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罵我Asshole

第13章罵我Asshole

褚煙眨了一下眼，望向丘濟津的目光頗為意外。

這人……會打架？

「我不是說過嗎，每個新人來時都會被試身手。」丘濟津大概也猜到褚煙質疑甚麽，他笑了笑，頭一轉就朝那個坐在遠處的注島醫生大喊：「大粽哥，你說說我剛來的時候打下了多少個？」

「粽甚麽粽，叫哥。」被叫成「大粽哥」的陳蕤正在摸魚看馬經，聽到丘濟津喊自己，他眼睛擡也沒有擡，只回一聲不耐煩：「知你厲害，一對十七車輪戰，還把阿Sir打進來我這裏給我添亂。」

「……」

他、他剛剛聽到了甚麽？

褚煙眼珠子幾乎要凸出眼眶，丘濟津沒元牛壯，外露的四肢看起來也不像有結實的肌肉，一對十七……還車輪戰，這、這怎麽可能？

不會是醫生聯合丘濟津一塊騙自己的吧？

但醫生為甚麽要聯合丘濟津一塊騙自己？

「聽到沒有？」丘濟津重新望回褚煙，在目睹對方難以掩飾的錯愕時得意一笑：「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傷着，第二天還能精神奕奕跟人玩3P。」

「……」

褚煙滿腔的震撼馬上化作嫌棄，他反着白眼移開視線，丘濟津這嘴甚麽時候來回廠重做一張？

他在不可置信中迫着自己接受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好不容易終于勉強到自己信了，丘濟津又神來一句，把強行建設的相信高樓炸平個清光。

「你到底行不——等等、你想幹甚——」

褚煙沒好氣吐槽，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丘濟津就突然一根手指伸過來，指頭輕柔地碰着喉骨下方，卻莫名把人釘死在原地。

氣場變了。

「你知道嗎？」丘濟津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配着他的動作說話，那副神情就不再是對周遭的不在意，而是對生命的殘酷漠視：「我手指在這個位置變成爪子，變長的指甲會直接在你脖子上開洞……」

「這樣你就會死了。」

「被倒流的血活活嗆死。」

褚煙重重地吞了一下口水，他半點聲也不敢出，半點挪動也不敢來，丘濟津在這刻散發出的殺意，直教人覺得，只要動了、只要刺激到對方，自己的喉嚨馬上就會被開出血洞。

和鲛人交手時，褚煙也會這種感覺。

只要違了對方意，死的會是自己。

丘濟津，在他眼前活生生變成了一只鲛。

一只憑心情就肆意殺戮，卻徧徧真的有能力可以随時殺掉他的鲛人。

他有點能明白，要他食狗飯的監守官跟丘濟津對上時說話為甚麽會結巴了。

對上這樣子的丘濟津、這樣子的「鲛」，是真的會發自內心害怕的。

在這副做态下以一敵十七……好像也沒有甚麽做不了。

「好了，不吓你。」

像是察覺到褚煙思緒上的轉變，丘濟津點到即止地收回手指，那副仿若鲛的氣場也重新藏下，他變成平常的懶洋洋，像是甚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你現在相信了吧？」

「嗯。」

丘濟津變回他所認知的樣子，褚煙暗松了一口氣，在他每一次懷疑起對方的實力時，這人總是會變出新東西來讓自己折服。

但若然丘濟津真的把自己活成一只鲛的話……

褚煙心裏一沉，鲛人能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社會議題，原因之一是他們永遠不會覺得有錯，出手殺人也是因為受害者罪有應得，如丘濟津的真性情也是差不多的話……

這人說要罩自己讓自己抱他大腿，真不知是福是禍。

「那你會跟我學嗎？」丘濟津不知褚煙內心的複雜，又再問道：「打架。」

「會。」褚煙從思緒中回神，他深深打量了丘濟津一眼，重複道：「我學。」

「真的？」

「我沒在騙你。」

褚煙知道自己的處境，他一時沖動得罪了葛大頭，先不說葛大頭的馬仔，現在監獄裏頭大概除了丘濟津，沒有別的大佬會願意罩自己，他能依靠的，唯有眼前這姓丘的。

可丘濟津總不會二十四小時跟着自己，再上加對方那鲛人般的氣場，百之百依附也是極為危險的，他必須要學會自保。

他在進菊花島前也偷偷學過幾招護身，只可惜，那幾招有用他三天前就不用避元牛避到超音鼠那樣。

丘濟津看起來極為不靠譜，除了剛剛露的那一手，他不清楚對方底蘊，更不認為對方會是個能把人教好的師父，但既然這人說願意教——他努力學着便是。

再不濟，他模仿對方也是行的。

「那我們等你傷好之後就開始。」丘濟津笑了笑，忽然就用手撐起下巴，期待道：「你會喊我『師父』嗎？」

「……你想我這樣叫你？」

「不，我在想，如果你想給來點尊稱——」丘濟津的左眼亮得如天上夜星，理所當然道：「罵我Asshole就可以了。」

「……」

褚煙痛苦地沉默下來，他被剛剛丘濟津出手吓唬住，居然完全忘了對方那令自己過于無言的鬼提議。

他真的沒興趣當那甚麽屁主人。

丘濟津就不能正正常常跟他相處嗎？

為了配合對方性癖而逼着自己像個神經病亂罵人，他覺得他學有所成之後就會真成了一個神經病。

可此刻，是他有求于丘濟津。

可這幾天，是他被丘濟津照料着。

「我有點累了，想再睡一下。」褚煙在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他給自己拟了個情境，這才勉強逼到自己以對方期盼的語氣開口：「你閉嘴別再吵，剛才吵死了……Asshole。」

「呀呀呀——」

罵人的語氣僵到完全不像是罵人，但丘濟津還是很給面子地扭動腰部以示興奮，他扭着扭着就由床邊坐到了床上，再把屁股扭到傷患的兩腿之間，很有暗示地繼續扭動。

褚煙的臉當場就黑了。

要他開口罵人Asshole，他開口了，現在把屁股扭到他腿間是怎麽的得寸進尺？

「給、我、滾、下、來！」

「呀……又被罵了……」

「丘濟津，我再說一次，給我下來——不準扭——不準磨！」

「煙仔，你這樣罵我……哈、哈啊……我有反應了……」

「關我屁事，自己死去一邊解決！」

「幫幫我嘛……」

「不幫，滾！」

「那……我們一塊來——唔……你也不是沒有反應……」

「你看錯！才不會對你這種人有反應！」

「我是甚麽人……哈呀……再多說點……」

二人的吵嚷漸漸變得大聲，被打擾的陳蕤不耐煩從馬經中擡頭，只見躺了兩天的褚煙大發雄威，一腳把丘濟津踢了下床，他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事态的發展，但他很快又失了興趣，重新專注回他手上的報紙，任着那兩位在角落裏頭撕殺。

三個星期後。

褚煙身上最後一處傷終于消去。

他痊愈的好消息并沒有在監獄引起太大的波瀾，換着是平時，他一由醫務室回監倉，監守官就會來幾下私刑來「歡迎」回歸，可實際上，監獄裏頭的大部份上，都忽略起他改聚焦在另一件事上。

被丘濟津預言為會死掉的那幾個，真的——死了。

據說是在監守官在巡邏時聞到血味，朝着氣味追去，便看到三具從高處摔下來摔死的屍體。

受刑人能脫離監守官視線跑到高處跳下，還一口氣三個一起來，這事怎樣想都有古怪，但，像是有某種默契似的，在島沒有一個人質疑起當中的古怪，反而還齊心忽略起來，只把目光放在某個人身上。

元牛，他沒死，依然活着。

但他左手的手指離奇地沒了三只，眼角邊也多了道差點就會被弄瞎的疤，好像剛從戰場退伍回來似的。

他這副樣子和他以前相比起來頗為狼狽，可卻沒有一個人跑去恥笑他，相反，好些人甚至跑去讨好他，就連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監守官，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對方的違規行為。

褚煙當初就沒去了解為何元牛他們要死，到了此刻，他自然也不會探究那三人的死因，以及為何獨獨元牛一人沒死，他唯一慶幸的，是原以為會纏上自己的馬仔，正忙着當元牛的跟屁蟲，完全沒空來找麻煩。

讓丘濟津教自己打架一事，可以如期展開。

「所以這是甚麽？」

「這是人類那邊的近身格鬥術，不過既然魚人都跟人類一樣有腳，自然也能應用起來。」

丘濟津說到做到，在每個入夜之後，他就用他那兩枝小鐵枝解開監倉鎖，領着人到外頭摸黑訓練。

褚煙不太明白，丘濟津既然號稱全監獄沒有他開不了鎖，那他為甚麽要把自己拖到黑不溜秋的環境學，在開着燈的房間學不是能看得更清楚嗎？

他曾經就此提出過疑問，可丘濟津只笑着回了他一句「要适應黑暗」，然後便繼續在黑夜下展開教學。

褚煙有求于他，只能由着對方去了。

「當我沖過來時，用這手擋——同時腿提高，弓起膝撞我褲裆，一口氣快速來幾下，這樣攻擊才會對位。」

「這有點像芥蘭。」

「對，你可以留意一下阿Sir的角度，別以為他們每次都在神經質發狂，他們其實算好了角度，知道怎樣撞會令人最痛。」

丘濟津在黑暗悄然摸上褚煙的膝蓋，語氣一時之間居然帶上了向往：「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可以提腿對我使一下芥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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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濟津：今晚你不打倒我，我們就來嘻嘻嘻

褚煙：拼死也要打倒你！！！！！

丘濟津：你就那麽不想我和做？

褚煙：我要保護未成年讀者，拼死也不能污了她們的眼！

丘濟津：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就是想污了自己的眼呢？

褚煙：你自己來看看，沒有這樣的留言

丘濟津：是一個留言也沒有吧

吾知來：你再說我要哭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