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勇敢一次

勇敢一次

“沒關系。”鐘路嶼清潤低沉的聲音通過電話聽筒傳過來。“再等等。”

“啊？”李侑禮有點摸不清頭腦，“是我這邊太吵了嗎？我可以出包廂跟你說。”

好像确實有點吵了，李侑禮把耳機聲音開到最大。深怕錯過鐘路嶼說的哪怕一個字。

“我可以聽清你的聲音。”鐘路嶼先是問了一遍李侑禮。“你能聽清我的聲音嗎？如果可以聽清的話就別出去了。”

“嗯，你剛剛是想跟我說什麽嗎？”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鐘路嶼的生日。鐘路嶼今天給她打電話應該是給她送生日祝福的吧。

鐘路嶼看了手裏的表，“再等半分鐘，李侑禮。”

李侑禮不明白鐘路嶼在等的這個時間有什麽意義，但她也還是在等着。李侑禮默默在心裏數着拍子。數到三十的時候，鐘路嶼的聲音再次響起。“生日快樂李侑禮。2013年7月11日15:17，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忘記跟你說，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未來的日子都能如你所想如你所願。”

李侑禮周遭好像變得寂靜了下來，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聽得特別清晰。她自己都不記得她跟鐘路嶼第一次見面的具體時間，鐘路嶼專門掐着這個點給她說生日快樂。李侑禮原本還想着在七月十六日最後一秒給鐘路嶼送生日祝福，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真弱爆了。

“鐘路嶼，生日快樂。”李侑禮有太多的話想跟鐘路嶼說，但是現在場合真的很不合适。“鐘路嶼，你今天晚上能等等我嗎？”

李侑禮聽見電話那邊傳來鐘路嶼的輕笑聲，“好，你先好好玩吧。回家之後給我發消息。”

“嗯。”李侑禮挂斷電話的時候就忍不住嘴角上揚了，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剛剛柳承辛還找她說話呢。“那個，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

柳承辛搖了搖頭，他剛剛是想說點什麽，但是剛剛人跟男朋友打電話甜蜜呢，他現在能說什麽？“那個，你男朋友跟你是同一天生日啊？”

“嗯，對。同一天生日。”

柳承辛這下更沒有話說了，他撓了撓後腦勺。“以後打算跟男朋友上同一所大學嗎？”

跟鐘路嶼上同一所大學這件事情想想就挺美好的，鐘路嶼比她高一級，她能以鐘路嶼上的大學為目标去努力。“嗯。他真的很厲害，我會努力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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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辛眼神變得黯淡，他真的是自己找虐跑過來聽李侑禮跟鐘路嶼的愛情故事。“那今年給你的生日祝福就是祝你兩年後的今天已經拿到了跟鐘路嶼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這個祝福真的說到李侑禮心坎上了，“謝謝你。”

“畢竟是老同學，還是希望你好的。”柳承辛不再去看李侑禮，“那個我去邵宇那邊了。”

付鯨等柳承辛去了邵宇那邊之後才湊到李侑禮的身邊，她拐了一下李侑禮的胳膊。“我可看見了啊，柳承辛跟你說什麽呢？”

“給我送祝福來了。”李侑禮往付鯨的肩膀上靠，“小魚，剛剛鐘路嶼給我打電話說生日快樂呢。我突然就有了想跟鐘路嶼坦白的勇氣。”

“是勇氣不是沖動？”

“嗯，是勇氣。我跟鐘路嶼說今天晚上回去有話要說，小魚，你給我加加油吧。”

付鯨太明白李侑禮的顧慮是什麽，所以之前李侑禮一直都不敢讓鐘路嶼知道，更別說是表白了。付鯨突然又感動又擔心，“你不是還沒有确定嗎？萬一不是你想的那樣，萬一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以後跟鐘路嶼怎麽辦啊？”

“小魚，我去年的生日過得很不開心。不開心到提起2014年7月16日都會覺得，我為什麽要在這一天出生啊。可是今年今天，鐘路嶼讓我覺得去年那個生日過得不快樂是為了能跟他重遇。所以我想勇敢一次，哪怕結果不是那麽好。”

李侑禮跟付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想到了不好的結果，但是好或者不好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小魚，我心裏壓了事兒。大部分是不好的事兒，所以單單這件喜歡他的好事，我不想跟那些不好的事都壓在一起。”

付鯨擡手摸了摸李侑禮的頭，“那魚魚我今年給禮禮的生日祝福就是禮禮今天晚上跟鐘路嶼的表白能有好的結果。”

“謝謝小魚。”李侑禮看了一眼獨自靠在角落看手機的何宴洲，“說真的，你是怎麽把何宴洲叫出來的？”

“就....他打賭輸給我了。”付鯨看向何宴洲，跟何宴洲對視的時候對他揚了個笑容。“你不知道，何宴洲真的特別可愛。”

李侑禮實在不知道付鯨是怎麽覺得何宴洲可愛的，可能是有愛慕濾鏡吧。

想着晚上要回家跟鐘路嶼表白，李侑禮越來越坐不住了。說真的，挺緊張的。散夥準備回家的時候，淩霜叫她，她都沒有聽見。

晚上她回家後醞釀了很久，最後鼓起勇氣撥通了鐘路嶼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李侑禮緊張得呼吸都亂掉了，她給自己順了好一會兒的氣。“鐘路嶼。”

“怎麽了？”李侑禮喊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帶着氣音，他聽出了李侑禮的緊張。

“嗯，有件事想告訴你，也想問問你的意見。”李侑禮咬了咬下唇，“鐘路嶼明年六月你就要高考了呀，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嗯，答應你。”鐘路嶼回應的很快，他都沒有問李侑禮要拜托他什麽就先答應了她。

李侑禮突然就放松了下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他：“你都不問我要拜托你什麽事情就答應了我，這是給我開了張空白支票嗎？”

“嗯，給你開一張空白支票。你想在上面填什麽都行。我都接着。”

“萬一我填了很為難你的事情怎麽辦呢？不會後悔嗎？”李侑禮再次确認了一遍，右手大拇指掐着食指指節。

鐘路嶼回應着李侑禮的确認，“不後悔。但是你會讓我為難嗎？”

“所以，鐘路嶼，兩年後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你，覺得怎麽樣？”李侑禮捏着食指指節的力道更大了。她焦急等待着鐘路嶼的回答，鐘路嶼确實是給她開了空頭支票，但是感情對于這張空白支票來說卻是沒有用的。

李侑禮今天說晚上找他有事要跟他說的時候，鐘路嶼還以為她是在家裏受了什麽委屈。李侑禮是什麽意思，鐘路嶼聽出來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單戀，沒有想到的是暗戀的人也喜歡着他。鐘路嶼覺得這個消息是他在十七歲生日這天得到的最好的禮物。

“是不是，不好回答啊？”鐘路嶼沒有給她答複，這讓李侑禮內心更加焦躁了起來。鐘路嶼是不是要拒絕她啊。果然之前是她想太多了嗎？“那個...”

“好。”

“什麽？”李侑禮有些懵了，“那個，你知道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是什麽意思吧？”

鐘路嶼輕聲笑了起來，“李侑禮，我之前問過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當時跟你說只是讓你挂個名。這個問題，我等到我們一起上大學的那天再問你一遍好不好。”

“好。”李侑禮好像看見了漫天煙火，是在慶祝今天，慶祝她和鐘路嶼的生日，慶祝在這一天她和喜歡的人确認了自己的心意。

李侑禮終于大着膽子問鐘路嶼：“那，我們可以多聊一會兒嗎？”

“可以。”鐘路嶼放下了手中的自動鉛筆，躺回了床上。“說說你今天生日怎麽過的。”

“今天，付鯨給我辦了一場生日party，在KTV。還是上次我們在何宴洲家裏見到的那幾個人。我今天收到了許多的生日祝福。還吃了蛋糕。”

鐘路嶼聽到在何宴洲家裏的幾個人，立馬就想到了那個叫柳承辛的，李侑禮的老同學。柳承辛喜歡李侑禮，在何宴洲家那天他就看得明明白白。“柳承辛也在？”

“在的，付鯨把以前上學我平時說得上話的都叫來了。柳承辛是付鯨的朋友，所以也在。”

“付鯨的朋友？”鐘路嶼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嗯。”李侑禮沒有想那麽多，她也想跟鐘路嶼分享以前上學時候的事情，就跟鐘路嶼都說了。“付鯨挺愛打籃球的，她跟柳承辛是在籃球場上認識的。後來熟悉了之後就玩到一起了，也上了同一所高中。他跟付鯨關系好，所以平時也就說得上話。”

“這樣啊。”鐘路嶼心裏有了底。

“你今天生日怎麽過的啊？”李侑禮也想知道鐘路嶼今天是怎麽過生日的。

“跟你也差不多，跟鄒明遠他們幾個一起出去吃飯了。包了包廂玩了一下午。回家後跟家裏人一起切了生日蛋糕。”鐘路嶼拿過床頭櫃上的禮物盒子，“李侑禮，等你回帝都。”

—2015.7.16

—15:17

—之前問過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的問題等到我們一起上大學的那天再問你一遍好不好。

—李侑禮，等你回帝都。