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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北狄

“還不說？”折磨謝霁的人換了兩個，病态白的男子越發煩躁。

“這麽有骨氣，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啊！”椅子上的男子笑着。

謝霁動了動嘴，說到：“保家衛國的戰士沒有一個不普通的，你們也不過是因為我打亂了你們的計劃而想在我身上找到一點價值而已，但是我只是護送，衛神醫，咳咳，的，如今，他已然平安到達，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沒什麽好說的。”

“不識好歹！”椅子上的人被激怒，直接拿起一旁的鞭子，氣憤的甩了幾鞭，只是謝霁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染紅，幾鞭下去的傷口，根本看不出是新的還是舊的，而謝霁除了悶哼兩聲就再沒有發過聲音。

“灌藥，別讓他死了。”施行的人扔下鞭子說到。

無城

“北狄的探子傳來消息，确實有一個身着我們衣服的人被抓進去了，據說進了他們牢獄。”褚宵開誠公布情報

“謝監軍落在他們手上，也不知…”一個都尉說到。

“談判吧，不然臨安候最後一個子嗣都…這得寒多少人的心！”風将軍開口道，下面一片沉默。

“喻折柳，你覺得呢？”褚宵問及。

喻辭聽見，腦子機械的轉動，嘴巴張了張，但是沒有聲音出來，好一會，喻辭低着頭，沙啞着嗓子說：“不能談判，一旦談判，北狄知道他的重要性，若是拿他當籌碼提出要錢，要城池，那恐怕他知道了會奮不顧身的，尋死，他不會讓自己成為籌碼的。”

褚宵也知道利弊，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謝霁去死。

“我繼續派探子盯着，必要之時看看能不能營救。現在的辦法就是打，讓他沒有時間去管戰俘，而是把精力留下跟我們作戰。”褚宵說到。

随後幾天，北境護衛軍連續高強度進攻，北狄不知為何節節敗退，最終死守湘城不出，好幾日叫陣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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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救活！”

謝霁隐約聽見聲音，但是很模糊，随後意識就拉進了一個地方。

“娘親，風筝，我要風筝！”一個包子頭的男孩說到。

旁邊紫衣，頭上淩雲發髻，別着一直珠釵的女子笑着看着他：“等爹爹回來給你做一個好不好！”

不等回答，謝霁睜眼又到了另一副場景，是謝父謝母去世，三歲的小包子已經張開，只是臉上不再愛笑。

然後是滿天的回憶：

“你後悔了？”

“是我想要！”

“我會保護你啊！”

“你不是說不會扔下我嗎？”

“照庭！”

謝霁如同溺水一般，看着一幕幕，特別是最後有一個人好像在喊他，在等他。

他要是走了，就剩他一個人，他會哭吧，畢竟他等了自己這麽久。

“照庭，照庭嗎？回去吧，爹娘在這邊很好，還有人在等你呢！”

謝霁看向那邊，是謝父謝母，他們笑着跟他招手，然後身影漸漸暗淡。

“爹！娘！”謝霁不甘心撲過去，想要留住他們，但是撲了空，他漸漸摔在地上，但是被人接住了。

“公子！我不走，我要留下來！”接住他的人抱着他說到。

謝霁猛的睜眼，入眼是一個異族打扮的人，一看見他睜眼就喊道：“大王子，他醒了！”

謝霁打量着，是在一個帳篷裏面，身上很痛，但是能感覺到上了藥，也包紮好了。

是誰？大王子？自己不是在牢獄裏？

沒等他再想，外面進來一個人，健壯有力，看起來很和善，跟先前那個有一兩分相似，他警惕的看着來人。

“別緊張，我是珂拉，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來人說到。

珂拉！北狄大王子！

謝霁想起了訊字隊給他傳的訊息。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坐下的人給他解釋了一番。

原來呢，北狄一共有兩位王子，大王子珂拉的母妃家裏勢力較微弱，比不過二王子珂玥的母妃，因此珂拉一直被珂玥壓制。

而且珂拉這邊是和平派，不希望戰亂給百姓帶來痛苦，而珂玥一派則是激進派，想要掠奪和權力。向來被壓制的珂拉沒有說服北狄王上，致使了這次戰争。

然而就在半個月前有一個神秘人給珂拉透露了珂玥有一批走私的武器，珂拉秘密派人截下，使其在這幾次戰争裏失利，進而逼宮，當上了北狄新王，并趁着珂玥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把人拿下了。

群臣上谏，想要求和，但是苦于無人能送這份求和書，而一個珂玥手下的一個人聽聞急于表衷心，趕忙提起了謝霁，這才有了開始要救活他的一幕。

“求和？”謝霁開口說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嗓音啞的根本聽不出原音，而且喉嚨如刀割一般的疼。

“是！戰争最終傷害的都是百姓，都要百姓來去承擔後果，我不願意。”珂拉手一揮，一旁的小侍衛拿過一張薄錦，念着上面的話。

說的大概是北狄願意退兵到原界之外，不再侵犯大庸，願意向大庸稱臣，每年上交賦稅等等。

謝霁思考這這些，這些不是他能決定的，但是落在珂拉眼裏，以為他在猶豫，于是又開口：“臨安候，不知道你可聽說過？”

謝霁一聽便緊繃起來，小心的開口：“自然！”

“他是被冤枉的，七年前，你們北境的北尉發現鐵礦石，想要獨吞，但是不甚被臨安候發現，北尉齊術想要拉攏臨安候，而被拒絕。

齊術害怕他告發，于是與我朝宰相，也就是珂玥的舅舅秘密通信，告知其部署，致使當年北境慘案。”

謝霁突然得知這些，心髒鈍痛，手指收攏，險些失态。

“王上這個時候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有他們秘密通信的信件，可以交與你帶回去，也算給謝将軍和其夫人一個清白，至于當初圍城一事牽扯衆多，我恐怕沒辦法一一列出。”珂拉盡量把能做到的都說出來，希望能說服這個人。

謝霁看着這個人，已經能确定自己身份恐怕已然暴露，但是他卻只字不提，看來确實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告訴你，你說的神秘人是我，我查到走私，但是一直不清楚究竟是誰，于是放出消息，想讓你們自己內鬥，順便把那個人揪出來，沒想到大王子竟然如此希望和平，慚愧！”謝霁說道。

珂拉一聽，重新審視這個人，他在七年前偶然遠遠見過謝将軍一面，風姿綽約，現下躺在這裏的人也繼承了他的風骨，甚至更佳。

“好手段，那我這個位置也算有小将軍的一份功勞。”

“不敢，那王上準備什麽時候放我回去呈降書。”謝霁問道。

“待你休息好吧！你如今…”

“我沒事，盡快吧，就明日吧！”謝霁直言，這麽久了，他思念甚已。

“行，我現在去安排！”珂拉見他已經下定決心，便安排人去了。

自從謝霁生死未仆，北狄探子也未傳來訊息，喻辭就整日睡不好，無事便找事，連城樓巡邏的事都幹，一點也不讓自己松懈，害怕一松懈就想到那個人。

“喻将軍，遠處有一個人單槍匹馬朝這邊來了！”城樓上的守衛突然喊道。

喻辭聽聞看向遠處，越看，眉頭越皺，直到看清身影，他眼睛直瞪，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在城樓外，任誰也忍不住。

守衛看着越來越近的身影，還要去詢問，結果卻看見鐵骨铮铮的将軍，此時眼眶紅的不行，還沒思索就聽見下令喊道開城門，然後沖下樓去！

等一走近，周圍敘事帶發的人一把圍住謝霁，然後警惕地看向遠處觀望的人，只是發現，遠處的人看見謝霁被圍住，便掉頭走了。

謝霁一路颠簸，身上傷口崩裂，全靠一口氣撐着，這會看見喻辭，全身力氣歇下，甚至連下馬的力氣都沒有。

“照庭！”喻辭沖過去扶他，結果接過手，謝霁直直倒在他懷裏，觸手皆是溫熱，喻辭臉色一變，直接抱起人，往城內走。

“明華！”褚宵掀開簾對着正在紮針的人喊道，見他沒動作，直接過去，看他紮完手上的針，把人提起來。

“別打擾我，沒看見我忙着呢！”衛燼手肘去推他。

“去看看謝照庭。”褚宵輕輕丢下炸彈。

“這個還沒…”衛燼正仔細看着患者眼睛，猛的回頭，“你說誰？”随後直接跳起來，對着在煎藥的人說到：“陳大夫，你看着點他，半個時辰後拔針。”

褚宵看着人直接沖出去，無奈的給他收好箱子，然後趕緊跟上去。

“他怎麽樣了？”衛燼跑進去，看見喻辭拿着帕子給謝霁降溫，趕緊問道。

“不太好，衛神醫給他看看吧！”喻辭看了他一眼，繼續給他擦道，眼裏眼淚盛滿，硬是沒落下。

其實在擦的時候，他就看見了謝霁衣領下的傷痕，甚至手腕都有。看着毫無生氣的人躺在床上，他恨，恨不能代他受這些罪，恨不得不能給他報仇。

衛燼趕緊上前去翻轉謝霁手腕，開始診脈，診了片刻，呼了口氣說到：

“失血過多，氣血逆流堵塞，強行灌過參湯吊命。但是也應該被人喂過丹藥，勉強護住心脈，我給他針灸幾天，把氣息補回來。”

衛燼習慣性一摸自己身旁，東西不全，他想趕緊跑出去拿，結果褚宵進來，手裏拿着他眼熟的東西，他燦燦一笑，接過去趕緊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