葉雨堅持對着閻君神像拜了一下,這才抱起神像直視壁畫。
衆人下意識的看向畜生道壁畫,上面的狐貍、老鷹、猴子和馬都上了彩漆,栩栩如生。而代表葉雨等人的浮雕動物還是黯淡的石灰色。
這是他們早有預料的事,倒是沒有驚訝,然而看向餓鬼道壁畫的時候,葉雨頓時雙眸瞪大。
只見這幅壁畫又變了,此刻的它呈現出的是整個鬼鎮的面貌,山頂上,散落着無數高矮錯落的房屋,一個個螞蟻大的小人正從屋內走出來。他們一步步蛻變成半人高的餓鬼。後山溶洞中,一顆顆卵泡随小溪飄了出來,很快,一只只餓鬼破卵而生。三百多只餓鬼不約而同,正集體朝着閻羅殿靠近!
而鬼鎮的上方,遮天蔽日的龐大餓鬼緩緩擡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他們,大嘴緩緩咧開,露出鋸齒狀的恐怖牙齒和細如針尖的喉嚨口。
“我艹!”
石碩吓得爆了句粗口。結果呼吸到屍油散發的肉香。頓時大腦混沌起來。意識被饑餓所填滿。
石英注意到弟弟的眼神不對,手指狠狠戳進他手臂上的傷口,瞬間讓石碩疼醒過來。
衆人又花了一分鐘快速在牆壁、壁畫、神龛上敲敲打打,确定找不到更多線索後,立刻迅速撤退。
回到地上的房間,憋氣了三、四分鐘的葉雨等人大口喘氣,結果石英還沒喘勻氣,就被顫抖的白淼淼拽了拽衣袖。
“你們……快看。”
白淼淼手機的光照亮了牆上的挂畫,衆人扭頭看去,頓時呼吸一窒,明明他們下地道前才檢查過這幅挂畫,當時還沒有問題,但現在上面的圖案卻變得和剛剛的餓鬼道壁畫一模一樣。
不,也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圖上的鬼鎮,那三百多只餓鬼距離閻羅廟更近了。天上的大餓鬼正緩緩用猩紅的舌頭舔過尖牙。
葉雨:“他似乎暫時沒法攻擊我們,別害怕,先找線索。”
衆人打起精神,他們進來後就對這個房間重新搜過了,此刻又圍着那詭異的挂畫找了一通,發現依然沒有其他線索。
焦躁的衆人幹脆分散開來,闖入其他房間到處翻找。廚房、茅房、柴房、靜室、卧室全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可惜依然沒找到什麽線索。
“我沒找到其他壁畫之類的東西。”
“我在卧室沒看見那個老道士,你們看見了嗎?”
“柴房沒有。”
“放法器的房間也沒有。”
“我在靜室看見了,不過那個老道士好像沒氣了?”
“什麽?老道士死了?!”
而讓衆人絕望的是,那些餓鬼們已經找過來了。他們踹開大門,翻過院牆,眨眼就擠滿了院子。這還只是幾十只來的最快的餓鬼。要知道鬼鎮可是足足有三百多只餓鬼!
葉雨:“進正殿!”
正殿沒有鎖門,在餓鬼們撲咬過來時,衆人迅速進了正殿,本來他們是想立刻關門的,但在見到最前面的幾個餓鬼竟然緊急剎車,不敢進來後。石英想要關門的動作立刻一停。
葉雨見狀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今早那些餓鬼襲擊我們的時候,完全沒有往閻羅廟那邊看分毫。高嬸他們也說閻羅廟從未遇到過餓鬼襲擊。當時我就猜閻羅廟肯定有不凡之處,現在一看,應該是這些神像的作用。”
“幸虧如此,但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要一直待在這嗎?”
石英額頭滿是汗水,這不是累的,而是因為理智和饑餓不斷拉扯所造成的。
他們冒了這麽大險出來,如果今夜找不到逃出去的線索,被污染程度又因此加深,那麽明晚的情況恐怕會更加艱難。或許等到了明晚,她就會因為饑餓而徹底抛棄理智乃至……人性。
葉雨正要說話,就見石碩忽然道:“你們快看,那個老道士在這!”
衆人一看,卻沒看見老道士,只看見了正殿後面的牆上挂了一幅畫,它乍一看是很平常的水墨畫。畫中的景色正是閻羅廟的院子,古樹下,一個發須皆白,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正坐在院中,一邊賞月,一邊拿着酒壺小酌。
邊上應景的寫了一行賞月的詩句,下面落款,幽羅山人,**年**月**日,百歲生辰獨身一人實在寂寥,遂,作畫一幅,與畫中人共賞明月,聊以慰藉。
白淼淼之前問過,那個老道士分明說自己不滿百歲,但這畫上卻說他已經過了百歲生辰了,而衆人定睛一看,那畫上的老道士竟然正在眨眼睛!
畫上的老道士對着衆人行了一禮。“福生無量天尊,幾位善信,貧道有禮了。”
“之前我就說幾位善信天庭飽滿,眼含神光,一看就是有大造化的人。現在一見果然如此。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幾位善信發發善心,救我一救?”
葉雨皺眉:“你怎麽會被挂在牆上?”
之前因為有老道士看着,他們沒敢搜查正殿,但也瞄見過這幅畫,當時分明這畫中部只有院子古樹,并無老道士,更沒有這行字。
老道士:“不是我被挂在牆上,而是這幅畫被挂在牆上,我的魂魄只是被關在了這幅畫裏了而已。”
葉雨敏銳的意識到這話有問題:“你被誰關在這的?為什麽會被關在這?”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頗為仙風道骨:“這就說來話長了,不如幾位善信先……”
葉雨:“石碩,有火嗎?把這畫燒了。”
還沒等石碩去香爐那借正在燃燒的香,老道士就立刻道:“雖然說來話長,不過也不是不可以長話短說。”
葉雨冷淡的盯着老道士,并不答話。
老道士開口,先是提到了六道散人煉鬼修複六道輪的事。葉雨打斷他的話,表示他們已經從地下暗室拿到了六道散人的手劄,這些事他們都知道了。跳過。
老道士嘆息一聲,随後跳過了這一段,表示他年輕的時候是個雲游道士,偶然雲游到這破敗的閻羅廟。發現了這裏的事。于是在此念了八十年《度人經》想要超度這些惡鬼。
本來就快功德圓滿了,卻不想一朝那餓鬼忽然冒了出來,導致他自己都身陷囫囵。死後被困肉身不得超脫,白日和衆人交談的雖然也是他,但實則那餓鬼,也就是六道散人也藏在他身軀之中,一具肉身裏有兩個靈魂,六道散人操控他故意編造謊言,把有些事說得含糊不清。
比如騙衆人以為九日後開壇做法就能超度惡鬼,比如讓衆人以為鬼鎮都是生前吃過人的惡鬼,讓他們誤以為人肉就是供奉惡鬼的供品。如此種種都是為了誘導衆人犯下大錯,好填補六道輪的畜生道。
而每到夜裏,六道散人會從他的體內鑽出,給衆人施展幻覺,讓他們共感屬于餓鬼的饑餓難耐。為了防止他這個老道士作亂,六道散人每夜都會把他的魂魄關在了畫裏。
石英:“六道散人這麽強,為什麽不直接解決掉你的魂魄,占據你的身體,反而要那麽麻煩的每夜把你關起來?”
老道士:“因為我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
他掐了一個法訣,讓衆人看他身上的功德金光。
衆人狐疑的表示什麽都沒看見。
老道士淡定道:“哦,我忘了,你們肉眼凡胎,看不見功德金光。”
衆人:……
石碩扭頭看向其他人:“要不還是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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