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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午十二點, “知情人士”又在微博熱搜廣場裏更新了一條兩分三十秒的錄音。
錄音經過處理,手機外放再經過助聽器的過濾後幾乎辨不出原有的音色,但林知言還是從争執內容、對方說話的口癖中找尋到了蛛絲馬跡, 基本可以确認就是丢戒指的劉婆婆的女兒。
音頻中只有劉女士單方面焦急的質問,說戒指是孝敬老人練習手指屈伸用, 絕對不能拿走。而林知言不會說話,自然無法回應,所以錄音裏“卑微請求”的劉女士就顯得特別可憐。
掐頭去尾, 斷章取義, 也只有這種留有想象空間的話題才有噱頭。
話題裏大部分是吃瓜群衆, 其餘人分兩派,正方說目前流出來的信息全程都是“苦主”單方面視角敘述, 過于片面;反方則說國內的養老服務本身就很不完善,很多員工并沒有經過正規審核, 專業、人品都存疑,最後延伸到某某養老院護工毆打老人, 某某殘疾人理直氣壯占小便宜等新聞個例……
烏煙瘴氣。
手上接的單全被停了, 林知言第一時間聯系了公司負責人。
【小林,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公司上下都清楚, 但是外人不知道啊!現在網上的輿情你也看到了,吵得沸沸揚揚,這時候讓你避避風頭,也是為你好。】
林知言看着嚴總的回複, 心涼了半截。
嚴總的尿性她一直清楚,從來只顧自己利益, 不管員工死活,客戶一鬧就拿“臨時工”頂鍋。
林知言飛快敲字, 争取道:【嚴總,現在證據缺乏,您要是真暫停了我的工作,外面的人肯定以為您是心虛,到時候大家默認咱們公司的員工品行不正,只會給公司的名譽造成更大的損失。網上帶頭鬧事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認識的人,希望您能給我時間查清楚。】
嚴總:【小林,話可不能亂說啊!這件事明顯就是對家公司在打壓我們,和公司內鬥無關,咱要團結起來,不能自己人懷疑自己人嘛!你最近可能壓力有點大,千萬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幾天,等風頭過去了,我們随時歡迎你再回到常青樹的大家庭中來![擁抱][玫瑰]】
虛僞的職場客套之言,林知言還沒傻到拿它當真。
她翻出劉女士的微信,發了條消息,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顯示還不是對方好友。
她眉頭輕輕一蹙,又從電話簿中找到劉女士的號碼,複制發送消息。
消息石沉大海,劉女士并不打算回複。
林知言也不急,回到公寓後,才接着發送第二條信息。
【劉姨,我知道事情鬧成這樣,絕對不是您的本意,您要是想打擊我,九月份的時候就該做了,沒必要等到四個月後再來炒作。這事我會報警處理,絕不妥協,您肯定也不想惹禍上身、被人當槍使,對不對?】
她擺明态度和利害關系,不到十分鐘,劉女士果然不再沉默。
【錄音是我九月份上傳的,當時也是太生氣了,想在朋友圈裏發洩一下,過了幾天後冷靜下來,我就把它删除掉了。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我發的這些東西都翻了出來,搞成這個樣子!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系,你報警也好調查也好,不要牽扯到我頭上,也不要打擾到我的個人生活!】
林知言松了口氣,繼續回複:【劉姨的顧慮我理解。除了秋姐外,您還加了我們公司同事或者行業內其他人的微信嗎?我懷疑将您推上風口浪尖的人,就是這二者中的一員。】
劉女士很快發來三張微信通訊錄截圖,大約十來個人,裏面果然有祝文斌。
林知言拉開書桌旁的椅子,下意識按下110的號碼鍵。
随即一頓,她不會說話,就算電話報警了也沒辦法用言語清楚地表達。
想了想,她打開筆記本電腦,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下,方便報警時展示溝通。
東西寫好後拜托成野渡過目,他是學新聞的,知道信息怎麽鋪陳才能最有力地捍衛自己的權益。
成野渡也在關注事态進展,很快回複:【你的想法是對的。這種時候千萬不要去找他對質,也不要露面回應,否則會打草驚蛇。等警方立案調查後拿到了證據再公布,阻斷他反擊的可能。】
那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林知言猜想,成野渡應該還有話要說。
【林知言,你真的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林知言微微一笑,問:【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變好。】
成野渡說,【你比我想象中堅強很多。】
林知言回了句“謝謝”,人都是會成長的,沒有誰會一直留在泥濘裏。
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十分,林知言光顧着平複焦慮和思考對策,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精神稍一松懈,饑餓感便湧了上來。
林知言揉了揉肚子,決定去給自己煮碗馄饨。
霍述敲開501的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林知言紮着青蔥的馬尾辮,系一條綠格子的花邊圍裙,正舉着鍋鏟訝異地看着他。
廚房裏的奶鍋冒着熱氣,她大大的眼睛明澈依舊,笑容清甜,沒有半分想象中的脆弱狼狽。
霍述看着她,亢奮躁動的血液漸漸平息。
【你怎麽來了?】林知言讓開身子,放他進門,匆匆忙忙找手機打字。
林知言随即拆了新買的男士拖鞋放在地上,擡頭就見他還一動不動站在玄關處,不由歪頭問道:【怎麽這樣看我?】
男人這才有了動作,連鞋也顧不得換,向前一步擁住林知言。
“我很擔心你。”
他垂着眼,神色無瀾。
林知言被他抱得踮起腳尖,呆怔仰頭,有什麽炙熱的東西順着這個緊實的擁抱填滿了胸腔,然後漫上四肢百骸。
廚房裏傳來咕嚕咕嚕的水開聲,林知言如夢初醒,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艱難單手打字:【我開着竈火呢,小馄饨要糊了!】
霍述這才松開她,換鞋進門,但目光一刻也舍不得自她臉上挪開。
林知言察覺到了,只覺後背發燙,掏出手機打字:【你看到新聞了?】
口袋裏手機震動,霍述拿出來劃開屏幕,算是默認。
馄饨在鍋裏翻滾,林知言的臉被熱氣熏得微紅。思索片刻,她問:【你相信嗎?】
霍述:【信什麽?】
林知言:【網上說我偷了雇主的東西,說我勢利眼,只搶大戶人家的活。】
霍述笑了,煞有介事的樣子:【勢利?說的是堅決不收紅包、絕不欠人情,甚至有點斤斤計較的……我的林老師嗎?】
林知言撲哧一聲,回複他:【糾正一下,我收了你一只手表的。】
幹幹淨淨的一個人,完全看不出半點身處旋渦的絕望。
“林老師,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強。”
霍述依靠着廚房門框,握着手機的手随意垂在身側,略一偏頭問,“你不難受嗎?”
一把溫柔多情的好嗓音,總能輕而易舉打開內心最脆弱的一隅。
林知言點點頭,誠懇道:【最開始看到熱搜內容時,我腦袋都是懵的,身上一陣陣發冷。但是換個角度一想,我越是難受崩潰,就越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我才不如壞人們的意。】
【想清楚了,也就冷靜下來了。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
霍述目光微頓。都架上油鍋了,她還在安慰別人。
“什麽辦法?”
【報警。】
還真是五好公民的方案,霍述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按理說,任何人受到這種刺激,都會流露出陰暗的一面,詛咒、憤怒……這些林知言統統沒有,幹淨通透得讓人不忍亵渎。
“就算抓到了又怎麽樣,最多是不痛不癢地道個歉。”
他向前一步,手撐在料理臺上将林知言圈在懷中,低聲說,“你不恨他們嗎?不想要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永遠消失?
林知言吓了一跳,險些摔掉手中的湯勺。
“很簡單的,只需要往輿論上加一把火,買水軍大量轉發始作俑者的微博,将戰火擴大,網上對你罵得越狠越好……林老師怎麽這副表情?很不能理解,對嗎?因為你現在定他的罪,最多拘留五日,只有情節嚴重,才可以送他去坐牢啊。”
他含着笑,語氣輕描淡寫。
那樣完美好看的笑容,可眼底卻又是那樣的沉寂,洇出泠泠的寒意。
“水軍的賬號我會想辦法處理幹淨,保證不會有人查到操縱者的真實身份。到時候輿論反轉,那些被騙的網友就會倒戈相向,将欺負林老師的壞人噴得體無完膚。等到他聲名狼藉,悔恨無門,情急之下跳樓謝罪也未可知……”
林知言扭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
他盤算怎麽将對方逼上絕路,就跟描述中午吃什麽飯菜一樣平靜。
背脊發寒,她咽了咽嗓子,打字的手都快不利索:【你是認真的嗎?為什麽會有這樣危險的想法?】
霍述深深地凝望着她。
半晌,他低低一笑,仿若春風化雪。
“當然是開玩笑的。”
霍述擁住怔愣的林知言,将下颌抵在她的發頂輕輕摩挲,親昵地說,“我只是太擔心了,想讓你好受點。”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林知言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實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就算讨回公道,我也要用正确的方式,沒想過讓誰去死。】
林知言洩憤似的揪着他後背的衣服,噼裏啪啦打字,【以後不許吓我了!】
“好。”
男人的嗓音清清朗朗,乖順無比。
林知言給霍述分了一半馄饨,兩人就着沙發旁的地毯席地而坐,圍着圓幾邊吃邊聊。
抛卻所有的火樹銀花、浮華虛绮,此刻聞着食物的煙火氣,聊着瑣碎的小事,林知言才有了一點和霍述戀愛的真實感。
“你們公司老板的态度很微妙,這場官司即便林老師打贏了,以後再回到公司也不會好過。”
霍述聽她說完,一語命中要害。
林知言也擔心這點,一手捏着瓷勺一手打字說:【所以忙完手頭的兩家之後,我很可能,就不做助浴師了。】
聞言,霍述放下勺子,專注地看着她:“那你打算做什麽呢?繼續當老師嗎?”
林知言搖搖頭:【除了做特教老師,我還想繼續深造專業技能,争取能以繪畫的形式向世界表達自我。】
她用了“自我”一詞,霍述有些意外。
當人意識到要向內探索的時候,就證明她的思想正在羽化成蝶。
潛藏的興奮又在蠢蠢欲動,讓人想要抓住這只蝴蝶,置于掌心好好研究。
“什麽時候決定的事?”
【就今天,剛剛。】
林知言抿唇,坦誠一笑,【走純藝術道路的聾人很少,因為很難融入正常人社會。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怕走出這一步,怕受到傷害……直到和你在一起。】
“我?”霍述目光微動。
【對,你。】
林知言眸色柔軟堅定,托着微燙的臉頰,【聖誕節那晚,你說你從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所有阻礙,你都會将它夷為平地。那是我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你內心中那股堅不可摧的力量,第一次覺得,或許我也應該突破自我。】
【這樣一位發着光的優秀男友,至少在精神上,我要站在與你齊肩的位置。】
午後冬陽淡薄,面前的她半垂眼簾,兩片睫毛像是蝶翼抖動。
明明發着光的,是她才對啊。
霍述情不自禁伸手,去觸碰他的光明女神蝶。
“林老師,你是這樣想我的嗎?我真的有這麽好?”
柔軟的眼睫拂過指腹,他的眼睛深得像是兩汪潭,躍着泠泠的光。
林知言毫不遲疑地點頭,于是霍述笑了起來。
“真好啊,幺幺。”
林知言渾身一顫,不敢相信他稱呼自己為什麽。
霍述伸手撈過她的肩,側首在她帶着助聽器的左耳輕輕一吻,“幺幺……是這樣叫的嗎?”
他還記得這個稱呼,低沉的耳語簡直攝魂奪魄,比禁忌的“林老師”更為撩人。
林知言的臉頰迅速泛起薄紅,順勢倚入他的懷中,心髒跳得快要炸裂。
她曾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縱容地叫她一聲“幺幺”了。
兩人靜靜地依偎了片刻,直到周徑的敲門聲打破沉浸。
霍述畢竟管理着一份産業,待不了片刻就要走,林知言收斂情緒,起身送他出門。
回來時路過鞋櫃上擺放的小鏡子,她彎腰換鞋的動作一頓,随即直起身,對着鏡子輕輕啓唇:
“阿——sh——u。”
阿述——
阿述——
她依照記憶中的口型,嘗試練習霍述的昵稱,一遍又一遍。
天色濃黑,霍述才踏着滿地的燈火歸家。
霍依娜在房間裏玩電吉他,炸裂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他沒理會,徑直上了二樓,靠在工學椅中。
桌面上的曲屏電腦自動亮起“Wee”的字樣,霍述十指交叉抵在下颌處,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張淺笑嫣然的臉龐。
片刻,他滑動工學椅向前,修長的手指飛快敲擊英文鍵盤。
【20XX年1月4日,觀察樣本遭受外力刺激,處于心理脆弱期,但仍有清醒意識,甚至實現驚人的思維進化。
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人類的劣根性,而她則是箱底的那抹希望,清醒頑強,生于黑暗而不堕于黑暗……】
實驗文本中的記錄戛然而止,霍述臉上蒙着一層熒屏的冷光,眸光微微凝滞。
極具個人情感的表述,已經失去了客觀性。
下一刻,他神經質地按着回删鍵,直至将最後一行主觀表述徹底删除。
【清除觀察者效應①,修複實驗數據。】
【數據已修複。】
……
接下來幾天,霍述基本都會抽時間過來陪一陪林知言。
有時候是一起吃個飯,有時候則各自占據一個角落忙碌自己的事情。林知言知道他事務繁忙,也勸過讓他放心去工作,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每次霍述都只是置之一笑,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深深凝視她說:“陪着幺幺,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聽聽,多動人的情話。
林知言大概是太久沒有依靠過誰了,以至于光是他惑人的聲音,就忍不住紅了耳尖。
網上的事态仍在發酵,不知道又是哪位大V帶起節奏,大批來路不明的網友下水,熱度不降反升。
“知情人士”除了那份錄音之外,再沒放出其他證據。圍觀的網民自然不爽,不少人開始産生逆反心理,質疑他手裏根本是不是沒有證據,拿大家當槍使……事态逐漸失控。
公安局網安部的女警還特意打電話安慰林知言,說調查正在積極推動,讓她不要受輿論影響——盡管她無法開口回複。
事情真正出現轉機是五天後,林知言上完國畫課準備回家,就見福利院大門外蹲着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見到林知言出來,男人飛快起身,倉皇喊道:“林知言,借一步說話。”
林知言遲疑地看着他,男人抹了把眼窩深陷的臉,眼睛裏滿是血絲,啞聲說:“我是祝文斌。”
祝文斌?!
才多久沒見,他怎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随即林知言下意識後退一步,握着手機随時準備報警。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專程給你道個歉……”
一輛車路過,按了按喇叭,祝文斌竟吓得渾身一顫,神經質地四處觀望着,直至确認沒有危險,才瑟縮着回過頭。
接着,他竟撲通一聲跪在林知言面前。
“我承認,是我豬油蒙了心嫉妒你搶走了客戶,所以才在網上散播不實信息。我認罪,給你賠禮道歉,多少錢我都賠!只求你別再追究下去,別再牽連到我的家人……”
說着,他牙一咬,就要磕頭。
林知言可丢不起這個人,忙扯住他的衣服,眉頭皺得緊緊的。
祝文斌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怎麽組合在一起就莫名其妙的?
【你說清楚,誰‘牽連到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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